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倉皇逃竄着,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在卡爾弗大學裡,有一處公園,而公園的北側靠着的是一片山林,雖然山林和學校之間有一面牆隔開,但是從山間流下來的那條河,卻沒有任何的隔離。
看着身後窮追不捨的裝甲車和天上的直升機,班納唯一的生路可能就是跳進那條河裡吧?
但還沒等班納跑過去,河邊的草叢裡,伊密佈朗斯基就帶着一隊士兵迎面衝了出來。
是他!
班納看見伊密佈朗斯基的那一刻,身體不禁一僵,班納還記得伊密佈朗斯基,這個讓自己被迫離開波爾圖港的傢伙,這個在自己面前打死了阿卡託什先生的傢伙!
班納以爲當時的亞丹是被伊密佈朗斯基一槍給打死了。
看着伊密佈朗斯基和他身後的士兵,班納深呼吸了一口氣,立刻轉身朝着一旁最近的一棟教學樓跑去。
看着在自己面前逃走的班納,伊密佈朗斯基追了上去,他的速度超過其他士兵,甚至超過了裝甲車的速度。
“布朗斯基!彆着急!”羅斯將軍通過對講機說道。
“是的,長官。”伊密佈朗斯基聽着羅斯的命令,停下了腳步,對着身後的士兵招了招手說道:“都精神點,待會的場面會變得很有趣的。”
“是的,長官。”士兵氣喘吁吁的回答道,他們好不容易纔追上了伊密佈朗斯基腳步。
班納在教學樓裡奔跑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往哪逃,但是他不能夠停下來,在班納的身後,士兵們對他窮追不捨。
班納跑過了圖書館,順着樓梯向樓上爬去,士兵們的腳步聲從樓道里一層層的傳上來。
班納躲在了幾個書架之間的地方趴下,然後連忙取下了自己身上的揹包,伊麗莎白昨天晚上給班納的U盤還在揹包裡,班納一直隨身攜帶着的。
但是這個U盤決不能讓羅斯將軍拿到,也絕不能丟失,班納盯着U盤看了一會兒,聽着樓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班納一狠心,把U盤塞進了嘴裡。
漲紅了的臉上青筋都浮現了出來,班納痛苦的吞下了U盤,然後立刻起身逃跑,而此刻士兵們也已經追上來了。
...
公園裡,看着身旁駛過的一輛又一輛裝甲車,伊麗莎白被這個場面驚呆了,她很無助,她不知道這些人想要怎麼對待班納,但或許她還有辦法。
伊麗莎白在一輛又一輛裝甲車中尋找着,尋找着,找到了!伊麗莎白的眼睛鎖定在了一輛指揮車上,她奮力的朝着指揮車奔去,然後直接攔在了指揮車前。
指揮車的駕駛員連忙剎住了車,他不知道這個突然衝出來的平民是誰,但是無論她是誰,她都不能阻止自己的任務。
“我知道你在裡面!”伊麗莎白有些哀求的說道。
裡面,誰在裡面?
駕駛員和自己的同伴對視了一眼,同伴從腰間拿出了手槍,站了起來。
“將軍,我知道你在裡面,求你了!”伊麗莎白的聲音裡已經帶有一點哭腔了。
將軍?
士兵已經起身到一半了,他再次和駕駛員對視了一眼,駕駛員回頭看了一眼,但羅斯根本不爲所動,駕駛員只能又求助於坐在羅斯身旁的副官。
“長官?”副官試探性的問道。
羅斯看着眼前的屏幕沒有迴應。
駕駛員對着自己身旁的同伴使了個眼神,士兵站起了身,還把子彈上了膛,畢竟現在這裡已經處於軍事管制的地帶了,居然還有這麼些無知的平民敢來攔軍方車輛。
“爸爸!”伊麗莎白看着眼前的裝甲車依舊還沒有反應,嘶喊道。
爸爸?
士兵皺着眉又又又一次看向了駕駛員。
這是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這是TM你可以給老子坐下的情況!
士兵和駕駛員眼神交流着。
副官也一臉糾結的看向羅斯,羅斯沉默着,沉默着,漲得通紅的臉正在訴說着他現在內心的波動。
終於,羅斯站起了身,打開了裝甲車的門走了下去,幾個士兵也連忙跟上了羅斯。
看着羅斯的身影,伊麗莎白擦了擦臉,趕緊湊上前去,哀求道:“爸爸,求你了,別這樣。”
羅斯看向天空,然後看向伊麗莎白,雙手緊緊的抓着伊麗莎白的肩膀說道:“你在這個事情上看不明白,你給我馬上離開這裡!”羅斯抓着伊麗莎白的肩膀就要把她拖上裝甲車。
伊麗莎白立馬身體重心朝下沉去,半蹲在地上阻止着羅斯的動作,哭喊道:“不,不。”
羅斯直接一把把伊麗莎白拉了起來,臉色嚴肅着,“你根本...”
“他在那!”羅斯身後的士兵突然伸出手指向大樓的方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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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和伊麗莎白連忙順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兩棟大樓之間最頂層的天橋上,班納正在那逃竄。
“目標在天橋上,我們已經看見他了。”士兵向羅斯將軍彙報道,他們已經從天橋的兩頭包圍住班納了。
“不要和他接觸,重複,不要和他接觸!”羅斯對着對講機咆哮道。
“是的長官!”追捕班納的士兵連忙鎖上了天橋兩頭的出入口,然後用槍瞄準了班納,向羅斯彙報道:“報告長官,我們已經成功包圍住他了。”
“打兩罐催淚瓦斯進去!”羅斯看着班納,毫不留情的說道。
..
班納被堵在天橋中間,無助的看向四周,天橋的兩頭已經被士兵封鎖了,在天橋外的屋頂上,還有一羣士兵站在上面用槍瞄準着自己,自己已經逃不掉了!
頓時,班納的胸口上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沉悶,自己逃不掉了,自己真的逃不掉了!班納垂下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可是當自己逃不掉的時候...班納擡起頭看向四周的士兵,那你們,能逃掉嗎?班納不想要變成那個怪物,他真的不想。
“pengpeng!”
兩顆催淚瓦斯從樓底射了進來,滾落在了地上,班納趕緊脫掉了自己的襯衣用來捂住了口鼻。
望着周圍升起的濃煙,班納在被煙霧包裹前的最後一刻擡起了自己的左手,左手的手錶上,數字正在飛速的飆升。
在催淚瓦斯煙霧的刺激下,班納趴在了天橋的窗戶上,他渴望呼吸,這些人爲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而站在羅斯身旁的伊麗莎白無助的看着天橋上的班納,突然,伊麗莎白跑了出去,她回過頭充滿憤怒的瞪了一眼羅斯,然後毫不猶豫的朝着班納的方向跑了過去。
“把她抓回來!”羅斯死死的盯着班納,目不轉睛的對着手下的士兵說道。
兩個士兵衝了出去,追着伊麗莎白。
而這一幕,也被班納看在眼中,憤怒在頃刻間吞噬了他,在被濃煙吞噬前的最後一刻,班納的瞳孔被綠色所充斥。
當然,這一幕還同樣被站在屋頂上,站在士兵身後的亞丹所看見。
嗯,也許這個畫面還需要一點襯托。
“pa”
亞丹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但士兵並沒有聽見響指的聲音,因爲響指的聲音被天空中轟起的雷聲所吞沒了。
在烏雲下,在劃破黑暗的閃電下,伊麗莎白被身後的士兵撲倒在地,然後被粗魯的架了起來帶回羅斯的身旁。
而被抓住的伊麗莎白扭過頭死死的望着班納的方向,她的愛人,會沒事吧?
在電光和雷聲的襯托下,一聲憤怒的咆哮如天空中的閃電般,劃破了這個陰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