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後面還是有車跟了上來,是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車牌是京開頭。是一輛外地車。
那輛車好像並不想掩飾他就是在跟着我們,他跟得很近,我們快,它就快,我們慢,它就慢。
申俊一加速,超過了前面的出租車,駛進一個通往高速路的路口。
申俊的意思我明白,要引開後面的車,讓客人順利離開昆明。
那輛車也真的就跟了上來。申俊加快了車速。那車也加快了。
但申俊的車速還是慢了下來。而且不停地觀察左右。
我覺察到有點不對,“申俊,怎麼了?”
“念念,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但你要不要慌。”申俊平靜地說。
“你說,我不慌。”
“我們開的這輛車,好像是剎車出了點問題,但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我找個車少的地方,強行迫停就好。”
我其實也經歷過這樣的事,但心裡還是砰砰跳了兩下。“我不慌,你慢慢處理。只是後面跟着的車麻煩,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也猜不透,他只是跟着我們,什麼也不做,這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我也看不透。沒事,我瞅個機會,先停下再說,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到你。你相信我。”
“我信你。”我儘量平靜地說,“你放心處理,我ok,無論你如何處理都行。”
“嗯,念念,我們會沒事的。”申俊說。
“是的,我們會沒事。”我附和着說。我要給信心。
還好是凌晨,車並不多,不加油後,車就越來越慢,如果能保持這種狀態,車是能自然停下來的,至少也不會有很大的撞擊。
在車感覺快要最慢的時候,申俊把他的那邊車頭靠向圍欄,讓車頭摩擦着路邊的水泥欄行進,車就更慢了。
可是後面的車卻頂了上來,他一加油,我們的車又被頂着往前衝去。
翻過那一段,是一個坡,被他一頂,我們的車更加快了,終於失控,重重飛了出去。
後來車是怎樣的翻轉,我描述不清楚,因爲我當時就在車裡,只是覺得不停地碰撞,感覺末日來臨。
終於停下來後,我的意識有些模糊。想叫申難,但說不出話來。我想動,也動不了。
模糊中,我感覺有人伸手進車底來拉我。我用盡全力,想用自己很模糊的意識看清他是誰,但怎麼也看不清楚。只好像聞到了一股濃重的味道,好像是煙味。還有他伸進來的那隻手,好像哪裡不對,但我還沒完全分得清楚,我已經暈了過去。
……
我醒來的時候,第一感覺是頭疼。
然後我聽到羅濤的呼喚聲,“念念?念念?”
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我睜開眼,看到羅濤英俊的臉,我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問:“申俊呢?”
“你好好養傷,他沒事。”羅濤長吁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
我覺得很累,又睡過去,晚上再次醒來,我的精神就好很多了。頭也沒那麼疼了。
羅濤沒在,只有韓烈在,他正在打盹,似乎是很久沒睡了。
我也沒吵他,我想試着自己爬起來,但一下子就驚醒了韓烈,“姐,你別起來。醫生說讓你靜養,至少明天才能起來。”
我只好又躺下,“申俊怎麼沒在?他是不是受傷很嚴重?”
“沒有了姐,俊哥挺好的,沒什麼事。他是去處理事情去了。你放心好了。”
“申俊沒受傷?”我有些不信。
“有,小傷。也是頭被撞暈了一下,沒有你嚴重。他是去處理客人的事了。
“客人怎樣了,是不是也遇襲了?”我緊張地問。
“沒有,幸虧你們把那些人引開了,客人都沒事,已經到達邊境了。我們是成功了的。”
“所以我們的行動還是被人發現了的?不然我們的車爲什麼沒剎車?那些人是要殺了我和申俊,還是要殺了客人?”
“不是很清楚。車已經自燃了,現在要想查出爲什麼剎車失靈很難了。但對方應該不想讓你們死,因爲發現車撞擊漏油後,那些人把你們拉了出來,不然你和申俊當時都在昏迷之中,肯定死了。”
這我有一點印像,我記得有一個男人來拉我,他身上好像有很重要煙味。應該是一個嗜煙的人,而且他伸出的手,好像有一點點的不對。但哪裡不對,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所以我們其實是被人救了?那我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對方要撞我們,又要救我們,這說不過去啊。”
“我和俊哥也想不明白。不過有一種可能可以說得過去,那就是對方以爲這車上的人是劉一民他們,但沒想到那是你們,所以他們不想讓你們死,就把你們給救出來了。”韓烈說。
我點了點頭,“也說得過去。但也覺得有些不合理,不知道了,總之沒事就好,申俊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還不確定。”韓烈說。
……
我的傷並不是很重。三天後,我就出院了,而申俊也回來了。
他緊緊地擁抱着我,“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回抱他,“你的事辦好了嗎?”
“辦好了,劉一民把那些股份轉給我了,回錦城後,我們就可以召開臨時董事會,宣佈我們已經是宋城的第一股東。”申俊眼裡都是笑意。
“祝賀你,親愛的。”我主動親了一下,“你終於拿回了自己的東西。而且是花很少的錢,就拿回來了。”
“不是祝賀我,是祝賀我們,這是我們共同的勝利。”申俊眼裡都是笑意。
他確實該笑,宋城拿回來後。原來的陽光和宋城兩大標杆企業,總算是又迴歸到原來的位置。
這時羅濤進來了,看到我和申俊在抱着,杵在旁邊看,並不準備要回避的樣子。
“好了沒有,警方那邊還等你去做筆錄呢,這些警察真是麻煩,案子破不了,整天只會麻煩人。”羅濤好像心情並不是很好。
“我這就去,麻煩你看着念念,我會盡快回來。”
“去吧,我看着呢。”羅濤應道。
申俊去了後,羅濤也問我傷勢如何。但他眼神遊離,明顯心不在焉。
我主動問他,“有她的消息嗎?”
羅濤搖頭,“沒有,如你所說。昆明如此大,無疑大海撈針,哪有那麼容易被找到。”
“你也不用沮喪,終有一天你會見到她的。”我安慰說。
“念念,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什麼?”
“如果有一天你和申俊走散了,你會不會想盡辦法去找他?”羅濤說。
“不用如果,我和申俊就確實走散過。我也確實到處找他,但我當時找不到他。”
“你是各種辦法都想盡,通過各種渠道去找他,是不是?”羅濤說。
我看他眼神痛苦,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明白他的痛苦。
“那你說,他爲什麼不找我?我就在錦城,我一直在錦城,他爲什麼不來找我?而且還不讓我找到她?她是不是已經我這個人給忘了?”羅濤問我。
我更加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羅濤,你不要這麼想。或許她有什麼苦衷。”我只能這樣說了。
“她如果有什麼苦衷,也應該和我說啊。念念,你說,她是不是把我給忘了,還是沒忘,只是不想見我?”羅濤看着我問。
我很爲難,真不知道怎麼接這話。我對他們的情況不瞭解,不好下定論。再說了,那個韓烈看見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羅濤要找的人。
(再次祝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