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中註定 第七節 神秘山寨

小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地方,總之她是被蒙着雙眼帶過來的。

這是一個龐大的山寨,卻設計的極爲巧妙,以至陌生人就算從山門口路過也很難發現這裡。

救下她的這個女人,一眼望去就有一股迎面撲來的領袖氣質。

大家都熱情的叫她範嫂,於是小雅也跟着這麼叫。

這裡的人都自稱爲破衫軍,小雅猜測,他們是在自嘲身上那些破破爛爛的衣衫吧!

小雅並沒有看錯,這裡官階最高的人就是範嫂。

不過她並不是整個破衫軍的領袖!

這個女人,並不喜歡板着面孔呵斥別人。

但是她卻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這種氣質能讓他人心甘情願地追隨。

每當有人因爲前景黯淡而悲傷哭泣時,她總是可以鼓勵那些失去信心的人,讓他們對生活重新充滿熱情。

這裡的人雖然和外面那些百姓一樣衣衫襤褸,每天的伙食也就勉強果腹。

可是小雅卻從來沒有見過那種高昂的精神!

山寨的每個人都積極的工作,並且人與人也充滿了關愛。

這裡沒有階級,也沒有特權。雖然日子無法大富大貴,但是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同衣同食。

自從一個叫陳鏗的人揭竿而起後,不斷吸納這些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底層人民。

破衫軍在短短個把月就已經達到數萬之衆!

並且在陳鏗的帶領下,破衫軍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他們喜歡選擇疏於防守的村鎮和一些城牆低矮的小城發起突然襲擊,殺掉當地極其富有的官宦和大家族後,就地分發搶來的錢糧,隨後就地解散消失在茫茫人海。

許多走投無路的窮人都選擇加入了破衫軍,給自己找一條可能的活路。

就算沒有加入他們的百姓,也在暗中爲他們提供官府的情報,幫助他們獲得更多的信息。

這場在絕望中爆發的農民起義,讓各州各郡的地方官員們無可奈何。

朝廷一時半會兒也派不出足夠多的軍隊來討伐破衫軍,而那些城牆堅固的大型城邦,太守們則紛紛關閉了城門以求自保,對周邊求助的村鎮充耳不聞。

守城部隊的士氣更是跌入谷底,城裡的豪強也惶惶不可終日。

每天,城內的守衛都滿街抓捕所謂的“破衫軍”。

牢房早已人滿爲患,行刑的劊子手還來不及擦拭大刀,新的囚犯已經被押解上了刑臺,這讓本來就驚慌不滿的百姓更加急切的祈禱破衫軍趕快到來。

這些天日,範嫂對小雅付出了近乎無微不至的照顧。

小雅來到這裡後,就表現出與別人不同之處。

這個女孩對生存並沒有多少擔憂,反而心中充滿了怒火。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眼裡全是對戰鬥的渴望。

所有人都笑她,一個小女孩,不和同齡孩子一起玩耍,天天就想着上戰場。

小雅並不喜歡殺戮,只是她養父母死於流竄的敗兵之手,恩人上官忠死於霈縣縣令之手,至少小雅是這麼認定。

而她好不容易碰上憨厚的賴福,也死於新皇帝對南方土地的貪婪。

她希望自己能成爲破衫軍的士兵,去戰場殺死敵人!

哪怕只殺了一個,她也保本了!

不過她不能只殺一個,她還要爲養父母報仇,爲上官忠報仇,爲賴福和那些千千萬萬被抓走而客死他鄉的腳伕們報仇!

小雅這些憤怒不知從何說起,其他人也不願意白費精力來聽她述說。

最後,還是範嫂找到了小雅,耐心傾聽她的故事...

可能是聽完了小雅關於自己身世的述說後,觸動了範嫂內心最脆弱的一環,讓她也陷入了往事的回憶。

範嫂本名叫做範冬梅,她的父親是乾坤鏢局的總鏢頭。

自幼耳濡目染的範冬梅就習得一身好武藝。

本來她這一生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也可以混個衣食無憂。

可惜她偏偏愛上了一個異性鏢師姜嵐!

姜嵐是被範冬梅的父親從別的鏢局挖來的,他武功高強又爲人熱情仗義,碰上對自己不友好的人也能用一顆包容的心去消除誤會,很快就在乾坤鏢局獲得了極高的聲望。

而兩人也在一次次磨合中情投意合,成爲了一對形影不離的“搭檔”。

似乎這樁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就在鏢局大部分人都翹首以盼等着兩人的喜酒時,總鏢頭卻感覺到了潛在的威脅,鏢局的重心已經不在他的身上了。

於是他堅決反對兩人的婚事,還惡意中傷姜嵐的爲人,讓許多人都以爲姜嵐不過是個金玉其表的僞君子。

性格剛烈的範冬梅自然不相信父親的謠言,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與姜嵐留下了屬於鏢局的所有東西私奔了。

兩人一直以爲這樣從道義上對得起鏢局和她那個小肚雞腸的父親。

然而總鏢頭並沒有放過他們,兩人逃了一路,殺手追了一路。兩人逃遍了天涯海角,直到意外來到了與世隔絕天溪村,才終於逃離了她父親的魔爪。

這也是爲什麼安定下來的姜嵐,會在看見宇文曼的一瞬間,就拋棄心中的顧慮收留了同樣落難的兩人。

然而姜嵐還是沒能逃過父親的毒手,就在她身懷六甲的時候,她父親派來的殺手奪走了姜嵐的性命,自己也因爲傷心過度失去了兩人唯一的孩子......

(範冬梅一直以爲蒙面的上官貞是她父親派去的殺手)

“範嫂...”小雅剛開口稱呼,就被範冬梅阻止了。

“叫我姐姐吧,天天聽人範嫂範嫂地叫,感覺自己特別老了。”

說完,範冬梅自嘲的笑了起來。

離開天溪村後,她感覺自己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蒼老了許多。

她也希望能有一面傳說中的銀鏡看看自己倒地面容如何,盆裡的清水始終讓人看不清晰。

銀鏡的問題她自己也和陳鏗隨口提起過,對方滿口答應將來一定在那些魚肉百姓的官府裡找一面親自送給她。

“範...”

範冬梅假裝不滿的看着小雅。

“姐姐看起來一點也不老,而且...而且挺好看呢!”小雅認真的說。

範冬梅很久沒聽過這樣的話了,臉上居然偷偷泛起一絲紅暈。

“小滑頭!”

她把一個烤紅薯塞在小雅手中。

“別學那些油嘴滑舌的調調,趕快把身體養好了,跟姐學點有用的東西。”

小雅從沒見過紅薯,聞到誘人的香氣,惹得她直流口水。

“姐姐,這是什麼東西啊,真香!”

“這是紅薯,我們在某個老爺的院子裡找到的。不光味道可口,還特別好種植,據說是來自極北之地的...”

範冬梅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趕緊收回了抓着紅薯的手。

小雅正張開血盆大口打算咬向手中的烤紅薯,範冬梅手再慢點可能真要被她咬下一塊肉。

範冬梅溫馨提醒她“小心,裡面可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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