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義犬也沒有滿足兩人好奇心的意思,最終一把黑色的火焰,把那信紙燒得灰都不剩。
黎明和黃鶴面面相覷,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待到三人都離開那黃泉的區域很久了,三人神色都輕鬆不起來,因爲有一個黑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難道說,那所謂的詛咒,並不是青龍引起的嗎”黎明用神識傳音向另外二人。
“這個恐怕只有青龍自己知道了”黃鶴的回答讓黎明追悔莫及,在青龍珠裡遇到青龍殘念的時候,他竟然忘了問到這一點。
“如今怎麼辦”黎明試探性問道。
“依眼下的情況來看,我們也只能夠靜觀其變了”義犬沉吟“至少我能夠感覺,那黑影絕對不會是善茬”
突然想到一點,黎明開口問道“場,勢,還有象,相互之間是否有什麼區別”
義犬警惕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黃鶴,沒有開口。
黃鶴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擡步向遠處走去“算了,我還是去前面探探路吧”
黎明卻是一把把他拉住“我相信你的爲人”
見黎明如此執着,義犬也不好再說些其他的,而黃鶴也並沒有拒絕,雖說眼下他距離所謂的勢,場,象,這樣的情況還相差甚遠,但留下來聽聽總是有好處的。
“客觀上來說,這三者是相互並存的關係”義犬解釋道“首先是因爲勢,其實每一種存在,就代表着一種勢的存在,而勢存在,就必定存在場,只是有強弱之分而已,但象的存在,則要當勢和象強大到一定程度時,才能夠強大起來”
黎明點點頭“那這所謂的詛咒,其實也不過是一種比較強的場而已,但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每一個闖入他們場的人,不得好死對嗎”
義犬輕嘆一聲“可以這樣說”
“是不是也這樣這樣認爲”黃鶴略作沉思道“那巖窟在青龍佔據以前,其實是有主人的,而當時在那主人的支配下,那個場纔剛剛生出象,而此時的象,還並未產生自己的意識,只能夠聽從主人的命令,所以在那主人死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闖入他的地界,便成爲了那生出的象的唯一意識,所以它纔會去弄死每一個擅自闖入他們地盤的存在”
義犬目光一凝,看向黃鶴“你竟然還知道,有些象能夠產生自己的意識?”
黃鶴苦笑一聲“其實不相瞞,我爺爺便是饕餮腸道的世界,那爲數幾個能夠生出象的存在之一,往常我偶然會聽爺爺講述一些”
“你爺爺是......?”義犬眼中突然發出異彩,似有些驚愕。
“我爺爺叫黃龍”黃鶴如實答道。
“那你們家與黃帝是什麼關係”義犬再度追問,讓黎明詫異,黃帝的傳聞,在黎明的前世,他並不鮮聞,他也知道,黃帝似乎是真實存在的,但卻沒想到最終與上古的時代,也同樣搭上了關係,這不由得讓人匪夷所思,果不其然,很多東西,並不可能空穴來風的。
“黃帝,正是擺在我家族祠堂裡最上位的存在”黃鶴很謙虛,但卻讓義犬震驚不已,剎那之間,他眼中的警惕完全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尊崇,接下來的旅途,義犬對黃鶴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兩人勾肩搭背地說個不停,黎明最終還被晾在了一旁。
過了好久,黎明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攀家常的話,你們能不能抽時間再說,眼下關鍵是,剛纔你們說到那巖窟有可能是有主人的,還有這跟在我們身邊的詛咒,想要解除這詛咒,我們是不是還應該回去一趟啊”沒想黎明憂心忡忡的建議,在兩人聽後,卻是發出爽朗的笑聲。
“放心好了,那所謂的詛咒不可能傷得了我們了”
原本打算取到這碎片之後,就立馬前往下一個地點的,可因爲義犬發現黃鶴是皇帝的子孫,一定要去黃家拜訪,黎明也沒多大牴觸,便一起前往了。
要知道,延續了上古大帝血脈的家族,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只是黎明有些想不通,傳說中的皇帝風光無限,可他們的子孫卻落魄成了流寇,這確實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黃家還延續着上古先人的生活習俗,所謂的黃家家族,其實就是一個山寨,若是不知道這是黃帝的後人的家的話,黎明還會以爲誤入了土匪窩,其實已經相差不幾了,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四處都是吆喝着喝酒,賭色子的聲音,更有一羣羣訓練有素的人來回巡邏。
在黃鶴的帶領下,黎明和義犬來到一老人身前,此人並不高,相比起周圍的人,更像是侏儒,但從其身上的氣勢來看,黎明卻是不敢輕視。
黃龍的柺杖被立在一旁,他整個人都躺在一搖椅上午睡。
可黃鶴卻絲毫沒有半點恭敬的心理,直接走上前去,捏住黃龍的鼻子,不一會兒,黃龍的整張老臉便被憋得通紅,緊接着,黃龍從搖椅上彈跳而起,拿起旁邊的柺杖,便向黃鶴追了去。
而山寨中的人,似乎對這一幕早已是司空見慣,也沒有勸阻的意思,更有人直接爲兩人加油打氣起來。
“爺爺別打,別打,家裡來客人了,可別讓人家看笑話”黃鶴一邊在前邊跑着,一邊叫道。
直到此時黃龍才停下腳步,看到已經被人羣擠在後面的黎明和義犬。
“黃老前輩好”義犬恭恭敬敬抱拳道。
“黃前輩好”黎明同樣抱拳。
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黃龍有些詫異,有些驚喜地走到義犬面前“你是......嘯天的兒子?!”
義犬點點頭,一臉恭敬“正是”
黃龍旋即看向義犬旁邊的黎明,臉上剛開始還有些疑惑,後來竟然直接變得欣喜若狂起來“你是天魔?!”
黎明雖然震驚於那黃龍能夠一眼看破他的身份,但同時也有些尷尬“他們就這樣說的我,雖然我還未得到天魔的記憶和力量,但事實上,應該就是這樣的”
“好啊,好啊,好啊!”接連三個“好啊”道出了黃龍內心的許多情感,但黎明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言語,就這樣一直看着他傻笑,不過好在黃龍並未讓這種尷尬的氣氛延續多久,便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他們向屋內走去,然後對着山寨裡的人說道“諸位,今日我們有貴客來訪,殺豬宰羊,動起來”
山寨頓時在這句話的帶領下熱鬧了起來。
“你別小看這個老頭子,他可是從活了很久很久的,按照你們的說法,他應該也是那種度過紀元輪迴的存在,所以我猜想,他曾經應該在某個紀元裡見過你”走在黎明身後的黃鶴給黎明偷偷傳音。
黎明輕輕點頭,經歷了許多事之後,黎明也明白了這一點,就算是他還未擁有天魔的力量和記憶,但眼下,天魔的這個身份,卻是不得不讓他承擔起來。
“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身不由己罷”黎明輕輕感嘆。
黃龍對黎明和義犬十分熱情,甚至完全把黃鶴的這個親孫子都晾在了一邊,對他們噓寒問暖,詢問過往的經歷,在聽到嘯天去世的消息時,卻同樣是一陣唏噓。
夜晚吃飯的時候,更是熱鬧一片,黎明察覺得到,在外界,這些人雖說都是所謂的流寇,但性情卻是非常豪爽,在他們看到黃龍對他們的態度時,他們更是對黎明二人放下了所有的警惕,一個個對黎明二人稱兄道弟起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當衆人吃得正酣的時候,一個小女孩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黎明等人的注意力同時被那小女孩吸引了過去,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但身上卻是十分髒亂,胸前還圍着一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圍裙。黃龍招呼她過來,然後遞給她一個羊腿。
小女孩也不客氣,將羊腿接過之後,對黃龍道了一句“謝謝黃爺爺”
然後轉身離去。
“那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黃龍許是酒喝得也有些高了,老臉泛紅,對黎明二人解釋道“她的家距離山寨不遠,家裡有一個病重的老孃,終日躺在牀上下不了牀,她的父親曾揚言要成爲這個世界最強,但最終被人殺死,現在就孤苦伶仃地剩下母女倆。我們也曾想要將她們接進山寨照顧,但被她們拒絕了,其實我們也知道,像是我們這種流寇,指不定哪天就被大家族給滅了,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照顧別人呢”
說到這裡,黃龍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爺爺,今天是大喜日子,你講這些做什麼”黃鶴不滿地抱怨“我看你真是喝高了,淨說些糊塗話,來多喝幾杯就清醒了”
黃鶴的一句話逗得衆人哈哈大笑。
黃龍一陣尷尬,拿起柺杖就要去打黃鶴,黃鶴立馬討饒“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不要打,不要打......”
“砰”
“哈哈......”衆人皆是一陣大笑。
一頓飯吃得十分暢快,衆人的歡笑聲更是不斷,義犬和黃龍的關係更是飛速親密起來,酒喝多了,更是無話不談,黃鶴就好似衆人的樂子一般,總會給大家帶來歡笑,黎明則一邊看着他,跟隨着衆人一起輕輕笑着,然後獨自喝酒吃肉,有人來敬他酒的話,就一起喝一碗,但他的腦海中,卻是一直浮現那個小女孩出現時的那雙眼睛。
很快,夜色降臨,山寨中醉倒一大片,像是這種生活方式,黎明也不算是驚訝,對於流寇來說,遭受世人排擠,他們更加懂得如何讓自己活得逍遙自在,更加快活,豪爽的性子,幾乎貫穿每一個人的心裡,根深蒂固。
黃鶴也喝得面紅耳赤,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還在給那些未倒下的人敬酒。
義犬和黃龍則先行進屋去了,黎明沒有管他們,也沒去猜想他們究竟是真醉還是假醉,至少他覺得,義犬來到這裡,肯定沒有單單爲了拜訪皇帝后人如此簡單,一定有什麼目的,但究竟是什麼目的,他也不願過問,眼下的他若是再懷疑義犬的話,他就是真的腦子欠抽了。
黎明起身,將那些未吃過的食物全都小心翼翼地打包起來,然後走出了山寨,沿着之前的那個小女孩殘留下的氣息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