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妞兒活了十八年,參加了無數個考試,這是走心的一次。
想着漂亮的成績單,想着大排名出來以後就能翻身做主人登上人生巔峰,妞兒渾身都充滿了高昂的鬥志。
在妞兒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絡之後,終於啊終於,熬完了兩年的漫長考試。
結束最後一張卷子之後,妞兒啪嗒合上筆蓋,仰天長嘆一聲,“秋天啊,這是一個收穫的季節!”
旁邊一個女同學也跟着望了一眼高遠瓦藍卻有點冷意的天空,糾正道,“可是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啊,該收穫的都收穫了,深秋啊,這是一個凋零的季節。而且馬上就要冬天了呢。”
“去去去!別胡說八道!這個季節還是相當不錯的。”妞兒託着下巴傻乎乎的凝望窗外,湛藍的天上漂浮着大團大團的白雲。
真是好啊!
“文萱,時間還早,咱們要不要去逛街?”蘇小妞兒這個一直視逛街爲浪費生命的人今天突發奇想。
文萱點頭,“好啊,你想去哪兒?”
“隨便!你決定!”
“好,那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那邊很多精品店,還有服裝店。”
兩人出了校門走了二十多分鐘到了一條街道,琳琅滿目都是各種各樣的精品裝飾,慝色商品。深秋的落葉在狹窄的小路上分紛紛揚揚,小街道充滿了文藝氣息。
走着走着,文萱看到了一家專門賣圍巾帽子的商店,櫥窗外面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圍巾和針織品,花紋繁複款式新穎。
妞兒緊了緊校服,看季節還真要買圍巾了。
“小姑娘買圍巾啊。”老闆娘便飛快的織圍巾邊打招呼。
文萱看着老闆,好奇道,“這個,可以自己的織嗎?”
“當然可以,在我這裡買毛線,免費教你們,學一學吧。”
文萱躍躍欲試,妞兒湊過去,“織圍巾?嘿嘿,是不是送給傅小明啊?”
文萱低頭紅了臉,“就是……想學學而已。”
妞兒琢磨了一下,貌似三叔兒的生日在冬天,到時候如果送他一條自己親手織的圍巾……
“好啊!我也學!”
兩人在圍巾店像模像樣學了大半個下午,妞兒那雙極不協調的手愣是七拐八繞學會了基本的反正針。
太特麼不容易了!
那之後的好幾天,妞兒每天放學補完課回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真老老實實的織起了圍巾。
只是她實在沒什麼左女紅的藝術細胞,好幾次織着織着發現脫線了,又去找老闆重新給起頭,這麼一倒騰,一週居然過去了。
可憐巴巴的圍巾居然還是開頭的三釐米長。
“嗷嗷嗷!!!”
在妞兒被毛線折磨想破腹自盡的時候,第二次摸底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全校大排名大排名在公告欄,快!大家快去看!”
“臥槽,這麼快!”
“誰是第一名啊!”
“還能是誰啊,咱們學校萬年不變的第一名當然是理科一班的那個曠世大才子,穩坐第一名,哎,羨慕嫉妒恨哪!”
“哇!就是那個幾乎不按時上課的另類奇才啊,我聽說過,據說長得也能很帥!”
“別花癡了,人家可是根正苗紅的官二代,哎呀不說了,趕緊去看排名。”
盛夏捂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不斷攢動的人羣中小心翼翼的慣性的從最後排往前看。
咦?
不對吧?向來穩坐倒數後幾十名的蘇盛夏三個字居然不在!
不在啊不在!
妞兒心臟愈發跳的瘋狂,跳的迅猛!
一百名!一百名!她要前進一百名!
“啊!!!!!啊!!!!”
妞兒終於在上面一個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突然在人羣中殺豬般尖叫了一嗓子,引起了周圍人的集體白眼兒。
但是,妞兒在看完自己的排名之後,眼睛突然定格了!
徹徹底底的!定格了!
因爲在排名榜的最後最後最後,赫然寫着白松二字,更讓她差點把眼睛給閃瞎的是,緊連着的分數居然是大大的0!零分!!
白松居然居然是零分!
他明明參加了考試,怎麼會是零分?!
文萱先看了傅思明的名字,小臉兒上被喜悅薰染,“第五名啊,他這次是咱們班第一名,全校第五名,好厲害。”
這個分數妥妥的是211大學了。
妞兒掰扯着手指頭算,算完之後心臟哐當又掉進了萬丈深淵。
“99名,不會吧?我進步99名!萬惡的99!爲毛不是一百!嗷嗷嗷!”
盛夏那天是懷着比上墳還要沉重的心情回教室的,進門就不看到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白松。
“白耗子,你爲什麼是零分?”
他這段時間學習積極性明明很高的,還說要跟傅思明pk,搞到最後居然就是白卷上陣,要不要這麼跌份兒。
白松懶洋洋的睡着,“小爺高興。”
帥帥的撂下一句話繼續睡自己的去了。
傅思明走來,“蘇小妹,這次比賽白松算是棄權,所以你是自由的,不需要答應他任何要求,知道嗎?”
妞兒啊一聲,然後反應過來,“哦……好,我知道,對了恭喜你,這次居然是全校第五名前途無量啊傅小明。”
傅思明咬了咬脣,深思片刻道,“蘇小妹,放學後一起回去吧,我想和你聊聊。”
妞兒當即退避三舍,“今天?啊…今天不行,我有事!”
甭管真的假的,先拒絕了再說,不然看傅思明認真的樣子,妞兒真怕他來個嚇死人的告白什麼的。
蘇盛夏這個烏鴉嘴,說有事還真的被事兒給找上門了。
“同學們,這次大家的考試成績都很好,進步也很大……”如此巴拉巴拉之後,高閻王道,“明天正好是週六,所以學校決定安排本次進步較大和成績保持較好的同學去參觀西風集團,屆時會安排大家和西風集團的高層領導一起吃午飯。”
“嘩嘩譁!”
全班掌聲雷動!
然而,聽到高閻王宣佈名字的時候大家愣了,堂堂十五班符合要求的居然只有兩個!
“傅思明,蘇盛夏,你們兩個明天上午十點到西風集團總部,其他班級的同學也會一起在樓下集合。”
妞兒嘴巴歪了歪,“能不去嗎?”
“事先定好的,而且陳總還特意說想見見你,盛夏,你可要好好表現。”
表現你二大爺的!
次日早上,妞兒軟趴趴的臥倒在牀上,西風集團,陳可欣……呵呵噠。
換好衣服,蘇小妞兒的電話響了。
看到號碼,妞兒的心臟嘩啦啦又活了過來!
“三叔兒!你回來了啊!你在哪兒呢?你爲什麼突然消息一個星期又沒有消息?我跟你說過在外出告訴我一聲,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走,你是地道戰隊長嗎?”
小丫頭看到冷三爺的號碼實在太激動,一股腦把憋了一星期的話全給抖了出來。
她噼裡啪啦說完,那邊卻是安靜的,冷三爺立在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軍區外的天際,保持拿手機的姿勢沒有吱聲。
“喂?三叔兒,你在聽嗎?你說話啊。”妞兒慌了。
“在。”
等了好半天終於得到了一個字的迴應,妞兒緊繃的心忽而鬆開,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我想你了……特別特別想你。”
軟乎乎的聲音隔着電話傳達,融融的都是暖意。
“嗯。”又是一個字。
妞兒直覺三叔兒不對勁,“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今天週六,有什麼安排?”
三叔兒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
妞兒將學校的安排說了一遍,然後撇着嘴道,“三叔兒,我出門了。”
“好。”
電話掛斷,妞兒一身校服出了門。
而站在窗前的冷三爺久久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挺拔的背影好似被一層厚重的雲霧繚繞,許久沒有疏散。
董大鵬走過來,放低了聲音道,“老大。”
冷三爺嗯了一聲,“說。”
“老大,你放寬心……也許沒事呢,畢竟現在還沒……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s軍區那邊也在全面搜救,我相信二爺不會有事的。”
冷三爺深眸鎖着,疲憊的眼睛沒有一絲色彩,“五天了……”
一聲極爲輕的嘆息自脣邊溢出,帶着無法言說的背痛和哀傷。
董大鵬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三爺的,大家都是粗人,扛槍操刀灑熱血替對方拼命都行,就是不懂得怎麼安慰人。
“老大,現在海陸空三軍都出動了,飛機墜落在海里,以二少爺的軍人素質,俺覺得不會有事的。”
冷三爺沉沉的呼吸着,冷硬篤定的目光看着前方,“但願。”
過了一會兒,通訊部的電話打了過來。
三爺忙接聽,“說!”
“報告首長,黑匣子還沒找到,墜機事故正在進一步調查中,有任何消息會及時跟您彙報。”
冷三爺沒有一絲情緒變化的應了一個字,“嗯。”
掛了電話,冷三爺轉身道,“去指揮部。”
“是!”
三爺還沒走到指揮部就看到了父親平時乘坐的越野車停在了指揮中心停車場,接着便是冷世昌凜冽的步伐走來。
“老三,現在什麼情況?有沒有進展?我接到消息說黑匣子還沒找到,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找到!!”冷世昌眼中佈滿了猩紅的血絲,臉色疲憊,似乎一夜之間衰老了十幾歲。
“飛機墜入海里,打撈任務艱鉅。”冷三爺痛苦的捏了捏眉心。
眼前閃回黑色無邊的大海,整個人都涼了半截。
冷世昌海軍軍裝下的身影努力繃着,撐着,“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你二哥只怕是……”
“二哥不會出事,他是職業軍人!他在航空部五年,五年的時間!”
冷三爺情緒突然變得極爲激動,悲痛與憤怒交織,嗜血的眼睛充滿了滔天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