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青春逢他(014)燈下黑

深咖色的麻布襯衫,袖口捲起來,露出男人線條結實的手臂,那手臂上還掛着微微的細汗。

店家看着我,笑着對走出來的高大男人說,“這位小姐,想看你打銀咧。”

高大男人扒拉一下垂在顴骨附近的半長?發,轉過臉瞧向我。

……

我在十分鐘後,走回到了派出所門口,曾念正在那裡來回踱着步子。

我叫他一聲,想加快腳步走過去,可教習從剛纔開始就有點有心無力的感覺,走不快,曾念看見我之後已經急急地先走到我面前了。

他拉起我的手,皺皺眉打量我,“手這麼涼,去哪兒逛了,什麼都沒買嗎?”他看着我空空的兩隻手。

我感覺着自己一側衣兜裡有些分量的沉甸甸,“沒什麼想買的,團團呢。”

我們拉着手往前走,曾念說團團在房東大嫂家裡,今晚不跟我們住客棧了。

“客棧,我以爲咱們也會住在大嫂家裡呢,你們原來住的房間呢。”我以爲曾念還會住回原來的地方。

“我訂好了客棧的蜜月套房,走着過去不遠,你冷吧……”曾念說着,就要脫自己穿的外套給我,我攔住他。

“我不冷,這樣挺好。”

曾念不堅持,我們繼續走,走的方向我沒記錯的話,是通往滇越鎮上最好的一家客棧。

我把一隻手插進衣兜裡,慢慢握住兜裡的物件,很細的一隻雪花銀鐲子,上面有精緻的鏨花,指肚摸在上面起起伏伏的。

曾念應該沒察覺到我的小動作,他扯着我的另一隻手,走得慢慢悠悠,似乎心情不錯。

可我的心情。說不上來是好還是壞。

他始終沒對我問起白天發現屍體又解剖的事情,只是隨口跟我聊起過去待在滇越時的一些舊事,舊事裡也沒提到苗語。

我跟着他走,忽然想到一些事,就轉頭看着他問,“苗語過去的家還在嗎,我想看看。”

曾念看我一下,“怎麼想起這個了,房子還在,不過已經屬於別人了,也不在鎮子上。”

“沒什麼。就是來了滇越,自然就想到了。”

到了客棧,曾念和前臺說了預定的房間號。查詢確認後,我們被客棧小妹領上了二樓,蜜月套房還真是夠大的,我走進去就看見掛着傳統紅色幔帳的雕花大牀,窗戶上還貼着紅色的剪紙貼畫,看着就喜慶。

很符合國人在喜事追求的感覺。

客棧小妹離開後,曾念把房門反鎖上,拉着我靠到了牆上,他盯着看,很快低下頭吻了下來。

我沒閉眼睛,能看到牀邊紅色燈罩下散出來的溫暖光線。

第二天早上,我以爲自己醒的足夠早,可是睜開眼時。睡在旁邊的曾念已經不在了。

再去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多一點,這時候的滇越天還沒完全亮起來呢,他起這麼早幹嘛。我以爲曾念在衛生間,可喊了他幾聲沒人回答,就打他的。

曾念把我的電話拒絕了,然後很快發回來一條微信,“出來談點事情,晚點找你。”

談什麼事情要這麼早,昨晚也沒提前和我說,我起牀洗漱,正想着這些,白洋的電話就來了。

“我測了。昨晚一次,今早一次……你醒了吧,沒吵到你們吧?”白洋說了一半正題,突然小聲問起來這些。

我吐掉嘴裡的牙膏,“起來了,你快說。”

“不是兩道槓。”白洋語氣聽上去並不開心,好像還有那麼點失落。

可我聽了,不管如何倒是鬆了口氣。

“不是,不是挺好嗎,你怎麼這個語氣。”我漱口完事,問白洋。

“唉,說不上來,心裡感覺怪怪的……你今天怎麼安排的。”白洋問我。

我坐回到雕花大牀上,“你還記得昨天在那個死者身上發現的半張照片吧,如果那個真是閆沉媽媽,那死者和她什麼關係,身上怎麼會有她的照片呢。”

白洋的語氣好了許多,“對呀,我也想跟你說這個呢,昨天心裡有點亂,這事都忘說了。他們認識吧,閆沉和他媽以前在滇越生活時,和死者認識,也許這是條線索呢。”

“嗯,你等我,咱們一起吃早飯再說。”

半小時後,我和白洋走進早點鋪子裡,對面坐在小板凳上,要了滇越特色的碎牛肉辣米線。

熱辣辣的食物進了肚子,白洋才問我曾念呢,我說他有自己的事要忙,白洋看着我舔了下嘴脣上的湯汁,“年子,他知道李法醫的事情嗎。”

我說知道,來之前他就知道了。

“其實吧,有句話我一直憋在心裡呢……算了,不說了,你快吃。”白洋極少如此說話。

我衝着她笑笑,“有話就說,誰讓你憋着了,說。”

白洋鼓了下腮幫子,“我總覺得,你應該跟李法醫那樣的人在一起,你知道嗎,我看見你昏睡不起時他對你那個勁兒,我都羨慕死了,要是有男人那麼對我,我肯定早撲倒了……不過現在這話你聽了就當一個屁放掉了,當我沒說吧。”

我放下筷子,看着碗裡紅通通的湯水。問白洋,“你們調查的足夠細嗎,我是說找李修齊的事情。”

白洋啊了一下,“挺細的啊,我們查了那麼多地方,你懷疑我們工作不到位?”

我搖頭,“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如果不是因爲什麼意外因爲別人才失蹤,是他自己躲起來來了呢,你也知道他的能力,要想躲起來一段時間,大概也不是什麼難事,警方的辦案手法他再熟悉不過了。”

白洋聽了我的話,眨巴着眼睛尋思一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燈下?。”

我不置可否,喊來老闆付錢買單。

剛走進派出所裡,就看見好些人在院子裡哭喊,幾個派出所的人都在那兒一起,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白洋跑過去問怎麼回事。

我很快從那羣人裡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昨天在殯儀館認屍的那個女人。

我也走過去,那個女人哭着回頭,看見我先是一愣,隨後朝我撲了過來,到我面前一把拉住我的手,鼻涕眼淚的喊着,“大官啊,給我們做主咧!我男人是被人害死咧,我知道是誰,抓她啊!”

白洋他們趕緊過來拉開這女人,嚷着讓她別撒潑,有事好好說話。

那女人繼續哭,嘴裡的方言多了起來,我也聽不大懂。

白洋把我拉進辦公室裡,站在窗口往外看,對我說,“這女的今早來鬧說,她男人是被人害死的,她知道兇手是誰,說是個女的,以前和他男人想好過,二十年前的事兒了,男人出事之前,她意外的發現男人身上有那個女人的相片,他們就吵起來了,男人還把她打了,然後就離開家裡了,再找到就是昨天了,人已經死了。”

我也看着窗外,那女人坐在地上了不肯起來。

“那她說,那女的是叫什麼了嗎?”我問。

問完我看着白洋,她也看我,我覺得我們都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很快,我們知道了那女人口中兇手的名字,高秀華。

“還真是他媽啊……”白洋手裡拿着昨天在死者身上發現的那半張照片,嘟囔着。

高秀華,正是閆沉母親的名字,也就是在奉天離開和那個打死小保姆何花的林廣泰姘居的中年婦女,我在案發現場見過的。

警方開始尋找高秀華的下落。

屍檢的確證明那個死亡男人是被他殺,可兇手不能就說是這個高秀華,但是她的確有嫌疑,所以要先把人找出來調查一下。

一調查,高秀華十幾年前帶着兒子就離開滇越了,大致情況基本和閆沉跟我講過的那段家事對得上,當年父親出事以後,高秀華帶着兒子離開,這些年應該才能過來沒回來過。

至於她現在的下落,查戶籍資料看,她的戶口早就簽到了南方一個城市,正好是那個林廣泰所在的地方,人現在的去向還在查。

查得很快,下午兩點多就來了新消息,高秀華被發現半個月前買了回滇越的機票,難道她就在這裡?白洋和我說完,看着我皺緊眉頭。

而我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也沉了起來。把手放進兜裡揣着,又碰到了那個細細的銀鐲子。

這隻鐲子,曾念沒看見,我也沒想過要戴出來。只是昨天沒機會整理行李收好,所以還在衣兜裡沒拿出去,還在貼身帶着。

一種只有我知道,別人卻看不見的貼身帶着。

見我有點走神,白洋拿手在我眼前晃晃,“我也得出去忙了,你怎麼辦。”

“我也有事要辦,那咱們還是晚上再聯繫,有消息隨時告訴我。”我跟白洋說。

分頭離開派出所,我一直也沒接到曾念那個說了晚點找我的電話,我也不想打過去煩他,就決定去那個地方。

昨天從那家銀器店裡知道的,那個地方。

出了滇越鎮上向南走兩公里左右,我從出租車裡下來,司機還在熱心的給我指我要去的地方怎麼走,我說了謝謝後看着遠處依稀可見的雪山頂,走進了公路邊的土路上。

路邊開滿了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偶爾能見到記得遊客打扮的人在拍照,我拿出運動快走的速度向前,很快就走進了一座小村子裡。

原本晴得一絲雲都沒有的天上,卻忽然下起了小雨,這倒是符合邊城多變的氣候,我頂着雨繼續往村子裡走。

一座聽說有三百多年曆史的村子裡,到處都能見到歲月留下的痕跡,腳下的石板路被雨水溼了表面,漸漸有了溼滑的感覺。

到處都能見到木頭的房子木頭的牆,老木頭在雨水裡散發着一點黴香,讓我想起唸書時醫學院那個舊圖書館裡的味道。

一對馬幫從我身邊緩緩經過,個頭很小的雲省特有馬種一打眼看上去會誤會是我們北方的驢子,個頭實在是很像,馬鈴聲在耳邊響着。

我又想起了那好聽的打銀聲音。

我問了下路,在村民指引下終於找到了我想要去的地方,一處老木建起來的舊式宅院,很有滇越當地特色,和白洋他們派出所那個院子很像的感覺。

站在門口,雨水淅瀝聲裡,我捕捉到了打銀的聲響,時大時小,就在眼前。

“那院子,想進你就推門進去,別敲門……”我想起昨天從那家銀器店裡聽到的話,抹了下臉上的雨水,擡腳走到門口,真的直接推開門。

門開了,打銀聲沒有變化,還在繼續。

我往裡面走,院子不算大,很快就走到了屋檐前面,我看到有皮做的風箱在鼓火,有人坐在風箱那兒,手拿着噴槍,正對着什麼東西在燒。

再往裡面看。還有人在把雪白花花的銀板往外面搬,見到我這個陌生人突然出現,也沒見有什麼意外的表情,只是看着我一笑,然後繼續幹活。

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以爲這裡只有人獨居呢,沒想到會見到這些。

轉頭看房檐一側的地方,還有個人站在檐下,雙手抱胸,半個肩頭露在外面,肩頭都被雨水淋溼了一大塊兒,他倒像沒感覺到一樣,眼神放空的看着院子裡某處,一隻腳擡起踩在前面的矮欄杆上。

頭髮比過去長了不少,人也瘦了?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換了灰突突的顏色。

我吸了口氣,可眼神沒變,樣子沒變,還是他。

本來該鬆口氣該高興,可我卻覺得眼角發燙,被雨水一淋那熱熱的感覺更加強烈。

我進來他一直都沒看過我,像是看不到我的出現。

那我就這麼站着,看他什麼時候發現我……

大概我的舉動實在怪異,屋子裡的人開始注意我,最後那個在拉風箱的少年起身,手裡拿着噴槍衝我喊,問我有什麼事。

我拿眼瞟着房檐下那位他還是像尊佛似的站在那兒不動,眼神入定,纔不管什麼人進來了有什麼事。

我抿掉嘴脣上的雨水,開口回答,“我來找個人。”

“哦哦,找誰咧?”拿着噴槍的少年大聲問我。

不等我繼續說,房檐下的人終於動了,他側頭朝我看過來,眼神懶散的一瞥……然後,還是有些意外的把腿放了下去,整個身子側過來對着我。

我不說話,也看着他。

“你怎麼來了。”李修齊摸了下自己肩頭被雨水打溼的那塊,從房檐下走出來,對着我問。

幾分鐘後。我跟着李修齊走進了院子後邊的屋子裡,他找了毛巾給我擦雨水,見我衣服也溼了一半,又拿出一套當地人都穿的那種不分性別的布衫和褲子給我,讓我先換了,小心感冒。

我一直沒吭聲,拿着他給的毛巾和衣服走進衛生間裡,換好擦乾頭髮纔再出來。

桌上已經多了壺泡好的熱茶,李修齊倒了一杯給我。

外面的雨,還在叮叮咚咚的下着,砸在屋檐上響個不停。

我喝了茶,這才擡頭看着李修齊,“你回來。就是爲了做這個的?”

李修齊安靜的看着我,“你說打銀帶徒弟嗎,到不全是爲了這個,這個是我從小就會的,就是撿起來了,可逆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我們左法醫長本事了。”

說完,他像過去一樣,看着我笑起來。

我沒回答他,反而繼續問,“你不知道警方在找你嗎,所有關心你的人都在找你,你不知道嗎。”

李修齊也學我,不回答問題。轉而對我說,“你穿這身還挺有味道,以後退休了可以考慮也來這裡養老,你一定融入的快。”

我聽着他半開玩笑的語氣,可沒心思陪着。

“要是還把我當朋友,那就告訴我你回來的真正目的,我可以跟你……幫你解決的。”我覺得自己措辭不當,改了口。

可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李修齊又要給我續茶水,我沒要,盯着他等着回答。

“我知道警察在找我,可我不想被找到也不難。”他輕描淡寫的回答我,眼神又看向屋門外。

我抿了抿嘴脣,“我知道。就像你想我找到你,也是不難的……我不就這麼按着你的意思,找過來了嗎,對吧。”

李修齊笑起來,嘴角彎彎的。

“你怎麼對我行蹤這麼瞭解,誰告訴你的,我也想知道這個。”我把心裡的疑惑索性直接問出來,看他怎麼回答。

李修齊看我一眼,“你知道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咱們說別的吧。”

我還真想到他會這麼回答,可聽到了還是覺得心裡憋得慌,就也看向門外的雨水,不說話。

“其實沒想過隱瞞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沒想到會這麼發展,畢竟是我自己的事情,了結也該自己親自來,最好少把無關的人扯進來。”李修齊慢慢跟我說完,還是給我放下的茶杯裡,續上了熱的。

“好吧,外人的確不該多事,知道你還活着就好,那我走了。”我起身,朝門外就走。

可走到外面房檐下又想起,自己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拿上,就折回頭想去拿,回身卻看見。坐在屋子裡有些暗淡光線下的那個人,緊緊把嘴脣抿成一條線,繃得那麼緊。

像是在極力控制着什麼情緒。

我走回屋子裡,拿起衣服又轉身,可腳邊啪嗒一聲脆響,有東西從衣服裡掉了出來,落在屋子裡的石磚地面上。

我心裡一顫,知道是那個細細的雪花銀鐲子掉出來了。

低頭看着在地磚上跳着轉着的銀鐲子,我怔然的沒動,可原本坐着的李修齊,起身去把它撿了起來。

李修齊拿起鐲子看,在手裡轉了轉,像是要轉掉上面沾染的灰塵。

“放心,我不會跟警方說你的下落,他們找得到是自己的本事,我走了,東西還我。”我伸出手,想拿回銀鐲子。

李修齊把鐲子給我,看我一眼,“這是我這次回來撿起老本行打的,你不適合戴那種粗粗的老款式的,這種很配你。”

我無語接過鐲子,依舊放回衣服兜裡,小心放好,怕再掉出來。

又往外走,李修齊再次伸出手。把我扯住了,扯住了我身上褂子的寬大衣袖。

我心跳快起來,想要掙脫開,怕接下來發生我不能控制的事情,可李修齊在身後淡淡說道,“等一下,我給你拿把傘,這麼出去還得澆透了。”

話音落地,他的手也放開了,身後是腳步聲和拿東西的響動。

我咬着牙,不回頭看。

覺得視線有些模糊起來時,一把油紙傘遞到我手上,很沉。我接了過來。

“遇事小心,尤其小心身邊的人,希望在這裡……我們不會再見到了,所以就不跟你說再見了,說珍重吧,珍重。”李修齊跟着我走到屋門口。

我的腳踏出門檻,他停在屋子裡沒往外走,看來沒打算繼續送我出去。

我踏進雨水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院子裡往外走,到了院子門口,還是忍不住回了頭,可是早就走到看不見李修齊呆的那間屋子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走出村子。重新回到公路邊上,等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出租車,雨也越下越大了。

等了快一個小時,我有點絕望打算打電話求助時,身後的山路上傳來汽車在雨水裡疾馳而來的聲響,我本能的轉頭去看。

一輛?色的越野車朝着我站的位置開過來,然後慢慢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來,我竟然看到了李修齊的臉,他在駕駛位上側頭看着我,眼神冷淡,“上車,我送你回鎮子裡。”

我沒動,心裡想着他告別的那句話。

李修齊開車門下車。頂着雨過來拉住我,把我幾乎硬推進了車子裡,然後關好車門又上了車,沉?着發動車子朝滇越鎮裡開出去。

我看着後視鏡裡,他給我的那把傘被丟在雨裡面,在路上被風吹着來回滾動,像是一個正在掙扎的?色小人。

“你什麼意思。”我瞪着李修齊。

他也不看我,“你站在那裡,等到天?也不會有車的,來的時候沒問好嗎,這麼多年警察你怎麼當的。”

又是那副教訓人的口氣,像是又回到瞭解剖室裡,我和他面對面站在無影燈下。他會拷問我很多刁鑽的問題,然後看着我似笑非笑的。

好想回到那時候。

027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十)117 青春逢他(034)001 我把她解剖了042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三)071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5)103 青春逢他(020)081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9)087 青春逢他(004)113 青春逢他(030)132 另一種死刑(010)浮出水面084 青春逢他(001)03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六)008 剃髮開顱後的真相092 青春逢他(009)112 青春逢他(029)他也夢到了04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六)092 青春逢他(009)04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六)085 青春逢他(002)133 另一種死刑(011)109 青春逢他(026)那個聲音想起來了105 青春逢他(022)100 青春逢他(017)高秀華050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一)072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6)095 青春逢他(012)06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1)098 青春逢他(015)兄弟096 青春逢他(013)076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4)088 青春逢他(005)048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九)029 回到奉天113 青春逢他(030)066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0)108 青春逢他(025)爲她回來115 青春逢他(032)040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一)078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6)070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4)077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5)03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四)114 青春逢他(031)樓頂風呼呼125 另一種死刑(004)我來看你089 青春逢他(006)134 另一種死刑(011)意外到來的朋友088 青春逢他(005)130 另一種死刑(008)婚禮,離開……019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二)030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一)021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四)097 青春逢他(014)燈下黑037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八)05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五)035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六)076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4)083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11)06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1)119 青春逢他(036)092 青春逢他(009)080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8)028 消失106 青春逢他(023)032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三)051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二)098 青春逢他(015)兄弟037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八)065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9)001 我把她解剖了05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四)008 剃髮開顱後的真相06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1)027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十)047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八)127 另一種死刑(005)那個聲音061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5)008 剃髮開顱後的真相058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2)107 青春逢他(024)073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1)105 青春逢他(022)029 回到奉天133 另一種死刑(011)077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05)082 沒有屍體的殺人事件(010)069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3)042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三)057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1)094 青春逢他(011)038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九)038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九)028 消失04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四)070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14)063 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007)041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二)041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十二)026 血肉橫飛的年少時光(九)054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五)053 死在手術室裡的女護士(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