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間,葉凡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畢業之前的那個晚上。
操場上,影影倬倬,不時有低語傳來,在一角,兩個少年男女站在那裡。
“葉凡,我要走了,以後你會記得我嗎?”
藉着微弱的光芒,仍舊可以看清楚女孩的小巧精緻的瓜子臉,穿着單薄的校服,扎着馬尾辮,眼睛裡帶着幾分純真。
少女正是商南燕,只不過是高中時候的她,而她面前的少年則是葉凡,此時的葉凡看上去更顯稚嫩,頭髮遮住眉毛,低下頭的時候,讓人無法看到他的眼神。
“會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葉凡微微擡頭,一臉堅定的說道。
“有你真好。”商南燕認真看着葉凡,隨後繼續說道。
“葉凡,其實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想出國。”
“那就不要出國好了。”葉凡懵懵懂懂,本能的說道,既然不想出國,那幹嘛還要出去?
“傻瓜,哪有這麼簡單,至少我就不能違揹我爸媽的意願,就好比你我在學校裡要聽老師的話一樣,甚至等我們將來進入社會,還要聽上司的話,人生浮沉,不過是從這裡飄到那裡而已。”商南燕說着跟她年紀截然不符的話。
“不懂,既然不願意,爲什麼非要勉強自己?自己開開心心的不好嗎?”此時的葉凡,並不懂商南燕口中的道理,因爲那些東西對於他來說,太遙遠。
“所以說你是傻瓜,但願你以後能永遠這麼傻下去。”商南燕微微一笑。
“會的。”葉凡重重的點頭。
再一個恍惚,葉凡回過神來,記憶中的那張臉,跟眼前的人逐漸重合在一起,越來越真切。
“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葉凡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剛剛的回憶,也是在拷問本心,如果說在剛剛接到對方電話的時候,葉凡心中的確有那麼一絲漣漪蕩過,但經過捫心自問,他終於可以確定。
他對商南燕,有的只是同學,朋友之誼,或者說超過友情,戀人未滿。
或許其中很大一個原因就是高中時候的商南燕,遠比他成熟的多,更像是一個大姐姐在照顧他。
“果然是傻瓜。”商南燕突然笑了,並且繼續往前走。
葉凡不發一言的跟在後面,沒有說話。
只不過人生路都有崖,更何況一條小路,不知不覺間,兩人走到了盡頭。
“葉凡,以後咱們還是好朋友嗎?”商南燕看着葉凡問道。
“當然。”葉凡點點頭,隨後想了想又說道:“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可以找我,我幫你擺平。”
“沒想到我們的小葉子也長大了,知道保護姐姐了。”商南燕並未把葉凡的話當真,甚至一臉打趣的說道。
“我是認真的。”葉凡說道。
“好,好,姐姐相信你,走吧,出來這麼久了,咱們回去吧,跟你說了會話,感覺心情好多了,看來以後要經常找你聊聊才行。”商南燕說道。
聽到商南燕的話,葉凡就知道對方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裡,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以後商南燕會留在江城,真要有什麼事情,他自然會出手相助。
以他如今的身份,不敢說爲所欲爲,但保護一個女人還是沒問題的。
當兩人回去之後,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不過誰也沒有在意那個李青,跳樑小醜罷了。
葉凡見周魚喝的不少,已經醉了七八分,便提出告辭,商南燕親自相送。
“南燕。”
三人剛剛走到大廳,旁邊就有一個青年躥了出來,直接擋在三人面前。
“南燕,聽說你在這裡請客,我還不信,沒想到果然是你。”青年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打扮的有些新潮,不過倒也能看出是個有錢公子哥。
“宋立平,我今天還有客人,你有什麼事情改天再說吧。”商南燕微微皺眉,就想要帶着葉凡跟周魚離開,但沒想到那叫宋立平的青年再度移動,擋在她的面前。
“怎麼?這小白臉不會是你老情人吧?這麼護着他?”宋立平肆無忌憚的在葉凡身上打量着,畢竟相比周魚,葉凡看上去似乎更符合小白臉的形象。
“宋立平,你太過分了。”商南燕被對方一席話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葉子,這傻逼說你是小白臉。”周魚雖然醉了七八分,但好歹也有兩三分清醒,自然也聽到了對方的話,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此時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英雄救美,便把一旁的葉凡給推了出來,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更何況,在周魚看來,便是一百個宋立平,也不可能是葉凡的對手,難得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趕緊上?萬一讓昔日校花芳心暗許呢?
“揍他,把他揍的他爹媽都認不出來。”周魚繼續火上澆油。
宋立平已經氣得渾身哆嗦,他何曾把葉凡跟周魚放在眼裡?之前那麼說,不過是故意羞辱商南燕罷了,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罵傻逼,還要把自己揍的爹媽都不認識。
看着宋立平陰沉的表情,商南燕心中暗道不好,別人或許不瞭解宋立平,但她家以前也算是跟對方世交,所以對於宋立平的性格一清二楚,說句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也絲毫不爲過。
當初她家道中落,便有不少小人落井下石,宋家便是其中之一,甚至她當初之所以嫁給那個追求他的美國公子哥,便是爲了自己家人。
只是之前回國,宋立平又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便一個勁的糾纏上來,其目的,顯然並不單純。
“宋立平,我警告你,這裡可不是你能惹事的地方。”商南燕立即擋在葉凡的面前,看着宋立平說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很難嚇住對方,便將碧水龍閣的後臺給搬了出來。
雖然整個江城的確有人不害怕這裡的主人,但絕對不包括宋立平跟宋家。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女人緩步走了過來,宋立平看到對方臉色不禁一變,惡狠狠的瞪着葉凡跟周魚,“今天算你們走運,不過有本事你們在這裡躲一輩子。”
丟下這句話,宋立平有些狼狽的離開。
(第一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