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在後花園呢,剛下了雪,路滑,大爺您走慢點!”趙媚兒四十來歲,細聲細氣的說話,聽到人耳朵裡,怎麼都覺得彆扭。
還好老子只是長的像女人,聲音倒也頗具英氣,要像這太監似的,真該一頭撞死了。
善寶嗯嗯啊啊的迴應着趙媚兒的殷勤,心中卻在暗自欣慰,隨意的掃着王府的佈置,不過一個富麗堂皇而已,比之皇宮要差了許多,便沒細細打量。經過馬廄的時候,卻見福康安的棗紅馬拴在裡面,不禁問道:“三爺也來了?”
“三爺自昨兒個後晌來了,壓根就沒走呢。大爺您那日給王爺提了醒兒,這兩天王爺跟三爺入了魔似的,整日裡在後花園鼓搗,今兒個下這麼大的雪都不歇歇,奴才……三爺年輕無妨,王爺畢竟上了些歲數,他聽您的話,您可得說着他些,莫再着了涼,奴才日日給您燒高香!”
“咦,善寶來啦?我那幫子奴才們慣的不像樣,沒難爲你吧?”弘晝和福康安站在一個六角亭子裡,聽到身後動靜,回頭見是善寶,面上不禁露出驚喜之色。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善寶腹誹了一句,瞥眼見趙媚兒巴巴的看着自己,想着這人還算上道,心一軟,快行幾步,利落的打千兒行禮,笑道:“奴才倒想找點麻煩呢,奈何身上穿着王爺欽賜的黑毛大氅,底下奴才們一個個眼睛賊亮,居然沒給奴才這個機會!”
“臭小子,瞧不出你文文靜靜的,骨子裡倒是個惹事的班頭!”
“王爺您跟這小子認識不長,接觸久了便知道,莫看這小子長的……鬼心眼子多着呢,真要發起怒來,天不怕地不怕,我都杵他三分!”福康安笑眯眯的插嘴,接着臉一板:
“聽說昨兒個咱倆分手之後你又跟高家老四去了一元茶館兒?莫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哥兒四個,屬他不是東西,以後少跟他攙和!”
跟蹤老子?善寶頓時一怒,忽的想起跟高杞談話的內容,這火氣便泄了三分,再一琢磨富察氏的勢力,上杆子巴結福康安的多了去,有人通風報信也不奇怪,倒不一定是專門派人跟蹤。那僅剩的幾分火氣頓時煙消雲散,嘿嘿一笑:
“瞧你這樣兒,莫不是在人家手底下吃過虧吧?”
福康安冷哼了一聲,居然沒有說話,倒讓善寶生出了一份好奇。
“行了行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齷齪別當着老子說,爭風吃醋逞勇鬥狠的,沒的污了老子的耳朵。倒是善寶,你看看,這大孔明燈的罩子我已經吩咐人縫好了,用的上好絲絹,又輕巧又不透氣,縫了三層,請了最好的女工,那針腳密的,八匹馬都扯不斷,夠結實吧!”
善寶此來,本就是要提醒弘晝,這天上不比地上,風大風急,熱氣球一定要弄結實些,別飛着飛着被風吹破了口子,那可是會出人命的。不想人家都考慮到了,敬佩之餘,倒有些鬱悶。
“不過裡邊用什麼撐着倒是難住了我和王爺,就用輕巧的竹子,真做好了,也得上百斤……”福康安插口道,暫時忘記了先頭的不快,目光灼灼的盯着善寶,一副期盼的神情。
弘晝也不例外,瞪着眼睛看着善寶,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膽子小的能被嚇死。
善寶倒很享受這樣的待遇,嘻嘻一笑:“王爺,三爺,你們這是被慣性思維束縛住了,老想着按孔明燈的樣子,往裡邊安撐子,就沒想過不用撐子照樣能飛?”開玩笑,他可從來沒見過裡邊帶着撐子的熱氣球。
“不用撐子?那點了火還不直接把罩子燒壞嘍啊?”福康安不解的問道。弘晝卻未說話,擰着眉頭琢磨着。
善寶提醒道:“我只說裡邊不用撐子,可沒說外邊……”
“你是說在外邊搭架子,把罩子先支起來,然後再點火是吧?嗯,點了火,熱氣往裡邊灌,然後……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弘晝猛的一擊掌,滿臉漲紅,“趙媚兒,趕緊的給老子找木匠,我要馬上動工。”
“可是王爺,現在下着雪……”
“下刀子也不行,囉嗦個屁,趕緊去!”弘晝不耐煩的打斷趙媚兒。
趙媚兒苦笑一下,丟給善寶一個眼色,匆匆哈腰退了下去。
善寶想起過來時趙媚兒說的話,見天空雪花不知何時變做了雪沫子,沙子似的從天上往下落,氣溫也比早晨剛起來時低了許多,便衝弘晝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受制於人’,王爺身份尊貴,這些事交給底下奴才們便是,天這麼冷,咱還不如暖和屋子裡叫倆唱曲兒的喝酒高樂來的痛快,萬一凍壞了身子,多不值當啊!”
“呸,老子還沒老呢!”弘晝不滿的哼了一句,“這幫奴才們狗屁不懂,真交給他們,老子不放心!”
“交給我你放心吧?等會找張白紙,我給木匠們畫個圖紙,讓他們一切按着圖紙來,準出不了錯的。”善寶美術是專長,一個簡單的木架圖紙還真的難不倒他。
“對啊,善寶會畫畫啊,圖紙絕對沒問題,等會再讓他給王爺畫張像,不是我吹牛,善寶畫的,比宮裡那畫師們畫的都好!”
福康安也在旁邊敲邊鼓,弘晝倒是動了心,吩咐旁邊的小太監:“去,讓人把做好的罩子先收起來,小心着點,誰要給老子弄壞了,老子宰他全家!”
不多時,便見幾個太監宮女的匆匆跑到雪地裡,從積雪下抖出一大團物事,細心的卷好,幾個人擡着進了亭子——那做好的罩子也不知道鋪了多久,都被積雪蓋着,善寶剛來時居然沒有發現。
“就放在這裡吧!找人看着點,出了閃失別怪老子不客氣!”
善寶上前一步,抻住一角,但覺入手綿軟冷滑,用力扯了扯,果然很結實,倒有種後世纖維的意思了,便衝弘晝點了點頭:“真結實,王爺果然沒有吹牛!”
聽善寶說話如此隨意,一衆宮女太監個個咋舌,低着腦袋生怕弘晝發怒,卻聽弘晝呸的一聲,擡腳虛踹善寶一記:“老子是那樣人嗎?走吧,讓老子見見你畫畫的手藝去,畫的像了有賞,畫的不像,抻出來屁股上來二十板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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