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被壓在地上爬不起身的唐恆,洛安安快步過去,毫不客氣的便是往他腦門子上呼了三個巴掌,“你跑啊!跑啊!給你能耐的,你再跑一個我看看?狗腿都給你打斷你信不信!”
唐恆此刻縱然是被壓在地上,也仍舊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不停的掙扎着,“放開我!”
“你想得美!”洛安安冷哼一聲,便衝着不遠處的殷澄道,“去拿繩子來,越粗越好!”
“是!”殷澄應聲離去,沒多久便拿來了手指粗細的麻神,三兩下便將唐恆捆了起來,動彈不得。
百里墨宸這才放開唐恆,行至洛安安身邊柔聲關切,“沒事吧?”
洛安安瞥了他一眼,見他此刻儼然一副已經不記得昨夜發生過什麼的模樣,便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他不記得,她可是記仇得很呢!
轉眼看向方纔與百里墨宸一道制服唐恆的黑衣男子,洛安安笑得很是溫柔,“這位少俠真是好身手。”
“三娘過獎了。”那黑衣男子拱手行禮,“在下清山派,裴子秋。”
清山派的人?
裴雲剛的徒弟?
洛安安了然般點了點頭,“原來是裴掌門的弟子,怪不得出手如此氣派凌厲。”
她讚道,裴子秋便又謙遜了幾句,而站在一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百里墨宸則是陰沉了臉,冷冷的哼了一聲,分明透着不屑。
八大門派的掌門已是齊齊上前來,冷眼看着唐恆,“他就是兇手?”
洛安安點了點頭,“是啊,他方纔親口承認所有的事兒都是他做的,還有青城派跟無極宗的掌門,也都是他殺的。”
哪知她話音方落,唐恆便突然一聲冷笑,“三娘可別誣陷我,我何曾說過那些話?”唐恆的眼裡,藏着奸邪。
之前他在洛安安房裡所說的那些,除了洛安安之外,可就沒別的人聽見了。
洛安安驚訝的微微張開了雙脣。
這傢伙現在擺明了是要耍無賴啊!
卻聽不遠處有聲音傳來,“若你不是真兇,爲何去而復返?”
是唐鈺跟唐聰。
看到他們,唐恆才微微皺了眉,似是無話可說。
唐鈺唐聰二人走近,就聽洛安安道,“他說是唐鈺你讓他拿方子來的。”
“我們三人離開三孃的屋子之後,五師弟便藉口去了茅房,之後大師兄便一直與我在一起,我怎不知他叫你拿方子?”唐聰此刻不苟言笑,甚至眉眼間染着嚴厲。
見自己眼下不承認也不行了,唐恆冷冷一笑,“行了,事已至此我也無話可說,你們要殺要剮你們請便。”話說到這兒,唐恆卻看向唐鈺跟唐聰,“不過,我可是你們師父唯一的骨血,你們殺了我,唐中天可就絕後了!”
一席話,滿場驚訝。
“你胡說什麼!”唐鈺率先開口,卻見唐恆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我胡說?若我不是唐中天的兒子,他爲何無緣無故收我做徒弟?”
一句話,問得唐鈺唐聰啞口無言。
半年前,唐中天忽然便將唐恆帶回來收了徒,他們自然覺得奇怪,可心裡尊崇着師父便未曾細問,對唐恆這個新來的師弟也極爲照顧。
曾有小輩暗地裡說唐恆是師父的私生子,也都被他們斥責了去,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竟是真的?
可,唐恆跟師父長得一點都不像啊!
見唐鈺唐聰都驚呆了,洛安安便揉了揉鼻子,蹲下身子看着唐恆,“如今門主已死,你想說什麼都可以,但若是要我等相信你真是門主的兒子……證據呢?”
空口無憑不是?
唐恆看着洛安安,一副早知洛安安會這般問的模樣,淡定道,“我脖子裡有一枚斷了一半的玉墜,另一半就在唐中天那兒。”
玉墜?
開啓那木盒子的那枚?
洛安安微微凝了眉,當下便伸手從唐恆的脖子裡扯下了那枚玉墜,果然是與唐中天偷偷交給豆豆的那枚一模一樣!
下意識的,洛安安便擡頭看向百里墨宸,只見後者眸色深重。
就聽唐鈺道,“我認得,師父的確有一枚這樣的玉墜。”
也就是說,唐恆真的是唐中天的兒子!
唐聰卻是不解,“你既然與師父是父子,爲何還要如此禍害唐門?”
“這點,不是該問你們兩個嗎?”唐恆冷着眉眼,“子承父業本是天經地義的事,那老頭子卻想着要將唐門門主的位置給你們兩個!真是笑話!既然不打算讓我做門主,他當初何苦收我做徒弟?”
“所以你爲了門主之位,親手殺了你爹?!”唐聰已是氣憤至極,一副隨時都會動手的模樣,好在唐鈺一直在旁勸着。
就聽唐恆道,“我可沒動手,是那老東西自己尋死的!”
“你胡說!師父好好的爲何要想不開!”
“當然是有原因的!”唐恆說罷,便是看向了洛安安,“比如,要保守某些秘密,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您說是吧,三娘?”
言語間,分明透着威脅。
洛安安心口一滯,雙眸驟然一沉,“對,你說的沒錯,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
唐恆冷笑着挑眉,“怎麼?三娘想殺我?你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嗎?又或是說,唐中天就是你殺的?”
他連着幾句反問,將髒水都潑到了洛安安的身上。
不等洛安安有所反應,就見一直攔着唐聰不讓他動手的唐鈺猛的一腳踹在了唐恆的背上,“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還想拉着三娘與你一塊兒死嘛!師父出事時三娘與我在一起,是不是連我都有嫌疑!”怒罵着,又是猛的踹了兩腳。
平日裡敲唐鈺,一副儒雅的樣子,沒想到動起手來毫不含糊,不過兩三腳,唐恆便吐了口血出來。
這回,是輪到唐聰阻攔唐鈺了,“大師兄,稍安勿躁,且看他還有何要說的!”
唐恆嘴裡染着血,卻是笑了兩聲,“是我做的,我定然承認,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會被你們冤了,青城派掌門跟無極宗掌門的死,你們可以算在我頭上,唐聰手底下的那幾個弟子,也是我慫恿教唆去殺唐三孃的,可唐中天的確不是死在我手裡!”
“唐門主,應該是自殺的。”百里墨宸悠然開口,“當日我等趕到時,唐門主還有一息尚存,但卻拒絕了倪神醫的救治。應該是一心求死。”
聞言,凌文卓忍不住道,“若唐門主真是一心求死,爲何不乾脆給自己餵了毒,而是用這般慘烈的方式炸死自己?”
“會不會是,爲了毀掉什麼東西?”另有掌門道。
衆人陷入深思,而洛安安忽然有了一衆直覺,唐中天想要毀掉的東西,就是那個木盒子。
那裡面,到底是藏了什麼秘密?
她蹙眉深思着,卻見唐恆嘴角染着笑,正死死的盯着她瞧,令她渾身說不出來的難受!
當下便站起身來衝着衆人道,“如今青城派掌門與無極宗掌門之死已經水落石出,我唐門便將這殺人兇手交出來,要殺要剮,仍有青城派跟無極宗處置。”
話音落下,卻聽唐恆喝道,“你可想清楚了,當真要將我交出去?”
洛安安心下一凜,回頭看他,就見他冷笑着看她。
雖什麼都沒說,卻讓洛安安覺得他這是在告訴她,豆豆的秘密,他知道!
他此刻是在威脅她,若是她將他交出去,他便將豆豆的秘密公之於衆!
當下,便緊握起雙拳,正欲動怒,就覺一陣掌風自她耳畔滑過,一下便擊中了唐恆的腦門。
強勁的掌風使得唐恆猛然一愣,一雙眼木訥的瞪着,眼角已是有鮮血緩緩流下。
在場衆人無不吃驚萬分,洛安安也忍不住退開了兩步,驚訝的看着唐恆倒地,再不動彈。
“這等人渣,人人得而誅之,何必交給青城派跟無極宗處置!”說話的,是裴雲剛。
方纔這隔空一掌,就是他下的手。
“裴雲剛,你這是什麼意思,此乃唐門與青城派跟無極宗的事,何須你來插手!”凌文卓怒喝道。
卻見裴雲剛微揚着頭,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唐門的人都還未出聲,凌掌門你急什麼?怎麼?凌掌門你該不會還想替那畜生求情吧?”
“哼!我看是裴掌門你還未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就已經將自己當做武林盟主了吧?”
“你!”裴雲剛似是氣急,“凌掌門,我看你還是不要血口噴人的好!”
眼看着二人又要爭吵起來,洛安安不得已輕喚,“兩位掌門!八大門派齊聚唐門,本就是爲了青城派與無極宗掌門之死而來,如今真兇已死,不管是死於誰手都算是瞭解了此事了,還望兩位不要再爲了此事爭吵下去。”
聞言,凌文卓跟裴雲剛纔算是消停了。
唐鈺命人將唐恆的屍首帶了下去,而八大掌門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可洛安安的一顆心卻始終不得平靜。
方纔裴雲剛出手,實在太過突然,突然到令她不得不懷疑,裴雲剛是爲了殺人滅口。
難不成,裴雲剛也有秘密,在唐恆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