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如今看來是友非敵,反正今晚那賽雪兒要來,她既然救你,興許會將所有一切都和盤托出也說不定,少爺倒不必憂慮。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摸清那些殺你的兇手是誰。”春梅見和珅皺眉沉思的樣子,心中不忍,一邊用手輕輕揉捏他的太陽穴,一邊柔聲提醒。
“是啊善寶哥哥,春梅姐姐說的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出那些蒙面漢子的幕後主使,哼,要讓本姑娘知道是誰,非扒了他們皮子不可。”範雯雯眼睛眨了眨,附和着說道,同時稍微坐正些,伸出小手輕揉和珅的胳膊肩膀。
最難消受美人恩!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爭相討好,和珅又是歡喜又是煩惱,看看春梅,再看一眼範雯雯,索性生受了兩人的服侍,淡淡道:“那些蒙面漢子,我最懷疑便是段成功派來的。”
“爲什麼?”春梅手一僵,“難道少爺身份暴露了?不然他沒有殺你的動機啊?”
“誰知道呢,等着吧,咱們將那錢三打殘,用不了多久楊家兄弟就該登門了,到時候看他們的態度,或許可以推測一二。”
春梅與範雯雯這才知道和珅爲什麼一定要收拾那錢三的真正目的,心中不禁佩服萬分,看他的目光便有些不同,流露出仰慕的成分。
和珅噗的一笑:“用不着這麼看着我吧?實話說,若非那錢三賣仙人膏,我也不會這麼跟他過不去。他犯了我的底線,這麼收拾都是輕的。等着,江南事了之時,我定要他的狗命。”說到最後,他的口氣已經凜冽至極,抿嘴兒笑着,目露兇光,整個人散發出濃濃的殺氣。
那殺氣如若實質,春梅與範雯雯同時打個冷戰,對視一眼,都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個長的比女人都漂亮的秀氣男人,怎麼就能發出如此冷冽的殺氣呢?
“少爺,那錢三賣仙人膏,一定是楊家兄弟背後指使,等會兒他們來找你麻煩,咱們怎麼應付?現在好像還不到攤牌的時候吧?恐怕僅僅靠着一個‘欽差大臣朋友’的身份還鎮不住他們,萬一他們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而裝做不知道……出了岔子,一推二六五,怕萬歲爺都拿他們沒辦法……”春梅突然憂慮的說道。
她的擔憂也不是沒道理。假如那些蒙面漢子真要像和珅推測的那樣是段成功派來的話,和珅現在的處境可謂危險至極。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她自己知道的,現在的蘇州城就已經有人知道了和珅的真實身份。
“當初我心血來潮,非要假扮卿靖的表弟,現在想來,是過於想當然了,”和珅自我檢討着,“那些人神通廣大,稍微一查就能查出卿靖根本就沒有什麼叫葉凡的表弟,進而稍加聯想,估計就能猜破我的身份。”
商場上玩把戲動心機和珅絕對不怕,只是到了這官場上,他卻小瞧了那些官員的膽量。涉及到頂子的時候,他們還真的是鋌而走險,無所不用其極啊。
他忽然想起當初在淮安遇到海匪宋三時的事來,聯繫昨夜的截殺,估計也非巧合,而是有人暗中指使。只不過自己易容,那些人沒親眼見過自己這方的人,沒見到那個“長的比女人都漂亮的男人”,這才僥倖逃過。
可惜洞玄子死了,可惜端木兄弟隨着海匪出海至今杳無音信,不然,興許能夠得到正確的答案。
和珅微微嘆息,卻不知道,方纔他的那番猜測,幾乎已經無限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好,咱們就玩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看看究竟是老子抓到你們的痛腳,還是你們能把老子斬殺在江南!”他突然握了握拳頭,心中涌上一股興奮,雙眸炯炯有神,鬥志昂揚。
城南涉園司馬府燕譽堂花廳之中,段成功端坐在椅子上,臉拉的比豬腰子一般,又臭又長,濃眉皺着,目露兇光。
楊希凡肅然坐在一側,眉頭同樣皺着,一言不發。
不一時,楊夢凡掀門簾闖了進來,臉漲的通紅,邊走邊道:“他孃的欺人太甚,枉我還拿他當朋友,媽屄的……”
“少羅嗦,問清楚了嗎?”段成功相貌英偉,人高馬大,怒瞪楊夢凡一眼,頓時將他的抱怨堵了回去。
他點了點頭,呼呼的出了幾口粗氣恨恨的道:“問清了,錢三兒已經醒過來了……他孃的,姓葉的小子真狠,不但打斷了他的四肢,肩胛骨都打折了一根,沒個仨月倆月的別想下牀……我就納悶了,這小子不過就是個做生意的,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了?居然欺負到咱們頭上,就憑跟欽差大臣有交情?我呸,媽屄的,我這就帶人廢了他,當着他的面強姦他表姐跟他丫鬟,不如此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表姐?就是那個卿靖吧?我說你怎麼……我告訴你,少打她的主意,惹惱了高孟蟾,有你小子好受的。”楊希凡恍然大悟,說到最後的時候,語氣已是十分嚴厲。
“爲什麼?”楊夢凡不解的問,他乃是蘇州城有名的紈絝,看場子打架鬥毆欺負人吃花酒戲美人這樣的事樣樣拿手,對於生意的事操心的不多,朝廷上的事情更是不聞不問,所以自始至終還不知道卿靖是高恆的外室。
“哪來的那麼多爲什麼?那日你說‘一元茶館’我就知道那女人是高孟蟾養的那個外室。少囑咐你一句,就他孃的動了歪心思……高孟蟾的女人也是你能動的?想找死自己個上吊跳河抹脖子,耽誤了大事,不用他高孟蟾動手,我先綁了你丟太湖喂王八!”
段成功毫不客氣的話唬了楊夢凡一跳,諾諾的道:“姐夫你是說……?難怪這小子這麼橫……可是,錢三兒這頓打就白捱了?蘇州城誰不知道錢三兒是咱們的手下,當着那麼多人受他欺負,今後咱們還怎麼在這蘇州城混?”說到後邊,他的火又大了起來,同時想起卿靖,愈加感覺受了捉弄,直恨不得馬上領一票兄弟去狠狠收拾她們姐兒倆。
“混混混,就他娘知道混……該死的混賬王八蛋,耍心眼兒耍到老子頭上來了……”段成功低聲咒罵着,猛一瞪楊夢凡:“現在風雨欲來,早就說讓你的手下收斂着點,偏就不聽?打折四肢,活他孃的該……孃的,等會兒帳上支點銀子給他,讓他給我滾遠點,這段時間別讓我見到他。還有,派人給我盯緊了那小兔崽子,上廁所都不能放過——沒我的吩咐,少招惹他,滾吧!”
楊夢凡從來沒見段成功發過這麼大的火,被罵的一愣一愣,不敢久待,腹誹着,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姐夫難道是懷疑……?”楊希凡目送着自己兄弟出了門,單手撫了撫剃的趣青油光的腦門兒,起身踱了兩步,忽然轉身在段成功身前站定。
“哼!”段成功強忍着煩躁,自下往上撩楊希凡一眼,怒哼道:“你去江寧不是說那欽差正使臥病沒見着嗎?今兒個徐家驛站的魏老三過來着……剛從咱們蘇州離開幾日就病了?病着還弄出那麼大的動作?這病也來的太他孃的巧了吧?還有你們說的那個叫什麼梅的俏丫鬟,聽那魏老三說原來可是和珅的丫鬟……小兔崽子,跟我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來了?你他孃的還嫩着點!”
“姐夫說的有道理,如今想想,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葉凡還真是處處透着古怪,可惜咱們以前對那卿靖沒怎麼關注,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這麼個表弟?”
“十有**是假的,我已經派人去揚州查了。”段成功哼了一聲,愈發惱怒自己的疏忽大意,“前些日子國舅爺來信說有人秘折告我的黑狀,我沒往意裡擱,如今看來,我有八成把握,此次欽差來江南是針對我而來。咱們的把柄一是那天圓教,你也清楚,咱們是擺在明面上背黑鍋的,後邊那人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咱們在這事上栽跟頭,他自己就處理了,這段時間少跟他們接觸就是。第二就是那挪用庫銀的事,這是要被和珅抓到證據,全他娘得掉腦袋……”
“姐夫不用發愁,早在前幾日你提醒我的時候,我就跟幾個相熟的大鹽商說好了,先從他們手裡拆借銀子,添上庫裡的虧空……欽差總不能在江南待一輩子,抓不到咱們的把柄,他們就得夾着尾巴滾蛋!”
“好,我也正有此意,想不到你提前倒辦了,不錯!”段成功臉色緩和一些,翹起腿來嘆息一聲:“他孃的不知道是哪個在萬歲爺前邊嚼舌頭?讓我查出來,非他孃的滅他滿門!”
楊希凡不語,心中也自惱恨,忽然想起一事:“姐夫,你說昨晚殺葉凡的那些人是誰派去的?不會真的是那孔冥罷?”
“我也奇怪!”段成功皺了皺眉疑惑道:“按理說孔冥沒那膽子,他就是個二世祖。沒了他爹,狗屁不是。不過若不是他的話,又會是誰呢?莊家?他剛剛被萬歲爺加封了少保,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不管那葉凡究竟是什麼身份,也沒有殺他的動機嘛!”
“會不會是那葉凡‘賊喊捉賊’?”楊希凡雙眸猛的一亮。
段成功猛一擊掌:“還真有可能,畢竟誰也沒在現場,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有他自己清楚……等會你把仵作頭老六子給我找來,昨夜負責巡城的是王老七吧,把他也叫來,我好好問問。還有,尤拔士再次出現,估計那洞玄子定是出了事,這件事你得好好查查。”
“嗯!”楊希凡點頭,接着又問:“葉凡那裡……?”
“不是在範家住着麼?聽說範清洪來了,同行的還有那尤拔士,”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咬了咬牙,“一會你派人過去下帖子,就說我晚上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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