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向處變不驚的李靖嵐,也被驚嚇的變了臉色,聲調不自覺的提高了八度以上,“爲什麼!?他們陳國當初就可以擺明車馬的要來滅我們雲瀾,難道我們只能受着,不能反抗!只能乖乖的洗白白了脖子等着他們來砍!”
“也不想想當初陳國兵馬攻克了胥州之後,我雲瀾整個胥州的子民可是全部被他們殺了個精光!要知道,他們可是連出生不到一天的嬰孩都未曾放過!”
“若是他們攻克了我雲瀾,怕是所有的雲瀾人都難逃一死。相比於他們,雪兒只是帶兵滅了所有擁有陳國皇氏血脈的人,併爲擾民,算起來雪兒還算是仁慈的了。”
“更何況整個陳國已經讓他們國主的窮兵黷武給弄的民不聊生了,所有百姓已經讓他們的國主給逼的到了不得不反的邊緣了!所以我雲瀾大軍纔可以長驅直入,短短兩年平定陳國!”
“再者,當初雪兒只是讓人抓住了所有陳國皇氏血脈的人,並未直接動手,正真動手殺死他們的是被他們欺壓的子民!爲何要算到雪兒頭上!”
“更何況,以雪兒那憊懶的性子,只要不觸犯她的底線,她才懶得理會。要不是的當初陳國的殺心太重惹怒了雪兒,雪兒根本不會插手軍中事務,更不要說直接統帥大軍了!若說雪兒有稱霸天運的野心,你信嗎?”說完,李靖嵐滿臉憤恨,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石桌上。
“你不信,我不信,可能整個原雲瀾的人都不信,甚至雲瀾南域的人也不信。可是有用嗎?那十一個宗門不信,更何況還有銘嵐宗的不斷蠱惑。所以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必然會做出對雪兒、對雲瀾、對蒼雲宗不利的決定。”
“蒼雲宗不可能對抗的了另外十二個大宗門,只能是妥協,讓利益損失在最小的範圍內。”
“呵呵,妥協!怕是最後結果便是犧牲雪兒吧!”李靖嵐冷笑兩聲道。
“姐姐剛纔不是說,當年雪兒得勝回朝後在京城呆了一個月嗎?”雲軒看向李靖嵐。
“嗯,一個月後雪兒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留書出走,……難道和銘嵐宗有關?”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死死的看着雲軒,似在等待答案,卻又害怕知道。
“不單純是銘嵐宗,而是整個修仙聯盟和十三宗門的人都派了一些老不死的去了京城,去確定一下雪兒是不是修仙者,若是,哪怕僅僅是練氣一層,修仙聯盟和其餘十二宗門也會當場格殺的!”
“也虧的雪兒只是單純的修煉武功,並未修仙煉氣。想必當時雪兒便有所覺察,否則的話也不會在那些老不死的剛剛撤走,便留書出走了。想來是不想連累整個雲瀾。”說起這來,雲軒也不禁對自己這個侄女從心底裡佩服起來。
“聽你這麼一說,回想這幾年來,不管是當年雪兒留下的一些長久的治國之策,還是不斷的尋回的大賢,似乎都是雪兒在安排後事似得。難道……”李靖嵐驚疑的看着雲軒,心底卻猶如驚濤駭浪般在翻騰不息!
“嗯,我剛纔也是這麼猜測的。”雲軒喝了一口已經冰涼的茶水,繼續說道,“雖然銘嵐宗強烈要求要殺了雪兒,但修仙聯盟在確定雪兒只是凡人後並且身具最差的五行靈根,並沒有答應,最後大家扯了四年皮的結果便是,蒼雲宗派人把雪兒接入山門,不讓其插手凡間事務。”
“而且在蒼雲宗接到雪兒後到進宗門之前的這一路上,銘嵐宗的人可以派出六支練氣期修爲的隊伍每隻隊伍不得超過五人,進行劫殺,並派出一位築基期的修士負責護衛和指揮。蒼雲宗這邊除了我以外,也是派出同等數量的練氣期修士應戰。若雪兒能在一年內活着進入蒼雲宗,那麼銘嵐宗便不得再提前事;若雪兒死在途中,蒼雲宗也不得再說什麼。”
“這麼說來蒼雲宗負責護衛和指揮的人便是你了。”李靖嵐負手而立,擡頭望着繁星閃爍的夜空,幽幽的說道。
雲軒同樣負手而立,仰望星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鄭重的道,“就算是死,我也會死在雪兒前面!”是誓言!是承諾!重若泰山!
一股沉悶的氣息霎時間瀰漫在整個涼亭之內。在這股氣息的瀰漫之下,整個後花園的夜蟲也都停止了鳴叫,風兒也不敢進入後花園與樹葉花草嬉戲了。整個後花園除了雲軒和李靖嵐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幾乎是死寂一片!
在沉默了近半個時辰後,李靖嵐面臉苦澀的看向雲軒,率先打破氣氛,喃喃的道,“你說,四年前雪兒的這一番心意,整個雲瀾能有人瞭解麼?”
“難!”雲軒的臉上同樣掛滿了苦澀,“皇兄也許會有所猜測,但絕對不會了解。”
“你覺得雲意涵這小子會不會知道些什麼?”李靖嵐聽了雲軒的回答點了點頭,又想了想,然後問道。
雲軒先是一怔,思索了一下,慢慢開口道,“怕是這小子還真有可能知道。畢竟這小子和雪兒是一胎所生,而且那丫頭從小就給意涵這小子灌輸帝王之道和所謂的厚黑生存法則。在這件事情上也未必沒有考校意涵的意思在內。所以這小子應該是知道的。”
“嗯,單看這幾年來在南域政事的處理手法上,多少都有雪兒的影子。唉!這小子的嘴還真夠緊的!”說着,李靖嵐又苦笑了起來,心想:今天怕是自己這輩子感覺最無奈也是苦笑最多的一天了!
“說出來又能如何?舉全國之力把雪兒留下來,然後讓大招等四國聯合出兵攻打雲瀾?想必他們姐弟兩個早就想到了這種結果。”雲軒緩緩地說道。
李靖嵐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又苦笑道,“怕是有這種可能。畢竟雲瀾剛經歷過一場戰亂,南域的百姓尚無太大的歸屬感,此時卻實不宜再興殺伐。哪怕是自衛!”從心底感到無奈和憋屈,“唉,這倆孩子,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兩人相視一眼,臉上同時泛起苦笑。唉,偌大一個國家,卻讓兩個孩子來扛,真讓自己這些個身爲長輩的人汗顏啊!仔細想想自從這倆孩子滿四歲以來,朝堂內外的事情,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似乎都能看到這倆孩子的影子,好像一直都是雪兒在教導和指點着意涵在處理。畢竟元帝讓其守成綽綽有餘,但說道革新卻是魄力不足。想來元帝也是明白自己的不足,纔會在可控的範圍內放任這兩個孩子去折騰。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雲依月帶着兩個手端托盤的婢女款款而來,等婢女放下粥和點心,推出花園後,疑惑的看向兩人,問道“剛纔怎麼了?瞧你倆這滿臉的苦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呵呵,剛纔雲軒這小子說,等雪兒回來,要好好的收拾雪兒,要打她一頓,好好的讓雪兒長長記性,誰讓這丫頭四年未曾往家寄書信了。我就說,你能嚇得去手?敢當着夫人的面教訓雪兒?於是這小子的臉就成了這樣。呵呵。”收拾好心情的李靖嵐,笑嘻嘻的衝自己夫人解釋道。
誰知雲軒向李靖嵐丟了個白眼道,“那你能下的去手收拾雪兒這丫頭麼?”臉上滿是鄙視,那意思是說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李靖嵐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得道,“不要說我下不下的去手,而是,我估計我現在壓根就不是那丫頭的對手。”
看着李靖嵐那賴皮的樣子,雲軒很是有些無語。自己這姐夫正經的時候很正經,可耍賴的時候,卻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哼。還算你們兩個有自知之明。等雪兒來了,你們兩個要是敢惹她,哼哼,這輩子也別想喝我熬得粥了。”雲依月狠狠的瞪着兩人,很有氣勢的威脅道。
兩人很是無語的不停地在心底猛翻白眼,心想剛纔是誰說等雪兒回來要狠狠的教訓一下的,真是的。但兩人不敢說,只能是使勁喝粥,狠狠的搶食麪前的點心。
三人各懷心思,一夜無語。
再說雲寒雪這邊。
第二天一早,幾人隨意的吃了些乾糧墊了墊肚子,由林玉峰帶着李道遠和雲寒雪,周天和韓衝輪流帶着三個人,韓樂和林浪一人帶着一個,一行人駕馭這飛劍全力向雲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