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要說話,三個人集體注目禮。
“這件事,要瞞着夏夏。”
三爺吸了口煙,煙霧瀰漫中,男人的眼睛比深夜的星空還要遼闊高遠,同時,裡面還有欲說還休的柔情萬種。
程遠航和王天星閃了閃眼,幾乎是異口同聲,“你要求婚?”
這麼輕易就被猜到了,三爺不由蹙蹙眉頭,“嗯。”
兩人哇靠,分分鐘震驚了,三爺居然要跟盛夏求婚?還以爲求婚這種比較low的事兒三爺不會做呢,沒想到三爺也是個食人間煙火的同志。
“保密工作一定做好,絕對萬無一失,三爺你有任何吩咐儘管說,人力物力,我們都配合!”王天星這傢伙,爲什麼不像是捧場,更像要湊熱鬧呢?
不光要湊熱鬧,大有湊場地的嫌疑。
三爺口中吐出白煙,轉一下椅子坐下,兩條長腿橫穿桌子延伸開,“我制定了一個計劃,你們看看。看不懂的問我。”
“……”計劃?
三爺居然還特意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不就是求婚嗎?
程遠航看到三爺所謂的計劃書,渾身上下的細胞都癲狂了,“不是吧?這麼多?這個是求婚計劃,還是作訓計劃?這個……幾個意思?”
還以爲三爺說的看不懂是在開玩笑,打開後才發現,還真……看不懂。
王天星把腦袋貼上去,一目十行看第一頁,發現沒有理解什麼意思,“三爺,這個……你沒拿錯吧?”
三爺手肘架在桌子上,香菸在他的兩根手指間徐徐燃燒,煙霧升騰,瀰漫,“沒拿錯,這個就是我的求婚計劃,另外,我和夏夏的婚禮也在上面。”
程遠航嘩啦啦把文件翻了一遍,赫然發現末頁的數字是“56”,草,一份求婚結婚計劃書寫了五十頁!
他笑都笑不出來了,“三爺,你什麼時候請的婚慶公司?搞了多久?”
王天星跟着想問,能不能把婚慶公司的策劃人介紹給他,他也想搞一個這樣的婚禮。
然而,三爺不急不躁的吸了一口煙,淡定高冷且毫無違和感的道,“我自己。”
咔吧!
咔吧!
咔吧!
三個人的下巴全部砸地板上了!
董大鵬震撼的無以言表,他每天跟三爺形影不離,完全不知道三爺居然搞了這麼大的工程。
“把嘴巴給老子合上,仔細看計劃書,明天開始着手準備,十天後驗收成果。”三爺最後狠狠吸了一下,煙萎靡成小小的菸蒂。
“十天?三爺,你這個可是十萬五千裡的工程,十天不夠吧?”王天星經過慎重的思考,提出了質疑。
三爺摁滅菸蒂,“既然知道時間不夠,還不趕緊開始?”
環球商場。
盛夏在後面蹦躂蹦躂,偷偷潛入白狐和白松身後,“嘿!我來了!”
“哎喲!嚇我一跳你,怎麼不提前說?”白狐剛纔正看一件小小的粉色公主裙出神,嚇了個激靈。
白松提着七八個購物袋,裡面鼓囊囊的塞了很多嬰兒用品,小衣服,小鞋子,小小的浴袍,包包的褥子。
“我給你們一個驚喜啊!”
白松白眼兒,“蘇盛夏,你都當媽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
盛夏挺挺肚子,“誰說我不穩定?一會兒去體重秤上試試,一準重了!穩當當的!”
白松無語的揉眉心,“光長了年齡,一點心眼兒和智商都沒長。”
盛夏勾肩搭背攀上他的脖子,“白耗子,我還沒問你了,光長了個子,怎麼一點情商都沒長,一把年紀了還是個單身漢,丟人不?”
白松單手壓她的發頂,搓搓她的頭髮,將她的頭髮搓的亂成一團,“要不,你生個女兒,我等她長大。”
盛夏一記鐵砂掌朝他的腦袋使勁兒扇,“靠!要不要臉!”
白松擰眉,手劃過被她打的地方,這女人……打人還是不知輕重,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力道多大!
“怎麼不要臉了?現在就是大叔蘿莉的組合,十歲起步,上不封頂,大二十四五歲算什麼?”
白狐非常認同的豎大拇指,“小松,你說的有道理啊,盛夏的女兒,性格肯定跟她相仿,大的娶不到,小的也一樣,等十八年,小公主長成大姑娘,你就可以採摘了。”
盛夏的小拳頭躍躍欲試,“若初姐,你確定想試試這個?”
白狐拿個小嬰兒的手套護在臉上,“不要這樣嘛盛夏,我在操心小夏夏的幸福,你想啊,嫁給比自己大的男人,多有安全感,何況我們家小松長相、氣質、才華、能力,樣樣出彩。關鍵是,知根知底,最最重要的是,這小子以後要喊你媽,爽不爽?”
盛夏牙齒咯吱咯吱,“爽個屁!你們倆給我閉嘴,再拿我閨女開玩笑,我平底鍋不客氣了。”
白狐癡癡笑,捏着盛夏腮邊的肉肉往兩邊扯了扯,“你怎麼那麼可愛呢?我要是男人,肯定也跟三爺搶你。”
盛夏麪皮拉扯,笑的很扭曲,“別提他了,一肚子氣。”
白松把玩一個毛茸茸的兒童玩具,小女娃的毛絨玩具做的很精巧可愛,掛着兩個誇張的大耳朵,那是個戴頭上的髮箍。
白松把髮箍撐開,套到了盛夏的腦袋上,左右端詳,嗯,可愛。
“三爺怎麼你了?滿足不了你?”白松挑眉。
“靠!你給我閉嘴!死白耗子。”盛夏隨手抄起一條小裙子,呼呼呼扇白松的肩膀。
“蘇盛夏,你怎麼還動手動腳的,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胎教,注意胎教,別把你女兒教壞了。”白松用手擋盛夏的包裡攻擊,盛夏反而更賣力。
兩人的打鬧很快吸引了不少圍觀者的注意。
孕媽和準爸爸們低聲議論,“這對夫妻真有意思,都是暴力狂。”
“我看啊,人家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處的和和諧啊。”
白狐靜靜旁觀。
這一幕,以前一定經常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吧?他們花一樣的高中時代,是不是每天都這樣充滿了歡笑?那個美好的時代,承載了多少夢幻和純真啊?
所以纔會那麼刻骨難忘吧?
以至於小松現在都無法從盛夏的身影中走出來。
“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我未來的小媳婦兒還在你肚子裡呢,悠着點。”白松奪走她的“武器”,作勢要撫摸她的肚子。
“靠,你別動手動腳。誰是你小媳婦兒?給我管好自己的嘴巴。”
白松從旁邊順了個購物車,把東西一股腦放進去,購物車很大,有嬰兒的座椅,空間足以容下一個身材嬌小的大人,“蘇盛夏,上來,我推你。”
盛夏目測他,又目測車,剛好有一對情侶過來,女孩蜷坐在車子裡,男孩推着,兩人青春洋溢,笑靨如花。
“我纔不坐,你自己玩兒吧。”
“我坐上,你推我?”白松擡起一條長腿要進去。
“有病吧你!別丟人了,趕緊下來。”盛夏實在覺得太丟人了,趕緊拉他一把,這廝要跟上去,她一定在後面推一把,直接推到女廁所!
三個人熱熱鬧鬧的從嬰兒用品專區逛到了孕婦專區,裡面有品類繁多的營養品、孕婦營養餐、按摩儀等等,很多東西盛夏聞所未聞。
走過一個貨架,盛夏抽下一個按摩大肚子的電子儀器,隔着透明的貨架,看到了對面的文萱和傅思明。
文萱手上拿着一個粉紅色的小巧可愛的潔面儀,“這個孕婦可以用的,提前用可以預防長妊娠斑,你覺得行嗎?”
傅思明認真的做研究,把密密匝匝的說明書從頭看到尾,“裡面的精油是純植物精華,按摩儀本身沒有電波輻射,很健康,買一個。”
文萱乖乖的選了一個沒拆封的放進購物車,和傅思明恩愛有加的相視一笑。
從盛夏的視角看過去,那已然是密不可分的情侶間纔會有的笑容。
而且……
盛夏在這邊偷偷笑。
所以說,文萱已經懷孕了啊。
傅小明同學,你很厲害的嘛,居然有膽子無證駕駛,哼哼哼,平時不是很正人君子的嗎?還不是結婚前就把人家給撲倒了?
兩人繞了個彎,正好和盛夏打了個照面。
盛夏晃晃手裡的東西,“你們兩個,偷偷的揹着我幹了什麼壞事兒?”
傅思明和文萱都怔了怔,尤其是文萱,一隻手挽着傅思明的手臂,漂亮的臉登時漲紅,“盛夏……”
盛夏彎彎大眼,嬌嗔道,“什麼時候懷上的?也不跟我報喜!”
經她這麼一笑,文萱輕鬆多了,“我……才一個多月,剛知道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今天正好碰到了。”
傅思明的臉也紅了半邊,“對了盛夏,我和文萱下個月結婚,你能來嗎?”
“結婚啊?當然要去!不過我只給一份禮錢,哈哈!”
他們要結婚了,嗯……真好!
盛夏打心底裡替他們高興。
“在盛世飯店,喜帖和喜餅我回頭給你,你和三爺有空的話,一起來吧,帶上小寶兒。”傅思明傻愣愣的撓了撓頭。
一見到盛夏就變成愣頭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好啊!我拖家帶口去,一定吃回本!”盛夏乾乾爽爽的答應了。
白松的手推車恰好也推到了這邊,擡頭,他的目光與傅思明相對,兩人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驚愕。
很久沒見面了,上次是什麼時候?
某次考試之後?
某個宣戰之後?
還是某個課堂上的玩鬧之後?
六年了啊……彈指一揮,跟開玩笑似的。 щщщ_ тт kán_ C〇
白松主動伸長手臂,佩戴着某世界名錶的手修長白皙,“老同學,好久不見。”
傅思明握了握他的手,“好久不見。”
文萱也跟着笑笑,“你最近回國發展了嗎?”
白松抽回手,“對,現在公司的業務主要放在中國,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走了。”
“挺好的,這幾年國內的企業發展都很穩定,可以避開美元的衝擊。你主要做什麼?”文萱職業病也是蠻嚴重的。
“投資。”
“投資哪方面?我和思明正在做一個理財項目,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入股,國內的金融行業勢頭很猛,前期我們準備準備投入……”
“打住打住打住!”盛夏聽的頭皮發麻,雙手交叉切斷了她的滔滔不絕,“各位土豪,不要這麼快進入角色好嗎?談工作請私下聊,今天我們是老同學見面,只准談感情,不許談項目!”
文萱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盛夏,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們不談了,回頭私下約。”
白松則甩了個大黑臉,“你跟我談感情?談什麼感情?”
靠!這個混蛋!
逛了一圈兒,準新娘和準新娘做東,他們在飯店吃了晚飯。
下午七點多,盛夏滿載而歸,同時,手裡還多了一張喜帖和一盒喜餅。
傅思明辦事兒真有效率,吃個飯的功夫居然把幾份喜餅喜帖都搞定了。
盛夏打開盒子,拿一個蔓越莓的曲奇餅乾,吃一口,很甜。
絲絲甜味,從舌尖到腸胃,到心坎兒。
吃了一塊,盛夏給喜餅和請柬拍了幾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
“我的藍同學和鋁同學要生小同學了,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