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奔回房間,一路磕磕絆絆,推開房門,直衝牀鋪,剛準備一個熊撲窩回牀上,卻在張開雙臂的一瞬間呆住了。
難怪覺得有些不對勁,出去的時候明明沒滅燈,怎麼回來就一片漆黑了?
黑是黑,依然能看見牀上做了個人,那人的臉比夜色還黑,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冰藍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一閃一閃。
幾乎是同時,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迷迷收回雙手一個華麗一百八十度轉身,向門口跑去,剛跑出兩步,一直無形的手拽住了她的後頸,硬生生給拖了回來。
身體終於落入魔爪,仰面倒在那人身上。
“怎麼?見到爲夫這麼激動?恩哈!”塵夭笑得異常妖豔,嘴脣亮亮,似塗了脣彩,低頭俯視迷迷,手掌輕輕握在她的腰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倒影着他的臉,驚慌失措地眨撲着。
這樣的姿勢很沒安全感,迷迷動了動,無法脫離他的控制,乾笑着問:“你怎麼來了?”
塵夭理了理落在前面的頭髮,柔聲說:“我來看看我老婆,剛好看到她紅杏出牆呢。”
迷迷一愣,冷汗直流,繼續幹笑:“認真的說,你怎麼來了?”
塵夭收斂了笑意,難得板起臉:“我很認真,我記得走的時候還特別叮囑你不要紅杏出牆呢?怎麼就忘記了?”說到這裡細長的狐狸眼邪惡的眯起,反手捏住迷迷的下頜。
糟了,塵狐狸生氣了。
第一招,裝委屈。
“你誤會了……我沒有啦。”迷迷扁扁嘴,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努力擠出點淚水,黑白分明的眸子越顯水靈。
“哼……”塵夭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節,“你可以在專業點,至少讓眼淚流出來。”
第二招,先下手爲強。
第一招宣告失敗,迷迷拉下臉,努力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怒道:“我都還沒怪你呢,說喜歡我又馬上跑路!誰知道你是不是說着玩的。”
顯然這招比先前那招的效果明顯多了,然而,卻是不好的效果,本來纔是板着臉,這下完全變成怒容了,塵夭挑挑眉,語氣已經開始生硬:“如何?就因爲我走了所以你纔出牆?你認爲我是說着玩所以別人告白也不拒絕?”
完蛋,踩到地雷了。看樣子剛纔的
迷迷暗暗叫苦。
第三招,坦白從寬。
迷迷反過着摸摸塵夭緊繃的臉蛋,小聲說:“我真的沒出牆啦,我本來只是找他有事纔過去的……”
“你不是去偷看他洗澡?”明顯的不相信。
“纔不是!那是湊巧啦!”
“哦?那看見怎麼不立刻出來?”
迷迷吞吞口水,是啊……她也奇怪,一般的反應不是立刻出來麼,這問題,有難度……估計當時被裸體白凝給蠱惑了。
“我……我……誒誒,反正也沒看到什麼,說完我就走啦!”
“那他告白爲什麼不拒絕?”塵狐狸依舊很不爽。
“這個。”爲什麼他問的每句話都這麼會抓重點,“沒拒絕,但我也沒答應啊……大家都是朋友嘛,擡頭不見低頭見,關係搞太僵了多不好。”
“是哦,所以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曖昧下去。”
“我沒有……嗚……嗚嗚……”
後面的話被全數吞沒在脣齒之間,只留下曖昧的嗚嗚聲,塵夭低頭吻住了迷迷,這樣的姿勢,她的腦袋被迫往後仰起,支撐着整個身體重量的腰幾乎要斷開,脖頸又酸又疼。
帶着懲罰性的吻落在脣上,用力吮吸着,牙齒微微用力咬住嘴脣,留下淺淺的牙印,舌頭不斷在嘴脣上游走,彷彿要清除某些痕跡,一遍又一遍,疼痛與酥麻的感覺刺激着每根神經,沒有絲毫退路,只能被迫接受。
這樣的吻讓迷迷覺得很害怕,不似情人間甜蜜的接觸,完全的懲罰,冷酷而默然,粗暴而不容拒絕。一想起做這樣事的居然是塵夭,心臟不禁微微抽痛。
緊貼的嘴脣稍稍分開,迷迷的嘴脣早被揉虐得又紅又腫,被唾液沾溼,分外誘惑,不禁低頭輕啄兩下,才捧起她的腦袋,粗粗喘氣:“我說過,再出牆後果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拍開他的雙手,用手支撐着牀邊將身體撐起來,脖頸疼得彷彿要抽筋,手卻是撫上了嘴脣,僅是這樣也能感覺到嘴脣的腫脹,上面的皮膚燙得嚇人,淚眼汪汪地看着塵夭,這下是真的委屈了。
塵夭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瞥見她蒼白的小臉和顫抖的肩膀,忽然就後悔了,伸手想要拉住她,卻被大力拍開。
盯着被拍落的手掌,塵夭一愣,輕聲問:“怎麼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本來只是覺得委屈,真的說出這話,鼻子一酸,眼淚就劃出眼眶,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臉龐劃下,掛早尖尖的下巴上,輕輕一動瞬間滴落。
“不是這樣的……”塵夭站起來,將哭得淅瀝嘩啦的迷迷摟到懷中,細長的眼睛裡滿是驚慌,顯然已經忘了今天的本意是興師問罪,“你別哭啊……”
“不是這樣那是怎樣?你若相信怎麼會老說我出牆?你若相信我怎麼會生我氣?你若相信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話語越來越激動,後面的話幾乎被哭聲掩蓋,一邊哭一邊用力推開塵夭。
塵夭皺皺眉伸手去拉她,卻被她側聲閃過,不免有些惱了:“別鬧了,過來。”
迷迷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眼淚不停的流:“我沒有鬧,我只是把白凝當做朋友,你爲什麼就要這樣想?難道有了男朋友就要跟所有異性朋友絕交?你要知道,平常陪在我身邊的是他不是你!你說喜歡我,可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你那麼自由,我找不到你的蹤跡,我害怕了委屈了都是他們在安慰我,想你的時候你都不在,這樣的男朋友有什麼用?只會說我不好,那你就全部都好了?每次都說不會丟下我,可是每次都被你丟下!到現在都不曾給我個理由,你說!我要怎麼做纔好?和他絕交然後等着你偶爾的關心?”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胸膛劇烈起伏,用裡喘了口氣才接着說,聲音低不可聞,“如果是這樣……我寧可不要你的喜歡……”
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都這麼委屈,一直都想宣泄。
塵夭瞪大眼看着迷迷,彷彿不相信她會這樣說,冰藍色的眸子裡暗潮涌動,憤怒、後悔、痛心……臉色慘白,嘴脣抖動,半晌才啞聲說:“你真的這麼想?”
迷迷只是哭,不說話。
冰藍色的眸子暗淡下來,塵夭低下頭:“好,我知道了。”說完,慢慢走到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咯吱……”
門被輕輕關上,留下一屋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