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改變地質 未來質問

作爲一個慈悲的老人,一個真正心懷善良,被周易認爲是當代聖人一樣的存在。他在這一刻深深地陷入了自責之中。

爲了拯救他,爲了他的能力,爲了一些人的野心和仇恨。真的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嗎?而就算是付出代價,爲什麼又要讓這些無辜的人來承受最終的傷害呢?

這是他曾經思考過得問題,然而和原來一樣,他依然得不到正確的答案。他只能將這一切歸咎到自己的身上,讓負罪感變得更加沉重一些。也許這對於他來說,會讓他感覺更好受一些。

“要怪只能怪你空有強大的力量,卻震懾不住人心中的邪念和貪婪,壓抑不了人的仇恨和惡毒。查爾斯,你是錯的,一直都是。你從來只是看着變種人受到傷害,想要去撫平他們的傷口。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是多麼地渴望去復仇,也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復仇會造成多少的痛苦。”

看到了查爾斯的痛苦,周易平淡地訴說了起來。對於仇恨,他已經見識了太多太多了。這是一個永恆的主題,幾乎貫穿在了所有的生命之中。而它帶來的毀滅也足以讓一個的龐然大物轟然倒塌,吸血鬼如此,變種人也是一樣。

“查爾斯,你們必須要做出改變。不然,這一次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既然可以有一個史崔克,爲什麼不會再有第二個。只要你們不改變,這些人就會層出不窮!”

周易的話讓查爾斯陷入了思考之中,他還沒有來得及細想,湖畔小鎮響起的警報聲就打斷了他的思路。小鎮裡的居民已經發現了奔涌而來的洪水,他們拉響了警報,警告着所有小鎮的居民。但是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阻攔的辦法。

不論是國民警衛隊還是本地的消防人員,在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天災時,都顯得太過於無力了。小鎮的居民們開始紛紛逃竄,他們躲進了自己的屋子,寄希望於自己的房子能夠在洪水中倖免過來。

但是其實他們自己也很清楚,這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小鎮上的木質房屋是不可能抵禦得了這種洪水的。他們不過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有人開始祈禱,或是向虛無的上帝,或是向那些真正的英雄。上帝自然是不會迴應他們的,但是英雄卻會。

聽到了一些人的祈禱,周易先是帶着查爾斯和琴來到了小鎮上的教堂頂端,在那裡把他們安置了下來。隨後全力地向着洪水衝了過去。

他的身影在天空中拉出層層氣浪,像是千軍萬馬在衝鋒一樣。這樣的場景自然而然地吸引了那些還在逃竄的人類的視線。他們緊盯着中間的黑色騎士,發出不同的聲音。

有些還不認識這個英雄的人,在向自己身邊的人發出疑問,他們想要知道這個傢伙是誰,是人還是怪物。而那些認識他的人,則在這個時候發出了歡呼,一個能夠在近乎毀天滅地的攻擊中救下巴黎的超級英雄勢必能在這種天災下拯救他們。這也許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幻象,但是在這個時候,哪怕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們也會拼命地抓住不放。

周易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人類的想法,而到了他這種程度,也已經不在乎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拯救生命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天性和職責,早已經不是一時愛好的興趣所在。

生命的價值之高,已經不適合用興趣這種東西去敷衍他了。

強大的引力變成了無堅不摧的鑽頭,率領着澎湃的氣浪一瞬間就撕開了洪水的防線,在極致的速度和強大的能力的雙重作用下。洪水的衝勢一瞬間就被遏制了下來。

就像被套上了繮索一樣,它們再也無法向前奔涌。甚至於,一個更奇特的景象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滔滔的洪水,開始倒流起來。在那個黑色身影衝擊出來的氣浪的裹挾下,無盡的水流向着自己衝過的地方倒流了回去。水流中沉浮着無數的巨木和泥流,如同一條土黃巨蟒一樣蜿蜒前行着,聲勢駭人,蔚爲壯觀。

然而不管此時此刻的聲勢再怎麼可怕,也不過只是一時的威風而已。周易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逆轉自然地規律,洪水不可能永遠倒流,它必然會回到正規之上。

這是,就算只有這麼一會兒也就足夠了。因爲堤壩的毀滅纔會讓洪水有機會逞威,那麼想要馴服這頭猛獸,只需要再重造一個獸籠就可以了。這就是周易的打算。

力場開始扭曲,並且高速的運轉開來。高度凝聚的力場甚至影響了水流的運動,讓水流再次扭曲成了足以撕裂一切的大漩渦。這水流的渦旋刮擦着浸溼的泥土,絞碎着層層的山岩,向着大地的深處,羣山的中間深鑽了進去。

柔韌的水流堅硬起來的時候卻是有着難以想象的破壞力,大地在洪水的衝擊中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隨着帶有巨大重力的力場的下沉,水流甚至撕開了滿是岩石地質的山地,重新地在這個地方塑造出一片河谷出來。

地質,因爲一個人的力量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他讓洪水馴服,讓山巒分開,讓大地下沉。

人們驚歎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洪水徹底地消失了,它們被困在了剛剛開闢出來的河谷中,只有像是小溪一樣的流水還流淌在街道上。告訴人們它們剛剛的肆虐。

一場可怕的危機在所謂的超級英雄的手中被化爲了無形,他擊敗了恐怖的天災,甚至在改變着他們所居住的世界。

很多人已經顧不上自己腳下渾濁的水流,直接虔誠地跪伏在了地上。他們中或許有信奉上帝的教徒,但是在這一刻它們所信奉的只有眼前的神靈。一個活在現實中,遠遠比上帝要真實得多的神靈。

而那些知道黎明騎士存在的人就變得更加興奮,超級英雄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極有人氣,粉絲之類的絕對不比所謂的明星要少。畢竟明星什麼的是靠着虛假的英雄行爲來獲得認同,而超級英雄的行爲卻都是真實無疑的。理所當然的,他們擁有更加龐大的支持者。

這些黎明騎士的支持者們大聲歡呼着,呼喊着黎明騎士的名字,絲毫不在乎自己剛剛經歷過天災的威脅,氣氛之熱烈簡直好像重要的節日一樣。

一時間,整個城鎮乃至羣山之中都在迴響着同樣的聲音。這聲音自然而然地傳到了查爾斯教授的耳中,作爲心靈大師,他聽到的不止是這種歡呼,還有那些來自內心深處的聲音。這近乎狂熱的情感讓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平心而論,他爲這個世界做的不多嗎?其實不然,他在年輕的時候也爲人類做過偉大的貢獻,甚至一度阻止了兩個巨人之間的核戰爭的爆發。如果沒有他,這個世界甚至早就已經是一個輻射蔓延、人類苟且偷生的末日了。

但是,知道他的人卻幾乎沒有,更不要說爲他歡呼的人了。不只是他,所有的變種人都沒有這種待遇,如果說周易這樣的超級英雄是享受着最上層生活的名流貴族的話,他們簡直就是比乞丐和流浪漢還不如的垃圾。

如果說因爲能力上的差距導致了這種待遇上的不同,或許他還沒有什麼別的心思。但是他們的能力並不差,即便不如這個幾乎神靈一樣的超級英雄,但是他們巨大的基數完全可以抹平他們之間的差距,和孤身一人的周易比起來,他們更有優勢。

然而現實偏偏不認同他們的存在。黎明騎士可以在陽光下享受來自人類的歡呼,他們這些變種人卻要在人類的法令下瑟瑟發抖,舉步維艱。

嫉妒難免地出現在了查爾斯的心中。雖然他很快地消除掉了這種負面的情緒,但是心中還是有所遺憾。他遺憾的是變種人所謂的未來,一個在他看來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曙光的東西。

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必須做出選擇,但是他又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選擇。變種人的矛盾以及和人類之間的誤會早就已經非常深刻了。他們因爲這些誤會也早已滋生出了無數的仇恨。

一個錯誤的選擇,很可能就會導致最可怕的後果。在傑森的身上他就犯了一個這樣的錯誤,他將傑森當做和人類關係緩和的開始,卻沒有想到差一點就釀就了變種人的毀滅。

前車之鑑在前,作爲變種人之中的領導者,他不敢也不能隨意地做下任何的決定。

這個時候,解決完一切的周易已經回到了他們的身邊。他看了一眼猶自帶着苦笑的查爾斯,平淡地問道。

“你依然下不了決心嗎,查爾斯?”

“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冒着讓孩子們風險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周易,他們中許多都是孩子,爲什麼不能讓他們像普通人一樣平靜地生活呢?”查爾斯苦澀地回答着,睿智如他自然明白周易的意思。但是有些決定並不是輕易就能下達的。

“那只是你的想法,不是他們的。不是嗎,你只想讓他們過普通人的生活,卻沒有想過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能阻擋他們做出任何的選擇,哪怕你是他們的老師,就像是你對琴身體裡的另一個存在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你一廂情願的做法。不是嗎?”

“琴不一樣,她心裡的那個人格非常危險。”查爾斯想要辯解着什麼,但是卻被粗暴地打斷了。

“我也很危險!查爾斯,你的心靈已經被膽怯和無數的顧忌束縛住了。我承認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但是這份善良對於他們沒有任何幫助。世界永遠是在前進的,查爾斯。故步不前的東西是要被前進的潮流碾成粉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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