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暗花明

夜,潑墨般的漆黑!

深秋,草木失去生機而微微泛黃,潣煙幻化猙獰,偶有蛐蛐夜啼,竹閣燈螢,沐寒躺在牀榻上,嘴角泛着弧度。

“禁谷”還是那般清冷。

沐寒夢到自己身着錦衣,腳踏飛劍好不威風,追星踏月翱翔於九霄雲壤之間,天地咫尺,顯得侷促狹隘。

下方山巔上!

折柔兒、大師兄袁素等個個仰頭瞻望羨慕不已,烏金光芒透過窗柩折射到了他面容之上,直到夢醒依舊回味無窮。

“原來是夢!”沐寒夢醒,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失敗了,儘管他盡了全力!

即便他已晝夜苦記,倆年前的考覈,還是抱着揪心般的痛楚,來到這“禁谷”照看菩提芭蕉。

他跪在雪地中一天一夜,苦苦哀求,耳畔傳來的都是冷漠的笑聲,單薄的身子遏制不住的顫抖,是冷嗎?

“倆年來,除了柔兒師姐會偶爾探望一番我,若不是爲了菩提芭蕉,師傅怕是都忘卻了還有我這弟子了!”沐寒自言自語中,冷然一笑。

比人更冷的,是心!

殘月朦朧,山風漸漸颳了起來,樹影搖曳發出“莎莎”蠶食般的聲響,而後的瞬間卻是狂風大作。

“靈蛇遊步!”

沐寒騰挪間身似猿猴無比敏捷,陡然,他忽的拔高,夜色中破空聲驟然響徹,腿出如大斧劈山,收縮間罡氣如芒。

“蓬!”“蓬!”“蓬!~”

如狂龍出海,大開大合,十餘塊青石被踢飛餘空,但聞一聲爆叱,隨着沐寒如鞭而出的腿芒,撕裂了空氣,那祭青芒狠狠的擊在了青石上。

“咔嚓!~”

亂石碎裂,如暗器般四面飛濺。

“嗬!~”

禁谷幽靜,沐寒這徒然一聲爆喝格外清晰,“嗤!~”他體表隱隱氣流膨脹而起,氣勢不斷攀升,雙手成爪,似鷹似龍,期間各有一塊青石估摸着都不下百斤。

百斤,青石啊!

“破!~”

沐寒“破”字脫口,雙手膨張,指掌並施,引動着天罡之氣猶如撕裂了空氣,拳頭離那下落的青石約莫一寸,電光火石間,一拳“怒虎出山”竟轟擊出數道疊影!

“譁!”

氣勁洶涌,那偌大的青石再次四分而裂。

“我已經達到蘊氣匯源境界,精血重生,洗精伐髓過後,內壯已強,只可惜不能達到連綿如流,奔騰如海,否則將氣息融入周身竅穴,攻擊雖爲一點,卻能振幅至面,這倆塊青石恐怕就不是碎裂這麼簡單了!”。

“要是跨入本源歸一,那連綿脈動的攻擊,血肉之軀怎麼抗?”沐寒如鷹鷲翱地,落穩後形如蒼松。

他腦海中自然閃過那副畫面,連硬若磐石的青石,都能輕易碎裂,什麼威力?

短短倆年時間,他憑藉上品靈器“魂變珠”,竟硬生生的在半年內,從儲氣外釋提升到“蘊氣匯源”五層臻境。

“沒想到柳暗花明,我倒是因禍得福,菩提芭蕉不愧是充滿靈氣之物,從上面採集到的天露之微,的確蘊含着濃郁至極的靈氣,對修煉大爲裨益,丹青宗選拔內閣弟子五年期限,現如今纔過去倆年,到時候!...”。

沐寒仰望着潑墨般漆黑的夜空,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猶如晨露的眸中泛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寒光。

他,笑了!

笑的自信,卻又孤獨!

他喜歡黑夜,黑夜賦予他幽暗的本質,那種靈魂與夜色交融的孤獨感,孤獨的他在孤獨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冷和靜。

魂變珠是上品靈器,那可是連蜀山各脈首座都視若珍饈的上品靈器,然而,魂變珠既不是攻擊靈器,也不是防禦靈器。

而是輔助性?

沐寒雖被派遣看護“菩提芭蕉”,蒲扇道人倒也沒太過吝嗇,入門的功法密集倒也給予他許多,如丹煉的《離火心經》,攻擊,心法的有《本物同源》、《驅物》等等,他方纔那招“靈蛇遊步”就是《本物同源》演變而來。

“蓬!”“蓬!”“蓬!”“蓬!”....

肘撞、膝踢、指劍、鞭腿,....精修完這一切後,沐寒又開始了丹煉,瘋狂,天罡之氣縈繞全身。

在這一年半載內,沐寒瘋狂的折磨自己。....

“嗡!~”

四野無物,目測約有三四米高的菩提芭蕉在無風自動,菩提芭蕉碩大的枝葉開閡間,彷彿在鯨吞着天地靈氣。

“差不多了!”沐寒眸中一亮。

他從地上緩緩而起,拍了拍塵土,旋即小心翼翼的從腰側取下已被掏空的“葫蘆瓢兒”,那是他盛裝天露之微的容器。

“最蘊含靈氣的是天露之微(露水),稍微次等的就是天水(雨水),最沒效果的就是死水(井水等),不過,同樣是天露之微,其它的又如何比的過,千年菩提芭蕉孕育而粹生的雨露之微!”。

不消片刻,沐寒已採集完畢,這半年消耗頗多,可這整整一葫蘆千年菩提芭蕉上採集的雨露之微,也足夠支撐他一月之用了。

“三年,還有三年!”

沐寒期待着;“丹青宗才選拔內閣弟子,憑現在修行速度,跨入通旋密境大有希望,只有入仙宗纔可大無上修真,纔有機會精修殺上蜀山!”。

他瘋狂修煉,全靠這信念支撐着。...

“郝師兄,師傅這次閉關,用祁連山脈採摘的聖蓮爲引,加上數十種丹草,不知會丹煉出什麼品質的丹藥來?”

“難說,不過品質定然不俗,已難得見師傅閉關數月,這一算,已三月有餘,想必這次師傅丹煉出的品階低不了!”。

“品階不低?~”

折柔兒心念一轉,驚問道;“師傅從未閉關這般長時間,這次,....難不成能丹煉出上品妙丹來?”。

袁素爲首,郝赤、折柔兒都一臉殷切期盼模樣,已是深秋,遠近山巒層疊如火絢紅,衆人的心也不由熾熱燃燒起來。

丹心閣,精怡無比!

“轟!~”

那三鼎精銅爐蓋飛掀,伴隨着白霧翻騰如潮狂涌而出,一片沁香充斥而出,豁然間,蒲扇道人雙眸開瞌滿是精光閃爍。

“哈哈哈哈..成了,成功了!”蒲扇道人目光如炬,朗笑聲震天。

“恭迎師傅!~”

一道精瘦身影,在秋風中逐漸影現,目光睥睨掃視中,威力輻散開來竟是叫人望而生畏,不是蒲扇道人,還能有誰?

“師傅,您成功了?”

在衆人羨慕神情中,折柔兒箭步上前,衆人中除蒲扇道人溺愛的折柔兒外,誰又敢如此放肆?

袁素眸中寒光一閃即逝,躬身道;“師傅這次閉關三月有餘,弟子等可是盼眼欲穿,不知師傅您這次丹煉出何等品階?”。

“何等品階?”

蒲扇道人難掩喜色,衆弟子見狀紛紛腹徘,心有所想,折柔兒撒嬌道;“師傅..您倒是說嘛,難不成師傅果真丹煉出了上品妙丹?”。

“爲師這次丹煉而出的“九轉還魂丹”,上可救人生死,下可保安胎保息,若真要論品質!”蒲扇道人的手撫摸着折柔兒秀髮,神采一揚,朗聲道;“巔峰妙丹!”。

“什麼,巔峰妙丹?”

“居然是巔峰妙丹,師傅,您丹煉出了巔峰妙丹?”。

蒲扇道人淡然吐言,卻是讓衆人遏制不住的騷動,靈丹妙藥,巔峰妙丹啊,即便是丹青宗這等丹煉仙宗內閣弟子,能粹煉出巔峰妙丹?

那,也是了不得啊!

“師傅,您這次閉關三月,粹煉出的是巔峰妙丹?”袁素看似驚愕無比的詢問,頷首低頭間,眸中卻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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