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布高特的命令下得稍微晚了那麼一點,已經被聯邦航空陸戰隊第十六裝甲師和陸軍第一裝甲師粘上的帝國軍,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地撤下來,十六師和第一師一發現敵人有撤退的跡象,立即投入了反撲,拼命拖住敵人撤退的步伐。
而帝國艦隊自空間跳躍點撤退後,還未能穩定陣腳,根本無法投入反攻牽制,隨着勒雷聯邦第三階段登陸部隊空投像山,聯邦在盧塞恩星球站穩腳的事實已經不容更改了。
斯蒂芬鐵青着臉在指揮室裡來回度步,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父親詹姆士面前的第一次表演就這麼搞砸了,拉塞爾這隻狡猾的狐狸,他纔是真正捏着大牌的人,可是他偏偏不是強行登陸,而是把自己給耍了!斯蒂芬回頭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利布高特,忽然想,這老傢伙到底是不是來幫我的?
悶
鬱悶
田行健很鬱悶地看着拉塞爾和貝爾納多特,嘆了口氣道:“你們早就商量好的是吧?”
拉塞爾道:“是的,從我知道是你看透了我的計劃開始。我需要一個人,代替我領導自由戰線,並且配合我在聯邦的所有軍事行動,既然你通過了考覈,那當然就是你了。”
田行健呆呆地裝傻道:“可是,我怕死不想去。”貝爾納多特狡黠地一笑道:“那負責和敵後聯繫的情報聯絡官安蕾少校,只怕失望的很。”胖子一聽,立即沒了脾氣,誰叫自己跟安蕾在貝爾納多特的辦公室裡眉來眼去地呢。等着吧,有老子算計回來的一天!他垂頭喪氣地問道:“說吧,想把我發配到哪裡去?”
拉塞爾用手指輕輕磕了磕星際圖道:“加查林帝國的首都莫茲奇。”胖子看了一眼拉塞爾手指所指的地點,問道:“時間、人物、方式?”拉塞爾道:“時間還有一些。我們會安排你地身份,你跟隨走私船上路,就你一個人。”
胖子想了想道:“需要去多長時間?”拉塞爾認真地道:“這要看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獲得最終勝利。”胖子聽完扭頭就走。貝爾納多特叫道:“怎麼走了,你去哪裡?”胖子頭也不回地道:“去過我美麗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揚長而去。
貝爾納多特無奈地看了看拉塞爾,兩個人相視苦笑。
田行健到了實驗室,把自己鎖進重力模擬艙中,一腳一腳地踢着高密度訓練樁,他的鞭腿力量很足。在模擬泰拳地訓練方式進行了強化訓練後,這樣的高密度訓練樁根本就經不住他這麼折騰,沒幾下,這根訓練樁就斷成了兩截。
米蘭看見胖子衝進模擬艙一陣折騰,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胖子睜大了眼睛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我要說我是一個救世主,一個絕頂大英雄,救苦救難地那種,你信不信。”
米蘭笑盈盈地道:“你?別開玩笑了。我都比你勝任這些工作。”胖子一愣,這丫頭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吹鬍子瞪眼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就算我不是這快料,你也沒必要這麼惡毒吧,小心遭報應!”
米蘭捂着嘴直笑。踮了踮腳,吐舌頭作了個鬼臉道:“我會遭什麼報應!”胖子猛地跳起來一把抱住米蘭,作勢就吻,那樣子倒像是餓慌了的兔子抱住了一根紅蘿蔔。準備大咬一口。米蘭嚇得一聲尖叫,卻被胖子的嘴給堵上了,她嗚嗚地呻吟兩聲就軟了下來,雙手摟住田行健的脖子,不時奮起反擊。
只見一對色情男女互相蹂躪,直到嘴皮發麻舌頭髮硬,這才氣喘吁吁地分開,胖子喘着氣叫道:“再敢瞧不起我。憋死你!”米蘭嬌媚地笑道:“大不了同歸於盡。”一個義正詞嚴一個不甘示弱,彷彿都找到了正大光明地鬼混地好藉口,趁機又攪到一起脣槍舌劍你來我往樂此不疲。
良久,米蘭心滿意足一臉紅潤地挽住胖子的胳膊道:“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救世主,大英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就是你。”她媚眼如絲地軟軟道:“我說真話,不怕受報應。”胖子面色蒼白。手麻腳軟垂弱地點了根菸含在哆哆嗦嗦顫抖的嘴脣上。沒敢搭話。心裡道:“他媽的,我怕!”
米蘭見田行健不說話。推了推他,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想起問我這個?”胖子嘆了口氣,也不想米蘭擔心,說謊道:“也沒什麼,心情不太好。”他轉移話題道:“爲什麼你說我不是救世主,大英雄。”
米蘭微微一笑道:“有抱着女人腿叫救命的英雄麼。”胖子若無其事地道:“當然有!我還見過抱着女人的腿,然後女人喊救命的英雄。”米蘭笑着輕輕擰了他一下道:“我問你個問題,若是有人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卻又不賣給你,你會怎麼做?”胖子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騙!”米蘭咯咯笑道:“若是騙不着呢?”胖子斬釘截鐵地道:“偷!”米蘭道:“若是偷也偷不着呢?”胖子撓了撓腦袋,嘆口氣很鬱悶地道:“那不是逼着我動手搶麼,這人夠壞的!”米蘭笑得夠了,才悠悠地道:“你覺得你這樣的人,會是救世主大英雄麼?”
胖子怔了怔,覺得似乎有些道理,疑惑地問道:“我可是得過兩枚紫徽自由勳章,就算不是救世主,也算個英雄吧!”米蘭緊緊摟着胖子的胳膊,搖頭道:“不算。真正的英雄,是爲國爲民地,他得不到喜歡的東西,通常會忍痛放棄成全別人,你能麼?”
胖子想了半天,問道:“你確定那傻子是英雄麼?”米蘭咯咯笑道:“英雄,有時候就是傻子,別說放棄心愛的東西,就算是爲了大義放棄生命也在所不惜!”胖子道:“那你喜歡英雄麼?”米蘭認真地偏着頭想了想道:“喜歡,但是我不會愛上他。”胖子奇怪地道:“爲什麼?”米蘭道:“這樣的英雄會成全很多人。卻會犧牲自己和親人。我害怕。”胖子道:“那你爲什麼愛我?”米蘭紅着臉啐道:“誰愛你了,死不要臉!”她把臉埋在胖子地胳膊上,摩挲着,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道:“女孩子有時候需要的是一種寄託,你讓我感覺真實,感覺安全。你不是英雄,但是你會用你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和親人。”
實驗室外傳來了敲門身,米蘭趕緊站起來理了理凌亂的衣服。紅着臉白了田行健一眼,轉身出了重力模擬室去開門,胖子探頭一看,臉一下就白了。俏生生站在門口地,不是安蕾又是誰?
米蘭一見安蕾,高興地道:“安蕾姐,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安蕾似乎和米蘭很熟悉的樣子,笑道:“博斯威爾教授給情報局的裝備清單裡有一種新型的竊聽器。他說在你這兒,我就過來拿了。”
米蘭拉着安蕾地手,把她帶進房間,關上門笑道:“你等等,我這就給你找去。”忽然想起了什麼。她一拍自己的額頭,衝重力室裡的田行健叫道:“死胖子,你拿去玩的那個竊聽器呢,趕緊拿來。”重力模擬艙裡沒有動靜。米蘭跺了跺腳道:“快點啦!”
安蕾看米蘭嬌嗔地樣子,笑嘻嘻地用胳膊拐輕輕撞了米蘭一下,悄聲道:“關係不一般哦!”米蘭的臉一下就紅了,急道:“安蕾姐,你…”安蕾取笑道:“別哄人哦,看你的這樣兒就知道了,是實驗室的?”米蘭扭了扭身子,羞澀地道:“是個中尉參謀。那傢伙傻傻地…”話未說完,她發現安蕾地笑容忽然凝固了,一張俏臉褪了血色般蒼白。
米蘭扭頭看去,卻見田行健怔怔地站在重力艙門口,盯着安蕾發呆。米蘭看見兩個人交織在一起復雜的目光,幾乎立即就明白了!她不敢相信地問:“你們…”安蕾沒有說話,米蘭看着胖子低垂着地頭,三個人靜靜地站在五百米地下。氣氛完全凝固了。
安蕾無法相信自己地眼睛。她終於不能再忍受這樣的折磨,默默地轉過身。在眼淚奪眶而出之前跑了出去。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田行健一哆嗦,擡起頭才發現安蕾已經走了,一着急正要去追,卻看見米蘭亮閃閃地大眼睛癡癡地看着自己。胖子放緩了腳步,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做,這時候的腦子疼得厲害,如同被人用大悶棍狠狠地敲了一記,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思維也沒有。
風。
吹。
很冷。
田行健的心更冷。
他獨自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離開實驗室的,除了三個人默默相對地那一刻,其他的記憶都完全消失了。膽小,終於再一次成爲了他的死穴,之前他沒有勇氣拒絕任何一個女人,之後也不敢面對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胖子隨步走進了學院旁邊街上地一家酒吧,酒吧很大,分上中下三層,裡面很熱鬧,各種各樣地人在裡面或坐或站,做着各種各樣的事,他徑直走到吧檯前,要了一瓶伏特加,這種幾乎全是酒精味的白酒好象非常適合現在的心情,人類彷彿都有逃避的天性,在這樣的時候,總是喜歡喝酒,一醉解千愁,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着酒,想把自己灌醉,然後就什麼都不去想了。
喝到半醉的時候,酒吧裡的一羣人發生了衝突,他們互相叫囂怒罵,胖子轉過頭,一邊喝酒,一邊昏昏沉沉地看熱鬧,不時發出幾聲傻笑。
爭執終於升級,演變成了鬥毆,椅子,酒瓶漫天飛舞,胖子看着這些漸漸變得鼻青臉腫地傢伙放聲大笑,指着他們左顧右盼地想與人同樂。很可惜的是,周圍沒人與他分享,鬥毆一開始,不相干的人就躲得遠遠的,在中央吧檯前,除了打架雙方火烈地拼鬥以外,就只剩下一個又白又喧地胖子哈哈大笑。
兩幫人終於分出了勝負,輸的人躺在地上呻吟着。贏的一幫耀武揚威,卻更顯暴戾,他們抓住躺在地上的人,大聲怒罵羞辱,並不時踢上幾腳,彰顯着勝利者的風采,眼睛惡狠狠地掃射着四周人羣,彷彿在說。看見這些人地下場了麼,誰他媽地敢惹我們!
田行健憨憨地傻笑着,這幫人太有意思了,身上帶着腳印,眼眶烏青,有些還流着鼻血,偏偏作出勝利者的姿態,他醉熏熏地笑個不停。肆無忌憚地笑聲。在空曠的酒吧中心,顯得那麼突兀,那麼刺耳。
勝利者中的一個終於忍不住走了上來,他反手給了胖子一記耳光,道:“蠢豬。滾!”胖子的反應有些遲鈍,他愣了好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捱了一巴掌,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憐兮兮地。委屈地站在那裡,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彷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哇地一聲號啕大哭。
打人地顯然沒有想到這胖子會是這副模樣,他一開始有些啼笑皆非,見胖子依舊呆在原地不動,怒氣勃發道:“蠢豬,我叫你滾!沒聽見麼?”他的同伴彷彿還有更多的暴戾沒有地方發泄,他們漸漸地圍了上來。胖子依舊傻傻地捂着臉一動不動。
“媽的,打!”旁邊的一個傢伙忍不住了,他衝上來對着胖子就是一腳,胖子側着身被踢了個踉蹌,這人伸手就望胖子頭上揮去,隨後的幾個人也不約而同地衝了上來。
胖子憨憨地一把撥開抽向自己腦袋的手,猛地一頭撞在那人臉上,只聽見一聲慘叫。那人捂着鼻子滿臉是血地倒了下去。圍觀的人轟地一下騷動起來,原本不忍心看胖子捱揍地人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變故。他們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同樣滿臉是血渾身顫抖的胖子。
同伴的倒下更加刺激了剩下的人,他們操起椅子酒瓶蜂擁而上,兩把椅子,三個酒瓶,幾乎同時砸在了胖子身上,胖子連躲都沒有躲,任憑這些東西一次又一次地掄下來,如同鋼筋鐵骨般,這些東西砸在他身上發出另人膽寒地響聲,胖子卻視若無物。他只是伸手一個一個地抓住面前地對手,拉過來,用頭一撞,再拉一個過來,再撞。他的攻擊方式如此奇特,每一個人都躲不開他閃電般地出手,他臉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愈發顯得剛烈猙獰。
十幾個圍攻者已經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已經無法相信自己地眼睛了,他們呆呆地停下了手,心驚膽戰地面面相覷,胖子昏昏沉沉地走到其中一個呆滯的傢伙面前,一拉他的領子,又是一頭猛地撞在這人的臉上,隨着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翻滾的人裡又增添了一個。其他的人紛紛後退,胖子搖搖晃晃地衝他們走過去,這幫人被滿臉血跡的胖子嚇破了膽,轉身就跑,整個酒吧忽然變得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息,只剩下搖搖晃晃站在空曠大廳中央的一個又白又憨滿臉血跡地胖子。
警察來了,最先衝上去的警察被醉得一塌糊塗的田行健不分青紅皁白地撞倒在地,他們根本控制不住這個力大無比鋼筋鐵骨的醉漢。特警來了,蜂擁而上的特警更慘,這怪物般地胖子不光用頭撞,還動手。他的拳他的腿如同鋼鐵鑄就一般,速度既快,動作也簡練有效,沒人能抗住他三拳兩腳。
酒吧裡已經是一片狼籍,地上躺了許多人,周圍,也圍了許多人,數百人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着中間搖搖欲墜地胖子。
最後,軍隊來了,來的軍人看見了胖子,他們站住了古怪地互相對視,沒有一個動手。五五六師地士兵們沒法動手,站在中間地那個胖子,就是傳說中三十米消失潛行的狙擊手,也是報了自己部隊五十多個特種兵戰友被殺之仇地英雄,誰他媽的叫咱們來的?
五五六師的士兵們蠻橫地把地上躺着的所有人都丟了出去,至於中間的那個人,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老子是軍人,幹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他們就這麼把胖子團團圍住,不知道是在監視,還是在爲他站崗警戒。連同隨後而來的盛怒地警察局長,也沒能過他們設立的警戒線。
酒吧三樓上,兩雙眼睛緊緊地盯着樓下的胖子,看着他滿面血跡,孤零零站在那裡,委屈的樣子,一個震驚無比,一個淚眼朦朧。
胖子終於支撐不住了,眼皮重若千斤,搖搖欲墜。恍惚中,兩個將軍走到了他的面前,胖子被非禮般尖叫道:“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他惡狠狠地威脅道:“…他媽的,信不信!我吐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