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不僅是錦城的自媒體人,省外很多的大V開始發聲,質疑錦城當局無緣無故扣押申俊的行爲。
那些發聲的,大多數都是知名企業家,有些還是知名經濟學者。這些人我請不動,請動他們的,當然是周惜。
剛剛從錦城考察回去不久的高峻明也被記者問,錦城到底什麼情況,爲什麼總是風波不斷?高峻明含糊地說,暫時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他相信有關各方,會妥善處理,讓錦城經濟有序健康發展。
袁世澤則是一直不露面,我也不知道他在錦城,還是回了京城。雖然媒體不敢直接指向他,但貼吧和論壇,還有微博等自媒體等都開始直接指向他。
他確實級別很高,也確實位高權重。但是樹大也招風,很多人也眼巴巴地等着看他倒黴呢。我靜靜等着,看他能忍住幾時。
晚些時候,宋城集團董事會向內部所有員工發了一封郵件。請大家冷靜,說是大股東申俊會很快出來,然後帶領大家一起再創輝煌。
這看起來是一封安撫的公開信,但其實它的作用相當於告訴宋城的那些員工:集團的最大股東現在申俊了,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麼,到時會危害到我們的利益。
宋城申俊一直安插有不少的親信,那是申俊多年前就安插的,很多的親信,現在已經做到高管。但這一部份人目前還在觀望,並沒有響應。
我在一家琴行裡,找到了宋子凌。他正小心地把玩一把吉他,我站在旁邊看他玩,他弄了一會,再和我走到樓下的咖啡廳。
“我最近一直過着很閒散的生活。我本來想開連鎖琴行,但後來發現已經是移動互聯網的時代。開實體店已經很難再做大了。”宋子凌說。
我笑了笑,“我倒有不同意見。”
“嗯,說說。”他輕輕往咖啡裡另了一塊糖。然後慢慢地攪動。據說上流社會的人,喝咖啡都只是喝原味,不加任何東西,想不到子凌是豪門世子,也往咖啡里加糖。
“現在很多實體店也做得風生水起,實體店和電商相比,實體店的優勢也是電商無法取代的。因爲實體店可以體驗啊,但電商的體驗效果就明顯差很多。比如說我們在網上看到一件衣服,很漂亮。但當我們買回來穿上,發現其實並不適合自己。但在實體店就可以先試衣,滿意後再決定買,這種體驗是電商做不了的。”
宋子凌點了點頭,“不過現在很多電商也做線下#體驗店,可以彌補體驗的短板。”
“我知道啊。可是線下#體驗店,其實不也是實體?我雖然不懂樂器,但我覺得樂器更是需要體驗。如果有人要買一把上萬塊的吉他,那這人對樂器的要求就是相對來說有些高的,我相信他絕對不會草率在網上買一把的,他肯定會更願意選擇到實體店先體驗一下。所以我認爲,實體不死,有的是機會。只要想辦法控制成本,機會還是很多的。”
“好吧,你是大企業家,管理的是上市公司,你說的有道理。以後有事,我還要向你請教。不過我做琴行,主要還是興趣,並沒有想要做很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子凌問我。
“就是很久沒看到你,想看看你,這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我笑着說,“至於第二個原因,是想告訴你,申俊把宋城的股份都拿回來了,宋城以後又姓宋了,你是宋家公子,理應爲集團做些什麼。”
子凌輕輕喝一口咖啡,“我聽說了,最近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我當然也有耳聞,不過我不是很有興趣。我覺得這樣爭來爭去,太累了,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一直在爭搶中渡過一輩子,毫無意義。我已經退出宋城了。申俊現在去把宋城拿回來,我替他高興,但我不想參與了。”
“可是,你不是也在開琴行,說明你還是有興趣做一些事的。你出身名門,從小耳濡目染,商業才華遠高於別人,不用太浪費了。”
子凌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本來的興趣也不在於商業方面,我只喜歡玩音樂。以前去爭,不過是因爲申俊打亂了我的家庭,所以我不服氣,現在我想通了,很多事都是命運。所以不爭了,我還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
“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於此,不過宋城畢竟是宋家的產業,能拿回來,還是好事,對不對?”
“是的,我替申俊高興,他也確實是能人,這麼多年的折騰,他也沒有放棄,所以他理應得到屬於他的一切。”
然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我是有一些想法,但如果你對這些事完全沒有興趣,那就算了,我不想打擾你的正常生活。”
“你可以說說看,如果我不想做,我也不會爲難去做。”子凌說。
“好,那你知道不知道,當初宋城是被誰人所奪?幕後攪動一切的人是誰?”
“從網上的議論來分析,好像是袁家?”
“就是袁世澤,申宋兩家這麼多年鬥來鬥去。都是袁家在操縱。這一次我們奪回來的股價,也是從袁世澤控制的人手裡拿回來的。”
“所以宋家的衰敗,其實是袁家所做爲?”
“不僅僅是宋家,申家也是。我們兩家這麼多年受的苦,都是袁家給的。他們一方面控制我們,一方面又挑起我們爭鬥,我們互相消耗,然後他漁翁得利。”
“可惡。沒準我父親的死,也和他們有關。”子凌臉上有了怒意。
“所以我想請你幫申俊一個忙。他現在一直被困,如果時間長了,我擔心又會生變。”
“我能爲他做什麼?你說說看。”
“你在宋城現在還保持有職位嗎?”
“我早退出了。我現在就是個閒人。”
“但你和宋城的那些員工,還是很熟悉吧,在他們眼裡,你始終是宋家少爺,是不是?”
“所以你想借我的影響力爲申俊做點什麼?”宋子凌問。
“我想讓你帶動起那些員工,向袁家施壓。讓他們停工,要求放了申俊。我知道這個要求會有些過份,所以你可以拒絕。”
“這確實是我不太喜歡做的事,不過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就試試吧。不過,申俊拿回宋城股權的過程,真的沒有犯罪嗎?”
“當然沒有。就算是有些違規,那警方也是沒有證據的。這一次申俊進去,完全就是袁家心有不甘。這是他們常用的手段,這種爛招,他對我和申俊不只是用了幾遍。”
“嗯,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幫申俊。”
“謝謝了子凌,等這些事完了以後,我幫你做琴行的生意,我給你投資,咱們合夥,怎麼樣?”
子凌溫和地笑,“對啊,我差點忘了,你現在是大老闆了,有你的幫助,肯定會更容易做起來。”
……
宋城員工一直的憋屈,終於集體爆發。
他們到某些單位請願,要求釋放申俊,要求相關部門停止對宋城集團的傷害。他們需要穩定的工作和收入,他們不希望權力影響企業的經營。
訴求這種東西,一但得不到及時和善意的迴應,很容易導致矛盾衝突。當天晚些時候。宋城請願的員工就和某些單位的人發生劇烈衝突,雙方都有受傷。
事態迅速擴大,不可收拾。宋城之敗,到底是誰之過的討論,開始在網上流行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