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一聲女子的喊叫聲驚得黎明即刻從牀上彈跳了起來,做起來專注聽了好一會兒卻再無動靜,當黎明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的時候,那聲音再度響起。
“救命啊!”
這一次黎明是真的聽清楚了,可當他衝出門外慾要去看個究竟的時候,才發現雪柔正站在他門口等候着他。
“哈,我就知道你晚上會不聽勸告。”雪柔因爲自己的守候成功,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一臉的成功喜悅和得意,“要知道,以往跟着這聲音找去的人,最終都沒有一個人能夠活着回來。”
黎明側耳再聽的時候,那聲音已經消失了。
“是嗎?”黎明將信將疑道。
“當然了。你沒發現偌大的雪女宮,除了我和二姐雪蓮外,就只有師尊嗎?”雪柔突然壓低聲音,靠在黎明耳邊說道,“據說,他們都跟隨那聲音去了。”
房間對面的走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使得黎明全身神經緊繃,警意頓生。
“雪柔,大半夜的,你不在房間,在黎明的門口作甚?”這是雪女宮宮主的聲音。
“稟告師尊,雪柔擔憂黎明師兄跟隨那聲音而去,出了什麼意外,故守候在此。”雪柔如實答道。看得出來,雪柔似乎很忌憚她的這個師尊。
黎明向那邊抱拳道:“拜見前輩。”
“算了。”宮主擺了擺手,“都怪本宮粗心,事先沒有將這裡的情形如實告知於你,現在你可以安心回去就寢了。雪柔你跟我來一趟,我恰好找你有事。”
有什麼事,非得要在這三更半夜裡談,黎明隱隱感覺到一些不安。
“是,師尊,弟子這就過來。”說完,趁宮主轉頭過去的時候,雪柔又附在黎明耳邊提醒道:記住,我送給你的茶,一日三餐吃飯前都必須喝,這樣才能把體內寒氣完全驅除。
等黎明回過神來,不知雪柔說這句話是否有何深意的時候,雪柔已然跟隨宮主而去。遠遠看見雪柔和宮主相逢,向遠處走去,黎明微笑着搖搖頭,看來他是想多了。然後關門上牀睡覺。
第二天早晨進來給黎明送早點的是雪蓮,問及雪柔的時候,雪蓮說她應該是出去執行任務了。想起昨晚的事情,又看了看桌上雪蓮剛送來的早點,黎明端起桌上的冷茶爲自己斟了一杯喝下。
“師兄吃飯前都有喝茶的習慣?”雪蓮對黎明的舉動表現出微微的詫異。
“哦。”黎明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有何不妥嗎?”
“不是,以前我在一本醫書上看到,聽說喝冷茶對身體不好。要不雪蓮去爲師兄重新泡上一壺?”說着還未看到黎明的表態,雪蓮就伸手向那茶壺拿去。
“不必了,還是冷茶的好,這可能算是個人癖好吧!”黎明尷尬地笑了笑,爲了轉移注意力不暴露剛纔自己的心虛,黎明道,“雪蓮師妹對醫書也有研究?”
“略有研究,閒暇時間翻翻打發時間而已。”雪蓮淡淡道。
話說到這裡,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黎明招了招手:“要不坐下來一起共用早餐?”
“不了。”雪蓮道,“師兄先用,稍後雪蓮再前來收拾碗筷。”
言罷,雪蓮轉身離去,把門輕輕拉上。
看着雪蓮離去的情形,黎明暗自感嘆道,這雪女宮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啊!
早餐是一碗粥,和兩份糕點,黎明端起粥喝了一口,讚道:“味道還不錯。”
早餐剛吃完還沒開始消化,像是算好時間一樣,一個人走了進來。她面上蒙有一層黑色的面紗,但憑藉其完美曼妙的身材,黎明一眼就看出這便是那珠簾後、還有昨晚遠遠看見的人影,雪女宮的宮主了。不過第一次和此人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黎明多少有些感覺到手足無措。
“在這裡還住得舒坦嗎?”宮主開口道,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屋裡的擺設。在這種時候,黎明會不由自主地去看他剛睡過的牀,因爲他害怕牀上凌亂的被褥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卻是愕然發現,剛纔和雪蓮說話的時間段,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然幫他把被褥整理得整整齊齊。
“呃,還不錯,多謝前輩掛念。”黎明抱拳道。
宮主伸手握住黎明雙手握成的拳頭:“總叫前輩不免有些生分了,你不如就叫我雪心吧!”
“雪,雪......心。”
不知爲何,黎明猛然感覺到這房間裡的溫度猛然升高,其後腦勺已然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這雪心這句話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曖昧充斥在裡邊,並在說話過程中,她的手很不安分地在黎明手上滑動。
下意識地,黎明急忙將手收回,轉過身看向屋子裡的其他東西,以此來分散注意力:“這不太,好吧!”
沒想那雪心更是趁機欺身而上,胸前的兩座巨峰緊靠在黎明後背,使得黎明全身一陣酥麻。
理智一點一點被吞噬......
啪!門猛地被推開,而後安靜了一秒鐘,又被關上。
黎明神智恢復正常,發現雪心正衣物凌亂地壓在她的身上,連忙坐起身,將自己的衣服披上,抱拳道歉道:“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恕罪!”
雪心嬌音冷哼一聲,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對着門外的人說道:“進來吧!”
門被打開,站在門外的雪蓮已然瑟瑟發抖起來,只是黎明分辨不清她是因爲害怕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師尊......雪蓮是來收拾師兄吃完早餐的碗筷的。”雪蓮聲音顫抖道。
“嗯。”從雪心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雪蓮低着頭走進來,開始小心翼翼地收拾桌上的碗筷,至始至終她都未曾擡頭依舊坐在牀上的黎明和雪心一眼,直到走出門外。
雪心下牀,向外面走去。
“那個——”黎明欲言又止。
“怎麼?你還想繼續嗎?”
雪心的一句話堵得黎明頓時啞口無言,只得放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雪蓮依舊按時按點地給黎明送來飯菜,但再未對黎明說過一句話。黎明知道,遇到當時的情形不管是誰也會變得尷尬的,只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怎麼就一時鬼迷心竅了呢?
“雪蓮,我和你師尊的事......”
黎明剛想要解釋,沒想這雪蓮的反應更爲激烈,扭頭就向外面走去:“你和師尊怎樣,與我何關?”
一直目送雪蓮消失在視線盡頭,黎明才低頭看到桌上的飯菜,今天有餃子。黎明夾起一個放入嘴裡,味道還不錯,就是裡面的餡感覺怪怪的,從嘴裡把那個怪怪的東西掏出來,黎明發現那是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着:今晚十二點,樹洞橋下見面,不見不散。
黎明見過雪蓮寫字,這是她親手所寫。
這些日子來,黎明一直想不通那雪心留他下來的意圖何在,說是調查四季村的那次事件,但從上次事情發生後,他就再未見過雪心,雪心也再未找過她。閒暇之餘,黎明也曾在這個雪女宮裡閒逛,企圖能夠發現一些別的什麼東西,可他很快發現,這裡除了雪心所住的雪女宮殿外,還有就是他所住的木頭小屋,和雪蓮、雪柔的住處,幾乎沒有其餘多餘的建築。
這其中唯一讓黎明感覺些許詫異的,就算是哪個樹洞橋了。這樹洞橋很大,很長,橋身是直接從樹的側面開鑿出一個長達數十米的樹洞,由此也能推斷出這棵樹究竟有多長了。其上枝葉繁茂,隨便一根小的枝葉,就如同一顆樹木,整棵樹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樹林。
黎明有好幾次想要去橋的另一端看看,但都被雪蓮阻止了,說是那邊是雪女宮的禁地。只是黎明想不通,雪蓮會主動約他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見面。
想着想着,黎明就已經到了樹洞橋前面,很遠就看到了站在樹洞橋前的熟悉身影。
黎明走上前去剛想要打招呼,不了雪蓮卻是先一步抓住他的胳膊:“快走!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雪女宮!”
“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黎明問道。
“現在已經來不及解釋了。快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話剛說完,雪心突然出現,雪蓮立馬停止了拉扯行爲,也不再說話。
黎明斷定,這兩人之間定然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曉的事情。
“雪蓮,你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雪心說道。
雪蓮低聲應了一聲,不卑不吭的,完全沒有了先前黎明所感覺到,她對其師尊的那種崇敬。只是她最後留給黎明的那個催促他快些離開的眼神,讓黎明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來給黎明送早點的人換成了雪心。
雪心和雪柔、雪蓮都一樣,黎明吃飯的時候,她救坐在飯桌對面看他吃,也不說哈,看得黎明心裡發毛。
黎明就找一些話跟她說:“雪蓮呢?”
“執行任務去了。”
“哦。”
“雪柔執行任務還沒回來嗎?”
“嗯。”
“哦。”
在雪女宮來的這段時間,這是黎明第一次吃得如此糾結和漫長的一頓飯。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黎明滿以爲雪心會去收拾碗筷,終於可以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的時候,卻是不想這雪心突然坐到黎明懷裡:“現在這雪女宮就剩下我們兩人,難道你不想要做些什麼嗎?”
酥麻的聲音令黎明的神智險些再度陷入迷茫,不過這一次,黎明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後,卻是很快恢復了理智,很快站起身,將雪心推開:“你別這樣。”
察覺到端倪的雪心,把桌上的茶壺揭開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鐵青,氣氛地將茶壺整個扔到地上,然後推門而出留下黎明一個人呆愣在房間裡。
看着地上破碎的茶壺,和很快凝結變成冰晶的茶水,黎明錯愕,難道這茶水除了驅寒還有別的功效?
心下一動,黎明靜悄悄地從屋裡溜出,跟蹤雪心而去。
出了門,雪心一路向前走着,其速度從未有過的快,倘若這不是在江山社稷圖裡邊,黎明感覺他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悄無聲息地跟上雪心的腳步。雪心沒有回宮殿,而是一路向那樹洞橋行去。看着消失在樹洞橋裡的背影,黎明一咬牙,緊跟上去。
走過樹洞橋黎明卻沒看見雪心的身影,忽覺強大的氣息降臨,緊接着是一力道落在後腦勺,在昏厥過去之前黎明似乎明白了什麼。醒來的時候黎明看見了雪蓮還有雪柔,兩人和他一起都被掛在一棵看似像是柳樹,但枝條韌性卻比柳樹強上很多倍的樹上,不但如此黎明還看見了另外一個人影,那股熟悉的清香再熟悉不過,就是當初在四季村裡昏厥的晚上,她救了他。
相對於雪柔、雪蓮和雪心此女並不算漂亮但是相對清秀許多,有可能被束縛在此太久臉色顯得些許蒼白,黎明通過樹枝向其體內輸送了些許靈力,女子很快醒來詫異地看着黎明,應該是在感嘆他這種驚愕的能力。黎明擺了擺手道:“我們現在互不相欠了。”
雪柔急忙介紹道:“這便是我的大姐,雪夢。”
黎明擡頭看向別處發現這樹枝上除他們之外還有許多別的人,雪柔解釋道這些大多都是雪女宮以前的僕人,黎明通過樹枝感應到這些人雖然身體還未開始腐爛,但元神已然脫離肉體,也就是說已經死了。注意到雪蓮和雪夢眼神凝重的樣子,心中尋思這一切應該和自己之前感悟那不詳的預兆應該差不了多少。
不過滿滿一束掛着的人總是讓活着的人感覺有些淒涼。
閉上眼很快地和這棵樹融爲一體,神智驅策着這樹把他、雪柔和她的兩個姐姐放下,四人面面相覷,開始小心翼翼地向樹洞橋的另一端走去。
雪女宮上方蜿蜒盤旋着一條巨大的蟒蛇身影,而宮殿下方的雪心身體已然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很多蛆蟲從她的嘴、鼻孔、耳朵,甚至眼睛裡爬了出來。
黎明啓動“天行翼”拔出弒神就向那宮殿飛了去,站在宮殿頂上,看着蟒蛇粗壯的身體,露出嘴脣猙獰的兩顆毒牙還在向外滴着毒液,黎明淡淡說道:“還是你的真身比較好看。”
嘶嘶~
黎明搖了搖頭:“曾經有人喜歡吃一種你的同類叫做青竹蛇燉出來的湯,可就因爲我一時貪心在裡面加了一條小白魚就要了他的命。你知道我從這件事情中得到了一個怎樣的教訓嗎?”
嘶嘶~
“蛇都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殺的。”
蟒蛇眼露兇光在黎明說完最後一句話的瞬間,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向黎明咬來,然後黎明便消失在了雪柔等人的視線。
“師兄他......”雪柔眼眶開始溼潤。
“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雪蓮淡淡說道,“我們一起上先殺了這畜生,好爲師尊和師兄報仇!”
“好!”
三女很快分開圍城一個三角的形狀,濃郁的寒氣從三人身上冒了起來,然後凝結成無數冰棱飛速刺向那蟒蛇,可她們哪知那蟒蛇根本不懼怕這些冰棱的攻擊,其身上堅硬的厚甲完全能夠抵擋,就在蟒蛇衝破所有大的冰棱,張開大口,欲要將她們一併吞入肚子的時候,其肚子突然脹大了起來,然後如同氣球一樣越長越大,再在一聲轟然中爆炸。
黎明從半空落下,看着眼前不斷落下的蟒蛇屍體碎片,淡淡說道:“下一次吃東西之前最好先考慮一下什麼該吃什麼不能吃,一個勁兒的亂吃東西到頭來會把自己吃死的!要知道,病從口入就是這個道理。”
雪柔三姐妹衝進雪女宮殿,抱着雪心的屍體痛哭。
事後,雪蓮告訴黎明她們最初找他的理由是,雪夢在四季村遭到蟒蛇攻擊而下落不明,要他留下主要是查找雪夢的下落,從一開始她也沒注意到雪心和平日裡有何不對勁的地方,只有在雪柔失蹤後,特別是她和他拿件事情後,她開始注意起雪心的行蹤才發現了她的異常,纔有了那一晚她勸他快些離開的事情。
整件事情一理清楚後,其實很簡單幾乎沒什麼值得讓人生疑的地方,但當在四季村和三姐妹分別的時候,黎明注意到在雪蓮臉上那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然,就算注意到了又如何,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脫離那雪女宮的束縛了。他現在最要緊、要做的是去尋找單翔的下落,這雪女宮的未來如何,和他似乎並無多大的關聯。
日夜兼程,黎明又回到了那個分岔路口,然後沿着另一條路前進。通過他不遺餘力地追擊,終於在一片樹林中找到了前不久李礫和朱世海遺留下的氣息。
令他稍稍不解的是,除了這兩人外,還有另外兩位靈尊境的氣息。
難道剩下的那名靈尊境也發現了嗎?
繼續向前,在日落前翻過一座山脈,黎明來到一座人類和精靈共同生存的城池。在進入城池之前,黎明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熟悉的影子。
“喪靈!”
此時此刻,在距黎明所在城池百餘里外的一座無名山脈上,唐韻雅正帶領着觀海和蒲勝走在前面。突然她停下身,眉頭緊蹙,揉着太陽穴輕輕說道:“剛纔喪靈出現了。”
“韻雅,你說什麼呢?”觀海走上前來,一臉關切道,“據最新得到的消息,黎明現在應該在七區的北荒大漠纔對。喪靈束縛的是同時的你們兩個,只有當你們倆同時出現在一個地點時,它纔會出現。北荒大漠距八區長達數將盡百萬裡,他怎麼可能出現在此地?”
“這你就不懂了吧!”蒲勝一臉的洋洋得意道,“我們的師姐是太過想念黎明才產生的幻覺。按我說,師姐,你還不如直接在師尊面前把事情說明,直接去找他好了,還省得受罪。”
唐韻雅臉色有些難看地搖搖頭,看向城池的這邊,可縱然是她,也頂多能夠感受到城池模糊的輪廓,卻看不到站在城池外的人:“他說過他會自己來找我的。再說了,要是把獨角夔交給你們倆,到時非得把它喂死了不可!”
觀海和蒲勝同時嘿嘿一笑,然後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黎明望向夕陽落下的山脈,那裡有幾個淡淡的人影,就好似幾棵樹矗立在那裡:“應該是幻覺吧!”
黎明搖搖頭,向城中走去。
黎明並未打算在這個城池中停下來,因爲現在的每一刻鐘對他都很寶貴,他進入城池,一是爲了滿足好奇心,想看看這個精靈和人類共居的城池是怎樣的一個地方,第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問路,他是追蹤李礫的氣息來到這裡的,倘若李礫從此經過,那麼這裡的人或者精靈,應該都有見過他的。
可一連想要問好幾個人,他們都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躲避着他,看來這裡的人並不歡迎他。
黎明打算直接就這樣穿過這個城池就繼續趕路。
路途中,從街道地面下突然鑽出一個精靈。
“嘿,你知道他們爲什麼如此不待見你嗎?”
黎明低下頭的時候,精靈已然從地洞中鑽了出來,他提着一個木製的小桶,像要去打水,圓圓的腦袋,耳朵很尖,像是狗的耳朵,不過是綠色的,手很細,有五根手指,腳卻只有兩根,像是鴨腳。黎明很喜歡他的一雙眼睛,很大,藍寶石一樣的眼珠,很純淨。
“爲什麼?”黎明問道。
“因爲他們害怕你會成爲他們中的一員,這樣一來,這裡的精靈就得多爲一個人服務,他們所享受的福利就會減少。”精靈很健談。
“你們都必須爲他們服務?”
“這倒不是,只是精靈和他們達成的和平協議。我很喜歡你,如果你選擇留下來的話,我很樂意爲你服務。”精靈道。
“不!我只是路過。”黎明問道,“你見過一個人,然後帶着一個小孩從這裡路過嗎?”
“沒見過。不過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
“對!”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這精靈聊着天,黎明在天還未完全黑盡之前,走出了城池。
分開前,精靈說道:“嘿,黎明,記住,我叫懦懦。”
“你知道我的名字?”黎明詫異。
“讀人的記憶,是我們這裡的精靈,天生的本領!”懦懦道。
黎明揉了揉懦懦的光光圓圓的腦袋道:“記住了,有可能我真的會回來的!”
出了城池,一連幾天黎明都在大大小小的山林裡奔波,渴了就飲一口山邊的泉水,餓了就隨手在山林中摘一個野果充飢,困了就把巖龍喚出來躺在它身上小小歇息一下,生怕追丟了李礫的氣息。從這段時間的追擊看來,李礫比他好過不了多少,朱世海和另外兩名靈尊境同樣緊追在後面。
這一日,黎明落下,在一山澗旁邊看見了一具屍體。此人死了還沒多久,但其身上被搜得乾乾淨淨。讓黎明心中開始亢奮起來的是,此人便是後來追上來的靈尊境裡的一員。
收起“天行翼”循着氣息黎明便走進了山澗旁邊的樹林,進入沒多久,隱藏在樹叢後邊黎明便看見了李礫和朱世海、還有另外一名靈尊境對峙的場面。
李礫微微擡頭看向黎明所在的方位,嘴角微微勾起。
“被發現了?”
黎明彎下身的瞬間,前方戰場上便響起了一陣爆炸聲,待黎明追上前去。那名靈尊境的修士已然被爆炸炸成了重傷,李礫和朱世海已然消失不見。
將其扶起,那修士用最後的聲音提醒道:“小心,一定要小心......”
“要小心什麼,是朱世海,還是李礫?”
再一摸,已然斷氣。黎明雙手搭在他的眼上,把其睜開的雙眼抹合上。
將修士放下,黎明再度緊跟了上去,他沒注意到,當他離開不久,該修士的身體迅速變得黝黑,然後凹陷下去,如同木乃伊一般。
接下來的兩天繼續在追逐中度過,黎明猜想現在這種時刻,恐怕不只是李礫知道他追了上來,就連朱世海也發覺到了他的存在,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黎明也徹底喪失了吃東西喝水睡覺的時間,馬不停蹄地追趕。
就在第三天,三人來到了一寸草不生的土地上,而黎明此時距他們的距離,已然能用肉眼便能看見他們的存在。
這處土地很遼闊,無一花一草一木。李礫帶着單翔走在空地上停下,朱世海馬上追了上去,而黎明猶豫了片刻,也跟了過去。
李礫一臉嬉笑地看着兩人:“都到了啊!”
黎明上前一步道:“把單翔交給我,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個容易。接着!”說着,李礫就將此時正處於昏迷狀態的單翔一手提了起來,扔在了半空。可旁邊的朱世海正是趁其不備、搶先一步上前將單翔接住,然後再度扔向上空,一隻大鳥飛速向這邊飛了過來,背起單翔就向遠處飛去。
“你幹什麼?”黎明氣憤不已道。
“你還未履行和我之間的約定,可我已然將鑑定卷交給了你,所以你必須和我一起對付此人。”看了一眼眼前的李礫,朱世海繼續說道,“只要你肯履行你我之間的約定,到時你和我一起去崆峒門,我一定會將完整的一個單翔交給你。”
“你真卑鄙!”
“過獎,過獎。”
鄙視地看了朱世海一眼,黎明的注意力不得不又集中在李礫身上,對於黎明重新加入戰鬥李礫似乎並未感覺到多少的詫異,臉上表現出的情緒也察覺不到有任何壓力存在。他的手中多了三顆黑色的珠子,比起旁邊的朱世海此時的黎明更佔優勢的便是前世的記憶,他很輕易地便察覺出了那珠子裡的火藥味。這每一顆珠子就相當於一顆小型炸彈。
但有了前面戰鬥的教訓,朱世海也似乎察覺到那東西是一種極其恐怖的存在,因此當李礫拿出那珠子的時候,朱世海也同時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三顆珠子同時扔出也在同時,黎明和朱世海以最快的速度撤退開。
轟轟轟!三聲連續的爆炸聲響起,濃烈的煙霧和灰塵升起數丈高,當兩人慾要穿過煙塵,攻向李礫的時候,又有三顆珠子從煙霧中飛出。
再次避開珠子的爆炸衝過煙霧的時候,李礫的身影已然到了地平線。
這塊空地很平,花草樹木什麼都沒有,比起沙漠中更一覽無遺得沒有任何遮擋物存在,哪怕是一個沙丘。黎明握緊手中的弒神,立馬追了上去。
此時的李礫已然換了一個模樣,但黎明卻分辨不清這不是他的本來面目,畢竟從一開始,他就只見過李礫的一個背影。不過這並不是黎明眼下考慮的範疇,只要確定眼前之人是李礫,而他要做的便是殺了李礫,救回單翔。
又差不多前進了大半天的路程,黎明二人追到了一營寨前。
進入營寨,黎明一眼就看出應該是類似於商貿交易的一個集市,外帶對於一些修士的救濟站。
“我們得快些找到李礫!”
朱世海也察覺到了不妙,若在他們找到之前,他將手中的卷軸出手,那他們這些天來的勞累全都白費了。
一旦出手,卷軸到了其他人手上,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救濟站裡的人不多,但空氣中卻混雜了太多各種各樣的氣息,很難鎖定李礫的氣息,就向前走了一小段距離,完全就分不清了。
“我們分開尋找吧!”黎明提議道。
“你要是敢動其他小心思......”
“我懂。”
走了一段距離,黎明發現這樣漫無目的地查找完全不是辦法,神識擴散,但馬上就遭到一股更大強大的神識阻撓:“小鬼!這裡是禁制使用神識的!”
地羅境!黎明滿目震驚地擡頭望向救濟站最中心、最高的那個小閣樓裡。在如此地方,竟然還有地羅境存在!
“晚輩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望前輩恕罪。”黎明向那閣樓拜了一拜。
“呵呵,知錯能改便是好樣的,你去吧!”話音落下,神識收回。
黎明深吸了一口氣,剛纔好險,以剛纔那人的境界,他絕對不輸給地羅、神冰等任何一人,要是真站起來,恐怕一個回合過來,他就會被徹底秒殺。
買賣東西應該都是來集市的,想着黎明就到了集市。
走到一個不知賣什麼玩意兒的攤位面前,黎明問攤主道:“你見過這樣一個人嗎?”
說着,黎明便把李礫的面貌描繪給他聽了。
誰想到這攤主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答道:“沒見過。”
黎明嘴角微微勾起,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顆八品晶石:“我把你攤位上的東西全都買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攤主頓時兩眼放光,像他們這種修煉無望,一年到頭只能靠賣點東西混跡生活的人,恐怕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這樣的一顆八品晶石,伸手剛想要取,黎明即刻收手:“帶我找到了我再給你,*!”
修行界,有錢的人分兩種,要麼修爲高,要麼就是*強大,別無其他。當黎明露出八品晶石的時候,就足以說明他是這兩類人中的一類,但無論是哪一類,像是這種小販都是不敢輕易得罪的,當即滿臉堆笑,把攤位上那些一桶桶用竹筒裝起來的東西,用一個竹筐裝了起來背在身上。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小哥不要和小的計較,你所說的人我確實沒見過,但我卻知道有人一定見過。”
來到這個世界黎明是第二次遇到這種事情了,黎明甚至懷疑現今時代,小道消息已然成爲了產業鏈。一個負責拉客,一個負責收賬,然後還有一羣亂七八糟的人以各種身份穿梭在各種場合,收集各種各樣的信息。
想到這裡,黎明突然想明白了,當時爲了打聽諸天閣的時候,他爲何被坑了那麼多晶石。
鐵血侯......
一進酒館,黎明就看見了那個令他恨得牙癢癢的人,嘴角一下就翹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兩秒,鐵血侯扭頭就想當作不認識向外邊衝去,卻被黎明一把就把脖頸給抓住了。
“您老人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老朋友這麼久沒見面,一見面不請在下喝杯薄酒,這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黎明牙齒咬得緊緊,發出的聲音也顯得格外滲人。
“哇!太好了!原來小哥和鐵大哥是熟人啊!”小販一點兒不識時務地插了一句,換來了鐵血侯狠狠的一個白眼。小販當即住口。
“走!我們先去喝杯酒再說。”說着,黎明就把鐵血侯往飯桌前拖着走。
酒菜上桌,黎明一邊細細地品着酒,一邊聽着鐵血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歉。
“大哥,不是聽說你去北荒大漠了嗎?你怎麼來到八區了?”鐵血侯跪在黎明跟前問道。
黎明喝了一口酒,淡淡說道:“你不也是在你師兄黃馬哈那裡嗎?還不是到處都見得到你?”
“大哥,我真錯了!上次你被黃馬哈騙的晶石,我可一顆都沒拿到!”鐵血侯誠誠懇懇地說道。
“真的?”
“就拿了兩顆二品晶石......”鐵血侯的聲音低了下去。
“就這麼少?”
“三分之一。”聲音更小了。
“才三分之一?”
“一半,真的只有一半。”
“你——”黎明提起弒神就向鐵血侯劈去,鐵血侯當即嚇得直尿褲子,不斷地給黎明磕頭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只要您繞過鐵血侯這一回,從今以後,鐵血侯就跟着你混了,做牛做馬在所不辭,您說一,鐵血侯絕對不會說二。從今以後,我就給你當兒子,關鍵是,全都是免費的!”
黎明收手,問道:“真的?”
鐵血侯:“千真萬確!”
小販一直站在旁邊,剛開始並未看明白黎明和鐵血侯之間的事情,到後來還是沒聽明白,但鐵血侯最後的一句話他卻是聽清楚了。他跪倒鐵血侯身邊,眼淚就出來了:“大哥,你要是以後給他當兒子,那我是什麼啊?”
“孫子!”鐵血侯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黎明舉起酒杯,“來,我們來乾一杯!”
鐵血侯此時也顧不得酒館裡其他看熱鬧的人和已然溼潤的褲襠,連忙站起身來,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和黎明碰杯起來。
當然黎明並未忘記自己的初衷,折騰鐵血侯過癮後,黎明也道出了來到此地的原委。
鐵血侯聽後,沉吟片刻,然後果斷夾了幾口菜在嘴裡,付錢,然後帶黎明走出了酒館。
來到救濟站的中心,也就是先前黎明所見到那閣樓的下面,並排見了很多房間,三人站在門口,由鐵血侯敲了幾下門,然後有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出來開門。鐵血侯也不說胡遞給他一塊腰牌,門被關上,不消片刻,門又被打開,那人說道:“進來吧!”
鐵血侯和黎明相繼走入,當小販要走入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爲什麼?”小販委屈道。
“那塊腰牌只能允許兩人進入。”
鐵血侯轉身對小販說道:“你就在門外候着吧!”
門就被關上了。
連着又穿了好幾個小房間,黎明和鐵血侯二人來到了一個大的房間裡。
房間裡有很多座位,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不少人,再看最前面,有一高臺,臺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把小錘子。黎明才恍然大悟,他們這是來到了拍賣行裡。
鐵血侯低聲告訴黎明,倘若李礫身上的卷軸真的那麼珍貴的話,在外面即便他願意賣,都絕對不會有人接手的,因此他就只有拿到這拍賣行裡來賣。
拍賣會還未開始,場間的氣氛卻明顯變得凝重起來,很顯然,李礫的卷軸消息已然走漏了出來,這裡個個都在摩拳擦掌,等會兒的場面一定異常壯觀。黎明目光一轉,很輕易地便看到了坐在前排座位上的李礫,還有和他同樣坐在後排、相隔不遠的朱世海。
黎明沒有想到,這朱世海的心思竟然陰險到如此地步,既然知道卷軸會在拍賣行裡出現,卻不如實告訴他,反而一個人前來。這是在諷刺他的愚鈍,還是說,他本想先在拍賣行裡將卷軸拿下來,然後再偷偷藏起來,再用單翔的安危在他身上獲取更多的利益。
朱世海啊朱世海!黎明在這一刻開始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他解決了。
兩人目光相對,皆是滿含笑意。而坐在黎明身邊的鐵血侯卻是生生地感覺到,當他們目光交觸的剎那,碰觸來的凌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