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旲損失了不少精銳,那些活着的將軍們也早已嚇破了膽。如今只能捲縮在城牆後,眼睜睜看着安州被奕川慢慢蠶食。
手下的謀士給了宇文旲三條計策:
上策是散盡家財拉攏破衫軍和安州那些俠人義士,再派能言巧舌之士爭取兩州刺史紀勻途與破衫軍的陳鏗——畢竟紀勻途一直渴望一展宏圖,破衫軍人數衆多但缺乏有效組織。
這兩個人都迫切渴望得到機遇,又與奕家軍多少有些仇恨。所以爭取到他們,會有很大希望。等到大軍集結完畢,從三方一起圍攻奕川,對方必定敗北而歸。
中策則是離開安州,率所有人馬歸附宇文樓。宇文旲與宇文樓兄弟之間一向親密,只是這次不辭而別,讓宇文樓頗爲失望。只要態度足夠誠懇,翼王必定會看在兄弟的份上容納他們。
如果選擇下策,只有集結目前所有兵力,等到奕川麻痹大意時,對他們發動突然襲擊,以求一戰定勝負。
可惜宇文旲捨不得封地和錢財,又失去了繼續交戰的勇氣。只是寫了一篇煽人淚下的親筆信,送往兄長宇文樓那裡請求援助。然後將自己關在宮殿中,拼命揮霍那些隨時會被奪走的財富。
親筆信有沒有遞交到宇文樓手上,無人得知。
只是安州的城池,正在一點點落入他人之手。
經歷一連串的攻城拔寨後,奕川已經將安越城團團包圍。
奕川感覺勝券在握,所以並不急着攻城。
畢竟在他宏大的計劃中,這座城市將淪爲自己的大本營,大本營打壞了可得不償失。
況且奕川知道宇文旲早已嚇破了膽,除了警戒小範圍襲擊外,並不怎麼擔心城內會有大規模的反撲。
自己離開長城的一年時間,沒有得到一塊多餘的地盤,軍隊倒是縮編了不少。
他不想再在這裡消耗寶貴的士兵,於是破例決定以勸降爲主。
刁雲悠哉悠哉的騎着馬,強裝鎮定的朝着城樓射入了一封帶信的箭。
見城頭並沒有士兵還擊,又壯着膽子進步一靠近城門。
“記得邑城否?”
城頭良久無人應答......
刁雲回到營地,脫掉了那身堅硬的鎧甲。
這時他才發現,全身衣裳都如同在水裡泡過一樣。
他一路上都擔心某個冒失鬼突然對他射上一箭,然後雙方爆發衝突後,第一個倒黴的必然是他。
本來這種事,隨隨便便找個士兵都能辦到,奕川卻偏偏點名要他去。
看來做了那麼多事後,自己還是沒有被奕川所信任。
射入城內的信爲奕川親筆所寫,明明白白告訴宇文旲只有七天時間考慮是否投降。
雖然投降會失去一切,但是奕川承諾能讓他和家人保留性命和適當的地位。
奕川覺得,這對敗軍之將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優待了。
只是宇文旲並不這麼認爲,至少他心裡還幻想着兄長如天降神兵一樣突然出現,然後裡外夾擊大敗奕川。
“懷王,趁着城北包圍還不夠嚴密,末將願拼死殺出一條血路,讓懷王安心離去!”
俞緒已經暗中探查過城外的敵人,得知城北還存在突圍的可能,於是親自前來請求宇文旲離開這個金碧輝煌的陷阱。
“奕川詭計多端,這必定是個陷阱。”宇文旲搖搖頭,他根本不想離開自己的安樂窩。
“懷王,這次值得一試...”
宇文旲粗暴的阻止了俞緒“不用多說,你退下吧!”
俞緒嘆息着離去...
安越城外第一天,雙方相安無事。
夜晚,城北防線傳來了一陣騷動,一些被困在城裡的官兵向這裡發起了突圍,然而由於人數太少,被無情的擊退了。
接下來幾日,安越內外看起來,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奕川並沒有閒着,工匠們積極準備着攻城設備。
奕家軍的士兵也進一步構築防線,以備不時之需。
直到第六個夜晚,城北再次響起了戰鼓聲。
雖然這次城內突圍的人數大大增加,卻依然沒有沖垮北部防線,只有少數散兵逃出了安越城。
懷王府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帶頭者正是俞緒。
俞緒想不通當年爺爺爲什麼死心塌地跟隨這麼一個庸王,只是他還不想陪這個庸王一起死在這裡。
俞緒和手下那些想活命的官兵們打敗了王府的衛兵,抓住了懷王宇文旲和所有兒子。
然後這羣不再忠誠於宇文旲的官兵們,趕在天亮前來到了奕川的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