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比軍事演習還累。
這是白狐大半天的準新娘當下來的直接感受。
自己轉動輪椅的輪子走到落地窗前,頂層的總統套房很高,可以俯瞰半個京都的風景,現在是白天,外面很熱鬧,車來車往,雖然聽不到人說話的聲音,但尅腦補下面的人間煙火。
世界那麼真實,她卻活在一個又一個謊言中。
直截了當的拼殺打仗並不累,但是違心的強顏歡笑,背棄自己本意的故作矜持,纔是最累。
白狐靠着落地窗,雙眼渙散的看着外面,望一望天空,越來越覺得這個乾淨明朗的世界距離好遠。
就要觸不到了,很快、很快這一切都不再是自己的了,想想多麼可悲,多麼可憐。
門此時被人從外面輕輕打開了,白狐聽到聲音,猜測大概是服務員送來了醒酒湯,頭也沒回的無力道,“放下吧,我一會兒喝。”
說完,白狐又仰頭望着窗外,眼睛很酸,鼻子很酸,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白狐自詡加強,可是這一刻她多麼想到躲進一個人的肩膀,好好的哭一場,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要,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隔了一會兒,身後的人影卻沒有消失,只是傳來了門被從裡面反鎖的聲音。
白狐心裡一沉,該死的龐司南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她另外開的房間了吧?尼瑪!
“你來幹什麼?”白狐對着窗戶,聲音不冷不熱,沒有了賓客,她再也不用演習,面對龐司南自然不再溫柔客氣。
隔了一會兒,沒有回答。
白狐笑了笑,“怎麼?沒話說了?今天你好像很得意,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你應該很開心纔對。”
身後的人依然沒有回答,黑色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可以清楚的察覺到,他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離。
白狐突然覺得很諷刺,搞不懂龐司南到底想幹什麼,“既然不說話,來這裡幹什麼?”
程遠航邁開了步子,和白狐的距離越來越近,離得太近,他可以聞到白狐身上的氣息,她噴了香水,味道很清新淡雅,符合年輕女子的氣質,卻並不是很適合白狐。
她穿着禮服,露出了白皙的肩頭,她的肩膀很好看,呈一字,所以穿上露肩的禮服正好可以看到平坦的後背,背薄,顯得整個人都纖瘦。
可,她未免太瘦了,比上次見到她瘦了很多。
程遠航眼睛熱辣辣,張了張嘴吧,卻不知道怎麼開始說第一句話,囁嚅一會兒,才壓着嗓子道,“白狐,是我。”
忽地,輪椅上的人猛然一震,冰涼的手指好像上了發條用力的收縮,她用力吸了一口氣,兩道鎖骨深深的凹陷,禮服幾乎要脫落。
“你……怎麼會在這裡?”白狐很想穩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現在穿着禮服,戴着別人送來的訂婚戒指,遇到的是自己深愛卻不能嫁的人,那滋味無法陳述。
程遠航走過去,和她並排站在窗前,和她看着同一片風景,“今天是你訂婚的大喜日子,我怎麼能不來?我來祝福你。”
沒有諷刺,沒有挖苦,他一身常服,休閒又莊重,可見是特意收拾過的。
白狐不敢多看,打量一邊之後就挪開了眼睛,“謝謝,程副官。”
程遠航心裡苦苦的,想想昨天晚上事兒,他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見了什麼鬼,竟然跑到這裡來跟蹤她。
還從服務員那裡偏了鑰匙,現在居然站在她身邊。
想想都覺得很諷刺,很丟人。
“以後你就是龐司南的未婚妻了,挺好的,他有錢,能給你想要的生活。”程遠航摸了一下口袋,可是他沒有帶煙,這會兒多想抽一口。
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心裡這麼想着,撕心裂肺的喊着,可是嘴上卻說不出來,也不能說,“是,挺好的,我相信這是最好的安排。”
有時候,真的要屈服於命運,自己想的再好有什麼用,誰能知道明天有什麼意外?誰能知道自己準備好一輩子去愛的人,會在什麼岔路口一回頭就不見了?
所以,白狐笑笑道,“黑熊,你是個好男人,以後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管用什麼辦法,在能相愛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愛。”
千萬別像她一樣。
程遠航嘆一口氣,“呵呵,說出來真不怕你看不起,我這輩子的心都掏給你了,這點兒女私情全在你身上,我還特麼愛誰?”
扎心的話,說的那麼輕鬆,結果就是更扎心。
白狐努力笑着,“對不起,我耽誤你了。”
“是。你耽誤我了,除了你,我誰也看不上,你不是耽誤我五年,你是耽誤我一輩子。”程遠航低頭看着她,目光灼熱熾烈,如同點燃的火球,以光速噴射。
白狐被他看的很慚愧,“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得起你自己就行了。”程遠航故作瀟灑的甩甩手,可是他什麼都揮不去。
白狐嚥了咽口水,艱澀的道,“幫我一個忙吧。”
“嗯。”
白狐支開雙手,衝程遠航展開手臂道,“把我抱到牀上,我喝多了,想睡一會兒。”
“好。”
程遠航雙手小心的穿過她的腿彎,避開了她腿上的傷,白狐則環住了他的脖子,因爲動作太親暱,距離太靠近,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綿軟的氣流慢慢的升溫,熱度不斷攀升,在對方的鼻子裡川流不息。
白狐的領口低,被他這麼一抱,領子更是敞開的厲害,隔着纖薄的紗織料子,可以看到清晰的輪廓,粉白的顏色觸目便驚動了心。
程遠航眼睛燙的快要閉不上,生澀的扭頭,不敢再看她。
豈料,這一扭頭不打進,他一隻腳踢到了牀腿,身體瞬間失去了重心,抱着白狐整個人一起跌入了席夢思!
“撲通”一聲,兩人的身影疊放成了一個,程遠航高大的身軀結結實實的壓住了白狐的,雙手慣性的往上,急剎車的時候按住了白狐的手臂。
呃!
白狐手臂吃痛,咬住了嘴脣。
“怎麼樣?弄傷你了?”程遠航緊張的先檢查她的手臂,又忙的彎腰去檢查她的腿,確定她沒什麼大礙。
但還是自責的垂頭道,“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也不怪你不想嫁給我。”
聽他妄自菲薄,白狐很心疼,仰頭望着那張傷感的臉,和記憶中的程遠航判若兩人。
“白狐的手,不聽使喚的撫上程遠航的手臂,順着手臂來到他的外套領子處,手指併攏,收縮,拽住了他的領子,期待的眼神蒙上了水霧,有着朦朧的醉態和渴望。
“黑熊,我今天美嗎?你看着我,告訴我。”
程遠航腹部一緊,嗓子乾澀的幾乎發不出聲音,“你……美。”
白狐笑了笑,塗了脣膏的嘴巴好像熟透的櫻桃,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吃一口,她拉着程遠航的領子,將自己往上撐,“你想要嗎?”
程遠航虎軀一震!
要?
她馬上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他怎麼能?太無恥了!太違背道義了!
“我……我不能那麼做,你也不能。”程遠航恰好瞥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視線定格了幾秒鐘。
白狐也看着鑽石,“這個小石頭,我覺得一點也不好玩兒,我覺得你比較好玩兒!”
用力一拉,一拽,兩人的前半身貼在一起,隔着衣服成了夾心餅乾。
吐氣如蘭的女人,微微的紅酒香氣,粉紅的臉頰,水靈靈的眼睛,還有視線下方的一抹峰巒,程遠航要是沒反應,他就不是個男人了。
但他極力的剋制着自己,“白狐……咱們不能這麼做。”
“不能這麼做?你想怎麼做?要不,你在下面?我一條腿受傷,另外一條沒事兒,什麼角度都可以,你想要的我都滿足。坦白說,我挺捨不得和你的默契。”
白狐越說,尺度越大,脣貼着他的脣,親了一口,“還有,你不是祝我訂婚嗎?禮物呢?三爺可是帶着禮物來的,你怎麼空手來了?”
三爺?程遠航不知道三爺來過。
可是,禮物?他真的沒想到準備禮物,來的倉促,而且他哪兒有智商準備禮物。
“禮物我回頭補給你。”程遠航聲音嘶啞,下腹腫脹,昂然已經挺拔。
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剋星!
白狐卻不理,蓄勢待發不打算退出,“別的禮物我都不要,我只接受你的美色,還有你的力氣,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後我提拔提拔你,需要錢了找我……”
“唔!”
白狐的嘴巴說話太氣人,程遠航又正處於血氣方剛的時刻,附身暴力的堵住了她的嘴巴,將更氣人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白狐承受着他的霸道,聽着他用力撕扯衣服的聲音,嘴角在他脣下徐徐上揚。
“衣服得完成,別撕。”
程遠航後背一繃,把撕扯的動作改成了溫柔的拉扯。
很快,香軟的美人徹底的呈現在眼前,芬芳而熱切,誘人去品嚐!
白狐攀上他的後背,摩挲,下滑,“黑熊,這份禮物,你要用心、用力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