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走,這裡我來殿後”
“你......!”黎明擡頭望向剛剛出現在頭頂上方的柴少,柴少卻是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面前的鷹王身上“你不是和祖魔融爲一體了嗎?那你對這東西一定不會拒絕吧”
黎明目光一凝,看到了柴少手中那大地本源的碎片。
“快走”柴少的催促在黎明的神識中響起。
“可是.....”黎明還在遲疑,但很快被柴少打斷了“沒什麼可是,別忘了你的身份,不但是這裡的我們,還有八門世界裡的萬千生命都等着你解救”
柴少能夠對抗鷹王麼?這一點黎明並不清楚,他選擇下意識地相信他,那是因爲柴少從來都是以一種絕傲的姿態展現在他面前,使得他有種不管在何種境地,柴少都能夠絕地還生的錯覺,事實上,縱然柴少再如何天才,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雖然是應白虎的勢而生的人族,但依舊不可能是鷹王乃至是擁有祖魔力量的鷹王的對手。
但黎明卻也知道他眼下的處境,他必須走,必須得到那把鑰匙,否則他們之前所做過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毀於一旦。在他轉身的剎那,他甚至產生一種和柴少即將生死相隔的錯覺。
鷹王的身影迅速移動,向黎明二人一牛追來,但很快又停下。
“什麼叫我必須聽你的,當初不是說好的嗎?我們只是合作關係”鷹王好似和祖魔發生了分歧,有些神經質地自語道“你的事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我們互不干涉”
但沉默了片刻後,鷹王有些不敢地看了黎明一眼,最終看向旁邊的柴少“那好吧”
“快走”柴少提醒的聲音再度響起,黎明不再怠慢,猛地一拍老黃牛的屁股,老黃牛雖然不是滋味,被黎明如此赤果果地騷擾,但同樣明白眼下情況的不妙,也裝作了一次僞馬的樣子,提起前腿仰天“哞”地長鳴一聲,便向遠方飛速跑去。
待黎明和魏冬蛾二人駕馭老黃牛到達那小孩消失的地點時,小孩早已沒了影,四處打量,別說痕跡,就連空氣中的半點氣息都沒有留下。片刻之後,黎明突然感知到體內的那扇門再度閃現,頓時再度拍了一下那老黃牛的屁股,這一次,老黃牛就變得極爲不甘了,要知道,縱然是酒徒看上去整天拿着一個長鞭,但也不可能動不動就打他屁股的,這簡直是對牛的侮辱!
老黃牛一起之下,頓時暴走起來,在空地中亂跳起來,顛得其後背上的黎明和魏冬蛾一陣頭暈目眩,好幾次險些摔下牛背。在一處草叢中,一道身影突然躥出,向遠處跑去。
習慣性的,黎明伸出手剛欲打老黃牛的屁股,但很快又停在了半空,有一種懇切的語氣對其說道“前輩,眼下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若是你想要一輩子留在這個地方啃泥巴的話,那你就留下來吧”
黎明本來是想要用外面的世界與九州府地作爲對比,好引誘它的注意力集中在追擊那鑰匙身上,可當他說完之後才發現那老黃牛在聽到他的話時,眼中竟然閃爍着異樣的光亮,似乎更加期待這種結果,立馬他就猜測出老黃牛的心思。
“難道你就害怕魏上書的天羅地網了麼”黎明嘴角露出一絲陰謀的笑意。
果不其然,當黎明說出這話的時候,便感知到那老黃牛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從一開始,他便能夠猜測出那魏上書是一個行爲做事十分謹慎的人,同樣是一個顧家的人,老黃牛怒氣衝衝地去找他,恐怕也與這個有關。
黎明開始助推波瀾“酒徒前輩現在還在和祖魔對峙,難道你願意讓酒徒前輩孤軍奮戰嗎”
提到酒徒後,老黃牛雙眼之中果斷地泛起異樣的色彩,仰天再度“哞”地叫了一聲,便向那鑰匙化出小孩逃去的方向追了去。
不得不說,這老黃牛的實力還真不是蓋的,幾乎在數個呼吸間,黎明還僅僅抓着老黃牛背上的牛毛擔憂被強勁的颶風掀翻在地時,老黃牛已經追上了那小孩。
小孩見勢不妙,就要進入虛空再度躲進玄冥之道,但就在其進入虛空的下一刻,便從中退了出來,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是妖王三十嗎”黎明之所以不確定,那是因爲他並未感知到妖王三十的氣息。
下一刻,魏上書從虛空中走了出來,他面無表情,依舊風度翩翩的樣子盯着那鑰匙化作的小孩。黎明面色一喜,便要迎過去,卻是被魏冬蛾攔住了“你不要過去”
“怎麼”黎明察覺到異樣,當他的目光再度落到魏上書的身上時,瞳孔也是猛地一縮。
在魏上書身上他感受不到半點熟悉的氣息,反而有一種危機感突然生起,同樣,他體內的兩極劍表現也說明了這個問題,這魏上書,已經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魏上書了!
那小孩止不住地後退,如同一隻小白兔面對着一隻兇猛至極的餓狼一般。
黎明看向魏冬蛾“你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魏冬蛾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以前的魏上書十分活波開朗,但自從去往古天庭遺址回來之後,整個人就開始變了,就成爲了眼下你所看到的樣子。也變得不願和我,還有魏鬆交談,現在的我們也不清楚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當黎明再度看向魏上書時,不由得心下一驚,此時魏上書看小孩的目光,完完全全就好似野獸看到了獵物一般流露出那種本能地貪婪和慾念,他突然揮劍便向那魏上書砍去,兩極劍散發出強大的威勢,如同長虹貫日一般壓倒向魏上書的頭頂。
可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水流在黎明身子周圍凝聚而成,將他和兩極劍與四周的空間完全束縛住。
“你做什麼”魏冬蛾微嗔道。
“他根本不是魏上書,或者說,根本不是人”黎明的一句話讓魏冬蛾心中一涼,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魏上書,但很快收斂起了那種懷疑的目光,再度看向黎明“你胡說什麼,上書是我從小親眼看着長大的,雖然他現在性子是變得孤僻一些,但我卻是不能夠任由你對他侮辱”
黎明知曉眼下說什麼都已是無用,只能夠拿出鐵證來,那面銅鏡從黎明身子裡飛出,照向面前的魏上書,魏上書的整個身子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整牙咧嘴,一副像是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魔一般。魏冬蛾有些忍不住尖叫出聲,但馬上又將自己的嘴捂住,只是當魏上書轉頭看向兩人的時候,魏冬蛾卻是忍不住退到了黎明身邊。
魏上書沒有說話,天羅地網便在黎明和魏冬蛾身邊的空間顯露出原形,黎明和魏冬蛾都被天羅地網死死地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他向黎明和魏冬蛾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後,然後轉頭再看向那小孩,一步一步向那小孩靠近。
“上書,你真的不認識二姐了嗎”魏冬蛾還是有些不到黃河心不死,向着魏上書大叫道。
魏上書轉過頭來,冷眼看了魏冬蛾一眼,明顯有些不悅,但卻沒有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倒是讓黎明輕鬆了一口氣,只是當魏冬蛾再度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是怎麼也發不出半點的聲音了。
黎明輕嘆一聲,這魏冬蛾純粹是自討苦吃了,按理說作爲對方的親人,她應該最先察覺到魏上書的不對勁的,只是讓他疑惑的是,眼前這人,他同樣是看不出來他是怎樣的存在,既不是人,也不是妖魔,更不是神佛,像是由一種意念幻化而成的。
黎明把自己的猜想通過神識告訴給了魏冬蛾,使得魏冬蛾不禁輕鬆了一口氣。黎明道“我猜想,眼前的這魏上書並不是他的真身,真正的魏上書極有可能還是在家,這意念是藏在他身上的存在,恐怕連魏上書本人都不知曉,然後他偷了魏上書的天羅地網,跟着我們來到了這裡”
魏冬蛾“嗚嗚”了兩聲,說不清楚話。
黎明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傢伙如此強大,竟然連同神識都能夠一併封鎖,但他卻是能從魏冬蛾臉上看到“怎麼辦”三個字。
黎明輕嘆一聲“眼下也就只能夠靜觀其變了吧”
“魏上書”逐漸向那小孩靠近,小孩也逐漸小心翼翼地向後後退,結果一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得摔倒在了地上,“魏上書”跨出兩步,當即來到那小孩面前。
那小孩實在是太過害怕,當即退回到了鑰匙裡面。
黎明注意到那“魏上書”眼中露出一絲狂熱,然後彎腰想要去撿那鑰匙,可就在這時,好幾道磅礴的氣息同時降臨,“魏上書”擡頭看到正從天邊趕來的祖魔以及緊跟其後的酒徒等人,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折身當即走進虛空,消失在衆人視線。
柴少、封魔和鷹王都未出現,這不禁讓黎明輕鬆了一口氣,若是柴少那麼容易被鷹王解決的話,那麼鷹王則會馬不停蹄地來到他面前纔對。
見到那地上的鑰匙,衝在最前面的妖王三十面色一喜,落下地面就要去撿,但卻被天籟祭出的紫金鉢盂當即壓下,天籟口中一陣陣地輕誦佛號,用紫金鉢盂與妖王三十的生命本源對抗,然後腳踏過妖王三十的身子,向那鑰匙走去。
就在天籟距離那鑰匙還有四五米的樣子,祖魔大袖一揮,一大羣陰兵如同潮水般從其袖中飛出,連接至天邊,擋在了他和鑰匙之間。
而在這時,全身散發出金黃光芒的義犬來到黎明面前,看到黎明和魏冬蛾的囧樣,當即輕念一段口訣,那天羅地網自動收了起來,然後落到他的手中。
“快走”義犬的話音落下,一艘玉舟在所有人都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衝到黎明等人面前,黎明幾人當即被跳入玉舟當中,老黃牛沒有選擇離開,而是在第一時間回到了酒徒身邊。
此時走外邊已經不甚安全,黎明祭出兩極劍,當空一劃,一道虛空的裂痕頓時呈現在眼前。魏鬆駕馭玉舟當即鑽了進去,消失在這方天地間。待他們再從虛空中出來的時候,已經在茅草屋上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