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黎明前回歸

銀色月亮自夜空探出,大雨狂風終於收斂停下。

鋼鐵俠陷入變形的別克小車後,便不再動彈,似在懷疑人生,只有胸膛和眼眶的白光保持光亮。

“託尼,你沒事吧?”羅德來到跟前,伸手在鋼鐵俠面前搖晃幾下。

“我都這樣了,你說有事沒事。”鋼鐵俠沒好氣的迴應,朝羅德伸出左手,“來,拉我一把。”

一隻腳踩在報廢的車身上,羅德用上雙手,使勁把穿戴裝甲的手臂往外拉扯,好不容易纔將鋼鐵俠與自己的新車分離。

當他看到鋼鐵俠的裝甲外觀上,多處刮痕和破損痕跡,眉頭忍不住皺起,“對方這麼厲害?連你都奈何不了。”

記得上次見託尼這麼狼狽,還是幾個月前,與穿戴着裝甲戰衣的俄巴迪亞戰鬥的時候。

“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總之……很難應付就是了。”鋼鐵俠往前邁步,往下望向近海區域,入海的波塞冬機甲徹底失去蹤跡。

羅德出聲安慰:“我把附近的海軍艦艇和空軍戰機調過來了,會立即對他進行搜尋追捕。”

“把艦艇和戰機都撤回去吧,別白費功夫了。”

鋼鐵俠卻搖搖頭,望着黑夜下的大海,“以那傢伙在大海內的移動速度,艦艇在他面前就是鋼鐵烏龜。至於戰機,那就是活靶子,還能潛入深海把他撈出來不成?”

“那就這樣放過他,不追究了?”羅德瞪大眼睛,這可不是託尼的風格。

“放心,我會調查清楚的。”鋼鐵俠拍拍老友肩膀,反過來安慰他,他擺了擺手,啓動手掌部位引擎,浮空飛行往紐約內城返回。

羅德望着飛行離開的鋼鐵俠,又望望變形報廢的別克新車,衝着天空叫喊一聲:“賠我一輛新車啊啊啊!不管什麼牌子,只要是跑車,隨便來一輛都行!!”

德瑪西亞王國,沿海漁村,僅有一層的簡陋房屋內。

臉容嬌美的孕婦虛弱躺在牀上,額頭和脖子滿是汗水,不時劇烈的咳嗽幾聲。

羅格醫生在牀邊一邊握緊她的手,一邊用毛巾替她擦拭汗水,嘴裡反覆的安慰唸叨:“再堅持一下,切莉,再堅持一下。相信國王陛下,他一定會取到藥。”

在無比煎熬的氛圍中,漫長黑夜終於過去,自門窗外投入一束曙光。

“那是什麼?”“快來人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亂。

羅格醫生心念一動,輕拍妻子手背,然後快速跑出門外,查看村子發生了什麼狀況。

村子的木造碼頭上。

持續一夜的暴風雨停下,東方天際露出魚肚白,蔚藍的大海此時平靜極了。

碼頭外的海面驟然破開,隨着一隻粗獷的金屬手臂伸出,巨大手掌搭在碼頭上,而後整具魁梧高大的機甲軀體,狼狽艱鉅的爬上碼頭木板。它外殼上滿是能量灼燒留下的創痕,身上纏滿了粗長的鐵鏈,揹負着一隻凹扁下去的鋁合金箱。

德瑪西亞國民們紛紛朝碼頭匯聚,年輕力壯的青年手持長矛和斧頭,他們走在前方,驚疑不定望着半趴在碼頭上的機甲。

波塞冬機甲沒有發出聲音,它半跪在碼頭地上,解開身上捆綁的鐵鏈,把一直背在身上的箱子放在地上。

在機甲將鋁合金箱的蓋子掀開,當露出內在裝着的物品後,所有國民都驚愕的愣住了。

箱子裡面全是——藥品,雖然浸泡着海水,但都由瓶子裝着,看外觀基本完好無損。

當衆人再望向波塞冬機甲時,卻發現機甲停住了,它保持着單膝跪着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形同一座鋼鐵雕塑。

自圍觀人海中分開一條通道,羅格醫生衝了出去,不顧其他人的警告和叫喊,他快速來到機甲身前,雙手摸向箱子內的藥物,淚流滿面的狂喜自語:“這些……,大多是抗生素和感冒應急藥啊。”

“你,你是?!”羅格醫生興奮擡頭,感激望着停下制動的波塞冬機甲。

彷彿順應他內心的猜測,波塞冬機甲冒出灼熱蒸汽,蒸發機甲表面的水跡,隨着胸膛緩緩往上開啓,露出躺在駕駛艙內昏迷過去的凱亞。

從薩卡星到紐約港。凱亞可以說,不眠不夜,持續戰鬥了一整天,以普通人類的體魄,身心早已勞累的臨近極限。

正好這時。

太陽自東邊的海平面上升起,海面波光粼粼的一片,一束溫陽落在凱亞,與他所駕駛的波塞冬機甲身上,所有國民都被這一幕鎮在原地。

哪怕數十上百年之後,德瑪西亞王國,依然有人回憶起今日,歌頌着第三世國王的事蹟。

……

兩天之後。

德瑪西亞王國,國王寢室。

陽光落在房間陽臺上,微風吹起窗簾,一縷陽光照落在少年眉心上。

凱亞眉頭微皺,他豁然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陳舊天花板裝飾,讓他知曉自己正躺在寢室木牀上。

只是腦袋還有點昏沉,一時間想不起來,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凱亞自木牀上起身,穿上拖鞋,環顧房間一週,發現波塞冬機甲正放置在靠陽臺的角落,機甲表面還留有多處能量灼燒創痕,只是表面裝甲基本完好,沒有嚴重破損。

看到波塞冬機甲,凱亞昏迷前的記憶,自主從大腦深處浮現。

對了。

他駕駛機甲去了一趟紐約港,還和鋼鐵俠打了一架,最後帶着藥箱回到王國碼頭……

然後,就喪失了意識。

咚咚!

房門在經過輕微敲響,被人打開,正是一襲女僕裝的阿狸,她手上託着盤子,盛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當看到下牀的凱亞,她小臉愣了一下,隨後歡喜的叫出聲來:“國王陛下,你終於醒了!”

她把托盤放在桌上,快步上前,睜大柔亮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凱亞,嘴裡碎碎唸叨:“身體沒什麼不適吧?還頭暈麼?我這就叫羅格醫生,還有村長他們過來!”

說着,阿狸轉身就要走出房門,裙子剛剛擺動,結果被一隻大手給拽了回去。

“先等一下。”

凱亞拉住阿狸略微粗糙的小手,直視着她,深深吸了口氣,“你先和我說說,我昏迷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羅格醫生那邊情況怎麼樣了?還有波塞冬機甲……,你們都看到了?”

現在的他,可是一肚子的疑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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