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瑪爾公曆15422年12月26日:
嗯姆……今天累死人了……啊啊啊,好不想寫但是又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爲什麼突然感覺有點麻煩了?哎…………可能,是累過頭了吧。
今天早上起晚了點,吃早飯的時候光一已經把魔女住的地址調查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調查的,什麼時候開始調查的,能累成那個樣子。不會從晚上一直調查到今天早上吧?!現在這會兒他倒是挺有精神……
總之得到地址以後,飯後我就去了,在湖邊遇到個老漁翁,從他說的話來看,麥斯伊爾大概是被這裡的人當成仙子仙女一類的供奉着。凌月的某些文化還真難理解,爲什麼凌月會有一套與裡面和馨瑪爾完全不同且獨立的神話歷史呢?
而且……真的存在凌月的神話裡所說的那種神明嗎?總覺得書上的描述有點太過誇大其詞了點,而且好複雜……哎,看不懂看不懂。
回到正題上,我算是直接無視了那老漁翁說的話直接闖進水鏡宮的吧……但是爲了秘藥不得不去,真麻煩。水鏡宮外面有兩層防禦試煉莫能兩可的地方,先是迷霧然後是風暴,光是進去就夠危險了。
那座宮殿不知道是麥斯伊爾她自己建造的架勢別的誰給她建造的,整體用了十幾種不同顏色不同硬度的魔力冰塊,很漂亮呢。至於裡面的試煉……字面意思,要命。我算是“又”死了一次吧,差點變成麥斯伊爾的冰雕了。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試煉,我終於算是掌握了傳承力量的用法了,依靠這份力量,我在血色的曼陀羅花中重塑了新的軀體重生,嗯……總覺得那裡怪怪的不太對,但事實確實是這樣,畢竟那個時候原本的軀體已經被麥斯伊爾變成冰雕廢掉了。
我開始越來越好奇希拉世代傳承的血脈力量究竟有多強了,它居然能讓我跨越生死的界限依靠鮮血重生,甚至能讓我用我自己的血催生出血色的曼陀羅花,到目前爲止我還沒發現有什麼太大的代價或者副作用,使用條件之類的,還是別用太多吧,小心一些。
那個時候的感覺,很奇妙,意識在身體完全變成冰雕的那個瞬間消失了幾秒鐘的樣子,那之後我感覺到已經變成冰塊的心臟裡有殘餘的魔力在鼓動,因爲基本無法思考了,釋放出力量基本完全是靠本能做到的,荊棘和花莖長出來的時候,我的意識已經清醒過來了,然後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舒服,再醒過來,意識已經在新的軀體裡了……
我也見過別的種族或者個體以其他方式重塑軀體復生的場面,但是他們都僅僅重塑了神情,沒有衣物。可我居然能連衣服都重新造出來,麥斯伊爾說是我自身魔力凝聚後編織的新材料,純粹的魔力織料。魔力構成的衣服,還真神奇吶~
大概就是這樣,我結束了試煉,得到了秘藥,也從麥斯伊爾那得知了蠻多事情的,我們還許下了一個約定,如果我能再找到水鏡宮,就交個朋友。那像是帝王一般的語氣後面藏着的柔弱我能讀得出來,她……一定很孤單吧。
結束秘藥的尋找行程後,因爲達裘拉的魔力處於虧空狀態的關係,一行人在太玄鎮多休息了兩天才啓程繼續前進,休息的這兩天達裘拉想辦法搞到了一張附近的地圖,一張標註了很多常規地圖上沒有的東西的地圖,這張地圖可以稱得上是藏寶圖了。
玫瑰林在中原大草原的東北地區佔據了很大一片地方,從這裡出發前往要比返回龍宮城繞路要來得更快,雖然初步估計也需要十幾天的時間才能抵達,但總比繞遠路要來的快不是?一行人都是強大的魔法修煉者,這條偏路可能會有的危險對他們來說不足爲懼。
另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兩天的時間達裘拉原本應該只能恢復三分之一的魔力纔對,可是到離開的時候卻已經恢復了五分之四,即將填滿了。她自身的魔力上限很高,但是恢復的很慢,突然恢復那麼快着實有點反常了。只可惜途中一連檢查了幾天也得不到答案。
15422年12月28日早,一行人離開這個光是走在街上都受到異樣眼光注視,聽得到背地議論紛紛的太玄鎮從東邊的小路離開了,這條路會連接到玫瑰林的西北入口,地圖上還在中途標註出了很多意義不明的標誌,據說這張地圖曾經是一個大尋寶家留下的。
這段路程的風景沒有任何特別,也沒有任何與別處不同的,只是一段有遊蕩活動,到處都是裂谷的路,有一些裂谷在地圖上有標記,又很靠近道路,達裘拉抱着好奇心下去看了看,但那裡面除了早就倒塌的人造山洞以外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更不用說什麼寶藏了。
“果然早就沒有什麼寶藏了吧……應該都已經被別人拿走了,剩下的這些古錢幣八成是搬運的時候撒出來的,哪來的笨賊纔會幹出這種蠢事兒來?”
達裘拉在最後一個離得近的標記點找到了僅剩的幾枚金幣,那是幾千年前的古錢幣,拿去世界商會的古遺物協會倒是也能換點錢,至於別的……早就都被別人捷足先登搬走了,只剩下一破爛的板條箱堆在那裡,至少這下能證明這裡曾經確實存在過大量財寶。
對身爲世界貴族的她來說,錢是最不缺的東西,那幾枚古錢幣給世界商會也換不到幾個金幣,還不如留着當個收藏品,數量剛好夠分,她索性把這些比現今的金幣厚一倍的古錢幣均分給了孩子們,自己只留下一枚背面印着四葉草的夾在腰帶卡扣上,而且還剛剛好能卡上。
15422年12月31日晚上12:00整,這是一個重要的時間點,對整個世界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重要的時刻,當時鍾指針跨過這個時間點,進入下一個24小時輪迴的時候,就證明這一年已經過去了,這也是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少有能休息的日子。
對掙扎求生的人們來說,每活過一年都是一個重要的時間點,他們根本無從得知自己還能活多久,這是一種夾雜着絕望而對生的渴望。而對旅人們來說,每一年的跨越都證明他們的旅途又過去了一年,這是一種成就,每每這個時候,旅人們都會回首往事,回憶這一年走過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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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達裘拉一行人也不例外,他們很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和溫馨的晚會,雖說在外面野營也沒有太好的條件,但與平常比起來也豐盛很多了,維奧拉拿出了珍藏的紅茶,達裘拉也把她珍藏的咖啡拿了出來,篝火邊的大石塊上還放着一些平時難得一見的食物。
“呼~不知不覺又一年了呢,回頭看看已經走了那麼長的路了,這成就感還真濃厚吶。”
達裘拉坐在火堆邊,她雙手捧着咖啡杯小口仔細品嚐着,看着那噼啪作響像個豔美舞者舞動着身姿的火堆,她的思緒不禁又飄回了從前,飄回了與姐姐離開馨瑪爾王都的那天,回到了老國王還在的那天,回到了她還在學院學習的那天,回到了父親和母親還在的那天。
她確確實實做到了,這旅途從開始到現在一路走來,她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就像當年答應姐姐的那樣,過了一會兒,她變成了單手拿咖啡,另一隻手在一頁一頁翻動着過去親手逐字逐句寫下的日記,那四本厚厚的日記本里面,記錄了她的所有見聞。
“噗呲,母親又在翻日記本了?每年都這樣呢。”
“是啊,每年都這樣,但是看着自己記錄下的過去,這些厚厚的日記本,我會覺得很安心,因爲我確確實實留下了證明我存在過,改變過的痕跡,活在世上,不留下點什麼不覺得很虧嘛?~”輕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維奧拉:“很快旅途就要結束了,那之後我肯定會連續幾年都不出遠門了,到那時你有打算嗎?維奧拉。”
“嗯……到那時的話我可能會像母親一樣吧,自己開始在新時代的旅程什麼的,我也想試試,獨自旅行的感覺。”
“那我可要要求你寫日記拍照片咯~”
“不會忘記的啦母親,我會把全世界的美景都給母親拍下來的。”
“哈哈哈……你啊~記住最重要的是享受過程就好。”
在這母女二人對面,篝火的另一側,藤原和艾蘭特正在喝酒,藤原還是老樣子在喝他酒壺裡好像永遠也喝不完的麥芽酒,那個鐵皮酒壺跟着他走了幾十年,上面每一條磨損的痕跡每一個凹陷都見證了他走過的路,獨自一人的路,與妻子初遇的路,與妻子一同走過的路……
而艾蘭特,她的酒壺和父親的一模一樣,雖然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打造這種鐵皮酒壺了,好看的新式酒壺也有很多,但是她偏偏獨鍾這老式酒壺,理由只有一個:“因爲和爸爸的一樣嘛!”她的酒壺還沒有被歲月刻上痕跡,等上面刻滿痕跡的時候,她也一定已經獨自走上新的旅途了吧。
她今天並沒有喝平常常喝的麥芽酒,而是用白酒和貓薄荷葉浸泡過的酒,這酒是她一直珍藏保存的,每年的這個日子都會拿出來喝一些,但因爲這酒很烈,她也不敢喝太多,沒過一會兒還是老實換回麥芽酒了。
至於格瑞,他今天一路上都在幫忙收集沿路的野果,還有配合維奧拉捕獵那些可以當作食物來吃的魔獸,已經累得睡着了,不過也沒關係,節日本身的意義就是由人所賦予的,而節日被賦予的意義又對每一個個人的意義不同,或許它對現在的格瑞來說,這節日的意義還沒有那麼重要,強烈吧。
時間漸漸臨近那個特殊的時間點,達裘拉和維奧拉也各自放下手裡的紅茶,咖啡,拿起了裝滿麥芽酒的酒杯,所有人一起看着懷錶的指針轉動,待到三根指針完全重合在數字12上,他們一齊將手裡裝酒的容器伸出去碰在一起:“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