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的雷達和武器鎖定系統被幹擾,切通信系統被完全切斷,一盤散沙的基地守軍互相之間無法協同,只好各自爲戰,在如狼似虎的聯邦特種偵察連分割包圍下,終於抵抗不住,很快被殲滅。
裝死大神田行健戰功赫赫,這個躺在地上也能陰人的傢伙一共擊毀15架加查林帝國軍機甲,其表演的悲壯倒下而後浴火重生的鏡頭堪稱後世戰爭煽情電影之經典片段。演技嫺熟感情真摯惟妙惟肖,不但有效欺騙和麻痹了冤死的帝國守軍,且騙得一連戰士眼淚若干。
這次戰鬥被偵察一連奉爲猥瑣戰術的經典,其後,一連戰士紛紛改裝機甲,自此,田行健所發明的模擬裝甲大行其道,其逼真的光電聲像模擬特性鑄就了日後一連被稱爲“不死鳥”的最高榮譽,據與此連交手的帝國軍倖存者介紹:此軍均駕駛第七代聯邦制式機甲,其突擊和火力非常兇猛,通過大範圍的跑動穿插將敵軍分割包圍以多打少逐一消滅是這個連隊的拿手好戲,最讓人崩潰的是,一些被擊毀的機甲明明已經火花亂冒黑煙滾滾慘不忍睹了,可是,當帝國軍不留神的時候,不知道哪一輛冒着黑煙的機甲又會重新站起來。別的不說,光是這種同歸於盡不死不休的殺氣,已經讓許多與他們交戰的士兵膽寒。
清掃完基地外圍的帝國機甲之後,一連沒有再遇見有效的抵抗,這個基地的防衛已經完全被摧毀。
一連士兵在分爲兩支箭頭迅速攻佔了基地內部以後,他們終於明白這個基地的作用了,這既不是加查林帝國的空軍基地也沒有部署導彈,而是一個人間煉獄般的戰俘營。
在用電網圍起來的營地內部,被鐵絲和木樁分割成了幾個露天區域,數百個面黃肌瘦衣裳襤褸的聯邦戰俘如同牲口一般被關押在一起,就在他們旁邊一網之隔,是被處決的戰俘堆積如山的屍體,地面上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成了黑紅色,散發着陣陣惡臭。
當跳出機甲的田行健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甚至連膽汁都吐了出來,這些血肉模糊的屍體如同胡亂丟棄的貨物一般,蒼白僵硬地錯陳雜橫,在田行健腳下,一具聯邦女兵的屍體正斜倒在屍堆一側,整個胸口被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她的眼睛兀自睜着,無神地看着天空。
倖存的戰俘被迅速營救了出來,沒有被營救時的喜悅也沒有歡呼,這些戰俘只是默默的走出來,麻木而呆滯的聽從着一連士兵的指揮,有好些人則繼續呆在隔欄之內,呆滯的看着外面,彷彿那裡面纔是最安全的地方,一連的士兵去拉他們,有些如同孩子一般順從的走了出來,有些卻執拗的抓住鐵絲網,怎麼也不動,還有些則如同遇見了最可怕的惡魔般捲縮成一團,拼命地搖頭哭叫,就是不出來。
在敵人的後方,失去機動力的士兵就意味着失去生命,南北數十公里外,是敵人圍攻聯邦城市的大部隊。而身後,肯定有跟隨運輸艦飛行方向搜索而來的敵人,也許幾分鐘後,這裡就會被敵人包圍。
那麼,帶着這些戰俘無論怎麼走都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聯絡空軍,但是不能扯動敵人的防禦,並且長距離的與敵人脫離,就不可能有安全的地方供運輸艦降落。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把這些人丟棄在這裡?田行健和希拉德面面相覷。
“胖子!”兩個嬌小的身軀衝了過來,一下子撲在田行健懷裡,“嗚嗚,真是是你。”胖子一陣手忙腳亂,把埋在胸口的兩張淚水模糊的臉擡起來一看。
“美朵?妮婭?你們怎麼在這裡?”
胖子簡直快崩潰了,這兩個女人被俘成癮麼?
“嗚嗚……”
彷彿山洪爆發一樣,美朵和妮婭只哭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哭到後來,美朵乾脆暈了過去。妮婭的精神狀態也很糟糕。兩個人明顯地瘦了,樣子看起來顯得非常憔悴。
在這種煉獄般的集中營裡,兩個女人還能清醒的認識胖子,這讓胖子感到已經是個奇蹟了,不用她們說,光看看這個戰俘營,胖子就能想象得到她們在這裡每過一天精神上會受到怎樣的煎熬。面對着隨時會被槍殺的命運,面對着活生生的戰友被槍決,變成一具具被堆放在一網之隔的屍體,這樣的精神壓力沒有身臨其境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胖子把懷裡的美朵放平,掐了掐她的人中,終於,美朵緩緩醒了過來。
她淚水朦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胖子,“求求你,帶我走…”
美朵的聲音如此悲傷憔悴.
一旁的聯邦士兵忍不住別過了頭去,淚水在眼眶裡涌動着。
而那些原本呆滯麻木的戰俘們,彷彿被開啓了宣泄的閘門,低低的哭泣聲漸漸響起,最後,終於變成號啕痛哭,那悽惶的聲音讓人心酸。
田行健把美朵緊緊摟在懷裡,良久,他道:“別怕,沒人能再傷害你。”
看美朵和妮婭漸漸平靜下來之後,拉希德拉着田行健走到一邊問道:“怎麼辦?帶上他們我們肯定走不了的。”
田行健看着遠處依然望着自己的美朵,說道:“你們按計劃前進吧,我留下來,爭取帶她們逃出去。”
拉希德驚訝地大聲道:“你瘋了?!你知道我們是在什麼地方,靠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帶她們逃得掉?”
田行健笑了笑,說道:“你忘了,我是逃跑專家,即使逃不掉,我也不會允許自己丟下她們。不光是美朵,也包括這裡所有的人,他們是我們的戰友,是抵抗侵略的英雄。”
“這世上...”田行健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是一個男人必須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