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十九妹在看完《冒牌穿越者》後,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所用的身體是小女孩的。
這個隱瞞了將近一百年的小秘密揭曉後,東方不敗覺得有必要找甘十九妹談談,談論的話題與“性”有關。
在一百多年以前,小唐曉生曾經答應過小女孩,說長大後會將自己的“第一次”給她。雖然當時的小唐曉生只有十二歲,但是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卻是認真的,並一直銘記着自己對於小女孩的這個承諾。
只是,在2016年時,東方不敗對唐曉生下了藥,強行與唐曉生髮生了性-關係,並因此懷上了唐小雨。
對於當初的這一個選擇,東方不敗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爲她愛的男子便是令狐沖,與顛覆性的啓發顛覆性的啓發令狐沖生個孩子是她的心願。
不過,回想起這件事,東方不敗多少有點愧疚。由於她強行與唐曉生髮生了性-關係,直接導致唐曉生沒有兌現他當年對小女孩的承諾。
在2016年時,東方不敗並不知道此事,她於是沒有什麼顧忌。直到後來知道真相後,她也覺得自己當初的行爲有點魯莽。
當然,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唐小雨都已經這麼大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不過,東方不敗還是覺得有必要跟甘十九妹好好談談,給她一個解釋。
在1月22日傍晚,在吃過晚飯後,東方不敗特地約見甘十九妹,兩人一起到光明頂東邊的山脈散步。
甘十九妹並不知道東方不敗爲什麼找她,只是她和東方不敗相處近百年。情同姐妹,一起散散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於是欣然答應了。
光明頂東邊的山脈是一片松樹林,林間有一條清幽的小路,到了晚上時特別安靜。漫步在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上,內心會變得十分平和,甚至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東方不敗和甘十九妹肩並肩在小路上緩步走着,雖然周圍的光線十分昏暗,但是她們對於附近的地勢很熟悉,走起來倒也駕輕就熟。
“甘姑娘。你昨晚把《冒牌穿越者》看完了吧?”這時,東方不敗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甘十九妹點點頭。
東方不敗又問:“既然看完了,你應該也知道我和唐曉生生下唐小雨的大致經過了吧?”
甘十九妹微怔,沒想到東方不敗會突然談論這麼奇怪的問題。
東方不敗解釋道:“小女孩是唐曉生的初戀,從七歲到二十七歲,唐曉生的的生活軌跡都是與小女孩有關的。即使他後面愛上龍姑娘、敏敏、盈盈等女子。同樣與小女孩有關。小女孩應該算是唐曉生愛得最深,也是愛得最久的女子了。”
聽到這裡,甘十九妹才意識到,東方不敗現在已經將她當成小女孩了。
緩了緩,東方不敗繼續說道:“甘姑娘,唐曉生小時候曾經對你有過一個承諾,說會將自己的第一次留給你。結果。他最終還是食言了。不過,這件事他是身不由己,全部是我一手造成的,因此,你千萬不要怪他。”
甘十九妹越聽越覺得彆扭,雖然她現在用的是小女孩的身體,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就是小女孩,而覺得自己是甘十九妹。因此,當聽着東方不敗說的這些話時,甘十九妹不由覺得有點尷尬。她纔不介意唐曉生第一次給誰呢。
薄脣輕輕一抿,甘十九妹輕聲道:“東方姑娘,放心吧,我沒有怪唐大哥。”
東方不敗怕甘十九妹沒聽明白,接着解釋道:“其實。唐曉生一直都在努力兌現他當年對你的承諾。這一百多年來,除了我之外,他並沒有與任何女子有過肌膚之親。即使他和小龍女同居多年,並且訂婚結婚,但他們兩人也只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
東方不敗所說的這些事,甘十九妹心裡其實也很清楚,因爲《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中已經都有所提及。
在過去一百年裡,甘十九妹心裡就一直有一個疑惑:唐曉生和小龍女、趙敏、白小小、紫霞等人的感情都非常好,爲什麼他們不多生幾個孩子?
對於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她們常常會希望與自己愛的男子生個孩子,可是,小龍女、趙敏、白小小等人與唐曉生相戀百年,卻似乎從未提及過生孩子的事。
對此,甘十九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昨晚看完《冒牌穿越者》後,甘十九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準確地說,是因爲小女孩。
小龍女、趙敏、紫霞、白小小等人明白唐曉生對小女孩的感情,也不希望唐曉生成爲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她們於是決定在唐曉生和小女孩團聚之前,暫時不考慮生孩子的事。
結果,一拖便是百年。
知道這一真相後,甘十九妹心裡挺愧疚的,總覺得自己好像給唐曉生、小龍女、趙敏、紫霞等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如果不是因爲她霸佔着小女孩的身體,導致小女孩和唐曉生不能夠相認,小龍女、趙敏、紫霞等人恐怕早就給唐曉生生下一大堆孩子了。
這兩天,甘十九妹也在暗自琢磨此事,總覺得再這麼拖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
剛好東方不敗今晚找到商談此事,甘十九妹於是表態道:“東方姑娘,雖然我現在身體裡有關小女孩的記憶似乎已經全部丟失了,但是我覺得小女孩肯定明白唐曉生對她的情意。只要情意在,承諾便不再那麼重要。因爲真情纔是最重要的承諾,其它的無關緊要。”
看到甘十九妹能夠這麼善解人意,知書達理,東方不敗心裡稍稍安心,說道:“甘姑娘,謝謝你的理解。說到底。我當初的行爲確實有點過分,在此,我向你道個歉。”
甘十九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趕緊道:“東方姑娘,你沒有必要道歉。我覺得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這麼喜歡唐大哥,想與他生個孩子是非常自然的事。龍姑娘、敏敏、語嫣、盈盈、紫霞、小小她們都對唐曉生一往情深,如果她們與唐曉生有了肌膚之親,生個寶寶,也是完全正常的。”
東方不敗道:“龍姑娘、敏敏等人確實也想過要給唐曉生生個孩子,不過。由於小女孩的事,她們都決定再等等。”
經她一解釋,甘十九妹更加覺得自己有點罪孽深重,她一人就直接影響到小龍女、趙敏等多名女子的生育問題。
靜默片刻後,甘十九妹說道:“東方姑娘,其實我完全不介意龍姑娘、敏敏她們與唐曉生生孩子。我想小女孩也不會介意的。你們沒有必要爲了當年的這個承諾,而如此委屈自己。”
東方不敗點點頭,甘十九妹能夠這麼想實在太好了,道:“甘姑娘,像你這麼爲別人着想的女子還真不多了。不過,生孩子的事比較複雜,恐怕還得從長計議。反正這不是你我兩個人能夠做得了主的。”
甘十九妹心裡暗暗稱是,這件事確實相當複雜,一個唐曉生和十來個女人生孩子的事,怎麼可能簡單得了?
更重要的是,現在出現了一本來歷不明的《冒牌穿越者》,預言了未來一年的事,這令唐曉生等人都陷入一個巨大的危機和困境,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哪有心思去考慮生孩子的事?
考慮到這些,甘十九妹覺得東方不敗說得對。生孩子的事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在聊到這裡時,東方不敗想說的話基本都說完了,在山間小路上又逛了一會後,她便和甘十九妹返回桃花島。
……
回到桃花島曼陀山莊後,她們發現所有人都忙碌着。
唐曉生正用計算機繪製着“月光寶盒工程施工圖”。紫霞、小龍女、白小小等數人圍在一起討論有關“靈魂復甦”的問題,郭襄坐在茶花園裡潛心研究着《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
至於唐小雨和小黃蓉,兩個小蘿莉也沒有閒着,她們划着一隻小木船在笑傲江湖湖面上悠哉悠哉地遊玩着,同時,還一起商討明天去附近山脈尋找金鑰匙的事。
總之,大家都有事忙。
實際上,他們今晚除了做自己的事外,還要等待着一個人的出現。
在《冒牌穿越者》有寫道:“2112年1月22日晚上,有一個人來到光明頂,他將給唐曉生帶來一個顛覆性的啓發。”
至於這一個會在今晚來到光明頂的人到底是誰,《冒牌穿越者》的劇情大綱裡並沒有說明,因此,唐曉生等人也不知道今晚到底誰會來。
由於這個人將給唐曉生帶來一個“顛覆性的啓發”,似乎意義非同一般,衆人於是也特別期待,十分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啓發。
在吃過晚餐後,衆人便開始在光明頂等待,希望這個人可以早點現身。可惜,從傍晚六點一直等到八點,依然沒有人出現在光明頂。
漸漸地,衆人都不由有點緊張,生怕情況有變。
“大哥哥,都八點多了,怎麼還沒有人來光明頂呢?”這時,正坐在茶花園裡研究《冒牌穿越者》的郭襄問道,“是不是我們做錯了什麼事,導致歷史改變了?”
聽她一說,小龍女、趙敏、王語嫣等人心中不由一陣忐忑。倘若歷史進程真發生了改變,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唐曉生倒是比較平靜,安慰起衆人:“現在也才八點而已,距離凌晨零點還有四個小時,我們沒有必要着急。在昨天晚上,龍兒也是直到深夜11點多時才哭第三次的,或許今晚這個人也會在深夜纔會出現在光明頂。總之,還是那一句話,順其自然,該發生的事它總會發生的……”
嗖!!!
正說着,這時,一道藍色光芒從頭頂的夜空閃電般劃過!
緊接着,藍光從空中急閃而下,似乎是朝着光明頂的方向馳來!
“好像有人從天上掉下來了呢!”
看到夜空中的異常的一幕後,正在笑傲江湖湖面上划船的小黃蓉眼前頓時一亮,仰着小腦袋。有點興奮地大叫起來。
她的話音剛落,那一道藍光已經從高空之中落到桃花島上。
衆人定睛一看,發現這一道藍光原來是臺飛行器,型號是“藍鳥11號”。飛行器降落後,不多時。就有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頭從飛行器下來,這名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全球首富歐陽克。
“難道今晚這個會來光明頂的神秘人就是歐陽克?”唐曉生心中頓生疑問,正想着,歐陽克已經來到衆人身旁,並紛紛朝大家打招呼。
在笑傲江湖上划船的小黃蓉原本對於這道藍光是充滿期待的。結果,現在發現來者竟然是歐陽克,她趕緊將小木船劃到湖中心,遠離桃花島,她可不想被歐陽克騷擾。
“老克,你怎麼來了?”見到歐陽克後。唐曉生奇怪地問。
歐陽克解釋道:“在《冒牌穿越者》劇情大綱裡不是有預言,今晚會有一個人來光明頂,並給你一個‘顛覆性的啓發’嗎?我於是有點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啓發?”頓了一下,轉口問,“老唐。這個人來了沒有?”
唐曉生搖頭:“還沒來。今天晚上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出現過。話說,你不會就是《冒牌穿越者》預言中那個人吧?”
歐陽克笑了笑,道:“開什麼玩笑?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給你一個‘顛覆性的啓發’?我今晚就是有點好奇,於是來湊湊熱鬧。”
聽他一說,唐曉生不由有點失望,看來歐陽克真不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歐陽克今晚來光明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主要是想看看是誰給唐曉生帶來‘顛覆性的啓發’。結果,到了光明頂後。才知道預言中那個人還沒有出現,他於是只好再等等。
由於唐曉生正在繪製“月光寶盒工程施工圖”,並沒有時間與歐陽克閒聊,歐陽克於是被晾在一邊。
獨自一個人幹做着,多少有點無聊。片刻後,歐陽克發現郭襄正坐在曼陀山莊的茶花園專心致志地研究着《冒牌穿越者》,他於是朝郭襄的方向走了過去,準備和這個小姑娘聊聊。
歐陽克是一名資深的穿越小說愛好者,在過去近一百年的時間裡,他閱近萬本。而郭襄對於穿越小說十分感興趣,曾經也閱,她和歐陽克也算是有着共同的興趣愛好。
朋友好找,知音難求。
正是因爲如此,歐陽克才決定找郭襄談談,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襄兒,還在研究《冒牌穿越者》啊?”歐陽克坐到郭襄對面,問道。
對於歐陽克,郭襄原本是有點糾結的,因爲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歐陽克。
歐陽克和黃蓉算是同一輩份的人,而郭襄是黃蓉的女兒,從這個角度說,郭襄似乎應該稱呼歐陽克爲叔叔。
只是,郭襄現在稱呼唐曉生“大哥哥”,如果她稱呼歐陽克“叔叔”,豈不是顯得唐曉生的輩分比歐陽克低了一級?
郭襄一琢磨,決定還是不叫歐陽克叔叔了,而直接叫歐陽克“老克”。
實際上,整個光明頂的人都稱呼歐陽克爲老克。
聽到歐陽克的問話後,郭襄轉過頭,答道:“是啊,再過半個多月就是2月14日,我當然得抓緊研究這本小說。”
《冒牌穿越者》裡有一個預言:“2112年2月14日,郭襄在研究《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時,有一個重大發現。”
看到這個預言後,郭襄頓時覺得壓力很大,因爲長這麼大以來,她還沒有負責過任何一個科研項目呢!現在,她卻要獨自承擔起研究《冒牌穿越者》的任務,這對她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現在已經是1月22日,再過23天就是2月14日,時間緊迫,郭襄於是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研究《冒牌穿越者》上面。
郭襄雖然喜歡看穿越小說,但是她對於小說並沒有什麼研究,因此,現在的她也沒什麼頭緒。
正好,歐陽克是一個小說的資深愛好者。閱有近百年時間,有着極爲豐富的閱讀經驗,郭襄於是問道:“老克,你也閱讀過《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你有什麼發現嗎?”
歐陽克也知道郭襄有“任務”在身。笑着問道:“怎麼了,你的研究遇到瓶頸了?”
郭襄小臉一沉,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研究,只是把《冒牌穿越者》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四遍,但是並沒有什麼‘重大的發現’。”
歐陽克此時正好沒事幹,於是順便和郭襄閒聊一下。說道:“要研究一本小說,通常有兩個切入點,一個是小說的人物,一個是小說的情節。有些小說以刻畫人物爲主,於是,研究的重點要放在人物上;有些小說則是以講述故事爲主。這種小說的研究重點則應該放在情節上。”
郭襄想了想,問道:“《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的重點是刻畫人物,還是講述故事呢?”
歐陽克擺手,道:“兩者都不是。我個人認爲,《冒牌穿越者》最顯著的特點,不是人物,更不是情節。而是它的成績。你有沒有想過,這本小說爲什麼會沒人看?它已經發表了整整一百年,但是看過這本小說超過二十章的人恐怕不會超過十人,這種現象實在太詭異了。如果真要研究這本小說,我認爲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切入點。”
聽他一說,郭襄頓時還真有一點豁然開朗的感覺,贊同道:“我也覺得《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的成績太慘淡了,幾乎沒有人看,實在太不可思議。”
歐陽克淡淡道:“小說成績慘淡,最根本的原因是小說寫得差勁。不過。如果只是評價一句‘寫得差勁’,這就太表面了。作爲小說的研究員,我們不能止步於這樣膚淺的結論,而應該由表及裡,由淺入深。揭開小說成績如此慘淡更深層次的原因。”
見歐陽克似乎很有料的樣子,郭襄順着他的話,問道:“老克,那你覺得《冒牌穿越者》撲街的深層次的原因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就說來話長了!”歐陽克揉了揉鼻尖,緩緩分析道,“首先,在閱讀《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的過程中,會讓讀者產生一種人物智商偏低的感覺。你想想看,小說一開頭,唐曉生忽悠幾句,小龍女就相信他是楊過了,並與他同居,讀者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小龍女的智商被無限壓低了?”
“纔不是呢!”郭襄反對道,“龍姐姐之所以相信唐曉生是大哥哥,並不是因爲唐曉生的幾句話,而是因爲龍姐姐感覺到唐曉生和大哥哥身上一模一樣的氣質,這是女人的直覺,與智商無關。而事實證明,龍姐姐的直覺是對的,只要閱讀完《冒牌穿越者》150萬字後面的情節,就會知道唐曉生身上確實有大哥哥的靈魂呢!”
“你說得對,只要看完150萬字後,就會知道小龍女智商是沒有問題的。”歐陽克頓了一下,轉口道,“只是,有多少讀者能夠帶着一種智商被拉低的感覺讀到150萬字?坦白說,如果不是爲了看黃蓉出場的情節,我看完前十章就想棄書了。”
郭襄不以爲然,再次反駁道:“老克,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小說本來就是由淺入深,由虛到實,它是一個提出問題到解決問題的過程。看到小說中出現一個問題時,它可能是一個漏洞,但也可能是一個線索。你是老書謎,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
歐陽克點點道:“我是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按這種寫法,閱讀舒適度明顯非常差,再有道理也沒用。何況,並不是每個讀者都明白這個道理,他們也沒有必要知道這個道理。”
“哦。”郭襄有點聽明白了。
“其實,小說人物智商偏低這個問題,對於這本小說的影響還不是太大,畢竟,超高智商的讀者並不是很多。一般讀者只要咬咬牙,人物智商偏低這個問題還是能夠勉強忍受的。”歐陽克頓了一下,繼續分析道,“《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更嚴重的另外一個問題,其實是有關道德的問題。”
“道德?”郭襄皺眉。
“對!就是道德!”歐陽克道,“整部《冒牌穿越者》講述的就是一個關於欺騙的故事。唐曉生從頭騙到尾,撒過的謊言不計其數。當看到唐曉生一次次欺騙這些穿越美女時,對於心中道德感比較強烈的讀者就會產生不適,覺得唐曉生太過分了,冒充了這麼多身份。騙了這麼多美女的芳心。”
郭襄試着解釋:“可是,事實證明那些身份原本就都是唐曉生的,他並沒有冒充。《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笑傲江湖》《天龍八部》《倚天屠龍記》等這些現代人看到的故事,原本就是唐曉生去各個時空後一手造成的,他根本沒有騙。”
歐陽克提出不同看法:“的確,從最終結局來看。你會知道唐曉生沒有騙,他和十來名女子確實有不解之緣。但是,唐曉生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些事,他的出發點依然是騙。雖然有小女孩這條暗線,但是讀者一開始依然會覺得主角是騙子。看到這樣的騙子主角,道德底線比較高的讀者自然就會十分憤恨。一陣怒批,棄書而去。”
郭襄覺得歐陽克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眼珠轉了轉,提出疑問:“可是,以當時的情況,唐曉生如果不欺騙,他又能怎麼辦呢?難道眼睜睜看着龍姐姐、趙姐姐、王姐姐、任姐姐等美女穿越者由於在現代都市找不到情郎。心灰意冷,心生絕望,然後一起自盡嗎?”
歐陽克淡淡道:“讓她們一起自盡,這也未嘗不可。”
郭襄一愣,十分不解:“讓這麼多名癡情的女子全部自盡,這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歐陽克不以爲然,道:“人總是要死的,死幾個女人算什麼。對於心中懷有崇高道德的人來說,道德永遠是至高無上的,爲了堅守心中的道德標杆。死幾個女人也是值得的,即使這些女子都是絕世美女也在所不惜。古往今來,爲了崇高理想而大義滅親的例子並不少見。”
聽他一說,郭襄心裡頗爲震撼,弱聲問:“現在的讀者的道德水平已經到達這個程度了嗎?”
“對。雖然人數並不多。不過,隨着人類文明的發展,相信這樣的讀者會越來越多,可以預見的是,三觀不正的小說會越來越沒有讀者了。”歐陽克舉例說道,“比如,在2112年的今天,人類的文明水平已經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像《冒牌穿越者》這種講述騙子的小說已經沒有任何市場。”
郭襄想起了什麼,道:“可是,《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是發表於2012年,當時的讀者和2112年的讀者的價值觀並不相同,應該有一些讀者能夠勉強接受小說的這種道德觀的。”
歐陽克點點頭:“你說得對,雖然《冒牌穿越者》由於三觀不正趕跑了不少讀者,但還是有一些心胸開闊的讀者留了下來,只要故事精彩,三觀不正的問題他們會盡量包容。因此,《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之所以成績慘淡,真正致命的問題也不是道德問題,而是這本小說的劇情看起來令人糾結,十分不爽!”
郭襄秀眉微蹙,有點沒聽明白,問:“哪裡不爽了?”
歐陽克分析道:“你仔細想想看,《冒牌穿越者》總共出現了十幾個美女,可是,情節寫到200多萬字後,這些美女竟然幾乎全部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唐曉生一個都沒有推倒,你讓讀者情何以堪?這種寫法是爽文的節奏嗎?”
郭襄原本覺得歐陽克前面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聽到他的這個觀點後,頓時有點鄙視他,小嘴一撇,說道:“老克,你的這個想法太齷-齪了,這是一本穿越小說,又不是種-馬小說。”
歐陽克笑了笑,說道:“穿越者也是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即使不寫成種-馬小說,但是不必所有人全部都守身如玉啊!整部小說全部在講述唐曉生和衆美女穿越者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令人糾結不已,讀者都希望能夠苦盡甘來。結果,折騰了200多萬字的劇情後,竟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大家都清清白白的。你設身處地地爲讀者仔細想想,看完這種情節後讀者的念頭能夠通達嗎?能爽嗎?能覺得好看嗎?能有代入感嗎?”
郭襄小嘴抿了抿。堅持道:“我覺得挺好看的,挺有代入感的。”
歐陽克擺擺手,道:“你是這本小說中的一個人物,小說中的故事又與你有關,加上小說的主角還是你大哥哥。你看這本小說當然有代入感,但是其它讀者情況跟你不一樣。”
“哦。”經他一提醒,郭襄倒是意識一個問題,看來研究小說的時候應該儘量用客觀的眼光來分析,不能太主觀,否則。容易先入爲主,以偏概全。
歐陽克和郭襄的這一番對話,坐在茶花園外面的甘十九妹聽得一清二楚。聽完之後,她心裡不由有點糾結。
歐陽克剛剛提到的小龍女、趙敏、王語嫣、紫霞、白小小等人守身如玉的事,令甘十九妹頗有觸動,因爲說到底。這事與她有關。如果不是因爲甘十九妹魂穿到小女孩身上,小龍女、趙敏、王語嫣等人很可能和唐曉生早有兒女了。
連歐陽克這樣的旁觀者都有點看不下去了,甘十九妹頓時覺得自己似乎也該做點什麼,改變一下這個尷尬的現狀。
正在甘十九妹思考這個問題時,歐陽克和郭襄的對話並沒有中斷,而是繼續探討有關《冒牌穿越者》撲街的深層次原因。
在此次閒聊中,郭襄的收穫還是挺大的。歐陽克不愧是老讀者,隨口說幾個觀點,就給了郭襄不少啓發。
正是因爲如此,郭襄決定和歐陽克多聊一會,她問道:“老克,你剛剛分析出了這麼多《冒牌穿越者》撲街的原因,那麼,你覺得哪一個原因纔是最主要的?”
歐陽克想了想,搖頭道:“都不是。要說《冒牌穿越者》的缺點,其實還有非常多。比如小說人物關係太混亂,情節線索太多太散,缺乏足夠的衝突,文筆不佳,灌水痕跡太明顯等等。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
郭襄好奇地問:“那主要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歐陽克緩緩道:“對於像我這樣的老讀者,在閱中,除了要求故事要精彩外,對於故事的合理性也有很高的要求。而故事的合理性,這恰恰是《冒牌穿越者》最薄弱的一個環節。”
郭襄有點不解:“這本小說哪些地方不合理了?”
“這個問題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這樣吧,我就先隨便說一個,算是拋磚引玉。”歐陽克沉了沉,說道,“在《冒牌穿越者》出現了許多女子穿越者,而所有穿越者都是魂穿到京華市裡,關於這一點,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全球有200多個國家,爲什麼這些美女穿越者偏偏穿越到中國?中國有幾百座城市,爲什麼她們偏偏穿越到京華市?”
停了一下,歐陽克繼續說道,“如果這種事只發生一兩次,倒還可以理解。可是,小龍女、王語嫣、小昭、趙敏、任盈盈、東方不敗、青霞、白小小等所有人全部都是穿越到京華市,這顯然不是用‘巧合’兩字就能夠解釋得通的吧?”
郭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片刻後,說道:“其實,這也不難解釋。聶姐姐(聶小倩)寫的《人類靈魂學》有說道,相似程度越高的兩個靈魂,它們就更容易產生共振,並連成一體。因此,一個靈魂穿越到另外一個時空時,容易附身到一個與它相同的靈魂身上。”
頓了頓,繼續道,“比如,龍姐姐對男子極爲冷漠,與龍小雪極爲相似,龍姐姐於是魂穿到龍小雪身上;趙姐姐足智多謀,精明能幹,與女強人趙明十分相近,趙姐姐於是魂穿到趙明身上;任姐姐聰慧沉靜,善解人意,與心理醫生任碧盈非常接近,任姐姐於是魂穿到任碧盈身上。正是因爲她們的靈魂屬性類似,產生了靈魂共振,纔會融合在一起的。”
歐陽克想了想,繼續提出疑問:“好吧,就如你所說的,兩個靈魂的屬性越是相近,它們就越容易穿越到一起。但是,依然有個問題解釋不通,爲什麼這些靈魂相似的人全部都在京華市呢?白娘子在原時空是藏於四川的青城山修煉,她到了現代都市後爲什麼不是穿越到四川成都呢?趙敏在原時空是蒙古郡主,她到了現代都市後爲什麼不是穿越到蒙古國呢?小昭在原時空是波斯人,她到了現代都市後爲什麼也不是穿越到伊-朗呢?爲什麼白娘子、趙敏、小昭卻都穿越到中國。而且還都在京華市呢?這未免太巧合了?”
聽到這裡,郭襄怔了怔,一時間也回答不上來,反問:“老克,那你覺得是爲什麼?”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歐陽克道。“在閱讀《冒牌穿越者》的過程中,我就發現有許多巧合和漏洞,總覺得這一本小說不合理。有許多事情看上去總讓人覺得有點假,可是,這些事偏偏全部真的發生了,全部是真事。這讓我完全想不明白。”
“事情有點假,可是,偏偏全部真的發生?”
當歐陽克和郭襄談論到這裡時,身處十幾米外正在繪製施工圖的唐曉生眉頭不由一皺,歐陽克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突然讓他想起了什麼。
在原地思考片刻後,唐曉生馬上站起身。快步朝茶花園的方向走去,來到歐陽克和郭襄身旁,說道:“老克,你剛剛說《冒牌穿越者》有點假,其中有許多漏洞?”
“對啊!”歐陽克反問,“難道你不覺得嗎?”
唐曉生搖頭:“我閱的過程中並沒有這種感覺。”
歐陽克想了想,道:“哦。這也不奇怪。小說中中講述的事都是你的親身經歷過,你當然不會懷疑它的真實性。你是‘只緣身在此山中’,當然‘不識廬山真面目’。”
聞言,唐曉生頓時有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有一個很奇怪的想法。最近兩天,我時常在思索《冒牌穿越者》爲什麼會擁有預言未來的功能,可惜相關的線索太少,有點無從查起。不過,剛剛聽你說《冒牌穿越者》有許多漏洞。這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啓發。”
郭襄不由心生好奇,馬上問道:“大哥哥,是什麼啓發?”
唐曉生提示道:“襄兒,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些事情明明真的發生了,但是這些事卻又完全不符合常理。不符合規則,那麼你會想到什麼?”
“明明真的發生,卻又不符合常理,不符合規則?”
郭襄細眉微微蹙起,小嘴低聲重複着唐曉生的問題,眼珠轉了轉,努力思考起來,片刻後,小臉不由一陣欣喜,脫口而出,“我想到的是‘虛擬空間’!”
“爲什麼是‘虛擬空間’呢?”
“因爲虛擬空間的規則是人爲設定的,它和現實世界的規則並不完全一樣。而由於人類知識水平的侷限性,他們設計出來的‘虛擬空間’常常會有漏洞。”郭襄眼珠一轉,回憶道,“上一次,我們進入月牙島下方的漆黑水域時,大哥哥就是因爲發現這一片水域的規則與現實世界不同,發現其中明顯的漏洞,於是認定那片水域是一個虛擬空間。”
唐曉生點點頭:“襄兒所說的這些話,正是我突然想到的。老克剛纔說《冒牌穿越者》中有許多漏洞,但是《冒牌穿越者》中的故事又是真實的發生了,我於是情不自禁就產生了一個想法——《冒牌穿越者》的世界會不會就是一個巨大的‘虛擬空間’?或者說,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會不會就是一個叫《冒牌穿越者》的‘虛擬空間’?”
聞言,郭襄和歐陽克臉色大驚。
片刻後,歐陽克才說道:“老唐,你開什麼玩笑?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世界,怎麼可能是‘虛擬空間’呢?”
唐曉生道:“我也知道這個想法有點太嚇人,但是,這並非不可能。只要‘虛擬空間’技術足夠發達,從理論上說,是有可能創造出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龐大宇宙空間的。如果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真是一個‘虛擬空間’,那麼就很容易解釋爲什麼《冒牌穿越者》這本小說具有預言的功能。因爲‘虛擬空間’的規則是可以設計出來的,設計者可以讓指定的事件在指定的時間發生。對於身處空間的人來說,這就變成一種預言了。”
聽到這裡,郭襄細眉不由一彎,不由朝四周看了看,心裡頓生疑惑,眼前這個栩栩如生的世界,怎麼可能是“虛擬空間”呢?她都在這裡生活一百多年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呢?
不過,聽完唐曉生的話,郭襄心裡頓時有點懷疑,甚至有點害怕,因爲如果這個世界竟然是被“其他人”虛擬出來的,這該是一件多麼讓人沒有安全感的事?
“大哥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郭襄認真地問道。
唐曉生道:“這只是一個猜測,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要查明此事的真僞,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尋找《冒牌穿越者》的漏洞。如果能夠找到無可辯駁的漏洞,就等於找到這個世界是一個‘虛擬空間’的確鑿證據。當然,尋找漏洞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因爲這種行爲可能是‘虛擬空間’的設計者所不允許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郭襄問道。
唐曉生想了想,說道:“在《冒牌穿越者》上面有預言,今天晚上有一個人會來光明頂,並帶給我一個‘顛覆性的啓發’,我想,預言中的這個‘顛覆性的啓發’指的應該就是我剛剛說的有關虛擬空間的事。”
歐陽克一愣,有點難以置信,說道:“這麼說來,我就是預言中的那一個會給你帶來啓發的人了?”
“對!”唐曉生道,“既然《冒牌穿越者》已經預言了今晚的事,這說明我會產生‘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叫《冒牌穿越者》的虛擬空間’的想法也是冥冥中註定的事。簡單地說,這叫天意。既然天意如此,我們就順其自然,進行一番探索,或許真能有所發現。”
郭襄問:“那我們以後是不是就要開始尋找《冒牌穿越者》的漏洞?”
唐曉生點頭:“我們要竭盡所能將《冒牌穿越者》可能存在的漏洞都找出來。”轉過頭,對歐陽克說道,“老克,剛剛你說《冒牌穿越者》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你有時間把這些不合理的地方全部寫下來,我們需要認真研究一下它們是否真的不合理。”
歐陽克道:“好,沒問題。不過,估計得寫好久,因爲這本小說不合理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沒事,能寫多少,就寫多少,越多越好。”唐曉生解釋道,“這些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可能成爲證實我們所處的世界是‘虛擬空間’的證據。”
聽到這裡,郭襄頓時覺得身上的壓力更大了。因爲《冒牌穿越者》預言在2月14日當天,郭襄會有一個有關《冒牌穿越者》的“重大發現”。
難道這個所謂的“重大發現”,就是證明現實世界是一個叫《冒牌穿越者》是虛擬空間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