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強烈的光線穿過了窗紗照耀在房間。
亮白色的光芒很快移動到了人的臉上,熱熱的光芒直接在皮膚上照射,一會兒就把人的皮膚照的發燙了。
男人皮糙肉厚倒是不明顯,可是女人皮膚跟水兒似的,碰一下幾乎能化成一塊兒水嫩嫩的豆腐,可禁不住這麼曬。
不大一會兒,席夢思上一道隆起的身影動了動,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光線,素白纖長的手指被強光照的成了半透明狀,猩紅的指甲反射一層光圈。
戴希嬈往另外一側翻了翻身,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關窗簾。”
她悶悶的哼完,窗戶沒有一點動靜,陽光還是頑固的打在身上。
戴希嬈踢了踢腳,腳丫子在席夢思上哐哐哐踹了五六下,“關窗簾。”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靠!
沒人搭理她,戴希嬈只好自己閉着眼金四處扒拉,扒拉下這裡,扒拉下那裡,沒有找到遙控器。
等下!
她好像不是在家,也不是在自己的房子!
“臥槽!”
戴希嬈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宿醉之後她頭昏腦漲兩隻眼睛發酸,腦袋好像被人揍了一頓是的,疼的她兩隻手抱着腦袋鎖住了眉頭。
頭痛稍稍緩解一下,戴希嬈的眼珠子呲呲呲瞪大了,“啊!!!!!”
等她終於看到自己的現狀,房間突然爆發了一聲鬼哭狼嚎的尖叫,那強悍的力道簡直要把酒店被震碎了。
戴希嬈嘩啦將被子拉開,發現自己穿的是酒店的睡袍,身上的衣服早已經不翼而飛,空蕩蕩的,啥也沒有!
嗷嗷嗷!
不是吧!
“啊!!”
看到自己的衣服之後,戴希嬈又更大力的喊了一嗓子,這一次比上次力量還大,震的套房的大吊燈都在晃悠。
戴希嬈嗖地把睡袍裹緊,空洞的眼睛瞬間凝聚了危險的風暴,她環顧酒店套房,沒有人,居然沒有人!
她昨晚上是怎麼來的?誰帶她來的?她和誰在一起?發生了什麼?她的衣服呢!瑪德,衣服呢!
不會是被人……不會吧!
不會吧!特麼的,不會這麼背吧!
戴希嬈怕了,巨大的驚悚襲擊她的腦神經,她手指攥緊了被子一腳,纖瘦的身影蜷縮成了一圈,像受驚的小獸靠着牀頭,不住地搖頭,沉思,回想,用自己的拳頭一下一下的撞擊腦袋。
可是她想不起來,最後的記憶停留在會所,她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酒,遇到了很多人……
等等,等等,她記得昨晚上她和沈如龍在一起,沈如龍呢?爲什麼他不見了?
沈如龍把她丟下了嗎?沈如龍是不是見到她喝酒發瘋氣走了?
戴希嬈死命抓頭髮,把波浪長髮抓的像一個凌亂不堪的野雞窩,可是她就算把頭髮都扯掉,腦袋還是一片空白,越是用力思考腦袋就越痛。
腦袋靈光一閃,戴希嬈嘩啦索性將被子扯開,眼睛像x射線在潔白的牀單上搜索,白色的牀單除了被她揉的皺巴巴之外,沒有看到紅色,沒有!
也不對,萬一她沒有呢?
並不是每個女人頭一回都會見血的,萬一她是特例呢?
戴希嬈無力的跌坐在一角,兩個肩膀劇烈的抖動,眼睛瞬間被一種陌生的熱辣辣的液體包裹,幾乎要涌出淚水。
她在夜店會所沒少狂歡,但是她一向有底線,從來沒真的跟他們玩兒過界,昨晚上她是怎麼了,被人使了絆子?下了藥?
戴希嬈瑟縮成一圈,抱着自己的膝蓋,瑪德,她居然真的被人給那啥了?
酒店的門突然響了一聲,戴希嬈戒備的撐開眼睛,死死盯着門口,然後赤腳走下來,隨手抄起一個大花瓶,躡手躡腳走到門後,“你……是誰?”
叮咚一聲,房卡刷開了門,隨着一道縫隙打開,走廊的風和窗外的風形成了對流,呼呼呼的吹翻了她的睡袍一角。
戴希嬈高高舉起花瓶,眼睛盯着門縫,一雙黑色的皮鞋突然出現在眼前。
“啊!!”
一聲尖叫之後,戴希嬈手裡的花瓶直直對着來者砸!
“臥槽!”
沈如龍以高度警惕的防備意識,警覺的伸手一檔,花瓶“嘭”擊中了他的左臂,牟足勁兒力道震的他手臂當即一陣劇烈的痠麻,手中握緊的車鑰匙啪嗒掉了。
戴希嬈啞然瞪着他,嚇白的嘴脣抽了抽,“你……怎麼是你?”
沈如龍被她砸的都快殘廢了,臉色和語氣都很不好,“靠,你就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暴打啊你!”
沈如龍右手搶走她的花瓶,小心的放在置物架上,瑪德,他現在對花瓶有陰影。
戴希嬈臉色從灰白辦成了青紫,手背上的青筋被她攥的幾乎要跳出皮膚,“昨晚上是你送我來的?”
沈如龍彎腰把地上的鑰匙撿起來,沒好氣的塞到她手裡,“我特麼早知道救人一命差點送命,我蛋疼也不救你。”
戴希嬈怔怔看着手裡的車鑰匙,又瞅一眼沈如龍一身警服的挺拔身影,艱難的吞了吞涼氣,“你對我做了什麼?”
臉從青紫變成了粉白桃紅,迷濛的大眼睛沿着沈如龍的身材上下觀望,重點瞄準了其中幾個點。
沈如龍順着她的視線看自己,然後雙腿一緊,“你想什麼呢?戴小姐,我是人民警察!”
戴希嬈環臂一步一步走過去,高挑的身材被白色的睡袍包着,隨着走路的步伐衣襬飛揚,纖細的小腿白皙誘人,珠圓玉潤的腳趾踩着地毯,一步步,一步步,“沈大隊長,你還說你沒對我怎麼樣?我的衣服呢?這是什麼東西?我昨晚上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那啥了?”
沈如龍左臂疼的冒火兒,託着手肘晃了晃,“我說戴小姐,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對你什麼都沒做,衣服是酒店女服務員幫你換的,你吐了一身,衣服都拿去洗了。”
戴希嬈暗罵一聲臥槽,“沈大隊長,你特麼是不是傻?房間裡躺着如花似玉的女人,你居然沒有想法?”
沈如龍無語了,鬱悶的干撓頭,“你特麼纔有病,我又不是禽獸,沒你想的那麼齷齪,跟你結交的那些混混不是一類,我得對得起我的警服。”
戴希嬈哈哈哈爆笑,笑的前仰後合,“沈大隊長,我還以爲好男人都絕種了呢,沒想到還留了一個。”
沈如龍不願意搭理她,“昨晚上吐了一身,我大清早累的跟狗似的幫你把開車開回來,剛纔又被你砸傷了胳膊,咱們算算賬吧。”
戴希嬈愣了,原來她喝醉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
“胳膊沒事吧?我把你揉揉。”戴希嬈要撈他的胳膊,被沈如龍拒絕了。
“不用了,這樣,三件事加起來,能不能折現?”沈如龍自從負債五十年,臉皮就徹底不要了。
“啊?折現?折現?!”
沈如龍望天,“嗷,對,折現,我的跑腿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還有昨晚上我掏錢開的房,一塊算了吧。”
不管了,還賬要緊,就沒臉沒皮一回吧!
戴希嬈呵呵冷笑,“沈大隊長,你吃錯藥了吧?這種事也能折現?”
“怎麼不能?乾脆一點,給個痛快數兒,直接從我的債務劃拉。”沈如龍撓撓短髮,發揚將不要臉只要錢進行到底的風格。
戴希嬈沒詞兒了,“你大爺的!操!”
沈如龍搓了搓臉,自個兒也覺得該捱罵,“罵完了吧?那個啥,你直接從總賬除。”
戴希嬈一屁股坐沙發上,翹着一條腿,露出大半截長腿,白若雪花的肌膚吹彈可破,睡袍滑落,要遮要露,“沈大隊長,是不是在你看來,什麼東西都能折現成錢?”
沈如龍是個有節操的人,“當然不是。”
他不是太心急嗎?五十年外債,想想都膽寒,可是剛纔的話,他說的太不過腦了。
“你說說看吧,哪些東西可以折現,你說出來,我都成全你。”戴希嬈撫了撫長髮,有點毛躁的髮絲纏在耳後,素面朝天的她年齡減了至少三歲,清水芙蓉的樣子比濃妝更迷人。
沈如龍挺尷尬的,“戴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剛纔的話當我是開玩笑,我去幫你拿衣服,你穿好就可以走了。”
戴希嬈一把按住了沈如龍的肩膀,恰好是他受傷的那個,“大隊長,吃飯喝酒逛街陪聊,這些也能折現嗎?”
沈如龍怔住,“啥意思?”
“陪、睡,是不是折現更多?”
“我不是那個意思!操!”
“不是嗎?”
戴希嬈擼起他的胳膊,被砸的地方一片淤青,戴希嬈有點心疼,“這麼大的傷口,我給你折一萬,怎麼樣?”
沈如龍:“……”
他剛纔是作死嗎?
戴希嬈擦擦他的手臂,突然低下頭,瓷白整齊的牙齒在他的手臂上咔嚓咬一口!
“呃!!”
沈如龍被她咬的渾身打顫,愣是沒喊沒叫,擰緊眸子看她在自己手臂上施暴,一動都沒動。
戴希嬈那一口下去,猩紅的血跡溢出皮膚,兩排整齊的牙齒印子觸目驚心,我的乖乖!
“戴希嬈,你怎麼咬人?”
鬆開他的胳膊,戴希嬈嘴巴上還有些許紅血絲,“沈大隊長,這個傷口更深,我給你折現兩萬,怎麼樣?”
戴希嬈甩開他,嫌惡的不再第二眼。
沈如龍懵逼了,“戴希嬈,你特麼是不是瘋了?”
戴希嬈啪嗒將車鑰匙丟在桌子上,“在你沈大隊長眼裡,錢真是好東西。”
“戴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已經解釋了,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嘶……”手臂的淤青和牙齒印子,他一動就巨疼。
瑪德,大早上的,他得罪哪路神仙了!
戴希嬈指指套房門,“沈大隊長,我不管你是不是開玩笑,我已經當真了,大隊長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