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安立刻起身開了門,就見門外不但是封謹顏在,金彥淮也正站在一旁。
對於後者,洛安安自然是選擇視而不見的,只迎着封謹顏進了屋。
“來來,快進來坐着,你背上的傷都好全了?能下牀走了?”洛安安一邊問詢一邊扶着封謹顏往牀上一坐,就見封謹顏挺直着背脊,儼然是背上的傷還痛着呢!
“用了參芽,好多了,並不礙事。”封謹顏衝着洛安安微微一笑,“我來是有件重要的事兒要與你們說的。”
聞言,洛安安下意識的看了百里墨宸一眼,這才壓低了聲問道,“是不是昨夜,你瞧見什麼了?”
封謹顏忙點頭,“恩,我瞧見了,不過只瞧見了背影。”話說到這兒,封謹顏還有些內疚的低下了頭來,“我昨夜聽到動靜,又怎麼都叫不醒彥淮,便只敢開了條門縫偷偷看着,沒看到那人從哪兒間房出來的,天色太黑,也沒瞧見身上穿着什麼,只看着那人不高,約莫不足六尺,走起路來鬼鬼祟祟的。”
得,瞧見了等於沒瞧見。
眼見洛安安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封謹顏忙問道,“是不是沒什麼用啊?”
“不,很有用。”百里墨宸道,“至少能排除掉幾個人。”
聞言,洛安安卻是微微嘆了口氣,“可排除掉那幾個人,也沒什麼用吧?”
卻見百里墨宸一笑,“傻瓜,怎麼不先想想,能排除掉哪幾個?”
他這一聲‘傻瓜’叫得親暱,洛安安非但沒惱反而微微紅了臉,這才細細想着能排除掉哪些人。
不足六尺,一些年輕的弟子能排除好多些,至於幾位門派的掌門嘛……
“謝玉平?!”洛安安挑眉問道,幾位掌門之內,唯有謝玉平人高馬大的。
也就是說,至少他不是兇手咯?
百里墨宸點了點頭,“再想想,他不是兇手,咱們也不是兇手,那麼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做?”
經過百里墨宸這一點撥,洛安安慢慢揚起了笑意,“你的意思是,咱們聯合謝玉平,演出戲,把兇手給引出來?”
“聰明。”
今日洛安安與謝玉平在大堂內可謂是爭鋒相對,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們兩個的不對頭。
而兇手擺脫嫌疑的最好辦法就是將自己的嫌疑推到別人的頭上。
謝玉平因爲凌掌門的死而懷疑洛安安,那說不準他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謝玉平,好讓所有人都懷疑洛安安是兇手。
如若他們能與謝玉平聯手演出戲,要找出兇手,並不算難!
就在衆人以爲此事看到轉機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一陣喧鬧,洛安安不由的與百里墨宸互看了一眼,這纔開了門,就聽門外有人喝道,“不好了!我們掌門出事了!”
是天玄派的弟子!
洛安安忙與百里墨宸一道出了門,來到天玄派掌門的房間,就見天玄派掌門此時倒在地上,倪神醫前腳才趕來,搭脈診治,而後朝着洛安安跟百里墨宸微微搖了搖頭。
死了。
又死了一個!
“怎麼會這樣,方纔都還好好的!”因爲天玄派掌門的死,衆人已是人心惶惶。
原本凌文卓的死,旁人還以爲是什麼個人恩怨,可眼下又死了一個,那是不是說明,接下去還會有人死在這間客棧裡?
“你們聞聞,這是什麼味道?”忽然有人開口。
衆人不由的細細一聞。
洛安安跟百里墨宸已是跟着微微抽了抽鼻子,而後面色大驚!
梅花香!
這屋子裡,竟是一陣陣的梅花香!
那就是說明,天玄派的掌門,是中了梅花笑而死的!
“唐門主,你還有何好說的!”有人厲聲質問,原本圍在洛安安跟百里墨宸身旁的人竟是齊齊往後退去,似乎認定了洛安安是兇手,生怕她會再次傷人。
卻在這時,謝玉平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人不知唐門主殺的。”
一句話,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見謝玉平眉心微蹙,“唐門主沒這麼傻。”
梅花笑是什麼東西?
那可是唐門獨有的東西!
她用那種東西去殺人豈不是等於向世人宣佈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對於謝玉平的這番話,洛安安的確是吃驚不小。
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還是有腦子的哦!
不懷疑她的時候居然還有點可愛的哦?
“可若不是唐門主,又會是誰呢?這梅花笑的毒……只有唐門的人接觸過。”這唐門的人,指的自然是唐聰。
洛安安忙道,“唐聰方纔一直與我在一起,而且爲了給凌掌門塗藥,我們的梅花笑也已經用完了。”
“可如今天玄派掌門身上一陣陣的梅花香,應就是梅花笑不錯啊!”衆人疑惑。
“的確是梅花笑。”洛安安點了點頭,“不過,是從我這兒偷去的梅花笑,天亮前研製了一大瓶的藥,等天亮後卻只剩下了半瓶,我還正納悶呢,沒想到是被人偷了。”
洛安安自然不能承認她讓唐聰給凌掌門用的是假的梅花笑,當下便只能說一半實話,撒一半慌。
卻又有人問道,“可既然有本事偷一半的梅花笑走,爲何不全都偷了去?”
這的確是個好問題,就如同一個小偷去人家家裡偷銀子,桌上放着一百兩,他卻只拿了五十兩似得,總不可能是拿不動了吧?
“或許,是因爲若是沒了梅花笑,凌掌門的屍首就得被運走了。”洛安安聳了聳肩,巧言令色,扯起謊來真是一點都不心虛。
不過,她又沒做過虧心事,心虛啥?
眼下扯謊不也是爲了找出兇手來嘛!
恩,放心大膽的理直氣壯!
而一旁的唐聰,也不知是不是跟着洛安安久了,竟然也學會了裝腔作勢的功夫,道,“怪不得方纔給凌掌門塗藥時只覺得劑量不夠,也不知會不會影響藥效。”
他這一句話,令洛安安微微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哦?你說的是真的?那可不行啊!得趕緊再製些出來,再給凌掌門塗一些纔是。”
“弟子知道了!”唐聰應聲,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去重新給凌文卓的屍首塗藥,也好遮掩第一次塗的是假藥。
洛安安心中暗暗慶幸,這唐聰的名字果然是沒取錯啊!
的確是挺聰明的!
“那兇手爲何爲何藥偷梅花笑?”人們還是沒弄明白,“若是說要嫁禍於唐門主的話,謝掌門方纔已經說了,唐門主沒這麼傻,用唐門迷藥來殺人,那兇手定然也不會傻到明知大家會懷疑,也還要用這毒來害人啊!”
就聽百里墨宸沉聲道,“關於兇手爲何要偷走一半的梅花笑……在下不是兇手,也想不明白,但眼下有一點倒是能肯定的,那就是這兇手根本就是慌亂之下才殺的人。”
“哦?白樓主何出此言?”
衆人疑惑,就連洛安安也微微挑眉,等着百里墨宸的回答。
就聽百里墨宸淡然道,“誠如諸位所言,既然兇不會傻到明知道大家會懷疑還用梅花笑來害人,那爲何,終究還是用了梅花笑呢?”他話音落下,一雙眼銳利的掃過衆人,這才解惑,“因爲當時他的身上,只有梅花笑,而他又遇到了非要立刻殺了天玄派掌門不可的事,所以,纔會貿然用了這毒。”
聽他這一說,洛安安茅塞頓開,“啊……我明白了!定是因爲天玄派掌門知道兇手是誰,或許,還約了兇手來談判,可兇手卻事先並不知情,所以在聽聞天玄派掌門知曉他是兇手之後,起了殺心!”
對於洛安安的這番結論,百里墨宸給了肯定的眼神,微笑點頭。
他的安安,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一旁,謝玉平衝着一名天玄派的弟子問道,“你可知你們掌門臨死前,見過誰?”
天玄派掌門臨死前所見的那個人,就是兇手!
卻見那弟子搖了搖頭,“師父說要休息,不許任何人打擾,也沒說要見誰啊!”
“那你又是如何發現你師父出事的?”說了不要打擾,那爲何又突然來看他掌門了?
就聽那弟子道,“我就住在師父房間隔壁,方纔聽到屋子裡有聲響,覺得奇怪便來看看,敲了門無人應,就大着膽子開門進來,結果就發現師父躺在地上了!”
“那你沒看見有人從你師父房間裡出來嗎?”洛安安問。
那弟子搖了搖頭,“沒看見,不過窗戶是開着的。”那弟子說着,指了指窗戶,“或許兇手是從那兒走了也說不定。”
衆人點了點頭。
如今多死了一個人,而證據方面依舊一無所獲。
在場衆人一個個都面色沉重。
見狀,百里墨宸揚聲道,“事已至此,諸位還是先回房休息吧,不過……幾位掌門可萬萬不能在單獨呆着了。”
否則,就有可能成爲第三名受害者!
聞言,幾位掌門點了點頭,這才相繼回了屋去。
謝玉平也要走,卻被百里墨宸喚住,“謝掌門留步,在下有要事與謝掌門相商。”
聞言,謝玉平微微一愣,而其餘幾位掌門也不由的往這邊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