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嚴冬被爭吵聲打擾,精神體退出四維空間回到本體,睜開雙眼,不悅的瞪了眼那個姓章的副院長。
“那個女人明明已經通知你不要再來打擾病人了,你還偏偏要來,是不是因爲她們沒告訴你原因,你不明就裡?”
過嚴冬語氣冰冷,沒有半分敬意。
“什...什麼?誰說有人給我打電話了?我是接到護士通知纔過來的。”
副院長有些慌神,神情一緊,趕緊反駁,心道:“這小子怎麼知道田夫人給我打電話了?”
副院長帶進來的那些醫護人員臉色有些異樣,明明是副院長一個人來護士站將她們召集過來的,怎麼變成護士通知的了?誰通知的啊?
幾個值班護士面面相覷,都在搖頭。
麻守成觀察仔細,見跟副院長來的人都一頭霧水,知道冬哥說的沒錯。
他看了看副院長的胸籤:章觀理。
“章副院長,你們醫院規定病人不能被探視了麼?”
最討厭別人叫他副院長,章觀理脖子梗了梗。
“醫院有明文規定,探視病人要到護士站登記,並規定了一次性探視人數上限,你們違規了。”
“我就喜歡看你一本正經胡說的樣子,副院長沒白當,瞎話一套一套的。”
麻守成忽然笑了,拿食指點着章觀理,毫無敬意。
“你污衊我,我可以告你誹謗。”
麻守成掏了掏衣兜,什麼也沒拿出來,一臉抱歉的表情。
“哎呀,不好意思,我是法務律師,但我名片忘記帶了,下次打官司可以找我,給你打折。”
“你......”
明顯這個身裝西裝,手拎公事包的青年在耍他,但對方穿着打扮看上去還真像法務的樣子。
“你什麼你?”
麻守成臉一翻,不再有半絲笑容,眼神冷然。
“醫院所有規定都圍繞一條執行,不得打擾病人休息,可你們醫院怎麼實行的?
要不要調下監控看一下十分鐘前視頻,還用我再明確點說嗎?
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的爛事拜託不要攪擾到我的朋友,現在你又來,難道那個女人並沒告訴你我們是誰?或者是她故意想讓你招惹到我們?
我有點替你感到悲哀,你這個副院長怕是當不長了。”
章觀禮一時有點下不來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一梗脖子死挺。
“我不管你們是誰,總之醫院的規矩不能壞,不能讓醫院外的人隨便給病人治病,你們現在給我出去,離開病房。”
過嚴冬從牀前站起來,颳了刮眉毛,低沉道:“我這人不喜歡仗勢欺人,但你,我還真沒放在眼裡,要麼現在你出去,要麼現在我們出去,所有後果你自己承擔。”
“什麼後果?你還敢威脅我,我就不信了,我堂堂的醫院院長還能被你個社會流氓嚇倒,那個誰呀,給我叫保安過來。”
章觀禮越說聲越大,最後怒聲叫護士找保安。
旁邊一個幾個小護士擠在一起,竟然沒有害怕,反而對着過嚴冬指指點點。
那個被點到的小護士也磨磨蹭蹭的沒動地方。
章觀禮厲喝,大發官威:“怎麼?我這個副院長說話不管用是不是?我看你們也是不想幹了。”
其中一個小護士乍着膽子指了下過嚴冬,小聲提醒他。
“章院長,他是城市英雄過嚴冬。”
“什麼城市英雄不英雄的,在我們醫院,就得遵守我們這的規矩。”
“你這老頭挺自閉啊,是不是平時不看新聞?沒跟緊時代潮流啊,好了,回辦公室吧,上上網,查查我是誰。”
過嚴冬像個大人似的上前拍了拍章觀禮的肩膀。
章觀禮不悅的看了眼過嚴冬,想躲,但沒躲開。
後者眼中好像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然後,他就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往病房外走。
護士們本還以爲事態會失去控制,卻發現章觀禮突然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這是認慫了?
大家都感到十分奇怪,過嚴冬讓他走他就走了,有這麼聽話嗎?
病房的門在裡面關上,過嚴冬繼續坐回到病牀前。
走廊上看熱鬧的人也都已散去。
章觀禮從轉身離開那一刻就開始發覺了周圍的不對勁。
走廊上的人一個一個的逐漸消失,而這個走廊也越走越長,越走越荒涼,也不知怎麼回事,四周又出現了黃沙。
黃沙中有東西在下面蠕動,先時是一個地方,不一會,就演變得到處都是冒起的沙堆,然後‘譁’的,從四周的沙堆中爬出了無數個死人。
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孔他幾乎全都認識。
有的是以前手術中失手害死的病人,有的是他下錯藥方致死的病人,還有的是權力傾軋時被他陷害,失敗自殺死去的對手,還有的是他爲了討好高階人士,有意在醫院害死的人。
那些逝者帶着無限怨恨爬到他身上,瘋狂啃咬,撕扯,不一會就將他淹沒。
血肉模糊的章觀禮在屍堆中厲聲慘呼,求救,掙扎.....
“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們,我是被逼的,不要啊...啊...”
“原來你真是壞人,害死了這麼多人,你他媽還配當個醫者嗎?”
章觀禮奮力擡頭,空中飄浮着兩個人,一個是剛剛和他說話的年輕人,好像叫過嚴冬。
另一個人赫然是...是那個植物人馮楚魏。
章觀禮骨寒毛豎,揮舞着被啃食得只剩骨頭架子的手臂尖叫。
“你們...你們......”
馮楚魏鄙夷的吐了口口水:“人渣,垃圾,今天要不是冬哥你們在擋住了他,恐怕我的下場也得和這些人一樣。”
過嚴冬微微搖頭,寒着臉打了個響指,章觀禮幾乎被啃食.精光的血肉瞬間又長了回來,煞是神奇。
馮楚魏瞪了下眼睛,不解道:“冬哥,您這是?”
過嚴冬微笑不答。
再往下看去,章觀禮本已微不可聞的慘呼聲又大了起來。
“救命,救命啊,讓我死,讓我死吧......”
馮楚魏恍然大悟:“原來是讓他再受一遍罪,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