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見到徐晨之後,林宇的心境就變得極其不穩定,不時受到地魔的衝撞便抵抗不了,而地魔卻是抓住了林宇的這個致命傷,每當有機會出來的時候,他都會想辦法靠近徐晨。而黎明所見到的玄龜影像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便是因爲這個原因導致的。
“怎麼啦”注意到黎明的神情變化,徐晨很自然地湊上來,順着黎明的目光看去,當然,她什麼都不能看到。
但是黎明卻無法將這件事情告訴於她,很快地恢復神色,搖搖頭。面對徐晨依舊半信半疑的目光,黎明知道若不指出個可信賴,有實有據的理由的話,是很難消除徐晨的疑惑的。
遂再度看向那邊的海面,恰好在這時有一頭虎鯨在海面呼吸空氣,遂拿出紙筆寫到:你看那虎鯨噴出的空氣真高啊!
衆人一看到那虎鯨,皆是一副震驚之色。
地球發展至今,往常的生物已然很難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來,就算是鯨魚這種生物,在這個世界都已很少能夠見到的了,對於一直就出生在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這已然能夠算得上古董級別的存在,頓時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
看着徐晨的臉上同樣出現了很是難得的興奮之色,黎明總算是輕噓了一口氣。
半日無語,一切如常進行。只是因爲黎明昨晚的事情,破壞了他們的充氣氣囊的試驗,得要今晚才能再做試驗,於是黎明三人頓時就空閒下來了。
醉羅漢躲在船艙裡本來打算睡午覺,可實在太過悶熱,乾脆跳到海里游上一圈才上岸。
小沫坐在船頂輕輕地吹着笛子,整個船上,只有劍皇一人坐在甲板上,身靠在後面的護欄上,微微眯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黎明知道那個時刻,劍皇肯定也感受到了地魔的出現,但同樣只是沒說什麼而已。
只是這時間一長,黎明開始擔憂起唐門裡的事情,還有宋真等人的安危,他們這樣再把時間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思來想去,黎明還是打算去找劍皇談談。
來到劍皇身邊,黎明剛想要說什麼,劍皇卻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黎明心想,明知他現在說不出話來,還故意用這個動作,這不是赤、裸裸地嘲諷他麼。可是眼下,他卻也無法生出打斷劍皇聽笛聲的情趣,因爲他發現,這一次,小沫吹出來的笛聲確實是婉轉動聽,且他發現,就連一向最反感這種聲音的陽陽也枕着這笛聲睡得正香。
一曲落下,其旋律卻在黎明耳邊繚繞,令人回味無窮。
小沫似乎對她的這兩個聽衆也十分滿意,吹完之後,還起身拉起裙子做了一個退場的儀式,然後從船頂輕盈地落下。
小沫,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才女。黎明由衷地寫下這句讚歎。
小沫一擦鼻子,一副得意的樣子,好似在說,那當然。
“只是在曲調之中卻隱藏着淡淡的哀傷”劍皇點評道。
小沫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這是我母親教給我的”
黎明詫異:你還有母親。
小沫似乎對黎明的問題感到十分得不滿,冷哼了一聲,便不再理他。
劍皇解釋道“海精靈這個稱呼,似乎就是意味着她們就是大海孕育而生的存在,其實卻不是這樣的。大多數人都忽略了他們名字後的精靈二字,海精靈同樣屬於精靈一族,他們當然是有母親了”
黎明當時爲自己的無知感到無比得羞愧,恨不得在地上挖個縫鑽進去。可現在他是在船上,若把這船挖穿了,就算劍皇不把他劈死,徐晨等人也得把他給煮了。
所以黎明也只能乞求這含鹽量豐富無比,還帶有一些礦物質的海水能將其衝散。
只是當他剛從甲板上跳下,便被從海里走出來的一女子給接住了。
“小沫,你的朋友怎麼自尋短見啊”女子走上甲板,對小沫說道。
小沫白了該女子懷中的黎明一眼“你不用去管他,對了你怎麼來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女子毫無徵兆地收手,黎明猛地掉在地上,就連在一旁看戲的劍皇都暗暗爲黎明捏了一把冷汗。女子從身上掏出一塊玉遞到小沫面前“這是你母親交給我的”
小沫見到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還有沒有說過什麼”
“應該也沒有吧”女子回憶道“當時她把玉交給我的時候,就說你見到玉,什麼都明白了”
小沫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還躺在地上的黎明敲出了不對勁,但一摸身邊沒紙,也沒筆,頓時也不知該如何和小沫溝通了。
小沫似乎也無視了他,直接從他肚子上踩過,走到劍皇面前,雙膝跪下。
劍皇未卜先知“是因爲地魔嗎”
“還請前輩出手相救我海精靈一族,如若任由地魔在海洋中這樣猖狂下去的話,我海洋一族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小沫以一種黎明從未見過出現在小沫臉上的認真神情請求道,頓時感覺到了不妙。
“哎”劍皇輕輕嘆息道“地魔和天魔,並非你我人力所能及解決的事情,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去看看了”
“多謝前輩”
接下來,在小沫和女子的帶領下,船開始想着海精靈的住處前行。
而徐晨對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未表現出任何態度,黎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知道,他們去尋找海精靈,也就相對於尋找地魔和林宇,還是不知道,只是看着她對着自己改進的帳篷越來越感興趣,自從她的加入後,原本改進帳篷的主力干將由原先的三名,小沫直接退出了一個名額,而徐晨恰好彌補了這個空缺,只是黎明很快發現,他和醉羅漢其實也很快從主力干將變成了旁觀者,從頭到尾都是看着徐晨做,頂多就是充當一下她試驗的犧牲品。
而錢多多三兄弟的修煉也愈加刻苦起來,現在就算是兩三天黎明都不一定能夠見到他們的人一次,就連吃飯都是他送到門口,等他們吃完的時候,他也可以去收拾碗筷了。
船又在海上行駛了四天,這四天裡,黎明再也未曾見到玄龜出現,看來他們真的把目標投向了海精靈,看着小沫日漸擔憂的面孔,黎明也跟着沉下心來。
第五天早上,船進入了一片死氣沉沉的海域。
這件事情首先是北歐隕發現的,本來按照習慣,他想要趁天早,能夠多捕一些魚的,結果一到甲板上,卻發現這裡到處都是魚蝦蟹類,還有不少美人魚,海精靈,可全都是屍體。這件事情,很快就被船上所有人知曉了,小沫不顧衆人阻撓,義無反顧地跳進了海里,向前方游去,而女子向衆人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即刻跟了上去。
因擔憂兩女的安全,北歐隕也加快船速,跟了上去。
突然,久未露面的小白虎突然衝出船艙,衝着前方怒吼,陽陽也向着前方嗅了嗅“有些不對勁”
船速實在是太快,剛見一處橫在海面,根本來不及減速,便馬上就要撞上,關鍵時刻,劍皇二指掀起黎明後背的兩極劍,一劍揮下,那具不知比船身大上多少倍的鯨魚屍體被從中斬成了兩半,才避過了危機,但還未等衆人鬆上一口氣,密密麻麻的屍體便撲面而來。爲了保護船舶,除了駕船的北歐隕外,其餘人都傾巢出動,就連久未露面的錢家三兄弟也從船艙裡衝了出來。
連續整整一天地砍屍體讓人叫苦不迭,更讓人開始隱隱不安的是,天色開始變暗,夜晚要來了。
天還未黑盡,凜冽的風息便不知從何而來,穿透沒一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冰凍到每一個人的骨髓裡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伴隨着劍皇的一句若有疑慮的上船,便相繼跳上了船。
這一夜出奇得寒冷,縱然在船艙裡裹着被子,點着火爐,黎明全身都瑟瑟發抖,鼻涕忍不住地往下掉。
起來給火爐里加碳的時候,黎明竟無意間發現如此寒冷的天,劍皇一人獨自坐在甲板之上。
推開門,一股寒風讓黎明不禁又後退了兩步,回過頭髮現陽陽正一臉怨恨地瞪着自己,而老鼠似乎也在陽陽身上感受不到那種溫暖的溫度,可能正在思忖着要不要暫時性去到陽陽嘴裡避寒。向陽陽投以一個抱歉的笑意,黎明走了出來,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門再度關山。
其實也不能說是關上的,在最後的時刻,黎明很明顯地聽到船艙裡一陣動盪,然後門猛地就合上了。看來他今晚也得和劍皇一起在甲板上過夜了。
劍皇睜開眼,瞪了他一眼道“如此寒冷的天,你出來什麼,快回去”
不知爲何,就算在如此寒冷的天,聽到從劍皇嘴中說出如此一句沒有溫度的話,黎明也覺得心頭一陣暖流涌動。
骨骼肌膚冰凍得快要凍結了,因此黎明盤腿坐下廢了好大的勁兒,準確的一點兒說,他是一屁股直接滑到在地上的,天氣太冷了,這甲板都凍得和冰塊一樣堅硬和冰冷,揉了揉第二次又被幸運摔傷的屁股,黎明揉了揉,然後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兩腿搬得盤了起來。
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爲劍皇蓋去大半,劍皇沒有反抗,但黎明注意到了他極不自然的表情。
伸手拿出紙筆在紙上劃了劃,竟然接連劃破了好幾張紙,黎明心想着,現在的這筆,都可以拿出去當劍使了。
劍皇瞟了黎明兩眼,發現他還在堅持,沒好聲氣道“以這種溫度,裡面的墨水早就凝結了,寫得出來才妖孽了”
黎明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能做出如此逆天天氣的,恐怕就只有五彩石了,想不到那幫人不但盜取了五彩石,還取得了五彩石的使用方法”劍皇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對着黎明講訴道“女媧,是在上古時代,唯一真正出現在世間的真神,單是一塊普普通通的五彩石便能做出如此強大的逆天之舉,由此可見其神力的強大”
黎明心中暗自誹謗,也不知是誰輕輕揮劍,就把這汪洋大海分成了兩半,那就不叫逆天嗎?
只是黎明的目光越來越模糊,耳邊劍皇的話也聽不見了,好似墜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