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們猜中了,”瑪格麗特一走進胖子的辦公室,就笑了起來。揚了揚手中的電子文件夾:“這裡面果然有些貓膩。”
正站在電子沙盤前咬着手指甲皺着眉頭沉思的胖子,聞聲回頭。
“這是什麼?”他接過瑪格麗特手中的文件,一邊打開一邊問道。
“和薩勒加的通訊記錄,”瑪格麗特習慣姓地挽住他的胳膊,和他一起看着文件夾屏幕上浮現的文字數據,“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薩勒加軍方發動政變應該是在半個月之前,不過,你看這裡……”
胖子的目光隨着瑪格麗特的手指落在了一條條通訊記錄末尾的代碼上,並且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
“單向中轉通訊,薩勒加還是在實施一級通訊管制?”他眨巴眨巴眼睛,扭頭看向瑪格麗特。
“其實你一說薩勒加政變我就感到奇怪,”瑪格麗特撇了撇嘴角道:“薩勒加畢竟在斐盟呆了幾百年,無論哪個方面都已經和斐盟各國融合滲透不分彼此了。這麼大的動靜,斐盟指揮部這麼可能沒有一點消息?!”
“況且,他們既然選擇推翻親西約的派系,那麼朗德即便沒有在事前和斐盟商量,至少也應該在事後第一時間聯繫。可是我讓屁屁反覆覈查了斐盟天網中從薩勒加政變之前一個月到現在的每一條記錄,沒有找到任何聯絡的文件。這也就說明……”
瑪格麗特蔥白如玉的手指在電子文件夾上敲了敲,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道:“……首先,這位朗德先生並不像大家想象那樣是一位強硬的主戰派,對這場戰爭他沒什麼興趣。其次,不管他因爲什麼原因上位,至少他還面臨一些問題。因此,他需要繼續延續西約的通訊管制,從而方便他完成內部整合和權力鞏固。”
“這麼說來,我們在薩勒加聯邦其實有不少潛在的合作者。現在的任務就是選擇其中的一個並與他聯繫上,打聽一下那狗曰的究竟遇見了什麼問題?”胖子笑了起來:“這事情跟老爺子說了嗎?”
“當然,”瑪格麗特點頭道:“我在第一時間跟外公聯絡了,他給了我一份薩勒加軍方的名單。”
她說着,從胖子手裡的電子文件夾裡調出了一份名單:“諾……就是這份,你看看這個人。”
“王楠煦上將,前長弓星系軍區作戰部主任,總參謀長,龍槍星域軍區司令……”胖子飛快地瀏覽着瑪格麗特從四位薩勒加將領名單中選出來的一個人,奇怪地問道,“這個人的履歷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他是盟軍高級指揮官培訓班的學生,外公很欣賞他,不過。這不是重點……”瑪格麗特道:“剛剛我讓香姐看了名單,這個人是香姐的學長,也是值得信賴的朋友,曾經在一起共事多年。”
“能聯繫上嗎?”胖子問道。
“香姐說,當初她跟隨托爾斯泰上將阻擊蘇斯艦隊的時候,王楠煦上將已經升任龍槍星域軍區司令。現在不知道如何了。”
瑪格麗特捋了捋髮梢:“調令是托爾斯泰上將最後親自簽發的。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朗德成爲軍方的領導者,不過香姐相信,這次政變一定有這些人的參與。她說,如果當初王楠煦上將留在長弓星系的話,他肯定會和托爾斯泰將軍一同赴死,絕無猶豫!”
胖子一時肅然起敬。在這場戰爭中,每一個人都會做出自己的選擇,也總是會展現出兩種極端的品質。
一些人自私自利,爲了榮華富貴不惜出賣國家利益,爲了爭權奪利視公理道德如無物。而另一些人則截然相反。他們將生死置之度外,更遑論個人利益榮辱。他們在戰場上前仆後繼英勇作戰,就只爲捍衛領土,尊嚴和自由。
“派隱形電子艦……”胖子毫不猶豫地道:“讓屁屁想辦法聯繫上王楠煦上將,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嗯!”瑪格麗特點了點頭道:“另外,香姐已經給朗德回信。要求他率領艦隊加入外公經過藍石星的的斐盟主力艦隊一同進入勒雷聯邦,不出所料,朗德拒絕了。他再三要求香姐先回薩勒加,他會在長弓星系通往首都的銀象星系跳躍點等候。”
“哦?”胖子扭頭看向星際屏幕,眉頭深鎖。
從勒雷啓程的話,需要從【百慕大】穿過公共星系抵達【長弓】星系,然後進入【銀象】星系後再經過一個公共星系,才能抵達薩勒加聯邦首都【寶石】星系。
朗德爲什麼不到【長弓】,也不在【寶石】星系等候方香,卻選擇中途的銀象星系?胖子微微挑了挑眉毛。
……
……
2064年3月,索伯爾艦隊抵達德西克帝國。
通過西約媒體近乎於狂熱的追逐報道,人們發現索伯爾艦隊在抵達德西克【普羅米修斯】星系後並沒有停下休整,而是一刻不停地穿過【普羅米修斯】通往【赫拉】星系的跳躍點,向【墨提斯】星系飛去。
在這些延遲了大概兩到三天時間的媒體鏡頭中,成千上萬的西約戰艦,如同一隻只體型龐大的鋼鐵巨鯨,結伴而遊。
體型最大的太空母艦被造型雄壯裝甲堅固的戰列艦簇擁在中央。主陣外側,則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重型巡洋艦和高速驅逐艦。它們一波波地在躍遷航道盡頭浮現,然後以相同的速度和整齊的隊列駛過移民星球近地通道。
戰艦巨大的陰影掠過普羅米修斯主星主衛一號正面光禿禿的山脈低谷。艦尾長長的藍色粒子光流,宛若從大氣層擦身而過的流星雨。
壯觀的畫面,被架設在城市夜色大樓上的攝影機捕捉並傳向西約各國。引發了西約民衆的齊聲歡呼。這是西約強大武力的展現,是絕世名將索伯爾所率領的艦隊。人們懷疑,在如此強大的軍事力量面前誰可堪一擊。
隨之而來的戰局演變,似乎也證明了這一觀點。
三月六曰,索伯爾艦隊前鋒進入墨提斯星系,旋即向A8星系進發。
原本停留在A8星系的匪軍艦隊在西約強大銳利的兵鋒面前選擇了退避。他們沒開一槍一炮甚至沒有更西約艦隊打上一個照面,就放棄了前期戰役中好不容易纔控制住的A8星系,撤出了地理條件易守難攻的天涯走廊。
兵不血刃拿下天涯走廊的西約艦隊似乎早已經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們一路南下,沒有絲毫的停留,也沒有行進中的戰鬥戒備,甚至連隊形都沒有變化,就這麼浩浩蕩蕩地繼續前進,直接撲向A7星系跳躍點。
各國情報部密切地關注着東南的局勢變幻,猜測着匪軍的戰術。對於這支屢屢依靠其先進技術和嫺熟的偷襲手段獲取勝利的軍隊,大家都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可誰也沒想到,當西約艦隊進入A7星系時,匪軍再次不戰而逃。同樣在接觸距離之外,同樣是非戰術姓撤退。沒有襲擊,沒有陷阱,也沒有任何戰鬥的意圖。而是一種近乎於屈辱的逃亡。
一次,兩次,三次……從A8星系到A3星系,逃到後來,就連西約的民衆都希望匪軍能夠轉身迎戰,更別提已經沮喪到極點的斐盟民衆了。
看着一份接一份傳回來的戰報,斐盟社會一片譁然。譏諷,嘲笑,謾罵,鄙夷,人們毫無顧忌地宣泄着自己的各種情緒。這些聲音,相較於之前黑斯廷斯南下的時候,甚至更大,言辭也更尖銳!
人類世界,在喧囂,動盪。狂熱而混亂。薩勒加聯邦國防軍龍槍軍區司令部會議室裡,卻是一派閒暇氣氛。
這是龍槍軍區軍事例會會後的閒暇時間,一些軍官在閒聊,一些軍官圍在電子星際圖前討論,一些在看手中的文件,還有一些則圍在司令王楠煦上將身邊。
一位軍官隨口提起現在斐盟的局勢,坐在會議桌首位的王楠煦上將,點燃了手中古拙的檀木菸斗,說道:“斐盟人有一種極其矛盾的心理。我敢肯定,現在的斐盟南下艦隊之中,也會出現同樣的問題。”
哦?聽到王楠煦聲音的軍官們,都好奇地互視一眼,同時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的長官身上。
王楠煦上將今年四十九歲,身材精悍器宇軒昂。即便只是正襟危坐,也自有一股威風氣勢。他說着話,聲如洪鐘,兩條烏黑的濃眉低壓,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不時做出有力的手勢,以加強語氣。
“對斐盟民衆來說,這三十年來,整個斐盟都是黑斯廷斯讀力支撐起來的。他們視他如神頂禮膜拜敬畏有加,認爲有他的存在,斐盟永遠都不可能失敗。可是在這場戰爭中,他們寄予重望的黑斯廷斯不但一言不發毫無作爲,反而在斐盟最危急的時刻將好不容易湊起來的唯一一支盟軍艦隊拉到了東南星域並拒絕回援。”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異常清晰:“他們恨黑斯廷斯,卻無法改變多年來的信任和崇敬。他們一方面咒罵,另一方面卻期待看到親自出手的軍神能夠在東南取得一場偉大的勝利。由此可以想見,當匪軍一再不戰而退,將原本已經擴展出去的防線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拱手相讓,重新壓縮到A3星系時,斐盟民衆有多麼的失望。
在大家看來,這原本就是一場毫無希望的戰爭。黑斯廷斯的南下戰略從頭到尾都充滿了糊塗的味道。而匪軍的表現正好證明了這一論斷!憤懣的情緒,經過這種失望的催化,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罵聲一片也就不足爲奇了。”
王楠煦幾句話,就將斐盟民衆的心態分析得細緻入微,辦公室裡一片唏噓。
沉默中,剛纔提起這個話題的那位年輕軍官問道:“長官,您剛纔說在南下聯軍的內部也有同樣的問題?”
所有人都看向王楠煦,露出恭敬聆聽的神色。就連在會議室遠端角落裡聊天的一些軍官也走了回來,圍在王楠煦身旁。
在龍槍軍區,王楠煦的威望之高,無人能及。這歸結於他本身的能力和人格魅力。只要接觸他的人,都能從這位身高一米九零的漢子身上,感受到毫不做作的坦蕩,英勇,正直和公正。
這是和托爾斯泰上將一脈相承的品質,讓人着迷。
聽到部下的問題,王楠煦抽着菸斗,一雙銳利的眼睛在煙霧中半眯了起來:“跟斐盟各[***]方接觸了這麼多年,我對他們太瞭解了。打順風仗,他們個頂個都是好手。可是這種苦仗惡仗……”
他將菸斗在菸灰缸裡輕輕磕了磕,又塞進嘴裡:“……以目前斐盟的局勢來看,跟隨黑斯廷斯閣下繼續南下的前途的確不怎麼光明。國內的聲音,斐盟聯軍指揮部的一系列變化,特里弗蘭星系局勢的危急都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是斐盟無法動搖黑斯廷斯閣下的地位,他們必須要服從黑斯廷斯閣下的命令,恐怕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經選擇返航了。”
“說起來,這也不能怪他們。身爲指揮官,他們必須要爲自己的部下負責。”王楠煦環顧四周:“如果換做我的話,我也會有同樣的顧慮。而且,這種思想包袱會隨着距離特里弗蘭星系越遠,變得越大。”
“司令,你不是說,能跟隨軍神閣下打一仗,死都甘心了嗎?”一位坐在王楠煦左首次席的矮壯中將笑着道。
“我要是不管你們,我顧慮個屁!”王楠煦眼睛一瞪,引來一陣笑聲。
笑聲過後,王楠煦叼着菸斗,接着道:“匪軍之前奇襲百慕大,殲滅謝爾頓,打得很漂亮。還有打班寧的那一仗,也很漂亮。尤其是進攻德西克首都的艦隊最後直接從主航道殺回墨提斯星系,和主力做時間差陷阱,更是神來之筆。不過,正因爲他們前期打得太漂亮了,反而造成現在的問題。”
軍官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只見王楠煦做了個手勢,指指太陽穴道:“你們可以把自己當成南下盟軍指揮官想象一下。匪軍前期打得這麼好,不但把兵力處於絕對優勢的班寧打得灰頭土臉,還襲擊了德西克的墨提斯星系,赫拉星系,普羅米修斯星系和首都宙斯星系,防線可以說直接抵近到了德西克的國境線上……”
他微笑着對神色變得古怪的軍官們道:“可是等你們即將趕到戰區幫助他們的時候,他們卻爲了保存他們的兵力而放棄了前期佔領的星系,不但不拖住索伯爾,甚至連一炮都不發,丟掉了你們原本已經擁有的戰略迴旋空間,同時也斷絕了你們在戰局不利的時候以空間換時間的念頭,讓你們爲了守住勒雷聯邦,不得不在A3星系這最後一條防線死戰,你們會覺得愉快麼?”
軍官們紛紛搖頭。別說愉快,不氣炸了肺就算不錯了。
設身處地想想,身爲軍人,斐盟南下艦隊的官兵們的使命和自己一樣,是保家衛國。可是現在,他們卻必須要在自己的國家和親人最危險的時候跟隨黑斯廷斯趕赴另一個距離他們的家鄉和生活很遠,看起來似乎遠不如特里弗蘭星系重要的戰場。
同樣身爲軍人,在這個波瀾壯闊的戰爭年代,他們渴望獲取的是勝利,是功勳,是青史標名。他們可以忍受被人誤解和指責,可他們不能忍受付出這一切代價就只爲了成爲一場慘敗的犧牲品。
可以想象,現在的斐盟艦隊裡一定瀰漫着憤怒和悲觀的情緒。
在任何人看來,匪軍爲了保存兵力而大踏步後撤都是一種對盟軍極端不負責任的做法。在盟軍兵力處於劣勢且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放棄地理優勢,等於將剛剛抵達東南的盟軍逼到了懸崖邊。
從A3星系之後,盟軍將沒有騰挪閃轉的餘地,也沒有可供換取時間的空間!
大家必須死死地擋在索伯爾大軍的面前,用命去拼。否則,爲雷斯克戰局爭取時間進而逼迫蘇傑兩國退出戰爭這個南下最主要的戰略目標,就會因爲西約再次打通勒雷中央通道而徹底失敗。
到那時候,一切犧牲,一切忍辱負重,都將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上將,聽說軍部這次下令各大軍區執行一級戰鬥準備,是因爲朗德上將計劃出兵,協助勒雷匪軍和黑斯廷斯閣下,這是真的麼?”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少將似乎躊躇了很久,才問出了這個在場的袍澤都想問的問題。
議論紛紛的會議室,因爲這個問題忽然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着王楠煦,等待他的答案。
薩勒加聯邦的正常政變,是一場意料之中而又出乎意料的變故。
早在政變發生之前,別的人不說,至少龍槍軍區王楠煦和這個會議室裡的所有軍官,就在策劃並準備着。就大家所知,王楠煦上將和許多星系軍區都有秘密的通訊往來。發動政變只是遲早的事情。
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大家周密準備部署並謹慎小心地等待着時機的時候,首都的部分年輕熱血的青年軍官發動了一場事後看來成功率低得難以想象卻陰錯陽差獲得了成功的政變。
而那位朗德上將,更是在第一時間控制了薩勒加天網和各大中樞系統,並得到了大部分根本都還一頭霧水的軍區的承認。
在這些表態的軍區中,龍槍軍區是其中的一個。不過,事後通過王楠煦上將和不少有相同志向的將領的交流,彼此這才發現,這場政變根本和對方無關。至少這些有聯繫的主戰派將領中,沒有任何一個人直接參與了。
爲了將政變造成的破壞降低到最低程度,王楠煦和其他將領都選擇了觀望而不是提出質疑。在他們看來,既然朗德上將發動政變,那麼大家應該是同一戰線的盟友。而同時,由於長時間的通訊封鎖,大家也不清楚這位曾經是方香少將上司的朗德先生,究竟和斐盟或者和匪軍有什麼關係。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朗德發起政變的時機和匪軍奇襲百慕大收復勒雷聯邦全境的時間實在太吻合了,要說朗德事先不知道而選擇這樣一個西約大佔上風的時候發動政變,那實在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就在大家觀望着,等待事實真相的時候,得到了大家默認結果的朗德發佈了一級戰備的命令。
橫空出世的朗德究竟和匪軍有什麼聯繫,戰備命令是否意味着薩勒加重新參戰,忽然成爲這個國家的實際領導者的他,又將把薩勒加領向何處,這一切,都成爲了橫在衆人心頭的疑團。
“說實話,我不知道。”看着望向自己的部下們,王楠煦搖了搖頭道:“從目前的跡象來看,朗德上將參戰的意圖很明確,這也符合他和斐盟共同作戰的立場。不過,當年我在長弓星系的時候,方香少將對這位上司可並不怎麼推崇。雖然她從來不在背後說別人的什麼話,不過我能看出來,離開這位追求她的上司,她很是鬆了口氣。”
王楠煦上將將菸斗中的菸葉餘燼磕進菸灰缸,又重新點燃。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的目光靜靜地看着會議室正面巨大的電子星際圖,似乎在思索着。良久,他緩緩道:“薩勒加十一個軍區,數十名上將,一百多支A級艦隊和上千個陸軍師。除了我們,或許還有另外一個團體在作着同樣的事情,只不過,他們的速度比我們更快罷了。”
說着,他轉過頭,看向右首的一名中將:“皮爾洛將軍,我們拍出的電子艦進入長弓星系了嗎?能不能和匪軍取得聯繫?”
長着一張瘦削的臉和一個寬廣額頭的皮爾洛中將,是龍槍軍區的情報部門負責人。早在一週之前,他就遵照王楠煦上將的指令派出電子艦前往長弓星系,試圖和匪軍取得聯繫。此刻聽到王楠煦詢問,他搖了搖頭道:“現在國內的所有航道都已經被封鎖了,我們打的所有通行報告都石沉大海。聽說,這是朗德上將爲了防止某些親西約的軍區而親自下達的命令,暫時還聯繫不上匪軍。”
“看來,我們也是被懷疑的對象之一,”王楠煦上將自嘲地一笑:“自從托爾斯泰上將走了之後,薩勒加軍方,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投降派,妥協派,中間派,孤立派,主戰派誰都不服誰。再加上以前議會那幫傢伙拼命往軍隊裡摻沙子,弄得現在我們甚至不知道互相之間誰應該信任誰。”
說着,王楠煦意興闌珊地站起身來,一揮手道:“好了,散會!”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名中校參謀猛地推開會議室大門,急匆匆地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向王楠煦報告道:“上將閣下,緊急通訊。”
正拔腿欲走的王楠煦停下身形,皺眉道:“誰?”
中校參謀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激動地道:“匪軍,方香少將!”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片刻之後,只聽見一陣桌椅移動時的亂響,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震驚地看着不住喘氣的中校。
而王楠煦上將,已經甩開大步,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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