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難怪

黎明剛剛進入唐門,且不說這時讓黎明帶領一大幫弟子不妥,就說他的修爲,體尊後期,而在他身邊的一個個,幾乎全都是靈尊境。這......

遲疑片刻後,衆人向黎明跪下“弟子見過師尊”

一句話,驚得黎明一身的冷汗。他趕緊跑到劍皇面前“師尊啊!您這不是有意爲難我麼?我可是......”

劍皇打斷了黎明的話“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情也是你求的,不過我可沒心思去管那麼多的人,你要是不管他們的話,就讓他們出去唐門好了”

衆弟子頓時變得不安起來。

回頭看到衆人一眼期待的表情,黎明一咬牙道“好!不過你們不要喊我師尊,我也不是你們師尊”

“那叫什麼啊”有弟子問道。

“師兄弟相稱又有些不合情理”黎明思忖道“那就叫我老大吧”

“這......”一衆人面面相覷,然後齊聲道“老大”

就這樣,黎明挑着兩籃子黑黢黢的石塊,毫髮無傷地帶走了道宗數十名弟子,只留下天華和夏子明在後邊吹鬍子瞪眼。但因爲這件事情,使得道宗和劍宗的關係愈加冰冷,不過也是因爲這件事,也讓很多唐門的前輩和弟子認識了黎明這一了不起的新入弟子的存在。

私底下,大家都在交口稱讚,劍皇所收弟子果然是不同凡響。

分別時,菜農對黎明說道,他有可能要準備離開唐門了,經過這件事情,已然公然是得罪了道宗。且不說道宗裡的其餘人,就算是夏子明和天華,他都絕對惹罪不起。

黎明心中愧疚,轉而央求劍皇,能不能把菜農一併帶回劍宗。

可劍皇說道,他之所以答應黎明先前的請求,那是因爲那些弟子是唐門的正式弟子,是有案底的,他把其帶回是完全說得過去的。但這菜農,他並非唐門召回的弟子,他是無權過問。

黎明突然眼前一亮“那劍宗主峰應該是你的私有財產吧”

“是又如何”

“我們的罪了道宗,往後恐怕都不能來這裡買菜了,那以後我們都得喝東西南北風了”黎明懇求道“要不,把你的一塊土地讓給菜農來開發,讓他成爲我們劍宗的御用養菜人,如何”

劍皇噗嗤一笑,憐愛地揉着黎明的頭髮道“虧你小子想得出來,準了”

“耶!”

此時此刻,在許許多多規規矩矩做事的道宗弟子的視線盡頭,響起一陣震天歡呼聲,然後所有剛纔被道宗逐出的弟子們一起簇擁而上,將黎明拋了起來。

從剛纔的事件中便可以看出,這劍皇比起他們以前的師尊完全是不拘小節的人,幾人目光一對,便向劍皇走了去。

“你們想幹嘛”雖是警告的語氣,卻沒有半點警告的意味。

“呼!”

不知是誰一陣大吼,幾人一起上陣,也把劍皇給拋了起來。

道宗弟子一看自己的處境,頓時紛紛沉默。

回到劍宗,在劍皇還未離開前,黎明噗通一聲跪倒在劍皇面前。

“你這是作甚?”劍皇疑問道。

“弟子不孝,剛入門不久就爲師尊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請師尊責罰”黎明低頭道。

“這一切也並非完全是老大的過錯,夏子明故意刁難老大,我們都能夠證明。當然,我們也脫不了關係,倘若劍皇前輩要懲罰老大的話,就連我們一起懲罰吧”

一羣人齊齊跪下。

“你們這是作甚,我有說過要懲罰黎明嗎”劍皇道“我早就看不慣那天華的所作所爲了,道宗現在已經在走向沒落,當初我也是因此才殺出道宗,自立山頭開宗立派的。黎明今天所做的事情,我不但不會怪他,我還要感謝他,他代我向道宗出了這口惡氣”

衆人一喜。

劍皇看向黎明“只是讓我疑惑的是,那些菜呢”

黎明微微一笑“師尊,請跟我來”

一羣人來到廚房。

滿滿一廚房的菜展現在了衆人眼前。

“你是怎麼辦到的?”這一次,就連劍皇臉上也出現了微微的詫異。

沉吟片刻,黎明從身*江山社稷圖拿了出來。

“這是......”劍皇滿臉錯愕,黎明注意到當他見到江山社稷圖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都變爲了恭敬“他老人家現在還好嗎”

“前些年不怎麼樣,現在應該還不錯”黎明答道。

“你這是話裡有話”

於是,黎明把在瓦罐鎮裡的經歷向劍皇複述了一遍。

沒想黎明剛一說完,劍皇就哈哈大笑起來。

“難怪他老人家會把此等法寶贈送於你,難怪啊”劍皇感嘆道。

“我想師尊是誤會了,當初我們都說好了,是借”

“好吧!是借,是借”

黎明發現,今天的劍皇比起當初收他入門的時候還要高興。

便在這時,又一陣大笑聲響起“這一趟,總算是沒白來,想來,那天華老頭現在鬍子都應該快氣掉了吧”

聞言,衆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誰也不知道道中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察覺到這種氣氛,道中連忙擺手道“隨口一說而已,你們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氣氛纔鬆下了一些。

黎明心下一動,說道“既然今天這樣高興,弟子就下廚給師伯和師尊做上幾道小菜,喝個小酒,如何?”

道中白了黎明一眼道“你用偷來的菜招呼老子,這樣一來,老子也就是共犯了對不對”

見心思被識破,黎明尷尬地低下頭去。

不過道中隨即的一句話,即刻改變了局勢“不過今天確實高興,倘若不是你師尊是劍皇的話,老子馬上就想把你搶過來,唐門多少年沒出現過你這樣的弟子了,今天看到那些古板的老頭掉淚,老子心頭那種痛快啊!酒,對了,酒呢?”

像是變魔術一般,凌雲志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壺酒遞上。

道中仰天同飲了一口,對黎明叮囑道“光飲酒不吃肉不爽,快去做菜”

“弟子遵命”

說着,就轉身走進廚房。

“我們也去幫忙”

“我也去”

看着人一個個走進廚房,凌雲志也按捺不住這種熱鬧勁,對道中說道“師尊,我也要去給黎明幫忙”

“去吧,去吧”道中爽快地揮揮手。

凌雲志一溜煙兒鑽進了廚房。

頓時,廚房裡響起了像是放鞭炮一樣的噼裡啪啦聲音,同時傳出了黎明的責怪聲“我說凌雲志,你究竟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啊”

聽着聲音,劍皇和道中相視一笑。

“話說,他們兩個,還真像是我們小時候啊”兩人一邊走在清靜的走廊上,劍皇感嘆道。

“因爲這樣,你才收他的?”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力量,在進入唐門之前,那身上的封印已經解除了”

道中一驚“已經解除了?”

“難道你沒看出來?”

道中揉了揉微醺的額頭“我還真沒看出來”

沒等劍皇說話,道中的臉上已然出現了震驚之色“難道他已然入了修羅?!”

劍皇沉默地點點頭。

一番感嘆後,道中的神情很快沉靜下來,兩人已來到走廊盡頭,前方是神蹟峰。望着神蹟峰,道中感嘆道“你的擔子也不輕啊”

劍皇同樣望着前方,輕輕苦笑。

除了凌雲志總幫些倒忙外,其餘的人動作倒是很快,因此,這頓幾十人的飯菜很快就準備好了。黎明所住的行宮,以往就他,宋真和劍皇,從未感覺到桌凳有什麼不夠,結果今天宋真不在,他們倒是把所有的桌凳都翻了出來,結果還是擠不下。

最終,黎明等人不得不把每桌坐的人數增加,也擯棄了以往的師徒芥蒂,一張坐八人的桌子,硬是生生地擠了十多個人。

不過正是因爲這種其樂融融的樣子,讓在場那些遭受鉅變的人,紛紛安下心來。

黎明和劍皇、道中還有凌雲志擠在一桌。

看着滿滿的一桌菜,聞着誘人的香氣,不少人止不住地吞唾沫,但都不敢下筷。他們是第一次和劍皇、道中這樣的存在同坐一張桌吃飯,緊張是難免的,還有就是他們倆都還沒動筷,他們當然也不敢下筷了。

劍皇一臉得意地對道中炫耀道“早跟你說,我黎明徒兒的手藝了得,你不信,現在心服口服了吧”

道中白了劍皇一眼道“好吃不好吃是看不出來的,也是聞不出來的,是吃出來的”

劍皇一點兒都沒因爲道中的話而動怒,道“那你快嚐嚐”

道中拿起筷子,就近夾了一塊菜放入口中,隨着他的動作,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直到嚼完,道中眼前閃過一道亮光“不錯!真的不錯,簡直就是人間極品啊!知道爲何我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喝酒嗎?那是因爲都沒有一點兒菜符合我的口味,但現在我真的吃到了能不讓我喝酒的菜”

“師伯謬讚了”黎明道。

“既然如此,你何不來我們劍宗,那樣的話,就能夠天天品嚐黎明爲你做出的人間美味了?”劍皇突然道。

道中笑着搖搖頭,不語。

一陣沉默,劍皇拿起筷子,招呼大家道“你們都吃啊,別客氣,以往我就和黎明,還有他師兄在一張桌上吃飯,早就習慣了。放心,天華那老頭還管不到這裡來的”

看着劍皇的笑容,有弟子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怎麼了你?”黎明關切道。

那人提起手擦了下眼淚,激動道“我只是高興,真的高興,除了進入唐門大門那一刻,在唐門裡,我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高興的話,你就多吃點兒”

“嗯嗯”

像是連鎖反應一般,有人帶頭,不少人眼眶都紅了。

“你們又都是怎麼了?”

從道門過來的弟子,在這一刻,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然後跪倒在黎明等人面前。最先哭泣的那人說道“我們從未想過,在唐門裡,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能夠和平日裡只能仰視的前輩們一起同桌吃飯,一起嬉戲玩鬧。今天,我們若不是遇到了老大,遇到劍皇前輩,還有得到道中前輩的諒解,我們現在定然已然成了喪家之犬,在世人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從今以後,我們的全部身心,甚至是生命都是劍宗的。我們必將誓死追隨劍宗和老大,劍宗和老大要我們生,我們就生,要我們死,我們絕對不說任何一句話怨言,即刻死在劍宗和老大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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