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佑回到本族祖地後一直日夜勤練不綴,深居簡出,只有到每半年大試之時纔會出現。
一直上不了關鍵名次,所以他的存在可以算是隱形的。
東院總管張立年紀45歲,煉氣境強人,餘下執事25名,他們都是歷來家族分支回本族祖地的優秀弟子,因爲“十而無望”的關係,終生無法踏入煉氣境,憑藉着個人天賦,強行從真氣境將自己的一身本事達到精氣的存在。
精氣強橫,不可像真氣那般外放威力,只是一身相對真氣境霸道而恐怖的力量,也算是凡人煉體境界的極致。
東院管家院子門微微開着,張天佑前來之前洗了個冷水澡,睡眠了三個時辰,此刻他感到神清氣爽,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清醒過,自信過。
張立正看着院子裡的一株桃樹入神,如果是換作以前,張天佑一定會認爲此中定有玄機,東院管家張立應該是在參悟着什麼,他只能靜靜的等着。
張立此刻不過是單純的走着神,心裡在想着什麼心事。
“張管家,張天佑前來報名參加本月小試。”張天佑微微低着頭說道,張立回過神看着張天佑。
整個東院若說誰最用功,必是張天佑無疑,這點身爲管家的張立如何不知。
“爲何不找執事報名,直接僭越找我?”張立的臉色透着不滿。
“回張管家,張建執事告訴我不能參加,所以我只能找你報名。”張天志擡起頭和張立對視着,眼神並不飄忽,透着生死不移,威武不屈的意志。
“人是有種的,奈何天意縱橫,要想踏入煉氣境需證明自己比他人優秀,數百挑一......”張立並沒有因爲張天佑直視自己的眼神而生氣,他也認爲人和人不應該有什麼高低之分,相互的對視是起碼的尊重。
起碼張天佑的對視叫張立看重他,張天佑絲毫不像其他弟子那般,看到自己只會一味的低着頭。
“此事我知道了,明日你直接參加便可。張建執事我知道一些,他暗中極力扶持張猛,已有多名弟子向我檢舉他的行爲。”張立揮手叫張天志離開。
張天佑再微微低頭表達對前輩的尊重。“謝謝張管家。”
張天佑離開之後,張立又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纔回過神。“叫張建執事過來。”
半小時後,一名東院弟子帶着張建前來。
張建執事生得虎背熊腰,走的時候像一頭熊,站着不動的時候像一堵牆。
“不知張管家叫灑家來有什麼事?”張建開口中氣十足,震得張立身邊的貼身弟子耳膜生疼。
張立混若未覺,過了數秒才從走神的思緒中跳回來。
“你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離開東院,明日小試後,我會將你的事上報到族長。”張立雙手抱胸一步一步朝張建走去。
張建一聽,第一個反應是驚慌,第二個反應是暴怒,橫眉瞪眼,眼珠子幾欲掉落。
“張管家灑家犯了什麼錯?你要趕灑家離開本族祖地?灑家不走,你奈我何!”張建一跺腳,踩得和鋼鐵無異的鋼磚裂開,整個人散發着要幹架的氣勢。
起碼張立並沒有從張建那感到殺意,所以張立只是皺眉。
“你自己心裡有數。”言罷,張立已經走到張建身側,張建性情暴躁衝動並不代表他傻,張立可以輕易殺自己,張立是煉氣境實力,據說都快臨近築基了!
“灑家不服!”張建扭着腦袋思索着,他剛纔才罵了張天佑,叫他別去摻和本月小試......那張天佑有些實力,他要是去了,他侄兒說不定上不了前五的名次......
這麼說肯定是張天佑告狀了!
“張管家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張天佑告我狀?灑家定要打死他!”
張立沒有回答,從兜裡拿出一個沙漏,輕輕一丟落到亭中桌上。“限你半小時離開我東院,不然我會出手,好自爲之罷!”
張建張口要罵,那時張立眼中精光一閃,張建瞬間打了冷顫,只覺得心口發冷。自己充其量不過精氣實力,而張立煉氣境已可動用天地力量。
“好你個張管家!你可知道本族十長老是我祖父?你若要趕我走,你敢不先上報?你膽敢先斬後奏?”張建心虛了,張立的脾氣他從未摸透過。
“所以先趕你走,然後上報族長,你在我的地盤犯事,我自有主宰之權。”張立指着沙漏,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張建只覺胸口發堵,悶得他忍不住要罵人。
“動口我即殺你!我爲上,你爲下,殺你有理,此事放到族長面前亦能說通。”張立眼神閃爍,雙手平放,張建脾氣他早看不慣,仗着執事地位常對弟子或打或罵,他一貫只是警告而已,今日是動了真火。
“張立好你個......”張建嘴裡動着卻始終不敢說出來。
“潑皮!”張建最終只敢罵到這種程度,某種程度來說這算是罵了。
“聽說你快築基了,就你這資質山上宗門肯定看不上,最後還不是回到家族用家族修真之法築基,你得罪了我有什麼好處,那十長老是我祖父,你這次饒過我,我給叔父說一通,到時候我祖父再給族長美言幾句,豈不平添幾分加入山上宗門可能,又或者不得宗門之眼,山下來煉,家族修真之法拿個最上乘如何?”
張立心中暗氣一聲:“廢物,一等廢物!十年前被十長老開了後門,拿着家族最上乘進入煉氣境之法都......”
“立即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殺你!我至小便在祖族之地修煉,深深知道下面弟子之苦,最恨徇私舞弊之人,那時便衝動發誓若是後來有所成,必殺此等人!我築基與否與你何干!我念你是十長老血系後輩,已警過你三次,你仍不知悔改,我早想殺你,你若是給我機會,我樂意之至!滾!我若是再在東院見你,必殺之!”
張立一怒,且是動了真火,院子裡瞬間原地起風,那風細小,卻還如刀刃一般,颳得張建身上衣物破碎,臉上接連被刮出血痕。
張建一慌二怕,拔腿就逃。
此前,張立在院子左立所思之事便是張建的那破事,修真有道心,也許其他人不在乎這遙遠到可以不必在意的......道心,本初之心,可是張立從來都是在乎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誰,假如他因爲利益而忘記了自己是誰,他情願死。
張立從弟子中殺入煉氣境之殘酷,數十次險死還生......論天資他自覺不如很多人,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誰,要爲自己的夢想努力,從未動搖。
從前的擂臺上,張立從來不是煞神,他是一個可憐人,數十數百次被對手打暈或者險些打死丟下去......張立從來都要戰,哪怕機會渺茫,只要老天還有白日,天邊還會出現微光,他的心裡總是敦促着他前去爭取,他的雙眼總能看到光亮,哪怕死也要爭取!
進入煉氣境之法,他張立拿到的是最下乘之法。在山上的宗門看去,那是一部不可能達到築基境界之法,可是張立硬生生即將達到築基。
原因很簡單,張立邊修煉邊修改自己所煉之法.....期間僅僅是因爲修煉就險些死去達50次!
張建並未立即離開東院,他回到自己房中大發雷霆,侄兒張猛站在房中看着發狂的張建。
“舅舅你應該快些離開東院,那張某不識擡舉,你應該儘快到老祖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