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英殿上,以很莊重的場合街道了鄭芝龍的使者,噹一聲聲小人妖們那尖嫩的聲音在皇宮大院裡久久迴盪的時候,張由鬆威嚴肅穆地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上,閉目思索。
鄭芝龍當然不是什麼好鳥兒,否則,他就不會少年爲海盜,中年入官府,晚年背叛大明,卑鄙地做了漢奸了,也算是歷史的報應,他被倔強的兒子和惱羞成怒的滿清朝廷共同送上了斷頭臺。
現在的錦衣衛隊,已經對外藩各鎮的情況做了許多收集調查,在張由鬆的牀頭桌子上,就堆方着許多的資料,基本上,他已經掌握了鄭芝龍的大概情況。
實際上,自招安以後,鄭芝龍的勢力發展得更快了,南明建立以後,出於安撫各地方勢力首領,爭取人心穩定的考慮,將地方大員,尤其是擁有實際勢力的集團,都加封了伯爵位,這種做法,還是有相當意義的,可以提振各勢力的擁戴忠誠之心,鄭芝龍的南安伯就是這種情況下的產物。
鄭芝龍的勢力相當大,不僅控制了福建的軍事政治經濟,還事實上控制着整個晚明東南沿海地帶的經濟,交通,漁業,尤其是對外貿易。據說,凡是東南沿海一帶的往來船隻,只有懸掛了鄭家的旗幟,繳納一定的保護費用,才能保證平安。鄭家,已經成爲一方土皇帝。
張由鬆想到這裡,深深憂慮。因爲鄭家的勢力之大,已經尾大不掉,如果不是北方的滿清勢力入侵,遲早,鄭家勢力會和朝廷發生正面衝突,甚至,揭竿而起進行反叛獨立也不是沒有條件。
鄭家以盜起家,自然不講什麼道義原則,可以隨機地投機取巧,察言觀色,到後來,鄭芝龍身在唐王政權裡擔綱,卻故意將福建以北仙霞嶺上的守軍撤退,使福建門戶洞開,放清軍精銳進來,就是故意資敵的行爲,因爲,他發現,明朝要徹底崩潰了,他必須尋找到新的主人,靠山。
這就是一個小人!
如何和一個小人打交道呢?小人喻於利?
張由鬆在不經意間,尋求着南方國策方案的新動向:遲早,要把鄭芝龍解決掉!漢奸不可靠,不能用,遲早要壞大事兒。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名臣子晉見了,在宮殿那深深的幽暗的氛圍裡,看得不是多麼清楚。
“諸位愛卿平身!平身!”張由鬆熱情洋溢地舉手示意。
一個紅袍的中級官員,一個青袍的下級官員,一個年輕俊朗的秀才,三個人一字兒擺開,面對着皇帝,充滿了敬意,卻連頭都不敢輕擡。
不過,這時候,大殿裡有一種微妙的氣氛產生了,三個晉見者面面相覷,好象難以置信的樣子,而張由鬆也頗感意外,因爲,聽聲音,他確信,那三個人,就是幾天前自己和張貴妃路過遭遇的三個人!
“哦,你們三個擡頭來看朕!”張由鬆不由得大笑,想不到,今天在這兒以這種方式遇見了鄭成功。
鄭成功等人開始覺得皇帝的聲音有些熟悉,只是熟悉而已,不由得覺得奇怪,一人覺得倒也罷了,問題是三個人一起覺察,那就很蹊蹺,現在皇帝允許看,那就看吧!一看之下,三個人都愣住了,又驚又喜。
“啊?皇上!原來,那天在大街上遇到的就是您啊?”鄭成功激動得渾身都顫慄起來。
“是啊,原來,大街上的江湖郎中,居然是皇上?”身邊的兩個官員,立刻跪倒:“微臣等前些日子在街道上遇見了皇上,有眼無珠,冒犯龍顏,敬請皇上饒恕!”
“是啊,皇上,鄭家小兒,口出無狀,不能敬愛皇上,還請皇上寬恕!”鄭成功誠意地跪請。
張由鬆的心裡格外輕鬆得意,對於鄭成功,他充滿了好感,也迅速地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將來,加強對福建等沿海地帶的管理控制,當在鄭成功的身上!
“諸位愛卿起來,起來,你等和朕之間,實在是有緣啊,我們曾經街道相逢,卻不能通款,如今,又續君臣之義,實在是難得。”
“對對對!”鄭成功等三人,見皇帝如此溫文爾雅,平易近人,頓時將小心謹慎都收了起來。
張由鬆在殿裡接受了福建使者的奏報,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就是福建鄭家送了些財物到南京,表示對皇帝和朝廷的封爵感謝之意。
張由鬆將事情處理完,接受了福建的財物,然後宣佈:“諸位來自福建沿海遙遠之地,來京城一趟不容易,又帶來了南安伯的深情厚誼,朕十分高興,而且,諸位與朕有緣,朕要設宴款待諸位!”
“皇上,這,微臣等不敢!”
“好了好了,就這樣,”
在深深的皇宮深處舉行了盛大的宴席招待,因爲這次是皇帝特意要求的,所以,菜餚果品什麼的極爲豐富,四個人吃飯,擺滿了幾張大桌子。
宴席之盛大,主要是規格高,皇帝親自陪伴,沒有其他閒雜人員,而且,距離極爲接近,中間宮殿是皇帝,近在咫尺就是鄭成功等三個,現在的鄭成功,雖然有老子鄭芝龍的招牌,其實還不是正式官員,要晉見皇帝,資歷不足,而現在,居然能夠和皇帝側面相對了。
張由鬆着意結交,所以,吩咐將宮廷舞蹈什麼節目,盡情地表演出來。也將宮廷裡的好酒,都弄上來,自然,鄭成功此次來貢獻的好酒,也躬逢其盛。
在美女的翩翩舞姿,紅綾雪紗之中,張由鬆爽快地飲着美酒,然後,將鄭成功招到了身邊:“坐!”
“皇上?草民不敢!”
“坐,朕要你坐,你就坐了!”
“可是?”
張由鬆發現,鄭成功這年輕人啊,和他老爹還真的不一樣,知書達禮,溫文爾雅,從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出一點兒海盜的影子。而且,歷史上,這位寧死不屈,堅決抵抗滿清統治,保留了漢家最後一點兒顏面兒的英雄,還能夠將荷蘭殖民主義者驅逐出去,更是難得了。
這孩子啊,有種!
心裡這樣想着,是因爲張由鬆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歷史角色,可是,骨子裡,他的現代意識還在張狂,他對鄭成功是肅然起敬!
“坐!”張由鬆站起來,一把拉住了鄭成功,將他拖到了自己的身邊,又向宮女示意,搬來了凳子,於是,將鄭成功按在了凳子上:“今天啊,是酒宴,又是深宮之中,不是武英殿,不是朝堂,你得聽朕的話,你聽朕的話,朕就高興!”
張由鬆裝出三分醉意。
既然皇帝有了醉意,就是失了禮節,也沒有關係,鄭成功頓時膽大了些,不過,對於皇帝,他完全以禮相待。“多謝皇上天地之恩。”
“繼續!繼續!”張由鬆一面把着美酒痛飲,一面欣賞着宮女雪白的胳膊和小腿,還拍拍鄭成功:“兄弟,你喜歡哪一個啊?說出來,朕就賜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