張由松本來,還要在宮廷中舒舒服服地多待些日子,美酒佳餚,美人歌舞,盪漾不盡春天的氣息,在早早的江南,已經昭然若揭。
可惜,一封急報,將他從夢幻中驚醒:“皇上,錦衣衛急件,十萬火急!”
急你個頭!
張由鬆沒好氣地接了看,同時將手中的美酒放下,在桌子底下,右腳還很不老實地在人家李香君的小腹部上踩着,那些靈巧的腳趾頭,正在鬼鬼祟祟地尋找着什麼,可憐的李香君,儘管貴爲皇貴妃,在沒有皇后的情況,已經母儀天下了,還得遭遇皇帝老子在公開場合的作賤。
張由鬆特享受這個,李香君多大名氣啊,讒得那些看書人掉口水的神仙妹紙,要是當老婆的話,估計每天發生家庭暴力的受方男人,鼻青臉腫也會心甘情願的,這樣的女神級別,居然被自己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你說得意不?
“馬士英和阮大鋮等已經到了杭州?魯王怎麼到了那裡叛亂?唐王桂王一時俱亂?”
“是的,皇上!”
“確信嗎?”
“皇上,其實馬阮二賊在南京叛亂時,已經脅迫各藩起兵了,還授予各藩宗以重權,比如恢復護衛設置等等。魯王在杭州,唐王在福建,桂王在廣州,各建宗藩,招兵買馬。”
李香君尖叫一聲。
張由鬆收回了腳,一時心急,差一點兒把她踹了,現在,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上乾貨:“不對吧,朕知道,魯唐桂各藩,不過是徒有虛名的宗室,哪裡有能力造反作亂?難道地方官員們不會組織他們嗎?再說,叛亂這麼大的事情,地方官員怎麼不稟報?”
“皇上,馬阮諸賊,早早封鎖了消息,況且,這些地方的官員,都貪生怕死,圖的開國元勳從龍功臣的榮耀,哪裡還有國家!”
“那,魯唐桂三藩,爲什麼要反朕?”
“皇上,因爲,臣不敢說。”送信的是幾個官員,帶着錦衣衛的密探,一個個臉色鐵青。
“說,朕賜你們死。”
“啊?皇上?”幾個傢伙嚇的褲子都尿溼了。
“哦,不好意思啊,朕的嘴都魯了一下,朕的意思是,朕賜你們無罪,說!”
嚇了一跳,失魂落魄的官員,急忙稟報,“因爲,馬士英和阮大鋮等人,散佈消息說,皇上是冒牌的!他們打着恢復大明宗血的旗幟造反,各藩自然義憤填膺,羣起響應。”
張由鬆想想也是,立刻賞了幾位報信的錦衣衛使者,吩咐他們多發展人手,繼續哨探消息,又將官員們驅逐,這纔回頭來看着李香君:“皇貴妃,剛纔是朕的不對哦。”
“哦,沒什麼,臣妾也不對,失儀之罪,還望皇上責罰!”李香君跪了。
張由鬆將她攬在懷裡溫存了會兒,“好吧,寶貝,你走吧,朕的事情又來了,朕要再次上戰場啦!”
在武英殿上,張由鬆將羣臣召集起來,詢問看法。大家都很驚恐,想不到的是,此次叛亂,規模如此之大,如果以各藩所在的位置,浙江,福建,兩廣,全部叛亂了,而且行動迅速,秘密,將地方官員和中央的聯繫都封鎖或者將全部的官員都買通了,北方正亂,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激戰大戰,甚至在賭博國運,偏偏江南地帶,再生禍害,簡直是禍不單行。
討論了很久,確認了幾個問題,一,派遣官員到以上各省去宣告諸王,要他們不聽謠言,不信謠言,安靜在家,享受福氣,二,威脅利誘,迫使各藩迅速撤除兵馬,解甲歸田,三,調遣更多的朝廷官員,滲入南方各處,調查情況。
很快就派遣了官員和更多的人手,張由鬆自己,和內閣幾位大員,在商討着最核心的問題,因爲,現在的福建鄭芝龍勢力,會站在誰的立場上?他的兒子鄭成功還在自己的部隊中,難道他真的敢反?能不能指派鄭芝龍平叛?還有一個不安的消息,說在漢口的左良玉部隊,也有不穩定的跡象,這是負責監督的侯方域送來的消息,他說的比較含糊,可是,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張由鬆敏銳地感到,這裡面有一定的聯繫,或許,馬士英跟左良玉有什麼秘密的約定,想到這裡,張由鬆的頭大了。
該頭大的不僅有張由鬆,還有杭州的其他人。
風光美麗的瘦西湖白堤,馬士英和阮大鋮二人正在行走,揹着雙臂,峨冠博帶,一幅文人儒士的打扮,顯得風流儒雅,在他們的身後,有八名警衛,遠遠地跟隨。
滿臉黑鬚,一雙怒目的馬士英,雙手撫摸着下巴,眺望着遠處,若有所思。
“阮兄,杭州地面,能否守得住數月?”
阮大鋮沉悶地哼了一聲:“恐怕不容易吧?”
馬士英回頭,信步走了幾個來回:“兄弟,你我已經走上了不歸之路,守不住杭州,又有何去處?所以,杭州必須想方設法守住。”
阮大鋮笑道:“好啊,守住,大不了老子在這兒,和狗昏君拼了!”
兩人都將張由鬆稱爲昏君,這個昏字是講,他在南京胡作非爲,把朝廷搞得亂七八糟,損害了既得利益集團,還搞了無數的小把戲,反正,就是不符合廣大官員利益集團的立場。在馬阮二人看來,這個皇帝簡直就是混蛋!
最讓二人痛恨的是,這個狗皇帝將他們的家裡抄了個底朝天!
不僅如此,他們的家眷,還都被那個沒有人性的皇帝圈圈叉叉了,天吶,自己的妻妾,自己的兒子孫子的媳婦和小妾們,可以說,妻妾成羣了,那麼多的人,都被掃入皇宮,成爲他的淫具!還有,馬阮二人都是擁戴他的功臣,他還沒有過完河就開始拆橋了,這不是混蛋麼?
奪妻之恨,抄家之仇,剝官之債,一起涌上心頭。讓阮大鋮的眼睛裡,迸射出可怕的毒焰。
“好,拼搏是必然的,我們不能再退,其次,我們要想方設法,煽動那些宗室王爺,堅持不倒,只要有他們在,我們互相幫助,互爲表裡,就可以把他個狗昏君攪拌得坐臥不安。”馬士英說。
兩人繼續遊逛,卻沒有心情看風景,杭州西湖的春天,來得格外早一些,已經有一些野鴨子在其中浮沉了。
“嘿嘿,老馬呀,我覺得,還是左良玉更關鍵!”阮大鋮微微一笑:“老左擁有四十萬人馬,號稱八十萬大軍,我等如果把他運動好了,他在西面一搗亂,嘿嘿,別說狗昏君來剿我們,我們和左良玉一道,誰圍剿誰還真不一定呢!”
“不太容易吧?”
“沒關係,老左厲害,他的兒子左夢庚卻是個傻貨,愣頭青,咱們派個能說會道的人一古搗,就會有效果,再有,那個侯方域如何?侯家和左家關係密切,但是,您老兄弟知道吧?侯方域的意中人可是被狗昏君霸佔了的李香君!”阮大鋮咬牙切齒地說:“只有鼓動了左夢庚和侯方域,咱們纔有活路!”
杭州城內,軍旗林立,都是魯王的兵馬,也是馬阮二人的兵馬,而且,招兵買馬的文告,還在四處張貼,不僅招兵,還有許多的官兵到鄉村裡去抓兵。浙江,以杭州爲中心,成爲一個新的叛亂窩點兒。五萬叛亂軍已經初具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