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走了,然後,我開始和南衡的幾個設計師聯繫,傅南衡剛纔已經把他們的
微信名片發到我手機上來了,我詳細和他們說了設計要求,希望大家通力合作,把
這件事情做好。
可是最近我的心跳得好厲害,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在等着我。
筋疲力盡地回到家,玲瓏已經給我做好飯,特別豐盛。
黨蔘烏雞湯,紅棗雞蛋,甲魚湯,還有幾個菜,都是清淡可口的。
別欺負我看不出來啊,這可都是給坐月子的女人補身子的,可是玲瓏不知道我
流產的事情啊。
“初歡,你流產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玲瓏坐下來,拉着我的手說,“我也不
知道,一直按照正常人的飯給你做的。”
我笑了一笑,覺得玲瓏真是一個可人的好姑娘,誰娶了她算是有福了。
“流產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再說了,我選擇的醫院也挺好的,沒什麼大礙!”
“要不是傅總告訴我,讓我好好照顧你,我都不知道。流產,挺疼的吧?”她問。
畢竟也是個女人嘛,所以,對這些沒有經歷過的事情,還是挺好奇的。
“現在都是無痛人流嘛,所以,不疼!”我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就把話轉移到了
他身上,“他——怎麼告訴你的?”
“就是微信告訴我的,說你流產了,讓我催着你好好休息,別太累,給你做點
兒好吃的。”
他還有這番心思?
忍不住心裡就暖暖的,可是想起今天上午他看我的眼神,說的那些話,我又對
他存了點兒非議。
第二天,我正上班呢。
我媽給我打來電話,說道,“歡歡,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的春捲,晚上來吃啊!”
現在我總算知道我媽的目的是什麼了,上次就跟傅南衡說讓他給我一個機會,
現在她看到我自己並不主動,所以,來給我創造機會了,而且,我發現我媽簡直是
老謀深算,她以一個“岳母”的身份帶着外孫住在傅南衡家裡,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敢
去傅家,去頂她這個雷?
我媽綢繆這些究竟用了多久?而且,傅南衡竟然同意了。
我說不去,我媽就說步雲想你了,畢竟他先前一直跟着你的,這偶爾一分開,
挺捨不得。
我想想也對,就去了。
晚飯是很難得地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吃的,連步雲都看出來了,拍着小手說,
“爸爸媽媽又在一起吃飯嘍!”
我沒說話。
“歡歡啊,知道你吃春捲,春捲又是咱們那裡的特色,平時吃不着,所以,媽
特意給你做的。”我媽說的挺興奮的。
我低聲嘀咕了一聲,“歡歡!”
現在已經很久沒有人叫我這個名字了。
然後,我莫名其妙地擡起頭來看他,他的目光也正掃過我,似乎憋着笑,然後
頭轉向了一邊。
我知道這是我和他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可是,不就是“歡歡”嗎?有那麼好笑嗎?
正吃着飯呢,掃興的來的。
只見寇東姝走了進來,對着我們說道,“喲,都在吃飯呢?”
傅南衡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我媽不瞭解傅家的愛恨情仇,不認識寇
東姝。
“初小姐沒有跟你說嗎?”寇東姝問道。
這裡面還有我的事兒嗎?
傅南衡看了我一眼,問她,“說什麼?”
“之所以把章澤宇的視頻傳給你們,傳給他們學校的領導,不過就是因爲我們
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可是章澤宇就是不聽話啊,不配合,所以想問問,傅總有
沒有好辦法?如果傅總也不配合的話,那週五我只能上傳下面的視頻嘍!”她聲音
不厲害,卻讓人感嘆世界上人心的惡毒,不由得讓人想起“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
句話。
我現在有些明白,傅東林的媽媽是怎麼敗給這個女人的了,胡攪蠻纏簡直天下
第一,可能傅景深自己覺得找了個左膀右臂。
“用章澤宇的事情來威脅我,你不覺得你的手伸得有點兒長嗎?”傅南衡不動聲
色,照例在吃飯,可是能夠聽得出來,聲音中,是強壓着的怒氣和冷意。
“章澤宇雖然跟您沒有關係,但是初小姐和章澤宇的關係——”接着,她的目光看
向我。
“我們家歡歡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除了南衡,和任何男人都沒有關係!”我媽
的一隻胳膊護到了我身上,一副護犢子的樣子,連蘇阿姨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在這種劍拔弩張的環境中,竟然笑了起來。
誰能料到,我媽曾經給傅南衡發過那樣一條催人淚下的微信?
“呵,就算初歡和他沒有關係,那傅昭蓉呢,傅昭蓉可是你的妹妹,一旦傳出
去,傅家的名聲,南衡的產業,而且,她在牀上的反映非常激烈,想讓全世界的人
都看到嗎?”
“你還要不要臉?傅昭蓉已經走了,你作爲她的繼母,竟然賺這種錢,還有,
你給章澤宇下了春藥,傅昭蓉以爲你是要成其好事,可是沒想到你在這裡設下了這
麼大個陷阱,最毒婦人心!你就是那個最毒的婦人!”我實在義憤填膺,傅昭蓉走
了,這個女人竟然要拿着她生前的視頻來賺錢,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了,我氣的
從桌子上站了起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人喝了春藥以後,只要是個女人就
行,章澤宇即使意志力再堅定,也抵擋不住!”
“那初小姐的意思是,要是女人喝了春藥,也是個男人就行了?是這個意思
嗎?”冷不丁的,傅南衡問出來這話。
這句話,只有我和傅南衡知道是什麼意思,其他人都不明白,當然也包括寇東
姝。
“當——當然,也不是!”我的臉刷地通紅。
他是在問,那天我喝了春藥,不僅僅是他,是個男人就行。
我掉進了自己給自己挖的坑裡。
想不到,我這番話,對寇東姝根本沒有起到震懾的作用,反而換來了一句,
“果然初小姐和章澤宇的交情是真深啊,這件事兒,他都和你說了?”
我啞口無言,愣在了那裡。
傅南衡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似是不想繼續談這個問題,他說了一句,“蘇
阿姨送客!”
我看她根本都不配這個“送”字。
傅南衡吃了飯以後,似乎沒有任何心情,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媽把孩子交給蘇阿姨,說道,“快去哄哄南衡!”
我媽是來拉郎配的嗎?佔着這個位置,狐假虎威,讓追傅南衡的女人都不敢上
門,而且,她還有另一個作用,從今天晚上她叫我過來吃飯,我才明白她的用意!
果然是老謀深算,薑是老的辣。
“我沒覺得他生氣啊?”我挺驚訝的,就算生,生得也是寇東姝的氣啊,和我沒
什麼關係。
“你這個老婆怎麼當的?連老公的脾氣都摸不透!”
我摸不透,難道她摸透了?再說,我不是他老婆也很久了。
還是我身在廬山,不識傅南衡的真面目?
我還在想呢,我就被我媽一下子就推進了傅南衡的臥室,門撞的極響。
我剛剛反映過神來,眼神往左邊一瞥,便看到傅南衡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剛
從浴室出來。
我慌忙轉過頭去,可能是本能的反映。
“看起來,初小姐和我不熟!”他冷冽的聲音傳來。
我趕緊回過頭來,說道,“也不是,主要是以前老不睡在一起,這樣的場面看
得少,所以——”
“哦?上過一回牀的時候,就已經熟成那樣了,現在都上了無數回了,反而不
熟了,這是什麼邏輯?”他在拿毛巾擦頭,說話慢條斯理,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心裡反覆思量着這句話,上過一回牀?哦,我想起來了,是很久以前,在他
的辦公室裡,我拉着他的衣袖,準備給他講壁掛爐,他說我們不熟,我挺嗤之以鼻
的。
都過去多久了啊,他還記着呢?
“對不起!”我輕聲說了一句。
“什麼?”他說。
“我說對不起!今天寇東姝說的話,說我和章澤宇關係云云的,你也知道,她
是想挑撥離間!”
“這樣?我怎麼認爲她說的是事實呢?連他服過春藥這種事情他都告訴你,他
告訴你是什麼目的?”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過來,終於把我逼到了牆角。
我的雙手反過去扣住牆,厲目盯住他,“你想幹嘛?我媽可在外面!”
大概我這種孩子氣的語言讓他覺得發笑,他輕啓脣角,溢出了一個動人的笑
容,說道,“這麼大了,還找媽?再說了,你媽巴不得我和你發生點什麼。”
“只要我媽在一天,我就是我媽的孩子!”我說了已經。
只見他的眸光黯然了一下。
想起蘇阿姨曾經告訴我,他的媽媽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杳無音信了,我覺得這
句話可能多少對他有點兒刺激。
“今天要給你約法三章!”他說道。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良久以後,詫異地說了一句,“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