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重新回到車上,冷三爺的傷已經包紮好。
蘇小妞兒把搓掉了血色泥土的軍裝搭在他背上,“沒怎麼啊!就是覺得三叔兒太帥了!哈哈,喏,衣服我已經給你洗好了,你穿上吧。”
冷三爺看看衣服,重點看了左邊的袖子,上面兒一大塊血跡已經發硬,“洗好了?”
蘇小妞兒昂起下巴,倍兒得意的篤定道,“對啊,手洗的,乾洗的!”
冷三爺被她逗的哭笑不得,只好連連點頭,“好,好,洗的好。”
手臂伸開,將軍裝穿好,卻沒有係扣子,側目看到一張笑臉,彼此心照不宣的對今晚的諸多經歷絕口不提。
這雙乾淨的眼睛,他再也不想看到淚水從裡面流出來了。
她是個快樂的小丫頭,素來天不怕地不怕,能把生死當成一個笑話講出來的小傻瓜,誰讓她哭,誰他媽的就是混蛋!
可是三爺啊三爺,今天卻讓小丫頭哭了好幾次。
“三叔兒,咱們可以出發了吧?我要是再夜不歸宿,真要被我老爸打斷腿嘍。”她笑眯眯的眼睛彎着,嘴巴上揚,那笑臉好似什麼都不知道。
“可以。”
她會默默的把三叔兒的好都記在心裡,現在她沒有能力迴應他,等以後她一定會讓這個男人知道,選擇她,一定不會後悔。
黑色大怪物在到了軍區大院門口,蘇小妞兒揮手道:“三叔兒,就送到這裡吧,我自己回去!你路上注意安全!”
冷三爺點頭,“好。”
看着小丫頭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冷三爺車頭一轉,快速開向了軍區。
車剛進了軍區大門,過了警戒線,冷三爺眼角的餘光便看到了旗杆兒一樣筆挺的站崗的王天星,嘴角微斜,這小子!
王天星看到大晚上的三爺的車居然進來了,吃驚不小,舉手敬禮!
車經過王天星崗位的時候,冷三爺搖下車窗,“王天星,站的服氣不服氣?”
王天星筆直挺立,目不斜視,“報告首長,不服氣!”
“喲!還不服氣?看來是站的還不夠,什麼時候站服氣了,什麼時候下來。”冷三爺說完,車要走。
王天星大聲申辯,“報告!首長,我是一名軍人,更是一名特種兵,我的任務是掃除非法分子,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衝到真正前線是我的天職!我接受了飛鷹特種部隊的培養,承擔着祖國和領導的信任,站在這裡看大門,我不服!”
呵!還一套一套的。
冷三爺輕哼,銳利如刀鋒的目光看着王天星,“王天星,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兒了?”
“不知道!”
冷三爺笑了笑,旋即臉色一繃,“不知道?老子來告訴你,你錯在羽翼還不豐滿就想飛上天,錯在資質不足還想逞能,錯在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報告,是服從!”
“對!服從!但是王天星,你服從了嗎?從了,但不服?對不對?”
冷三爺一番話,問的王天星啞口無言。
但顯然,三爺還不打算放過他,“飛鷹培養了你,但飛鷹沒教你欺負弱小,欺負自己的同志,更沒讓你在戰友身上發泄情緒!給老子好好站着,什麼時候站明白了,什麼時候復職!”
說完,冷三爺上下將王天星看一遍,“還特種兵?你特麼的連個警衛兵都不如!什麼崗位幹什麼事!幹好了就是好兵,幹不好就是慫蛋!給老子好好想想!”
訓話結束,冷三爺的黑色軍車絕塵而去。
剩下了王天星目光呆呆遙望遠去的車影。
站在他對面的警衛兵噓了噓,“少校,剛纔首長說的話,我覺得,挺有道理。”
王天星正在氣頭上,而且剛纔三爺那番話,說的句句進了他心坎兒,相當不舒服,這會兒怨氣一大把,“你懂個屁!我是飛鷹的人!我們是天上飛海里遊陸上跑的全能兵王!操!老子居然在這裡看大門!”
對面的警衛兵表示被諷刺了,儘管他知道這哥們是心情不好在發泄,“少校同志,我覺得首長說的對,什麼崗位幹好都是好兵,你既然是全能兵,站崗也肯定站的好啊。”
“你特麼!”
罵了一句,王天星默了,細想還他孃的挺有道理。
很好,王天星同學的精神境界被三爺刺激之後,得到了昇華。
冷三爺停了車,大步流星的走去指揮總部,所到之處,站崗紛紛敬禮,這三步一兵五步一哨的大營,誰看到三爺不是跟見了天王老子似的。
冷三爺進門,董大鵬、程遠航和幾個少校、大校正在通過軍事偵察衛星搜索可疑分子。
“董參謀,現在情況怎麼樣?”
董大鵬舉手要敬禮,被冷三爺一個眼神制止了,示意他直接說。
“是!通過對監控錄像的分析,已經查到了那臺車的主人,但這臺車今天上午剛剛被車主報了案,車子被竊。所以從車牌號入手查對方消息這條路行不通。”
冷三爺點頭,“說有用的。”
董大鵬被三爺嗆了一口,趕緊將電腦顯示屏轉向了三爺,“老大,這是今天出現在夏河街的兩個人的照片,左邊這個稍胖的,三十六歲,祖籍在廣州佛山,十年前因爲搶劫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因獄中表現好,提前釋放,後來就離開了中國,目前家裡只剩下了老母親,沒有妻兒。”
冷三爺看一眼,點頭。
“這邊的,三十二歲,祖籍廣西玉林,八年前因非法買賣野生動物坐了五年牢獄,出來後也離開了中國。家裡沒有親人。巧的是,他們在坐牢期間,有一年在同一個牢房。”
程遠航呵呵冷笑,“看來,咱們的監獄還真是培養生死搭檔的好地方。”
冷三爺眼神一掃,接着道:“看起來,都是豁出去的亡命之徒,怪不得做起事這麼拼命。”
追殺的過程中,兩人開車、開槍,都是照着不準備活命來的。
董大鵬看看程遠航,然後看着冷三爺,“老大,俺擔心,他們倆只是來探路的,後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的混蛋。”
冷三爺擔心的,正是這點,“看來,老子要找沈如龍喝喝茶了。”
程遠航道,“首長,你不找他,他一定會沉不住氣來找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沈隊長今天晚上也得失眠。”
冷三爺又把視線轉移到了電腦上,“越南最近不太平,大家做好各方面的準備,不要給匪徒可乘之機。”
“是!”
幾個大校也提出了各種不同見解,有人說建議現在開始主動出擊,先把越南邊境掃清,省的每次看到都扎眼。
也有人說可以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嚇唬嚇唬他們。
最後冷三爺下定論,“他們沒有挑起事端,盲目出戰會引發國際矛盾,和整體的和平穩定方針相悖,大家誰都擔不起責任。”
“軍事演習倒是可以申請,但對於早有預謀的匪徒來說,有毛用?”
三爺說完,大家沉默了。
走出指揮總部,董大鵬追上來,“老大,監控上顯示,今天你和蘇盛夏小同志在一起,嘿嘿,追捕歹徒的時候,好像你們倆也是一起的。”
冷三爺斜睨董大鵬,“怎麼?”
董大鵬嘿嘿傻笑,“俺就是覺得……其實她挺好的,長得可愛,性格活潑,而且還勇敢。”
冷三爺眼光漆黑似墨,凌冽如冰,“所以?”
“所以俺覺得,三爺你考慮考慮。”董大鵬耙了耙短髮,一臉憨厚的笑。
冷三爺單手插褲袋,睥睨董大鵬,目光凜然,“董參謀,你敢幹涉老子的私事?你長了幾顆腦袋?!”
董大鵬委屈啊,他是真心爲了領導的終身大事操心來着,“老大,俺不是那個意思,俺還有事,俺去忙。”
“等會兒!你和林醫生咋樣了?”冷三爺反倒將矛盾對準了可憐的大鵬同志。
他又抓了抓頭髮,“俺……也說不上來,最近不是帶武警那幫小子嗎?哪兒有時間幹別的。俺想啊,但是俺怕林醫生不願意……不敢說。”
冷三爺沉聲哼了一哼,“去忙吧。”
董大鵬和林可芸倒是沒什麼障礙,只要兩廂情願,他都能做主把兩人的婚事給辦了,只是明眼人誰不知道,這事兒就是大鵬一頭熱。
董大鵬這邊兒走了,程遠航走了過來,“三宸子,說說吧,這次到底怎麼回事?以前也沒少見越南那邊兒的狗腿子冒犯,可沒見你這麼激動過。”
三宸子是冷三爺和程遠航他們以前剛剛入伍時大家叫起來的外號,後來三爺的軍銜和職位越來越高,就沒人敢這麼叫了。
一晃好幾年,三爺自己都快把這個名字給忘了。
如今程遠航這小子居然敢這麼叫!找削!
“你想死?”冷三爺果真冰叭涼咬牙問了句。
程遠航哈哈笑,“行了行了,今個兒咱們不談部將軍銜,不論官職品級,今天咱們就乾乾脆脆用兄弟的身份聊聊天,成不?”
冷三爺睨眸,“想問什麼?”
“聰明!我就愛跟你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爽快!呵呵呵,我就是想問問,你和你那位大侄女,到底咋回事?小丫頭是蘇大哥的閨女,這我們都知道,但是摸良心說,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來,那丫頭對你,可不止侄女和叔叔。”
有那麼明顯?
冷三爺冰着一張線條堅毅冰冷的臉,“就是叔侄關係,沒別的。我倒是覺得你和白狐說不定不打不成交,她白狐,你黑熊,挺配!”
“臥槽!三宸子你別黴我!母老虎誰愛要誰要!我特麼一輩子打光棍兒我也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