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是不夠勇敢,即使當時那麼堅決的咬牙切齒告訴自,不能被們看不起,不要輕易掉眼淚。
只因爲那時沒到動情之時。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因爲發燒,全身燥熱難受,輕飄飄的好像一直身處夢境之中。喉嚨彷彿被火燒一樣疼得厲害,半夢半醒中聽到那樣問聲細語的安慰,腦袋裡某根緊繃的弦就這樣斷了。
哭得慘兮兮的拉着白凝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白凝……這疼……這裡好疼……”
一開始白凝並有發現什麼,急急的看着她:“乖,先放手,我去找藥。”
聽見這聲“乖”淚腺越發洶澎湃,眼淚模糊了視線,白凝的臉變得異常讓人心疼,只是一個勁的唸叨着疼,沙啞的聲音像是撕破布匹一樣:“疼……疼……”
按壓在那個置,感受到她身體因爲痛苦而捲曲,白凝忽然瞪大了眼睛,身體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半晌無法動彈,身子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
那時候他的理智並不特別清醒,冤魂的能力剛剛進入身體,和本身的能力起了很大沖突,但是那一幕他怎麼也忘不了,筠釋的那一掌即將打下來,就是這個時候他最想念的人人出來,他聽不見她在叫什麼,只能從她驚恐的表情中猜到些零星的隻字片語。
那幕在往後的日子裡反覆的出現在他的夢境中之不去,是他跑過來踢她擋下了這一掌,她瘦弱的身子就在自己眼前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搖搖墜地。
渾渾噩噩。是麼離開地都不太清楚。
醒來之後從來沒有忘記過。
就是這個位置筠釋地那一掌就是拍在這個位置。
狠狠吸了口氣。眨了眨眼睛。終究沒有忍住那種衝動。停頓了片刻。忽然就一把將迷迷抱起。緊緊地按壓在胸口地位置。顫抖地身體居然讓人錯覺他很脆弱。
迷迷靠在他地懷中只是哭。
白凝地下巴枕在她地肩上。急促地呼吸噴灑在她地頸窩。斷斷續續地話語中叫夾雜了濃濃地鼻音:“爲什麼……爲什麼要去擋?”
“我以爲你恨我……我以爲你再也不想理我……”
“你知道嗎,我一直不敢面對你時候我太軟弱沒有阻止你……我一直一直都好後悔……我不知道你居然還會救我……”聲音在喉嚨處哽咽,每一個出口都那麼艱辛,那麼痛苦。
“其實我更後悔讓你擋了那一掌……”脖頸中感受到溫熱的溼意,“很疼吧……你那麼怕疼定哭了吧……笨蛋,爲什麼要去擋算打在我身上我也死不了的。”
“迷迷,看你疼我比你還要難受……”
都是真的啊……原本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幻想着他們是在說笑,其實什麼都沒發生說,她的從前就像水殤說的那樣簡單,她還是隻屬於水殤的她只是希望出來歷練讓自己成熟一點,若是一早知道所謂的“歷練”這般殘忍,也許她就不會出來了這樣一輩子窩在水殤身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白凝有欠白凝的一切……水殤也不曾欺騙她……
那該多好。
感覺到白凝的顫抖,心也在跟着顫動。
“白凝……”迷迷靠在他的身上,甕聲甕氣的說,“都是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可能騙你,迷迷,我真的希望那一掌不是打在你身上。”白凝痛苦的低吼,眼眶發紅。
“不……不是這個……”其實到了這一步,該明白的也明白了,只是執拗的希望親口確認而已,僥倖到這種地步,“我忘記了……這些事情真的發生過麼……真的麼?”
白凝的身子明顯一僵,看見到她難受他忘情了,居然忘記了她失憶之事,事實上他本就不打算隱瞞她的從前,既然有這個機緣說出口了,就當是命中註定吧。
深深嘆了口氣,沉默了良久纔開口:“笨蛋,忘了也好,記得的話你會傷心的。”
“爲什麼?可是我想知道……”這是迷迷第一次明確的表達希望知道以前的事情,再也沒有辦法逃避了,已經開了個頭,攪亂一池春水,讓她如何能停下來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做不到啊。
“我怕你會傷心。”白凝爲難的皺緊了眉頭,雖然具體不知道水殤給迷迷說了些什麼,但是,僅從迷迷依舊燦爛的笑容來看也能猜到些分毫,她現在的記憶中沒有他,但是同樣幸福,水殤給她平湊了一個完美的記憶。
所以他也不急着拆穿這一切,但並不代表他願意一直下去,他只是想要
理成章循序漸進的融入迷迷的生活,只要她開心,什
迷迷沉默了很久,滾燙的額頭貼在他的胸口,感覺整個身子似乎要飄起來一般,根本就無法集中精神思考問題,簡單的一句話也醞釀了很久纔開口:“可是……我現在就不開心了,你若是不告訴我,我會更難受的……”知道這樣說對白凝來說非常非常不公平,但是這便是她找回記憶就好的捷徑,到現在了,她還是這麼自私,“告訴我吧……我知道了些片段,這種感覺……你知道麼,比什麼都不知道或者什麼都知道都要難受……我會去猜……從就壞的方面去猜……”
聲音越來越低,但給予白凝的刺激卻是越來越深,僵硬的身體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我……我以爲這樣你會開心……”只要看你開心讓我們先前的記憶都化作烏有又有什麼關係呢?苦忍了這麼久,居然還是讓她傷心。
懷中的迷迷虛弱得嚇人,軟若無骨,即使隔着厚實的被子依舊能夠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彷彿在思考,很久纔開口,聲音又低又啞,幾乎要完全聽不見:“我不開心……不開心……”
“別……別說了……先看不好?”她總是是這麼容易讓他心疼,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語,全部都牽扯到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他總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有。
“我該拿你怎辦……笨蛋……”深深的嘆了口氣,緊緊的抱着她依舊不能安心。
其實,只要是她,什麼都,怎麼做他都願意。
只是她,那個懵懂的走進他塵封已久的心臟的她。
輕輕搖晃着中的身子,柔聲道:“先躺一下吧,我會告訴你的,遲早而已。”等了很久卻不見她有任何反應,猛然瞪大眼鏡,將她放開來,只見那小臉我自然的潮紅,沉重的眼皮疲憊得磕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居然是暈倒了。
撐着這口,就只是爲了讓他更加心疼麼……
病來如山倒。
本來身子本來就還沒有調理好,加之折騰了一個晚上,心中鬱郁,這簡單的發燒連帶胸口的舊傷一起復發。
一躺就是四天,斷斷續續的清醒,更多的時候在沉睡,一閉上眼就在做夢,夢境得內容恍惚得記不住,隱約感覺似乎和從前的記憶有關,細細想來卻是模糊得很,腦袋疼得厲害,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渾渾噩噩,如同大海上的浮萍,唯一的曙光便是一隻握着自己的手的那隻大手,略顯粗糙的觸感,溫暖源源不斷的傳遞,比任何時候都容易然讓人感動。
是那雙手,扶着她的後頸,喂她吃東西,給她擦臉,是那雙手,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
徹底清醒已經是四天之後的事情了,感覺壓在眼皮上的束縛感漸漸消失,艱難的睜開了一條縫,馬上又緊閉起來,反覆了好多次才適應了突如其來的陽光,想用手背擋住光線,一使勁才發現躺了這麼久,身體都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
用了很大的力氣,卻只是指頭稍微動了一下,而就是這一下足以驚醒握住她手在一旁打瞌睡的白凝。
剛剛醒來神智有些不大清楚,渾濁的眼睛看了迷迷班上才猛得瞪大眼睛,握住她的手一用力:“你醒啦?”
似乎是很久沒有開口說話,這一句音調怪怪的。
迷迷看着她,剛剛適應了光線的眼睛又開始痠疼起來,用力擡氣另外一隻手,哆哆嗦嗦撫上那張憔悴的面容,磨蹭着青黑的鬍渣,深深吸了口氣,想要笑,勾勾嘴脣,卻是哭了出來,眼淚模糊了雙眼:“說我笨……你比我笨多了……都不會照顧自己……”
白凝只是笑,滿是血絲的眼睛中充滿了笑意,似乎有些尷尬,摸摸自己的臉:“你好了,我才能照顧自己啊。”
“說反了吧,是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我啊。”迷迷抹了抹眼淚,停頓片刻,方纔的剛動一點點從眼眶褪去,黯然的垂下眼,“我之前……好像說了些胡話……你忘了吧……”
還是那麼不成熟,不顧後果就說出那些話,如此讓白凝備受煎熬,不該是這樣的……這些事情不該他去承受的……
白凝一愣,臉上的笑意並未淡去分毫,用拇指將凝結在她眼角的眼淚全數乾淨,而後撫上她的額頭感受着溫度,歪過腦袋,眼睛晚成好看的形狀:“別想這麼多,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