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很快擴展到黎明所在的酒館,可黎明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氣氛一下就凝重了起來。
艾蕊聽到樓下的禁衛軍說,要搜查酒館的每一間住房。
艾蕊衝小沫使了使眼神,艾蕊搖身一變,化作了洗臉盆裡的一盆水。
禁衛軍的腳步聲很快傳到隔壁房間,情急之下,艾蕊將衣櫃打開,把裡面冬天蓋的厚被子全都拿了出來,蓋在黎明身上。
沒有敲門,門直接是被撞開的。
兩個人守在門口,其餘人進來把每個房間搜查了一遍,發現只有艾蕊和牀上的黎明,一共兩人。
這時,禁衛軍首領走了進來。
他四周審視了一下,最終目光落到牀上的黎明身上:“他怎麼了?這天雖冷,但用不着蓋如此多被子吧?把被子拉開看看!”
“軍爺,他是我家管事的,前不久患了風寒。醫生說,必須這樣捂捂,才能除去身上的寒氣。”艾蕊道。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風寒,這麼嚴重?”
看着禁衛軍首領向黎明一步步靠近,艾蕊突然喊道:“等等!”
“怎麼了?你這一驚一乍的,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禁衛軍首領開始起疑心了。
“哪兒有?”艾蕊一臉賠笑道,“我只是想提醒軍爺,我家老公得的這風寒很罕見,很可怕的,而且還可能傳染。”
艾蕊一說完,旁邊的人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截。
“我今兒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偏要看看。”
見掩蓋不下去,艾蕊先禁衛軍首領一步,走上前去:“爲了不傳染給軍爺,還是賤婦來吧!”
說完,艾蕊揭開了黎明胸口的一角,露出了黎明那開始腐爛的肉。
見到這一幕,已然由不得禁衛軍首領不信了,其他人也開始慌了,恨不得立馬衝出房間。有一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旁邊的洗臉盆,盆落,水全部都撒了出來。
“好痛!”小沫驚呼道。
“誰在說話?”禁衛軍首領疑問道。
“我老公啊!這肉爛的,不痛,可能嗎?”
禁衛軍首領又看了一眼,黎明身上那爛的發黑的胸口,也開始打退堂鼓了。
“等城禁解除了,你趕緊帶你老公出去。留在這一區,要是哪天傳染給皇帝,我告訴你,就算是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說完,禁衛軍首領轉身帶領其他人就走出去了。
看着禁衛軍下樓,走出酒館,艾蕊才關上門,長舒了一口氣。小沫變爲人形,面露痛苦地不斷地揉着自己的額頭。黎明從被子下面跳起來,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差點兒被你給憋死了!”
“對不起。”
隨意的一句抱怨,換來艾蕊這樣的一句話,黎明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恰好,這時酒館老闆推門而入打破了僵局:“你們都沒事,謝天謝地!”
“哼!好意思說!剛纔你上哪兒去了!馬後炮一個!”小沫不甘心地說道。
“剛纔?”酒館老闆道,“剛纔情況危急,我見情況危急,是想通知你們來着,可是我又轉念一想,我要是現在和你們接觸,被發現不對勁怎麼辦?”
“我發現你不但是馬後炮,還是大話精!”
“算了!小沫。”黎明擺了擺手,看向酒館老闆,“他們沒發現什麼吧?”
“這倒沒有,只是......”
“你有話直說。”
“那我可就直說了。眼下這城裡戒嚴,我想你們藏在這裡也不安全了,你們要不要另外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安身?”
酒館老闆終於找到理由向他們下逐客令了。
“你......”
“貪心怕死的傢伙!”
黎明阻止住幾欲發作的艾蕊和小沫,點點頭:“等我們找到新的住處,我們就立刻離開,絕對不拖累你。”
“那我就放心了。”酒館老闆道,“我可以派人幫你們。”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
被通緝,還沒找到卜道之的下落,還被酒館老闆下逐客令......
酒館老闆離開後,黎明一拳打在旁邊的牆上。因爲牆沒加禁制,黎明怕將這家酒館摧毀了,所以沒用靈力,甚至沒加力道,所以,黎明的手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一點兒發作的作用都沒起到。艾蕊和小沫站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轉身向外面走去:“我出去一下,你們不要跟來!”
“現在正在全城通緝你,你這出去,不是狼入虎口嗎?”艾蕊道。
“那總比待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到時被人趕出去要強吧?”
艾蕊沉默。
走在街道上,黎明發現今天街道上的人受到戒城的緣故而變得極少,其實,在黎明進入一區的這些日子裡,在此之前,他並未在白天出來出來過。會出現這種感覺,也只是感覺而已。
皇宮很宏偉,很高大,有俯瞰天下的氣勢,特別是在日光照耀下的白天,這種氣勢更加顯露無疑。
望着那皇宮的方向思忖了片刻,黎明開始向那皇宮走去。他並未像許多修士一樣騎上坐騎,或者駕着法器法寶在天空飛行,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以普通人的速度向皇宮的方向走去。而且此時黎明盡數收斂自己的神識和氣息,隱匿自己的修爲,更讓許多人也可誤以爲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爲的平民。因此,就算有不少禁衛軍從他身邊跑來跑去,但從未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至少黎明自己是這樣認爲的。
此時此刻,在皇宮的第七層,很多窗戶中普通一扇窗戶後面,有一雙目光落在了黎明身上。
皇帝對着身後的老者說道:“你看,沒有任何修爲,卻能夠有膽魄在全城戒嚴的日子裡肆無忌憚地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而且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的恐慌,看到其他修爲高深的修士,也無半點的自卑。”
老者目光一凝,落在黎明身上:“皇帝懷疑是他?”
“不!”皇帝說道,“每天,從這個窗口,我可以看清楚城池裡所有人的面孔,他們的悲歡喜樂,我全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們自己不清楚,他們的生活被我這樣一個無名的人盯着罷了。我只是感覺那人很特別。”
“皇帝爲何這樣貶低自己?”老者依舊目光警惕地盯着黎明。
“不是貶低。而是事實。收回你的目光吧!你這樣會嚇到他的!”皇帝道,“有些東西,可能就是受到一些根本不必要的東西影響,就沒了的。”
黎明猛地擡起頭來,就在剛纔,莫名的一種壓迫感壓在他的頭頂,那種壓迫感,只有當初對戰劍峰的時候感受過的,也就是說只有地羅境的人才能發出。而且,他能夠感受到那股壓迫感來自皇宮,來自第七層。
難道皇宮裡有人注意到他了?
黎明猛地轉身,以一個正常人跑步的速度向酒館的方向跑去。
“恐怕,他這一輩子都再不敢鼓足勇氣,像是今天這樣愜意地出來散步了。”皇帝感嘆道。
“我看不一定。”老者道。
聞言,皇帝猛然轉頭,竟然赫然發現,黎明轉身跑了沒多遠,又調轉身形,恢復了先前的那個樣子,自由自在,肆無忌憚,又重新走了起來。
皇帝眼前一亮:“時間雖然回不去,但走過的路卻可以回得去,想要擺脫時間留下的遺憾,只需要掉頭把那段路重新走一遍就好了。那人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智者!傳令下去,我要親自接見這位智者!”
“可是皇帝,皇宮已經很多年沒接待過智者了。”
“是啊!很多年了!”皇帝感嘆道,“記得上一次接待智者,還是先皇年輕的時候,可是,智慧是不會因爲時間流逝而流逝的。”
“好!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其實事實是,當黎明在慌亂之中想要往回逃的時候,卻是發現禁衛軍首領帶領部下迎面走來,爲了不被識破,黎明只有轉身,當做若無其事的行人繼續往前走。
巧就巧在距離上。
皇帝要安排接見智者的消息很快在華夏一區傳來,而且迅速向四周擴散,傳遍了整個華夏帝國。
除了華夏一區的人們,整個華夏帝國都在歡歌鼓舞地傳頌着這件事,一起期待智者的降臨。各大區更是派出了使者代表前來恭賀。
迫於壓力,禁城才一天的華夏一區,又不得不大開城門,迎接各方使者。
在華夏帝國,甚至在當今的整個世界,智者,絕對是一個神聖的稱呼。當初在人神大戰中,不知有多少次大戰的轉敗爲勝,都全靠智者的幫助。如今人類進一步進化,據說一些人的修爲雖不怎麼樣,但其智力卻得到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其智力比起正常人幾乎超於數十倍,甚至上百倍,他們可以談古論今,可以說天論地,甚至預測未來。所以,一名智者,比起一個達到人羅,甚至地羅境的修士更爲難能可貴。
華夏一區的人們皆知,前不久的皇帝痛失寶物,緊接着又有高手偷人皇宮,現在智者降臨,他們所能感受的喜悅,已然不是歡歌鼓舞這四個字能夠形容的了,而是振奮,無比的振奮。
可就當全國人民都在爲這件事忙碌的時候,作爲當事人的黎明卻還在爲找房子而發愁。
現在的黎明好似又回到當時,被校花的男朋友帶領一幫混混追殺、東躲西藏的日子,所以這段時間,黎明的心情很不好。
可就在這時,禁衛軍首領找到了他。
因爲那位前輩格外吩咐過動靜要小,所以禁衛軍首領今天穿着便衣,是一個人前來的。當他敲響黎明的房門的時候,黎明正在踢着牀撒氣。
從門縫看清了禁衛軍首領的真容,艾蕊正想故技重施,可禁衛軍首領已經闖了進來。
“你!”禁衛軍首領看向黎明道,“你的病好得真快!前幾天我過來的時候,你還躺在牀上無法動彈。”
艾蕊暗暗詛咒着現在的人,怎麼都喜歡在緊張的時候故意停頓一下,以加深緊張氣氛。但臉上卻滿臉堆笑道:“多虧軍爺掛念,我們很幸運的是,遇到了一神醫。”
“什麼神醫?竟然有此醫術,可否介紹給我看看?”禁衛軍首領眼前一亮道。
“可不是那什麼神醫嗎?”艾蕊看向禁衛軍首領,“老公哪,我一時想不起來了,那神醫叫什麼來着?”
“話說......”黎明遲疑着,在想編一個怎樣的故事,把這人給忽悠過去了。沒想那禁衛軍首領卻突然叫道:“華佗?你所說的可是華佗?!”
華佗就華佗吧!反正對於你們來說,那恐怕都是骨灰級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