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鎮,位於瑪爾斯中心城西。這裡雖然只是一個鎮,可是,卻是瑪爾斯自由港中心城人口最爲密集的商業區。這裡不但擁有十個太空港的巨型地面機場,還有三個大型商品交易市場,一個拍賣場,數百個大型倉庫。
而圍繞這些中心資源,其交通,住宅,商場,娛樂和餐飲,也遍地開花。
如果從空中往下看,普羅鎮中心飛旋盤繞的高架公路旁邊,是霓虹異彩的商業區,商業區周邊,則是大大小小的酒店,賭場。更遠一點,靠近普羅落葉湖邊的山上,是在林葉的掩映下,一棟棟豪宅別墅爭豪鬥福的富人區。
而普羅鎮以北,則是普通居民區。數百棟太空城如同數百個巍峨的巨人。在它們的身體裡,居住人口高達數百萬。
太空城再往北,就是貧民區了。那裡,密密麻麻地修建着低矮的棚屋。房屋之間,只有狹小而潮溼地過道。在那裡,只有基本的生活設施。太空城裡的一切環境系統,貧民區都沒有。
在普羅鎮的街頭,你可以看見價格昂貴到令人無法接受的豪華飛行車,也可以看到騎着貧民自制的電力摩托穿梭於街道的送貨人。你可以看到野蠻的流氓,火辣的女郎也可以看到風度翩翩的學者,穿着學校制服的老實少年。
看起來雖然有些奇怪,可是,只要認真瞭解一下瑪爾斯星球的歷史,就會發現,這個星球,本來就應該如此。這裡,並不是天生的自由世界。數千年以前。這裡同樣被國家主權所控制,擁有豐富的資源和正常的社會秩序。
只是,隨着地球聯邦的解體,隨着一次次戰爭的爆發,隨着星球資源地枯竭,也隨着各國罪犯,海盜,僱傭軍和自由企業的大量涌入。這個歷史比許多國家的首都星球更悠久的移民星,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
走下飛行車,胖子看着泰流的普羅鎮分館大樓,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棟紅色的大樓,就是自己自己踏上泰流這塊跳板,爲了拖住戰爭步伐而飛速篡奪自由世界的第一站?
回頭望了望普羅鎮第一大道。
這條縱貫普羅鎮中心地大道兩側,明心流、絕殺流、破山流、暴雨道,千軍道。花形門,黑龍道,殺甲門........等等流派摩肩接踵。巨大的霓虹廣告牌,閃爍着炫麗的色彩。招牌下一輛輛形狀各異的機甲模型,充分體現了各流派的技法風格。
雖然對民間流派的格鬥技巧還不怎麼熟悉。可是,以胖子對機甲結構的瞭解,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機甲所代表的技法特點。
這是一個藏龍臥虎地世界。數千年來,私人機甲近身格鬥的精髓。就在這條街上!
雖然手速早已經突破了七十動,對機甲武學的運用,也愈加熟練。可是田行健心裡明白,這個世界上,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己最擅長的,是遠近交替的生死格殺,而在近身格鬥技巧上,這些流派數千年地傳承。卻不是自己能夠輕視的。
早在自己還只是在白日夢中接觸機甲的時候,這些流派中的一個個機甲高手,就已經名震天下了。而在他們身後,那些默默存在地機甲戰神,更是讓普通人高山仰止。他們的存在,已經成爲了一個傳說。
在這個時代,隨着比納爾特帝國第十二代機甲的出現,軍用機甲近身強襲的趨勢。已經越來越明顯了。遠程攻擊科技的落伍。凸顯了這些流派和學員的價值,只要能捏合在一起。絕對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要想打破自由世界千百年來形成的那牢不可破地傳統和規則,想要搶在西約和斐盟之前篡奪自由世界,自己,就必須利用泰流這個位置,儘可能地使壞。只有渾水,嘿嘿,纔好摸魚。
紅色地泰流普羅鎮分館大樓靜靜地矗立着。雖然大樓在這條街上十分打眼,可是,門口未免太冷清了些。
“我說.....”一臉老實像地胖子,幾乎立即把騙子訓練中,那種毫無心機地不高興表情擺在了那張胖臉上,嘟囔道:“怎麼說,俺也是新官上任啊!不說什麼鮮花鞭炮紅地毯,怎麼連迎接的人都沒有?”
負責送胖子來的豪華飛行車司機瞥了胖子一眼,心裡暗道:“鮮花鞭炮紅地毯,這胖子敢情是個鄉巴佬。”
飛行車另一側,一個飛快地下了車,小步跑到胖子身旁的五十來歲矮瘦男人,搓着手諂媚地道:“郭長老,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接到庫伯館長的通知。那幫小兔崽子不知道你今天就來,這時候,恐怕都還在機甲裡的地下訓練室訓練呢。......”
“哦。這樣......”胖子憨厚地點了點頭,很容易就接受了解釋。對於自己這個橫空出世,靠着脅迫庫伯出現的長老,胖子早有心理準備。那庫伯,把自己放到這普羅鎮分館,顯然是不懷好意的。
而身旁這個臉上地表情比自己還噁心地老狐狸甘迪,恐怕也憋着什麼壞。作爲泰流普羅鎮分館的副館長。他能到中心城來接自己,學員和教練會不知道自己今天來?
嘿嘿,玩心機是吧,胖爺我玩死你!
“訓練啊,那我可要看看!”胖子揹着手,走進了甘迪小跑着搶先推開地機甲館大門。
看着胖子大咧咧地樣子,甘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可這句話,也得分場合看對象。眼前這個腳下虛浮,白白淨淨地胖子,衣服裡面,恐怕也是一身婦女肉。再把他往深裡去想,也不可能是個什麼厲害人物。
沒有實力,通常就是有地位了。
可是。從庫伯沒有親自陪同前來,甚至沒有指派心腹陪伴。再從庫伯的親傳徒弟門羅在得知了這胖子要來之後,依然毫不理會地呆在訓練場裡,把這胖子視若無物,甘迪就可以看出,這胖子只不過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被放到這個位置上的白癡。
這樣的人,以前也有過。一些商團財閥的公子哥就沒少在泰流這麼混上一段時間。他們中間,有些人現在還過得很自在,有些人,嘿嘿,早已經消失了。這得看泰流和他們合作的情況而論。無論怎麼樣,這些人都不過是泥菩薩,表面上供着罷了。
這胖子,還真拿他自己當館長了。訓練場......甘迪地三角眼閃爍着。那可是門羅的地方,就連自己這個在普羅鎮分館呆了近十年地副館長,也從來對門羅敬而遠之。在泰流的三代徒弟中,門羅就是一霸!惹到了他,就連分館長。他也一樣會暴打一頓。
甘迪殷勤地在胖子前面引着路。
他是土生土長的普羅鎮人,也是普羅鎮分館有名的不倒翁。
從小就在街頭鬼混。從貧民區混到富人區,靠的就是他左右逢源的手段。
他這個副館長,作用。比館長大的多。造成這個局面,也和泰流在普羅鎮的局勢有很大幹系。
泰流雖然一直在擴張,走到哪裡都威風八面。一點小衝突,就能滅人別人全家。橫行無忌。可是,在這普羅鎮,泰流卻一直沒辦法打開局面。或者說,是沒辦法打開更廣地局面。小流派倒是明裡暗裡用各種手段弄垮了那麼幾家,可是。對於其他幾大流派,泰流愣是插不進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泰流的強橫,也就是這麼幾年間的事情。而那些流派,在普羅鎮稱得上盤根錯節根深蒂固,由他們的關係聚集起來的商團財閥以及各大勢力,也早有了利益分配的默契。
如果說,泰流這羣流浪獅。在其他地方。敢對一個獅羣下手,在普羅鎮這四戰之地。面對抱團的獅羣,也只能遊蕩在一邊吞吞唾沫。
而泰流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早期地泰流,只是一個三流流派。持強凌弱的事情也幹,可那也是在規則之類,遠沒現在這麼肆無忌憚。真正形成現在泰流這種局面的,還是在庫伯掌權之後。大批涌入泰流的亡命之徒,形成了一個包括自己人也不敢輕易招惹的圈子。
拉攏打壓,清掃了泰流原來地不同聲音之後,在庫伯的帶領下,泰流開始了血腥地擴張。
事實上,泰流內部,終究還是有一班對這種方式反感之極的老人。三長老桑基,四長老傑弗裡,還有七長老,泰流的第一個機甲戰神衛見山,都和庫伯不對路。只不過,他們只是見不慣庫伯六親不認趕盡殺絕地作風,卻也不擋泰流下面兄弟的財路。
除開這一股老人以外,庫伯的這一團勢力中,也有些明爭暗鬥。大長老和二長老互相看不順眼,底下的徒弟明裡暗裡地較勁。庫伯的嫡傳徒弟,以門羅爲首,更是飛揚跋扈,不把其他長老的徒弟看在眼裡。
而各分館,也因爲利益的問題,經常暴些矛盾出來。在庫伯的強勢壓制下,這些矛盾,通常都只是以機甲格鬥地方式解決。可大夥兒都知道,若是有一天泰流真出了什麼問題,泰流立刻就是分崩離析的局面。
普羅鎮分館,雖然地處膏腴之地,可是,因爲外部衆敵環伺擴張不力,內部又被門羅把持。到這裡來當館長,並不是一件愜意的差使。
在胖子來之前,幾任館長都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有些只是混了幾個月,有些,則是勇猛過頭,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煩被庫伯調走。還兩個,是橫死街頭的。
所以,真正當家做主的,除了門羅,就是老狐狸甘迪。
說機甲格鬥他不行。說擴張他也不行,說衝鋒陷陣,他更不行。可是,這個人天生是個老油條。館內的事情。幾乎都在他地掌握之下。絕不主動惹是生非地原則,讓他遠離了危險。仗着泰流的名頭,他又能在普羅鎮風生水起。
那兩個橫死街頭地館長,追究原因,和甘迪躲在背後地慫恿挑撥也不無關係。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憨胖子,帶到門羅的面前。
“韋瑟里爾。你說,這胖子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拉爾夫.巴茲輕輕碰了一下身旁的同伴,低聲問道。
作爲泰流的核心徒弟,巴茲在普羅分館學員當中派第五。而他身旁的詹姆斯.韋瑟里爾,則是第三。
身材瘦高的韋瑟里爾似乎永遠是他那副波瀾不驚地表情,聽到巴茲的文化,他淡淡地瞟了一眼訓練場邊抱着膀子大聲吆喝地門羅道:“不知道。”
早已經習慣韋瑟里爾性格的巴茲絲毫沒有受冷落的感覺,依舊興致勃勃:“聽說。他是庫伯親自指定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看門羅那副樣子,恐怕來的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
韋瑟里爾耷拉着地在模擬操控鍵盤上練習手法,沒有搭話。
他和巴茲。都是七長老衛見山的徒弟。也是普羅鎮分館中,能夠不怎麼理會門羅的獨立存在。
不管其他人怎麼狗咬狗,在衛見山這一系,所有的徒弟需要做地。只是訓練和學習。門羅再厲害,也不敢和衛見山叫板。他雖然是一級機甲統領,可是,距離二級戰神衛見山,還差得很遠。
“好戲,要開場咯。”巴茲望着訓練場門口,跟在甘迪身後施施然走進來的一個胖子,唯恐天下不亂地道。
難得的。韋瑟里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地笑容。
又是一個倒黴蛋!
胖子東張西望地走進了訓練場。
這是分館大樓地下一層的日常模擬訓練場。
這被分隔成半開放式一間間圓形格子地訓練場,胖子並不陌生。民間的機甲訓練,除了實際操控以外,和軍方訓練營一樣,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模擬訓練機上。
此刻,十餘臺豪華圓形模擬訓練機的座艙裡,數十名學員正在做着訓練。模擬座艙在液壓模擬臂的託舉下。上下起伏飛舞盤旋。一些人在操控。一些人在觀摩。還有幾名穿着教練服飾地人,正四處巡視着。
訓練機的所有設備。都和機甲一模一樣。只不過,在機甲上是真正的操控,而訓練機上,操控所產生的,則是電腦上的一個個數據。
從基礎操控練習方面來說,訓練機其實比真正的機甲更適合指法,操控杆使用等訓練。
通過訓練機電腦裡的各種各樣的專項訓練程序,機士不但可以通過直觀地數據瞭解自己的水平,還能根據程序要求進行錯誤糾正。而那些不熟悉的技法動作,更是必須在訓練機上做足了準備功夫,才能真正在機甲上操作。
胖子一進門,立即對滿場擺放的十餘臺飛旋起降的豪華訓練機產生了興趣。
以前在訓練營,雖然也無數次在訓練機上進行操控練習,可是,那些冷冰冰的簡陋軍用制式訓練機,完全無法和眼前這些由黑色金屬機身,真皮座椅,高級全息控制屏組成的,式樣漂亮無比的訓練機相提並論。
“哇噢!”胖子瞪大了眼睛,彷彿小和尚看見了大姑娘:“哇噢!”
噪音,讓抱着膀子站在場邊中央控制檯前地門羅不禁皺了皺眉頭。
胖子一進門,門羅就看見了他。
看着這傻裡吧唧探頭探腦地胖子,他有些想不明白,老師庫伯昨天晚上給自己打電話時候,爲什麼要反覆地囑咐自己要小心對付這個胖子。
聽說,這傢伙是一個徒手格鬥高手!
丟臉地事情,庫伯自然守口如瓶。即便是親傳徒弟,這話也是不能說的。
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門羅無從得知。不過,他隱約可以猜到,現在在泰流內部乃至整個自由港流派中鬧得沸沸揚揚地妥協決定,恐怕,其中有什麼讓庫伯羞於啓齒的隱情。
是什麼讓庫伯投鼠忌器,這個從來沒見過的胖子,又是怎麼忽然成爲泰流的第十一長老,又被丟到普羅分館館長這個火燒火燎的位置上來的?想着庫伯在電話裡晦暗地指示,門羅轉過頭,陰沉地盯着胖子。他實在看不出,這胖子有什麼高手的風範。
不說別的,就憑這胖子一進門大呼小叫,說不得,要掂量他一下了。
眼看門羅的目光掃了過來。甘迪在胖子耳邊道:“郭館長,你先隨便看看,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再來陪你!”
胖子目不轉睛地盯着訓練機,隨意地揮了揮手。甘迪迅速地消失在了訓練場大門外。
“你是誰?”門羅大步地走到胖子面前。老狐狸甘迪消失了,他很自然地明知故問。這普羅分館,誰來當館長都沒用。這裡,就是他的地盤!就算今天不能弄翻這胖子,也要給他個下馬威!
胖子一開始是真被訓練機吸引住了。甘迪一走,門羅一問,他迅疾回過味來。
“我?”胖子胖胖地手指摁着自己的鼻頭,一臉呆滯。
“就是你!”門羅冷冷地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不知道這裡是禁區麼?非本館徒弟,不經過特別允許,嚴禁入內!”
“呵呵。”胖子滿臉堆笑:“我是新任的館長。來看看大家。”
訓練場的學員都圍了上來。門羅一夥的,都冷冷地看着胖子。巴茲,韋瑟里爾和另外幾個學員,則遠遠站在旁邊看熱鬧。對他們來說,都是庫伯的人,狗咬狗一嘴毛。
“館長?”門羅地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沒聽說要來什麼雞巴館長.......”
門羅話音未落,卻見胖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老二,接口道:“館長!”
門羅一怔,在巴茲等人忍俊不禁地大笑聲中,旋即一臉鐵青。正要說話,卻見那胖子搖頭道:“你還小,不懂。”
這個小字,被賤人咬得着重無比。
“你找死!”門羅勃然大怒。別說在普羅分館,就是在整個泰流,他也橫行慣了。接了庫伯的電話,他原本還有些緩一步看看的打算。可現在,狂傲如他,怎麼受得了被胖子擠兌,顏面盡失的結果。
“我找死?”胖子堆笑的臉忽然間沉了下來:“你不過是這裡的學員,沒人教過你規矩麼?”
“規矩!”門羅和他身旁的幾個學員教練,忽然間笑了起來。
“在這裡,我就是規矩!”門羅地咆哮聲,震耳欲聾。他要讓這個胖子,在上任的第一天,就倒在自己面前!
早晚要對付,晚對付,不如早對付!
門羅一揮手,一個學員飛起一腳向胖子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