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用的越多,糖分消耗就越快。林小哥兒上輩子還見過在考試中帶一瓶葡萄糖當飲料喝的狠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還是純粹的心理作用。
不過這跟接下來的事情也沒多少關係就是了。
梅麗現在的處境很不好,警方那邊因爲臉面問題而表面上配合工作,暗地裡自行調查試圖搶先邀功。
騎士團方面則完全不信梅麗的報告,並拿這事兒當成攻擊她的材料。既然你說有使徒混進來,那你把它找出來呀?
再加上這次死的人跟很多貴族都有些不怎麼幹淨的往來,紛紛試壓不讓警察深究死者背後的事情。
線索本來就少,各方面還都完全不配合,如果沒有林小哥兒幫忙,梅麗就是徹徹底底的孤軍奮戰,而且還是被夾在當中兩頭不討好。
簡而言之,白道那邊的力量靠不住。
不過轉換一下思路,既然白道靠不住,那是不是能考慮一下游走於灰色邊緣或者乾脆就是黑幫之類的力量呢?
這纔是黑白格子蛋糕給林小哥兒的提示。
——雖然他也確實挺想吃的。
這方面,林小哥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號稱遍佈多元宇宙世界的情報組織,白手協會。
跟雷迪希婭他們一起冒險的時候確實開闊的眼界,白手協會可不是什麼小組織,他們是歷史最爲悠久,龐大到跨位面的強大情報機構。
花幾個錢找他們買一些情報,就算不可能直接抓到人,多少也算個線索。
但林小哥兒問過梅麗之後,對方則表示不知道白手協會是什麼東西……
看來白手協會在賽維亞拉沒有分部,他們畢竟是賣情報的,尋常人確實找不到,但也應該聽說過纔對。
既然沒聽過,就代表賽維亞拉並沒有他們活動的痕跡。
那麼可執行的選項就不多了。
諾爾德哈蘭的治安很好,別說黑幫,小混混連欺男霸女收保護費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靠倒賣戲票當黃牛賺兩個錢,真是太難了……
不過這幫在街面上混日子的爛人有時候會知道一些政府不知道的情報,當然,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低的,只是現在堪比拔劍四顧心茫然,根本找不到對手,有個方向總比傻乎乎的幹愣着強。
至於去哪兒找這幫人,那就要看梅麗的了。
早先因爲警方的不配合,梅麗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着新的被害者出現,以及到街面上去把看着可疑的傢伙拉去警察局。
整天不幹正事沒個工作的小混混的自然是警局的常客,好好的抓捕行動讓梅麗無奈之下搞成了掃黑除惡,也算是有才。
不過這幫人還真都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頂多就是小偷小摸或是倒賣戲票這種黃牛行爲,因爲諾爾德哈蘭的法律不夠健全,後者嚴格的說根本就不違法,頂多只是道德問題,抓進局子住兩天就出來了,說不定他們會把拘留所當免費旅館。
因爲以前有領着警察抓人的經驗,梅麗也知道到哪去找他們,於是沒多久二人便走街串巷,但凡隱蔽的街角或是小巷都要進去掃一眼,問問他們有沒有注意到什麼奇怪的人之類的事情。
當然,這幫傢伙也有不怎麼合作的……
那更好辦了。
不說梅麗,林小哥兒揍他們這幫厲色在外的傢伙都沒問題,要是打不過他還不如自廢修爲回家當他的林家大少更有前途。
一路‘談’過去,算算差不多快要把三十多人打的鼻青臉腫,但關鍵性的情報還是一個都沒有。
這本來就是成功率比較低的選項,屬於沒有辦法的辦法,沒有情報倒是情理之中。
於是林小哥兒換了個問法,誰的消息最靈通?
這下有線索了,林天賜和梅麗得到了一個叫‘勞爾’的人名,捱了好幾頓打的小混混們說他的情報最靈通,就是當問及這個叫勞爾的傢伙人在哪的時候,他們說昨天這傢伙又進了局子。
兩人只好就丟下一堆哎呀喊疼的小混混,直奔警局。
順便一說,別看被打的挺慘,林天賜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不僅不傷筋動骨,在法力的作用下甚至還有活血化瘀的理療效果。
當然,疼肯定是疼。
等到了地方林小哥兒才發現,這個警局正好就是上次他被關進去的那個,還真挺有有緣。
雖然這種緣分不要也罷。
前面說過,這些小混混都不是什麼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被抓進去的罪名都很輕,也並不禁止探訪。
何況梅麗不僅是騎士貴族階層,還有讓警方配合工作的權限,想見一個被關進拘留所的小混混也就一句話的事兒。
走到警局地下的牢房,梅麗跟看守簡單的交涉兩句,後者立刻指着最深處的一個‘籠子’說:
“就在最裡面,昨天外面的牢房都滿員了,所以勞爾沒在經常去的牢房。”
從這個描述就能看出來勞爾屬於警察局的常客,都關出習慣了。
地下牢房的燈光並不昏暗,只是看上去像是有些陰冷,林天賜走到最裡面一看,所謂的勞爾還是個熟人。
他在這個世界的熟人,除了梅麗之外就要數捱了他兩頓揍,強迫揍出點‘顏料’的倒黴蛋了……
這是那個矮個子的,高個兒的並不在。
對方顯然是聽到了腳步聲,一見林天賜站在外面,他還有心情嬉皮笑臉:
“法師大人,您也又被關進來啦?”
爲什麼說又……
不過林小哥兒並沒有理他,而是從符匣裡取出兩張符籙,一左一右分別貼在牢房的兩側。
符籙貼上就就彈出半透明的屏壁狀物體,把這個牢房跟別的分隔開。
這是隔音符,八品的小玩意兒。
使徒的事情不適合宣揚出去,很容易引起恐慌,這也會那幫擔心東窗事發的貴族會給警方施壓的原因之一,他們並不知道其實是使徒混進來搞的事情,不然可不敢在這個檔口給警方施壓,萬一被誤會跟魔族有勾結,足夠全家上下所有人掉腦袋了。
看林天賜的動作,勞爾突然心裡打了個突。
感覺,林天賜不太像是要被關進來的樣子。
尤其是當他看到梅麗跟看守一起穿過隔音符製造的屏障走來的時候,心裡更是緊張。
勞爾嚥了咽口水:
“法師大人,您這是……?”
林天賜順手就把擺在牢房邊上的椅子搬過來,自己反着坐在上面,手搭着椅子背,很淡定的說:
“叫勞爾是吧,別怕,我們只是想找你瞭解一些情況。”
這陣勢,不能不讓人害怕。
梅麗跟護衛一樣站在林小哥兒背後,出言道:
“我們想問你,最近三個月街面上有沒有見過什麼古怪的外來者。”
“騎士大人,您看,我就是個混飯吃的,這種事我哪知道啊。”
林天賜接茬道:
“可其他人不是這麼說的,他們告訴我勞爾的消息最靈通。”
心裡把那些說這話的同行罵了個便,勞爾臉上不得不再度堆起笑容:
“法師大人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諾爾德哈蘭這麼大一座城,我又不可能整天盯着城門看。”
“這麼說你盯着過嘍?”
“呃……”
旁邊的警察插嘴道:
“他們的目標主要是沒什麼見識的鄉下人,利用對方第一次來諾爾德哈蘭什麼都不懂騙人家的錢。”
林小哥兒一聽,捏了捏手指:
“這就有點過分了,你說是吧?”
那警察也十分配合的說:
“我可以聾瞎幾分鐘,你們隨意。”
看來警察也看不慣他們的行爲,只是有時候被騙的人不僅不報案,反而幫着騙子說話,警察很難做啊。
在捱打的威脅下,勞爾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真的不知道,大人,您就算打死我我也沒辦法說不知道的事情呀。”
這個問題本來就有些強人所難,林小哥兒倒是也沒有繼續堅持,而是又問道:
“那最近街面上有什麼古怪的傳聞麼?”
“除了死了不少人的那個兇殺案,也沒有別的什麼不尋常。”
梅麗和林天賜對視一眼,前者問道:
“關於兇殺案,你知道什麼?”
“騎士大人,您問我是不是不合適,邊上那位警官先生明顯知道的更多。”
“少貧嘴,讓你說你就說。”
對於這方面勞爾知道的還真不多,他只知道連着死了不少人,很多在街面上混的兄弟也都有點害怕,最近躲了起來。還知道有個騎士正在負責調查,而警方並不怎麼配合。
這讓邊上的警察有些尷尬,不過梅麗早知道怎麼回事。
問來問去也沒有問道什麼關鍵性的東西,看來又是白跑一趟。
梅麗多少有些泄氣,她轉頭問邊上的警察:
“這人又犯了什麼事兒?”
或許是剛剛有些尷尬,警察並沒有隱瞞,很痛快的說:
“他將一袋寶石賣給首飾店,因爲價格沒談攏在人家店裡吵了起來。”
“就因爲這個?”
“主要是他無法證明那袋寶石的來歷,我們懷疑是偷來的。”
這倒也是,一個整天干黃牛生意的小混混,突然得到一袋寶石,加上他有不少前科,警方當然會懷疑。
“警官先生,那真不是偷的,是我撿到的,沒法律規定撿到的東西就必須上交吧?”
那警察聳聳肩:
“他一直堅持是撿到的,所以先把他關兩天,如果有人來報案我們會把寶石還給物主,要沒人報案真的是撿到的……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關幾天並不冤枉。”
也對,反正是警局的常客,確實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