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曉生的話,趙敏怔了一下,發覺他似乎是有苦衷。
其實,趙敏發現唐曉生竟然要和周芷若成親後,一直也很奇怪,有點想不明白。雖然她知道張無忌確實有點處處留情,與身邊的女子糾纏不清,但是他爲人一向十分正派,善良誠實,並不是什麼花花公子,更不是忘恩負義、薄情寡義的男子。
在穿越之前,趙敏已經和張無忌走到一起,感情也非常好,趙敏不認爲張無忌穿越之後會這麼快變心。她於是也曾經猜想過,唐曉生與龍小雪結婚可能另有隱情。
“說吧,到底是什麼真相?”趙敏上前一步,看着蹲坐在地的唐曉生問道。
唐曉生擺了擺手,示意趙敏先坐下來,因爲仰着頭跟她說話實在太累。待趙敏坐到他身旁後,唐曉生清咳了一聲,沉靜地說道:“敏敏,你穿越之後,是否發現自己的許多記憶都想不起來了?”
“不錯!”趙敏點頭道。她也是靈魂穿越者,與小龍女等穿越者一樣,都由於兩種靈魂的記憶交織在一起,而導致記憶零碎不全,甚至有許多記憶根本就想不起來。這些記憶中,不僅有武功的記憶,也有過往相關經歷的記憶。
在趙敏此時的腦海裡,有關張無忌的記憶其實也十分模糊,只記得她很愛張無忌,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些十分瑣碎的記憶片段。對於張無忌的許多事,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我的情況與你一樣,穿越之後,我也丟失了大量的記憶。”唐曉生緩了緩,轉過頭,望着趙敏,認真地說道,“這些丟失的記憶裡,其中就有許多是有關你的記憶。”
趙敏眉頭一皺,似乎聽明白了什麼,反問道:“張無忌,你是說你把我給忘了?”
唐曉生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輕點頭,解釋道:“穿越之後,有關你的多數記憶,我都想不起來,忘記了你的容貌,忘記了你的聲音,也忘記了我們曾經經歷過的事。”
趙敏怔了怔,靜默片刻,問道:“你是不是也忘了曾經答應過要爲我畫一生眉的事?”
唐曉生承認道:“是的,我甚至已經想不起來我曾經愛過你。要不是後來我看了金庸寫的小說《倚天屠龍記》,我根本不知道我們曾經是情侶。”
一聽這話,趙敏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細眉一挑,質問道:“既然你記憶丟失這麼多,爲什麼還要與周芷若成親?”
唐曉生解釋道:“因爲有關周芷若的記憶,我記住不少。在我現在的腦海裡,只記得我曾經喜歡過周芷若。”
“張無忌,你怎麼這麼偏心!爲什麼有關周芷若的記憶,你記得一清二楚,有關我的記憶,你卻忘得一乾二淨?”
“敏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唐曉生裝出無辜狀,解釋道,“我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穿越之後,哪些記憶能夠記得,哪些記憶會忘記,完全不是我能夠掌控的。”
趙敏雖然心裡很氣憤,但是卻也知道他所言非虛。穿越之後,會想起哪些記憶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她自己其實也記不起太多關於張無忌的記憶,只記得自己很愛這個人而已。
“張無忌,那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拍攝《倚天屠龍記》?既然你已經忘了我,爲什麼又要在劇中與我在一起?”
面對趙敏的質疑,唐曉生依然是一臉平靜,繼續瞎編道:“我拍攝《倚天屠龍記》的目的,是爲了找到你。穿越之後,我猜測你可能也穿越了,可能正在四處找我。我於是通過拍電視劇的方式找到你,好把我的現狀告訴你。”
頓了一下,望着趙敏,沉靜地坦白道,“敏敏,我已經不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個張無忌了,我已經把你忘了,因此,我希望你也把我忘了吧,就當沒有我這個人。”
張無忌之所以撒這個謊,除了是緩兵之計外,其實也是想幫趙敏一把。電視劇《倚天屠龍記》已經播出幾天時間,除了趙敏之外,並沒有其它穿越者出現,唐曉生猜測真正的張無忌可能並沒有穿越。
如果張無忌沒有穿越,趙敏可能會傾盡一生去尋找他。如果一直找不到,她的生活必然過得十分不開心,甚至可能還會想不開。剛剛,她發現唐曉生死了之後,便有了自殺的念頭。
而類似的情況,在小龍女身上就發生過。
小龍女穿越之後,連續幾個月沒有找到楊過,於是心灰意冷,對生活毫無依戀,甚至由於備受相思之苦,曾經多次產生輕生的念頭。要不是後來陰差陽錯地遇到了唐曉生,在生活裡找到了新的期盼,小龍女或許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唐曉生已經決定娶小龍女,他自知無法再冒充張無忌也給趙敏一份生活的希望。爲了幫助趙敏能夠在這個新的世界裡開始新的生活,唐曉生於是決定謊稱自己是失憶的張無忌,想借此說服趙敏放下心中的張無忌,希望她不要再浪費精力找張無忌,更不要因爲張無忌而對生活產生絕望,甚至自甘墮落。
雖然這麼做對趙敏可能有點殘忍,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敏敏,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們只好勇敢面對。你和我過去的那些事,我已經都忘了,也記不起對你的感情,即使我們在一起,也跟陌生人沒太大區別。因此,你把我也忘了吧!”唐曉生認真地說道。
趙敏靜靜地聽着,唐曉生所說的這一切,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一個她最愛的男子竟然把她給忘了,換作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恐怕都會難以接受。
“張無忌,你別想就這麼把我甩了!不管你是真忘,還是假忘,我都不會把你讓給周芷若!”趙敏還是心有不甘,直言坦白道。
唐曉生嘆聲道:“敏敏,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勉強呢?”
“我偏要勉強!”趙敏倔強地說道。
唐曉生沉了沉,苦口婆心地勸道:“敏敏,強扭的瓜不甜,即使你把我留在身邊也沒用。你得到我的身,也得不到我的心,這又何苦呢?”
可惜,趙敏似乎心意已決,根本不聽勸,聲明道:“張無忌,你聽着。就算你真的失憶了,我也不在乎。總有一天,你的記憶一定會恢復的,無論需要多少時間,我都願意等。”
“即使你願意等,我恐怕是等不了。”唐曉生藉着話題說道,“我中了你的毒,體內經脈阻塞,內力無法施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
趙敏解釋道:“你身上的毒,我隨時都可以幫你解。”停了一下,轉口道,“只要你答應不與周芷若結婚。”
唐曉生搖頭道:“很抱歉,這件事我辦不到。”
趙敏臉色微沉,冷言道:“反正要嘛不與周芷若結婚,要嘛中毒等死,你自己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