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沉靜和食人魔詫異的目光中,黎明全身閃爍着白色光華,手上的乾坤圈也飛快地旋轉了起來,黎明的奔跑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直到最後,就好似一頭兇猛的白虎在奮勇向前。
“真沒想到,他竟能夠在此種情況下,將這三股力量完美地融爲一體”勿念同樣微微詫異道。
黎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這還沒完呢”
將背後的重劍取了下來,然後猛地將其拔了出來。
得到重劍已經有不少時日了,黎明卻是第一次拔出裡面的劍身。
一劍劈下,空氣乃至整個空間,伴隨着強大的逆天之力轟出,頓時分裂成兩半,黎明轉瞬間便來到了苦海的岸邊。不過同時,那昏沉的天空,電閃雷鳴,無數道強大得無可披靡的閃電落在黎明身上,而在剛纔,爲了能夠儘快來到沉靜身邊,黎明卻幾乎花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所以,此時他已經沒有力量再抗拒那些閃電的力量。
其中一道像是凝聚了許久時間的閃電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在黎明的後背,黎明“啪”地一聲跪倒在地上。但旋即很快站了起來,繼續向沉靜走過來。
沉靜輕輕搖頭,臉上出現了淡淡的傷感“你這又是何苦呢”
黎明咧嘴一笑道“其實,你同樣知道,沒有了這一抔泥土,你的船也將不會完整,是渡不過苦海的”
沉靜道“你錯了,這泥土對於造船起不了任何的效果,只會加重船的負重而已”
黎明搖搖頭“你才錯了,我們之所以去不了苦海,因爲每個人所攜帶的東西或多或少得不同,還有許多遺留在這世間,所達到船的吃水度不夠,纔不能通過的”
沉靜沉默。
沉靜向身後退了一步“但我知道,那抔泥土的重量,我可以控制船的吃水度”
這次,換做黎明沉默了。
轉過頭,沉靜一揮袖子,一輛巨大的客船頓時出現在了苦海海面。
黎明笑道“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可真多”
沉靜同樣微微一笑“但這樣一來,想要渡過去的安全係數就大大增強了”
然後,不去看黎明那失落的目光,沉靜走向那客船,可就在岸邊,即將登船的時候,沉靜愣住了“怎麼會這樣”
看着沉靜不可置信搖頭的背影,黎明又頂着無數的雷電轟擊向前走了兩步,露出淡淡微笑道“苦海會自己識別那些東西,而你現在似乎還未到達能夠渡過去的時候,在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東西束縛着你,那些東西或許被人裝在心裡,而除非你殺了那些人,取出那些東西,才能夠到達彼岸”
沉靜沉默,再度擡頭不可置信地看了那客船一眼,神情很快恢復平靜,轉過身,在勿念詫異的目光中,與其擦肩而過,然後走向黎明。
“你真的決定了嗎”像是怕沉靜不能理解自己的話,勿念補充道“你要知道,你現在走出去後,不一定會給他帶來絲毫的好處,而且那後果......”
沉靜轉過頭來,臉上的坦然,是勿念這些日子來都從未見到過的,這令他十分不能理解。
沉靜道“嗯,我決定了”
說着,走到黎明身邊,攙扶着黎明,一步一個臺階地向下方走去,獨留下勿念一個人站在岸邊上,看着已然成佛的達摩老祖發呆。
隨着兩者越往下走,落在他們身上的閃電越來越少,直到後來走到地面,閃電才完全消失無蹤。
看着狼狽不堪的兩人,火麒麟和陽陽皆是一臉的複雜,他們終究是麒麟而不是人,對於人的事情,他們有時不得不承認他們是很難理解清楚的。
沉靜和黎明同時擡頭,看向他們。
黎明嘴角很是勉強地勾起,露出一絲很是難看的笑意,而沉靜臉上的笑容卻是相對坦然許多。
火麒麟先是一愣,旋即給予其同樣一個笑意,然後轉過身,對着陽陽道“我們走吧”
“可是他們......”陽陽看着黎明二人,遲疑道。
望着前方,火麒麟淡淡道“我想,他們也希望這樣吧”
雖然依舊不明白火麒麟的意思,但出於對父親的信任,陽陽最終還是轉過頭,跟隨火麒麟而去。
看着兩頭麒麟離去的背影,黎明笑道“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了呢”
沉靜回頭,看着已經對坐在達摩對面的勿念道“不是還有他嗎”
黎明苦笑“這倒也是,不過接下來的路,得靠我們慢慢走了”
“對啊”沉靜語氣同樣異常得平靜。
黎明這次的冒險,對其傷害實在是太大,這一次,沒走出多遠,黎明便倒下了。
要知道,那可是當初女媧設下的規則,他能夠以自己目前這點兒力量突破,也已然算是奇蹟了。火麒麟正是明白這一點,才首先離開的,因爲,若是這一次,沉靜渡過苦海成功還好,但這次不成功的話,再回到人之門,所要面對的,那纔是災難。
所以,黎明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在這裡把傷養好,甚至是成長。
躺在帳篷裡,黎明臉色慘白地看着外面正在努力生火的沉靜,笑道“還是讓我來吧”
“你來什麼”沉靜白了黎明一眼,沒好聲氣道“你來把我好不容易生起來的火撲滅?”
黎明想想也是,以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就連走路都要人攙扶,說是去幫忙,完全就是搗亂的,不知怎麼,黎明突然想到了柴少,想當初,他應該也是這般模樣吧!
苦笑過後,黎明努力坐起身,開始打坐,利用神識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
這一檢查不要緊,卻是一檢查,把他驚了一跳。
雖然遭受那雷電攻擊,從表面看來是慘不忍睹,但他卻驚奇地發現,自己體內的那逆天之力,不但沒有減少,而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本在黎明體內,除了逆天之力外,還有魔氣和靈力之分,而現在他驚奇地發現,體內的魔力似乎漸漸地在和逆天之力相互融合,形成一種新的力量。這不由得讓他驚歎。
黎明對着體內的女子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原意逆修的魔並不多,但能夠肯定的是,你剛纔所經歷的,其實並不是那苦海規則的懲罰,你也不要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那些閃電,其實就是你第一次因爲逆修而渡劫,所以現在你的逆修境界,應該在神羅巔峰了”女子淡淡道。
“那也就說,我之前也頂多算是修羅境的初期?”黎明問道。
“不然,你覺得呢”女子白了黎明一眼,說道“其實,你比我料想中,確實還是差上一些,我那麼強大的力量,卻只夠你突破一境”
“這說不定是因爲我比你更強呢”黎明反駁道。
女子頓時無語。
沉默片刻後,女子提醒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身上的力量,顯得太混雜了,你需要好好調養纔對,否則到時力量相沖的話,你就得完蛋了”
睜開眼,望着外面依舊在忙碌沉靜的背影,黎明微微一笑“這個,我明白”
逆天之力之所以和魔氣融合,黎明知道,它們在某種程度上應該達到了共鳴纔對,以至於靈力與這兩種力量的調息,纔是重點,靈力便是神族生活所需要的力量,若說是這是一種正面的力量的話,那麼逆天之力和魔氣便是一種反面的力量。而這兩種力量的融合,便是爲了對付他體內的靈力,那個時候,纔會是他真正的苦難。
還有一點引起了黎明的注意,女子說,在他破開那苦海前行走臺階的規則時,並未引來懲罰,黎明猜想着,應該還是和自己這天魔的身份有關。
女媧和盤古......
黎明搖搖頭,這些都不是他眼下需要想的,不管怎麼樣,得知自己身體不但無異樣,逆修還破鏡了,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強撐着依舊疼痛難忍的身體,黎明站起身來,走出帳篷。
沉靜忙着做菜,沒時間轉身,但同樣感知到黎明從帳篷裡不安分地走了出來,遂叮囑道“你現在的身體還亂動,到時候要真有個什麼好歹的話,看誰來照顧你”
可她的這句話並未起到什麼效果,黎明也沒說話,繼續向她走來。
沉靜一氣憤,猛地轉身,卻不知黎明已經來到她的身後,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黎明已經把她摟入了懷中。
附在沉靜耳邊,黎明輕聲說道“這麼久了,你還不是在等着這一天嗎”
沉靜面色一陣紅潤,但卻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量,直到嗅到一股糊味。
“糟了,糊了”
沉靜正要轉身,卻是不想掙脫不了黎明的懷抱。
“快放手了啦”沉靜道“別人看到了”
黎明微微一笑“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還有誰能看到”
沉靜沉默。
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黎明猛地將沉靜抱起,也不顧沉靜掙扎,便走入了帳篷。
進入帳篷後,黎明直接把沉靜放下。
感受着黎明越來越迷離的眼神,且越來越沉重的呼吸,沉靜有些膽怯道“你想幹什麼”
黎明沒有回答沉靜這個問題,只是一直看着她,看到她目光受不了,而偏向別處,然後再淡淡道“你不願意嗎”
沉靜猛地一驚,轉過頭來,先搖搖頭,但最後又點點頭。
“那到底是願不願意”
“......願意”沉靜目光看着帳篷外面,想要起來“可是,菜真的要糊了,要不要我們吃完飯再......”
“糊就讓它糊去吧”黎明道。
沉靜頓時放下所有的警惕,最終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
......
鍋中的菜確實很快就焦了,甚至到最後都變成了黑色的灰塵,依舊沒人來打理。
不知過了多久,沉睡中的沉靜剛想要起來,黎明就醒了。
沉靜嬌羞難耐道“我們這樣,會不會懷孕”
黎明微微一笑,沒想到經過一千多年的洗禮,他的沉靜對於這方面依舊是一片空白。黎明反問道“那你想不想要懷孕呢”
沉靜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去想,重要是當下,懂嗎”黎明拉着沉靜的手,輕聲道“剛纔對不起,因爲我體內的魔氣和逆天之力融合,又因爲之前和虞人畫,所以控制不住”
沉靜輕輕搖頭,笑道“我都明白,魔本身就是沒有信仰的存在,所追求的便是暢所無慾,這並不能夠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