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抱歉可棉花糖太甜

聽到這聲回答,林憶珊開心不已,有些挑釁又有些得意問,“林總監,尉董事留下來陪我,可以的吧?”

蔓生回道,“當然可以。”

其實,原本他就有權利選擇,他也沒有非要和她一起走的義務。

蔓生看向尉容,她問道,“方秘書他們也都留下嗎?”

“任助理留下就夠了。”尉容應聲。

蔓生朝餘安安吩咐道,“通知總部,我們會盡快就回去。三天之內處理這裡的一切事宜,全都安排接手,餘秘書訂機票吧。”

“那我也該加快跟進,剩下的這些日子裡,我會好好接你的班。”林憶珊最後笑道。

“那就交給你們了。”蔓生回道。

“尉董事,不如現在就去我的辦公室裡討論一下吧?”林憶珊又是熱情相邀,尉容頜首。

兩人雙雙離開後,蔓生看向桌子的電腦屏幕,繼續處理剛纔停下的報表文件。

不過多久,餘安安已經飛快將團隊所有人的機票訂好。

“這麼快……”蔓生呢喃了一句。

餘安安對於返回宜城,那是感到很激動的,畢竟離家許久也是想回家了,“能回去當然快訂機票了,而且這次來平城接手文華這麼成功,回去也是揚眉吐氣啊!林總監,我們一定能讓人刮目相看!”

蔓生突然想起來平城時和餘安安所說的話,是要被人說僥倖湊巧纔得到這個位置,還是拼一回讓人刮目相看,其實更是說給自己。

多少人不認可她,她都知道,可總要拼一回,現在無論如何這都是漂亮的一仗。

將心底的陰霾散去,蔓生揚起笑臉,“好,那就高高興興的回去。”

……

當天晚上蔓生一如往常前往俱樂部鍛鍊。

衆人都在,任翔在聽到自己要被留下的消息後挑眉問,“爲什麼我還要留下來?小真,爲什麼你和小泉都要回總部去?”

方以真舉着啞鈴道,“容少也留在這裡沒走。”

任翔還當真不知道這一點,只因爲他前一秒還在餐廳部。負責西餐的廚師雖然成功上任,可廚師長卻捨不得放他走,所以讓他繼續在廚房部巡查。美其名曰巡查,其實就是幫忙烹飪研究新菜餚。

“容少不走?”任翔聽到後詫異,“那你們兩個不是都回宜城?”

“我們走,但是容少沒有要走。”

任翔看向他們三個人,“所以,只有我陪着容少留下?”

“沒錯。”

“我究竟還要在這裡待多久的廚房?”任翔當真是哀嘆。

“你就當是進修了。”方以真懶懶回他。

任翔也只能聽從安排,卻忍不住走到林蔓生身邊詢問,“林總監。你怎麼也不和容少說說,讓他和你一起回去?”

蔓生在跑步機上勻速跑着,她已經沒有像初始的時候那樣不濟,“這是他的決定。”

所以,她不開口,因爲她知道他不願意。

任翔怔了下,因爲事實的確如她所說。

蔓生又跑了一陣後停下,宗泉道,“今天的跑步訓練就到這裡,休息十分鐘後開始練習空手道。方秘書,你陪練。”

方以真已經待命,任翔看了眼道,“你們這是要把人練成女保鏢?”

保鏢她是絕對成不了,蔓生卻也想起另外一件事,“任助理,之前就說要請你吃飯,不過一直沒機會。不如就今天晚上吧。正好大家都在。”

“好,今天晚上補上……”任翔說着,他立刻道,“不過也得先問過容少……”

結束了基礎鍛鍊後,蔓生就拿着網球拍去找尉容。進行了一個月揮拍擊球顛球等一系列的基本訓練,現在的她手上虎口處起繭,所以再也不曾打破手。她上前去,瞧見他拿起球拍起身,“開始吧。”

蔓生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詢問,只能安靜練習周而復始的訓練。

等到練球也結束後,一衆人都坐在那裡等候,蔓生這纔開口,“那個……因爲任助理一直在廚房裡忙,我想請他也請大家吃個飯當作答謝。可以的話,一會兒就聚一聚?”

三人都看向尉容,決定權在於他,尉容坐在她的對面。一瞬間蔓生迎上他的眼睛,他用溫漠男聲說,“剛剛鍛鍊完,不應該吃太多東西,對身體不好。”

這已然算是委婉拒絕,蔓生也知道是他說的沒有錯。

“最近都忙着交接酒店的事,等空了再說吧。”尉容淡淡說。

蔓生點了個頭,又是朝任翔笑道,“看來只能再下次了。”

實則任翔也不在意,“那就只能先記賬。”

……

公寓內林憶珊剛剛回來,她一進去就脫了高跟鞋,踩着拖鞋往樓上去,“幫我放洗澡水,我要好好泡個澡。”

“是,憶珊小姐。”那是公寓裡的幫傭阿姨,她立刻跟上樓。

躺在浴缸裡,林憶珊等到了林逸凡的來電。“我一直想問你,爲什麼把我一個人留下來?讓她帶人回去?”

今天林逸凡非常忙碌,一開始電話過去的時候都沒有空詳說,所以告知她回頭空了會再聯繫,此刻林逸凡道,“姐,我這麼做,當然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林憶珊蹙眉。

林逸凡道,“現在文華的情況你也看明白了,剔除了原財務部的孟經理後,酒店到底爲什麼會出狀況也找到了病因,所以她算是完成了這次的使命。”

“既然都成了,那把我留下來也沒用。”

“你聽我說。”林逸凡接着道,“你去了酒店後,是不是針對內部問題提了很多改進建議,而且命令下邊的人都要照辦?”

“是又怎麼了?我本來就該這麼做,而且這樣一來,那些人才會手忙腳亂……”

林逸凡打斷她,“你這麼做,只會被她利用!”

林憶珊一驚,林逸凡道,“她就一個總監,雖然被派過去,但是她的地位遠遠沒有酒店老一批的高層有份量,很多地方她也不好明白指出。你這樣一搞,沒有給她增加困難,反而是爲她鋪路了!”

林憶珊這才明白爲什麼林蔓生從來不阻止她的原因,“她真是好狡猾!”

“這是手段!”林逸凡思量道,“不過我想大姐她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好本事,肯定是她身邊的人!”

談到這裡,林逸凡也是追問,“我聽說那個姓尉的,沒有回來,他還留在文華?”

“是我請他留下來的,而且他已經答應了!”林憶珊欣喜道。

林逸凡怒道,“姐,我就是要把他們調回來,你還把他留下來?”

“逸凡,你能不能不要有偏見?雖然他是大姐聘請來的,但是不代表他就一直被大姐所用,他是我們公司的獨立董事,又不是爲林蔓生一個人服務的。如果他真爲了林蔓生,那爲什麼不和她回去?”林憶珊道,“照你說的,他們是一派的,那反正都贏了,還留下來陪我做什麼?”

“誰知道他懷着什麼鬼心思!”林逸凡話裡行間都是不信服。

林憶珊則是不耐道,“我看是你太多心了,他要是懷鬼心思,真做什麼手腳,還能在這行待下去?這個圈子,說大是大,說小卻也很小。”

林逸凡雖然還有擔憂,可想想也不無道理,只能提醒,“你自己還是多防着點吧。”

……

酒店內的事宜差不多交接完畢,第二天下午空下來,蔓生想了想,決定去一個地方。

直接找了個司機開車,還帶上了一份禮物,蔓生叮嚀,“開快點吧。”

城北的巷子裡,李家綢坊的竹院內那個老人家還在掃着地,彷彿每一天都會如此。

蔓生朝他笑着呼喊,“阿雋大師。”

大師傅看見來人,倒是笑逐顏開,“林小姐,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看看您和李師傅,也看看秀兒他們。”蔓生回道。

大師傅立刻朝屋子裡喊,秀兒聽到師公喊,奔出來瞧個究竟,一看是林蔓生站在那裡,提起食盒來晃了晃,“帶給你的禮物。”

秀兒有些驚喜的走過去,但是少年性子靦腆而且又倔強,一仰頭問,“沒事情來送禮物,你是不是又要求什麼事情?”

蔓生笑着反問,“誰說一定是要來求辦事情的?”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找你玩啊。”

“你一定是沒人陪你玩,所以無聊吧。”

“是哎。”

少年見她真是一個人來的,想了想道,“那好吧。”他一把拉過她的手,就往裡面去,“我正在練飛刀呢。”

飛刀這種器具蔓生是真的使不來,刀刀劍劍的。她也不大想碰,但是爲了配合孩子,不掃他的興致,還是拿起飛刀擲了幾回,結果惹來秀兒連連搖頭,小大人一樣抱拳說,“你怎麼都不會玩,你不是有一個很厲害的師父嗎?”

“我是女的,所以不練這個。”蔓生笑道。

“那他都教你練什麼?”

“他教我,跑步,練拳,打球……”

“所以這些你都很厲害?”

“我纔剛練,不怎麼厲害。”

“我看你一定是個笨學生,你的師父教你一定很辛苦。”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應該幫我說話纔對。”蔓生說着,給他端來一杯水,少年吃過糕點,拍了拍手捧過茶水來喝。

這邊和孩子聊着,大師傅坐在椅子裡笑盈盈的看着,他緩緩問,“林小姐這次過來真沒有什麼事?”

“其實,我馬上就要走了。”蔓生這才如實說。

大師傅明白過來,“是來和我們告別的。”

“原來是要走,纔來看我啊。”秀兒道,“我就知道你纔不是特意來找我的。”

“怎麼不是特意?”蔓生點了點他的小腦袋,“就是因爲想你,所以臨走前纔來看你。”說着,看到桌子上還放了一本書,蔓生問道,“這是什麼?”

“這你都不知道,是武俠小說……”

“那你說給我聽聽,裡面都講了什麼?”

少年一把坐上椅子,便開始給她講述武俠世界裡的故事,那裡有江湖有大俠,有快劍恩仇有武林世家,那裡還有少年公子,也有翩翩佳人……故事一直在講,直到傍晚來臨,蔓生這才依依不捨的告別離開。

拜別他們,蔓生允諾,“等以後過來了,我再來看你。要是你來宜城,一定告訴我,我留了號碼給你師公。”

“我纔不走,我師公和我師父一天都離不開我,我要陪着他們。”秀兒堅決說。

天真無忌的話語讓人發笑,卻也格外的暖,蔓生道,“那你好好陪他們,我走了。”

臨走,秀兒突然問,“那你師父和你一起走嗎?”

“他還有事情,要留下來。”

“那你爲什麼不和他一起留下來,自己要走?”秀兒冷不防的問詢,讓蔓生頓住:是啊,她爲什麼不選擇留下?

“因爲我還有事情,所以只能先走。”

“當你師父真可憐,你都不陪着他。”少年睜着一雙赤誠無比的眼眸看着她,蔓生心中隱隱一動,再細細去想,卻是漣漪不斷。

少年又是湊過去,在她耳邊悄悄低聲說,“其實,你那個師父長得還挺好看的,比我師公和師父好看好多……”

蔓生笑了,“你剛剛說的,我不告訴你師公和師父。”

……

“林總監,你看啊,平城城廟晚上有花燈。”交接完工作後,剩下的時間放了一天自由活動,餘安安搗?着想要來一場遊玩。

蔓生拿過報紙一瞧,果然是好盛大的樣子,“那就去玩吧。”

“您帶我一起去?”

“如果還有尉董事他們一起,可以?”

餘安安點點頭,“他們要是也去,可以啊。”

蔓生便開始打電話,三人的意思倒是挺一致的,他們同意去,不過不知道容少去不去。

蔓生當然也明白。

於是這天來到俱樂部的時候,不等開始鍛鍊,蔓生直接走向尉容道,“最近城廟有花燈,我約了餘秘書一起去看。可以的話,明天晚上鍛鍊完了,大家能一起去嗎?”

“也不用吃什麼東西,不會影響身體健康的。鍛鍊完了也沒事,而且還能當散步,也等於在鍛鍊……”

“聽說是一年一度的花燈展,挺漂亮的也很熱鬧,我看了報紙,餘秘書拿給我的。不過,到了城廟去看,應該會更好看吧……”

蔓生站在他面前陸陸續續的說,後方處宗泉等人都在,等着容少的答覆,也察覺出林小姐的小心翼翼,她似乎很努力在試圖說服他,“如果你實在不喜歡的話,就當看看風景好了……”

見她輕聲細語,又亂而無章的訴說着,尉容溫潤的眼眸裡映入她的身影。他擰了眉,她的再三邀請,讓他有些意外,更或許是料想不到。

“要是真的不想去的話,也沒事,下次好了……”她殷切的說,說到最後才發覺自己都快要詞窮,她所能想到的都已經用上,“反正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你也不用答應我的……”

忽然,他終於說,“你是後天一早的飛機,會影響休息。”

再一次被委婉拒絕了?蔓生不知道,卻也不想錯過這最後的機會,“雖然一早的飛機就要走,但是去看花燈,應該也不會太晚回來……明天下午我就來鍛鍊,晚上就可以去了……”

“方秘書,宗助理,還有任助理,你們可以的嗎?”蔓生又是扭頭問。

三人當然是點頭,任翔更是道,“容少,我們來了平城那麼久,還沒逛過呢。”

終於在諸人的注目下,尉容開口應允,“那就去吧。”

蔓生笑了,有些興沖沖道,“我現在就去練跑步……”

“林小姐,等等我們……”那三人跟着跑了,卻是尉容站在那裡,注視着他們離開的身影。

他擰起的長眉下,那一絲困惑仍在:爲什麼她還能這樣高興的來邀請他?

……

車子到了城廟附近,離了還有些遠,就已經無法進去。一行人兩輛車,只能停下來步行進入。

八月月末,晚風習習,卻還炎熱,這場花燈其實是爲了迎接中秋而籌辦的。從這個星期開始,一直會舉辦到中秋節當晚。他們也是趕上舉辦的初日,所以前來參觀的遊人也特別多。

餘安安很興奮,一路張望着人山人海,不時的蹦起來眺望,“真的好多人啊,好熱鬧!過來是沒來錯!”

“你像個猴子一樣,你以爲這裡是花果山?”任翔見不得她上躥下跳,所以開口嗆聲。

基於上一回這人對自己言語不善,所以餘安安也對他不太不客氣,“我是猴子,那你是什麼?你不也是猴子?”

“你纔是猴子,母猴子!”

“你這個公猴子!”

兩人這架吵起來簡直就是非常幼稚園水平,尉容笑道,“倒是絕配。”

方以真笑了。“公猴子和母猴子就是一對!”

蔓生一聽,也是被逗笑,可不是一對?然而鬥嘴的當事人卻互不買賬,餘安安氣道,“我要是和這個人是一對,那我真變成猴子!”

任翔笑了笑,“以爲自己是天仙,本來就是猴子。”

於是這一路上兩人吵的沒完,耳邊夾雜着鬨鬧人聲,一路的小攤小販,一路的花燈在頭頂,從街的這一頭一直蔓延到那一頭去,蔓生擡頭去望,發現每個花燈上的字都不一樣。

她一路看一路的琢磨,突然瞧見這個花燈上的詩詞,因爲驚喜,所以忍不住想要呼喊,只見他高大的身影往前方去,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扭頭喊道,“你看,是李商隱的詩……”

尉容望向那盞花燈,只見提了一行字: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又見她笑逐顏開,他的眉頭又再度擰起:她又爲什麼那麼高興的和他說話?

“這首無題寫的真好……”這也是蔓生最喜歡的詩詞之一,所以她忍不住歡喜的說。

但是等到驚喜過後,卻也發現了一件事情,她的手居然就這樣拉住他,將他硬生生攔下聽自己講這些話。蔓生一下放開手,身邊不斷掠過人影,朦朦朧朧中她看見他的臉龐,說不出是什麼情緒,是冷漠還是厭煩?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剛好看到……”蔓生想着解釋,可突然又想起那天夜裡,他對她說:有些東西雖然擦乾淨,可是髒了就是髒了。

他在嫌棄嗎?所以纔會是這樣沒有表情的臉龐,連微笑都沒有……蔓生心中也是一擰,她急忙道,“我的手,不髒的。”

她沒由來的話好似點醒一些什麼,尉容也想起自己曾說過的話語,那分明是嘲諷是奚落,是刻薄的言語,她又爲什麼能這樣平靜接受,甚至是告訴他,她的手不髒。

前方處是餘安安在喊,“林總監,尉董事。你們在哪裡?”

大概是他們站在原地不動,所以和前面的人離得有些遠,蔓生揮了揮手,“來了!”

花燈展上餘安安瞧見有撈金魚,就說着要撈兩條,衆人也是好奇就停步來看。餘安安撈金魚的技術欠佳,撈了好幾次都撈不到,這邊就拉着林蔓生和方以真兩人一起,結果三人上陣還是撈不到。

眼見幾個女人都敗下陣,任翔坐不住了,“你們真是豬一樣的隊友。”說罷,捲起袖子上前去。

任翔的技術倒是很好,他一下就撈了好幾條,給了餘安安,又給了方以真,又是付錢繼續撈,笑着道。“林總監,現在是撈給你的。”

然而接下來許是運氣不佳,所以任翔一連撈了十餘次都再也沒有撈到,方以真道,“你別撈了,看着怪累的。”

雖然一路吵架,可餘安安也是明禮的人,“已經撈到好多了,不要撈了。”

任翔卻不信邪了,“林總監的金魚,我還沒有撈到。”

“我不要了。”蔓生擺擺手說,“任助理,不用幫我撈了,我真的不要了。”

任翔問向另一個人,那便是站在後方處一直像是閒雲野鶴一樣看戲的容少,“尉董事,要不你幫林總監撈兩條吧?”

衆人都望向尉容。蔓生愣了下,突然聽到身旁的他問,“真想要金魚?”

“不想不想!”蔓生哪裡敢讓他動手去撈,只怕太麻煩,“我真的不要……”

最後在蔓生的再三說明下,任翔不甘心的罷手,離開那金魚攤的時候還那樣不滿意說,“明明可以再撈兩條的,一定是那個老闆的小漁網有問題,是做了手腳的!”

“林總監,不如我的給你吧。”方以真道。

蔓生笑道,“不用了,你們拿着吧。”

“可是我們現在拿着,又要怎麼拿回去?”餘安安想到了問題關鍵。

任翔道,“不是可以託運的嗎?”

“啊?金魚也可以託運嗎?”

“你這種花果山上下來的,當然不知道還能託運這種事情……”

這纔剛剛熄戰又鬥上了,瞧見兩人又開始爭執。其餘幾人紛紛退散。宗泉和方以真提議去附近買些吃的,於是兩人一轉身就淹沒在人羣裡。那邊餘安安拿了魚就想去買魚缸,任翔喊着,“你別亂走,這裡不是你的花果山……”

登時只剩下蔓生和尉容兩人獨立原地等候他們來集合,僵持中蔓生笑道,“今天人好多呢。”

“嗯。”

“花燈也好漂亮。”

“嗯。”

“剛纔撈金魚也好開心。”

“嗯。”

“還有表演節目的嫦娥月兔,長得真好看……”她這麼說着,他就這麼應着,卻以爲他依舊會回一聲“嗯”,誰知道,他卻說,“你上去演,也好看。”

已經很久不曾聽過他這樣玩笑的戲語,倒是有些不習慣,卻還有些莫名的想念,蔓生怔怔望向他,見他望着人海燈火處,嘴角噙着一抹從容的笑。只當他是隨口一說,蔓生道,“我又不會演……”

“學學就會了。”尉容垂眸,望着她笑道,“沒有什麼是學不會的,不是麼?”

那太久不見的笑容,在燈影裡晃的人心神盪漾,蔓生懵了下,木訥的說,“可我不喜歡演戲,而且嫦娥和月兔的結局都好慘……”

當真是太過沒有邏輯的回答,偏偏她表情認真而且天真,尉容一下忍不住笑起,“呵呵,你這接話的本事看來也要學一學。”

蔓生想想自己也真是夠笨,爲什麼不直接回答一個字“是”不就好了。現在當真是尷尬,餘光瞧見有賣棉花糖的手工人,她忙道,“我去買吃的。”

眨眼間,就看見她鑽入人羣裡,喊住了那個賣棉花糖的手工人,瞧見她買了兩大朵的棉花糖,捧着像雲一樣的糖絮,就這樣朝尉容走了過來。

蔓生一手握了一支,棉花糖很輕,她走的很慢,怕自己沾到路人。好不容易走回到他面前,她遞給他一支,“吃嗎?”

尉容不接,“小孩子的東西,你也喜歡?”

“不喜歡嗎?”手稍稍落下,蔓生也不勉強他拿過,“小時候倒是經常見的,後來就少了。要不你嚐嚐看吧,這個不太甜的,而且一咬就化了……”

她?舞着他,卻也不曾刻意讓他去接過,只是舉着兩朵白糖雲朵望着自己,視線定格中,尉容溫溫開口,“我答應了你的妹妹留下來,你好像並不生氣。”

他用陳述的語氣說着,蔓生想起這件事情,其實不是沒有失落,不是沒有希望,但是她更加明白,“雖然是我招募你,雖然我和你……”

雖然是那樣交換條件的關係,可在太多時候都會忘卻。忘卻那一場交易,讓她更加懂得,“不只是每個公司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其實每個人都是。”

“你也有自己的選擇權,想留下,又或者走,都應該由你自己打算。”蔓生眼神堅定,她輕聲說,“雖然我很想你會跟我走,一起回宜城去,但是我不能這樣說,也不會這樣說。”

“所以,不管你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會理解尊重。”她異常的認真,深黑的眸子裡清澈。

尉容臉上的笑意有些褪去,站在她面前不動只是定定看着她。

“還有,其實我該待到最後。因爲你過來了,我也該留下來,陪着你到最後……”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可蔓生還是說了,“再一起回去,可是我沒有做到,是我先沒有守信,抱歉……”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爲什麼總是奢求別人來陪伴自己,又可知陪伴總是雙向。那些失落和希望,其實不過是源自於內心,人總是太過自私,她也是。

不遠處還有歌聲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知在唱什麼,卻好似要唱到永遠,僵持對立中,蔓生回神低頭一咬。嘗着棉花糖的甜味說,“真的很好吃,嚐嚐看?”

像是一個孩子討要着一點點的好,尉容突然低頭嘗她手中的棉花糖,蔓生急道,“這個是我咬過的,你的在這裡,是好的……”

可來不及,他不顧似的低頭,去嘗那一口糖絮,是他的臉離的很近,黑色睫毛那麼密,猶如初見,蔓生一怔,他擡起頭說,“抱歉,嚐了你的。”

他在爲什麼而道歉。蔓生不知道,“沒關係……”

“可是棉花糖太甜了,還是都給你吧。”他笑着說。

蔓生捧着兩手的糖“哦”了一聲,宗泉和方以真在此時折返而回,詢問起另外兩人來,便開始尋找他們。等到好不容易找到餘安安和任翔,蔓生一扭頭,才發現尉容竟然不見了!

宗泉立刻打電話聯繫,而後道,“城廟口等。”

城廟的口子前人來人往,那一道身影立在那裡,他已經在了,一行人迎上去,突然餘安安喊,“尉董事,你哪裡來的金魚?”

尉容的手裡提着一袋金魚,瞧見他們而來。他直接將金魚袋遞給林蔓生,“剛纔正好看見了。”

任翔忙問,“撈了幾次才撈到?”

尉容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不知道用錢就可以直接買?”

“……”衆人全都啞然,餘安安大笑,“活該你被騙,讓人這樣賺錢!”

耳邊任翔鬧了起來,蔓生小心捧着金魚,輕聲說道,“謝謝。”

一向言語無顧及的他,這一刻卻說,“我只是順便。”

“我知道,我很喜歡,一定好好養。”蔓生笑着說,有些傻氣的樣子落在他眼中,竟有那麼一點可愛。

……

次日一早,蔓生一行就要離開文華從平城回宜城。出發前全員到?,和酒店內衆人告別。此時倒是生出幾分感情,在相送下不捨告別。

就要離開前往機場,蔓生走上前對尉容說,“我等你回來。”

其實相伴,是需要互相的,留下又或者離開,並非是單方面的守候。這一聲抱歉,尉容到底是爲了什麼而說的,棉花糖的甜,妞兒們,你們嚐到了嗎?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天見,爲了這甜甜的棉花糖撒鑽,哈哈,真是無奇不有的求鑽招數,打滾求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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