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要對弗蘭克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說明白點就是一句話而已，灌頂。
佛門一直流傳有這樣的秘法，以灌頂的方式，將修煉有成之人的某種力量傳輸到一個新人的體內。法力也好，神通也好，甚至就連是佛門大能的宿慧也是可以以灌頂的方式給予他人的。
佛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迎頭趕上，成爲中土天界的兩大支柱之一。這一項本領絕對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而古一在鑽研了這麼久的佛門神通之後，理所當然的是學會了這些特殊的法門。
灌頂，這是小道，她當然知道怎麼施展。至於天眼通，雖然有那麼些意思，但是對於她來說也不會是什麼不可或缺的東西。身爲堂堂至尊法師，想要做到天眼通這樣的地步，她手裡有的是辦法。所以把這項神通灌頂給弗蘭克，真的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弗蘭克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當然，他自己可不會這麼認爲。因爲一直到現在爲止，他所感覺到的都只有身不由己的焦躁和恐懼而已。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反抗沒有任何的用途和意義的話。他說不定早就開始反抗古一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爲了。不過也正是因爲知道這樣做沒有絲毫的用途，他也只能咬着牙，將這所有的一切給忍耐下來。
不過好在，古一的速度非常的迅速。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她就已經是做完了一切，並且將手指從弗蘭克的額頭上挪移了開來。
因爲自身身體的特殊性，古一法師的手指剛剛挪開，弗蘭克額頭上的傷痕就已經是自發地收攏了起來。這看上去似乎會對古一的作爲有些影響，但是實際上，這並沒有什麼關係。
弗蘭克能夠感知到，自己身體上的癒合並沒有對古一的手腳造成什麼影響。在本身具備的視覺體系之外，他已經是多出了一種新的，觀察外物的能力來。
雖然有些怪異，但是這種從額頭松果體上傳來的視覺感官的確是切實存在的。而在這種新的視覺感官之下，弗蘭克也開始第一次的認知到，這個世界不爲人知的那一面。
陰鬱的霧氣，沒有顏色的灰濛濛的一片。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水面上的反射一樣，虛幻的讓人感覺到眩暈。明明是切實存在的物體，在這種怪異的視覺中卻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那些實物似乎就像是空氣一樣，完全可以讓你自由地穿透過去。
毫無疑問，這一切和真正肉眼所能觀測的東西是有所衝突的。所以只是大致地看了幾眼，弗蘭克就是忍不住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並且強行抑制着自己大腦裡的眩暈，對着古一發問起來。
“我感覺很難受...這種感覺，讓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你剛剛得到了天眼通的能力，只是還不夠習慣而已。”
作爲始作俑者，古一當然知道弗蘭克現在是怎麼樣的一種體會。所以她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就這樣毫無誠意地對他安撫道。
“你沒有法力在身，更不懂得如何操縱佛門的神通。所以你的天眼通既不能隨心所欲地受你控制，也只能勉強得停留在這種靈視的階段上。我知道你會有些難受，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事到如今，你只能學會習慣。當然，如果你能儘快地學會法術以及操縱天眼的手段，那就是另外的一個說法了。”
這樣的話讓弗蘭克頓時有一種被人強行推銷並且買了一個只會搞麻煩的垃圾的感覺。當然，因爲雙方之間的身份問題，他沒有辦法反駁，更沒有辦法抵抗。所以他只能接受。
不過好就好在，他本身也不算是什麼普通人。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因爲無法適應而搞得自己有些難受。但是在閉上了眼睛，關閉了自己原有的視覺系統，只以天眼來視察周圍的一切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開始飛快地適應了起來。
這樣的學習能力值得讓人讚歎，哪怕是古一在面對他這種驚人速度的時候，也是免不了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
“看得出來，你在適應這種情況。這很好，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掌握天眼通的常規使用方法了。”
說真的，對於古一的這些話，弗蘭克是一個字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事到如今，他除了古一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人可以相信了。這個事實讓他感覺有些沮喪，所以在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之後，他就直接是岔開了話題來。
“你不是說讓我讓我見識一下靈魂的存在嗎？怎麼見識，就用這種糟糕的視覺？”
“雖然說這和你普通情況下能看到的世界有着極大的出入，但是隻要你習慣了，相信我，你並不會認爲這種視界是糟糕的。”
作爲老師，古一儘可能得爲自己的賦予給以正面上的意義。同時，她也是把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給一一闡述了出來。
“費倫的靈魂是被什麼東西給吞吃掉了。在正常的情況下，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存在並不多，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劃出一條界限來，確定出我們可以懷疑的目標。地獄裡的某些生物，還有一些具備特殊能力的存在。”
“前者很多。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有着類似的存在。而後者，其實並不怎麼多。在西方文明中，哪怕是那些聲名狼藉的黑巫師也不會具備這樣的能力。他們哪怕就是會收取靈魂，也是以法術或某種道具來完整地收集，而不會像這樣，囫圇吞棗地留下滿地殘渣。”
“東方文明的情況會糟糕一些。那裡的修士總是能搞出一些讓人難以接受的邪惡魔法來。有的魔道修士甚至能把自己變成怪物，靠着肆意地吞噬生靈來增添自己的力量。所以，這種事情也有可能是他們做下的也說不定。”
”當然，魔道修士雖然有，但是在如今的這個世界裡已經是非常少見了。我不認爲會是他們，所以，地獄生物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弗蘭克總結出來的卻只有一個不確定的答案，這當然是讓他不滿意的。所以立刻，他就直接地對着古一說道。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說這是那些地獄生物做的。但是證據呢，證據是什麼？”
“證據？當然是要靠人證來證明了。希望現在還來得及，不，應該是來得及的。”
嘴裡說着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古一就已經是來到了瑟曦的屍體邊上。和之前對費倫所做的事情一樣，她也對瑟曦做出了召喚靈魂的動作。而似乎也是因爲某種顧忌的原因，那些對費倫做了手腳的傢伙並沒有把同樣的方法也用在瑟曦的身上。所以很快的，瑟曦的身體上就出現了反應。而這，在弗蘭克的世界中，就是一個女人的形象，有些驚悚地從地上的那具屍體裡爬了出來。
“這就是靈魂？真是不可思議！”
從某種程度上來來說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存在，弗蘭克理所當然地讚歎了起來。他開始忍不住得直接上手去觸及，想要收集一切關於靈魂的信息。但是他的手直接就從瑟曦的靈魂上穿了過去，甚至說，因爲他的動作，本來就有些虛幻的靈魂直接就開始變得更加的虛幻，並且那靈魂本身也開始本能地慘叫了起來。
“停手，弗蘭克。你這麼做是在傷害她！”
眼下的情況讓古一連忙叫停了弗蘭克的動作，然後對着他嚴厲地警告了起來。
“你和普通人不一樣。靈肉合一的身軀讓你本身所具備的陽氣大大地超過了一般人。這也就意味着，本身並不畏懼普通人的靈魂在你的面前是不一樣的，你光是靠碰觸，就可能對他們造成傷害。而你最好不要這麼做。那些邪惡的存在會這麼做是因爲他們無所顧忌，爲了某些目的，他們可以忽視一切的威脅。但是你不行。你終究會成爲一名法師，而一名法師到底是要和死神打交道的。一旦這種事情做多了，你就會得罪死神。相信我，那絕對不是正常人願意得罪的對象，哪怕是法師也是一樣！”
死神？記住了這個稱謂的弗蘭克連忙停住了手。他知道這種存在，但是具體這種存在是什麼情況，他並不那麼瞭解。而看着古一這麼鄭重其事的模樣，他大致的也能猜到，這並不是什麼好惹的傢伙。他雖然好奇，但是卻也不至於因爲好奇而做出什麼蠢事。所以，老老實實地聽古一的話，纔是他最好的選擇。
對於他來說，他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而這樣的選擇也是讓古一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個聰明而且識時務的學徒，總是要比那些固執盲目的笨蛋討人喜歡的多。弗蘭克雖然有時候會有些固執，但是在這種基本問題上，他還算是聰明的。
搞定了自己的學徒，古一就再度把目光放在了瑟曦的靈魂上。之前也說過，沒有特殊的際遇，絕大多數的靈魂都是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然的。瑟曦自然也不會例外，她並不特殊，所以她當然也是一副迷茫無知的模樣。而這樣的模樣，對於古一來說自然是沒有用途的。
她想要從這裡得到答案，必須要多做一些手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