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一直目送三爺離開,眼巴巴凝望他的背影很長時間,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珠子安裝到三爺的身上跟着他一起走算了。
白若初看到盛夏的眼神,整個過程沒有說話,直到盛夏眷戀的把目光轉移回來,她才笑了笑,“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愛三爺。”
這樣的話,說出來有多少的羨慕,多少的自愧不如,多少的望塵莫及,恐怕也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程遠航蹭了蹭鼻子,努力的把視線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看半空中飛揚的紅旗,鮮紅的紅旗飄揚啊,飄揚……好像把壯漢的一顆心都給扔到了半空中,肆意的拋棄。
盛夏餘光看到程遠航的反應,心裡明晃晃的,洞悉的眼神不露痕跡,轉而看向白狐,極力讓自己笑的灑脫,“當然愛,他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我兒子的老爸,我要跟他過一輩子的。”
程遠航在旁邊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知道是鼻子不舒服還是除了這個動作沒別的可做。
白狐聳了聳肩膀,很欣賞很佩服的笑笑,“那倒是,一輩子呢,呵呵,是應該好好的。”
盛夏覺得吧,話題再說下去,程遠航和白若初就尷尬了,於是很識趣的打住了,“你們不是要出發了嗎?還不過去嗎?程副官,白狐的人身生命安危,你要多操心,記得把我們的女戰士安全無恙的帶回來。”
盛夏很瀟灑的拍了一把程遠航的手臂,想拍他的肩膀來着,可是程遠航的身高和三爺差不了幾公分,難度略大。
程遠航終於不再看紅旗了,往白狐身上看了一眼,“當然,都是戰友,都會互相幫助的。”
“那就好!那就出發吧,我這裡給你們加油!”盛夏正八經的道,很有老幹部送別小戰友的感覺,神似三爺啊。
白若初突然道,“對了盛夏,這次我們出去,演習的過程中不能跟外界的人有任何聯繫,你知道吧?所有的電話、無線電等等通訊設備都會切斷的。”
盛夏倒是沒三爺說過,“每個人都必須嗎?三爺這樣的級別也要切斷?”
程遠航點頭,“是啊,所有人都得切斷聯繫。”
盛夏的心臟沉了沉,剛纔已經很失望了,這會兒更是失望透頂,三叔兒不提前跟她說,是不希望她從現在開始就失望吧?
“好,我知道了,不過我相信你們一定可以,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高魔鬼怪,遇到你們肯定會嚇得夾尾巴走人!哈哈,爲了勝利,要雄起!”盛夏很誇張的做了舉拳頭的姿勢,煞有介事的咧嘴笑。
兩人被盛夏的情緒感染,也噗嗤笑了。
不再跟兩人廢話,盛夏揮手告別,指望着可以最後看三爺一眼,哪怕一眼啊,不要這麼快就哇!
嬌俏的小身影蹭蹭蹭跳下臺階,速度很快,一溜煙功夫不見了。
程遠航着實不自然的咳了咳,拳頭低着鼻樑下面,顧左右而言他,“準備好了嗎?”
白狐也故作很隨意的點點頭,“好了,都要出發了,怎麼會準備不好?”回答完,她又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太僵硬,又補了一句,“你呢?怎麼樣了?”
程遠航撓了一下腦袋,隔着大蓋帽的邊沿將手指伸進去,不知道該用什麼動作掩飾自己的緊張,於是動作就真的挺擰巴的。
“我……也準備好了,這次演習上面的任務挺重的,不過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裡負擔,咱們一定會贏。”
“呵呵。”白狐笑了笑,邁開皮鞋下臺階,“別這麼自信,沒錯演習的結果都不一定。”
程遠航也邁下臺階,和白狐肩並肩一個一個臺階走,“怎麼不一定?只要三爺在,一定會贏的!過程或許會曲折一點,但是結果我相信一定勝利!”
白狐深深吸了一口氣,以很快的速度吐出來,“但願吧。”
她說完最後三個字,明顯不再願意說什麼了,搞得程遠航張開的嘴巴只好先閉上,也不好意思再看她,只得無聊的看來往的軍人,還有遠處行駛過去的軍車,再遠處的山嶺。
但是再多的風景,再多的人物,都比不上身邊的這個人光彩閃耀。
有些話,再也說不出來了,準備了一輩子的話,就像盛夏說的那樣,在計劃裡要愛一輩子的人,突然中途立場了,很多話只能憋着,自己消化。
想想,真是心酸,難受。
不再對話,各自去換裝備了。
……
三爺再次出現在盛夏的視野中,已經換好了迷彩服,褪去了軍裝的板正威嚴冷肅,一身迷彩服的三爺瀟灑帥氣,頗有徵戰沙場的殺伐氣度。
武裝帶束腰,迷彩長褲紮在軍靴裡,浩然爭氣凜然霸道。
可惜啊……
盛夏只能隔着一道鐵欄杆遠遠地觀望,三爺一行人身後停了幾架直升飛機,旁邊還有五輛軍卡,不少人已經端着步槍,揹着單兵的武裝全副上了軍卡,一會兒他們要到陸軍飛行部隊的停機坪登機,像三爺這樣級別的人則可以直接在這裡登機。
盛夏扒着護欄,眼珠子跐溜跳出眼眶,幽怨的扁嘴,“三叔兒,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我會想你的。“
“噗嗤!”
她剛說完,一個噗嗤笑聲突然驚醒了一顆少女心。
盛夏趕緊回頭看,冷不防的看到了貼着她的肩膀正呵呵笑的簡沫茵,“臥槽!你要嚇死我嗎?幹什麼啊你?”
簡沫茵兩隻手捧着下巴,學她剛纔的花癡樣,捏着嗓子故意嬌滴滴道,“三叔兒,你一定要好好的回來,我會想你的。哈哈哈!”
“你作死啊!”盛夏粉拳衝她的肩膀招呼過去。
簡沫茵撇撇嘴,“軍嫂,男人要遠行千里,心裡不捨得呀?嘿嘿嘿,軍人嘛,都是一樣兒樣兒的,要淡定啦。”
盛夏戚她,“你懂個屁!”
“我怎麼不懂啊?這次行動大隊又不光是三爺一個男人,一大片呢。”簡沫茵嘴硬,眼睛一直盯着的只有一個人,抿着脣,冒出一大串粉嫩的桃花,小樣兒就是春心萌動呢。
盛夏撘眼看到她的思春小眼神,順着她的眸子,直接對應了王天星,王天星和三爺一左一右,三爺屬於那種不管周圍多少人,都能第一眼被人認出來的主兒,而王天星呢,只要找到他,就會被他吸引。
“不是吧簡愛同志,你看上天貓了?真的看上他了?”盛夏好像沒察覺到類似的苗頭啊,嘛時候動的心思?
簡沫茵有點不好意思,逞能道,“胡說,我纔不會看上他呢,以前就是欣賞而已,現在呢,也是欣賞!”
“你可拉倒吧!欣賞有你這樣的,哈喇子流一臉了!”盛夏憋笑,明顯的,簡沫茵就是喜歡上王天星了!
“哪有哪有?”簡沫茵還真傻乎乎的去擦嘴角,結果發現自己上當了,“喂,你耍我!盛夏你個大壞蛋!”
打鬧歸打鬧,各懷心事的兩個女人,看着他們的男人上了飛機,看着機艙的門關閉,還是情不自禁的黯然了。
螺旋槳轟鳴,承載着三爺和王天星等人飛上了空中。
等到飛機上了雲層,王天星低聲低聲道,“三爺,剛纔火鳳就在圍欄外面,你怎麼不看看她?”
三爺深邃的眸子看看窗戶,其實飛的太高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看什麼?早上起來就看了,天天抱着的媳婦兒,不差這幾眼。”三爺很冷靜很炫酷的簡明回答。
王天星:“……”
當然,三爺不會告訴他,剛纔發現盛夏在後面的時候,他多想走過去,最後抱抱她,親吻一下她的額頭,他也不會告訴王天星,有時候,建設好的心裡防護牆,或許會在回頭的那一眼倒塌,他多麼捨不得小妮子,無人知道。
王天星嘖嘖嘴巴,“三爺就是三爺,離別的關頭還能風雨不動安如山,佩服啊佩服!”
程遠航岔腿坐着,大喇喇的姿勢很隨意,“咱們這次行動,保守估計也要二十天啊,說不定比二十天還長。有家有口的,現在是不是還可以通個電話什麼的,再飛一會兒信號就全部中斷了。”
機艙內馬上有人撥通電話跟親人媳婦兒孩子話別,有人煽情,有人凌厲,有人冷靜。
王天星拿起手機,想想又放下了,老爺子身體不好,他不想他擔心,至於父母那邊,他們本就不希望他從軍,危險的任務還是不說爲好。
程遠航的重點是白狐,果然,他看到白狐拿出了手機,支開耳朵去聽。
“大概一個月……嗯……我回來再說……先掛了。”
不知道她在跟誰說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
不過程遠航自動腦補了。
“又要外出了?這次多長時間?”
“自己注意安全。”
“我會想你……”
“好好的,我等你回來。”
操!
腦補完,程遠航被自己噁心的不行!瑪德,他想的什麼玩意兒!
白狐關了機,第一個把移動設備交給了收繳手機等工具的人。
程遠航不陰不陽的、醋味兒很大的道,“他?”
白狐白他一眼,“什麼他?我媽。”
哈哈!
程遠航心裡突然樂呵了,好的簡直能從飛機上跳下去,不帶降落傘的那種。
居然不是男人!不是男人!哈哈!
王天星推了推三爺,“你不跟火鳳說一聲?她還能接到呢。”
三爺閉目養神,又濃又黑的睫毛陽剛的覆蓋他的眼瞼,遮住了一小片的陰影,“不需要,心有靈犀一點通。”
“靠!!”今天湯圓從上海回老家,趕了一天的車,累傻了,所以今天一更,大家晚安啊~~麼麼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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