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尚霖的突然出現讓蔓生不曾想到,“溫總。”
曹小姐更是感到詫異,“尚霖,你認識她?”
“這位是林氏錦悅的大小姐,有些公事上的往來。雅瑩,來打聲招呼吧。”溫尚霖輕輕拍了拍女伴的手。
這家文華酒店正是林氏錦悅名下,曹雅瑩才得知面前看似其貌不揚戴着老氣眼鏡的女人,居然是這家酒店的大小姐,“林小姐。”
蔓生笑應,“現在我是這家酒店的負責人,所以還是請稱呼我林總監吧。”
曹雅瑩不知道該繼續追究,“那我的裙子怎麼辦?”
溫尚霖攬着她走向一旁的沙發椅,他不疾不徐道,“我剛纔不是說了,當然是要個說法。放心,我來爲你做主。”
聽到這句首肯,曹雅瑩像是得到護身符,“那麼林總監,你說吧,要怎麼解決?”
“事情當然是要合理解決的。”蔓生應道,“不着急,先上茶。”
茶水很快上來,金主管就要爲這兩位斟茶,但是溫尚霖道,“這就是林總監的誠意?”
金主管一下止住手,爲難的望向林蔓生。
溫尚霖淺笑着,那位美麗的曹小姐則是擺着高傲姿勢。
誰知,她絲毫沒有被激怒,上前斟了兩杯茶,“曹小姐,您先喝杯茶消消氣,是我們這裡處理不周。”
堂堂公司大小姐親自奉茶,曹雅瑩得意接過,“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蔓生又拿起另外一杯,“溫總。”
可是溫尚霖卻遲遲不伸手去接,此刻衆人都瞧着,他這樣擺姿態委實是會給蔓生難堪。
“一定是茶水太燙手,溫總一會兒再喝吧。”說完,她已經放下。
溫尚霖笑道,“處理問題要緊。”
蔓生方纔一來這裡就被曹小姐痛罵許久,但是原委也瞭解到,“曹小姐,您的這件禮服放在酒店的房間裡,因爲泛潮所以染了色?”
“你去瞧瞧,都成什麼樣子了。小心點,很貴的。”曹雅瑩又是叮嚀,兩個女服務生小心翼翼的捧了過來。
那當真是一件極其華麗的裙子,層層疊疊的緞紗。璀璨的珠寶裝飾點綴整條裙襬。禮服上圍是裹胸,露整個美背的性感款,可以想象穿上這件禮服,那一定是華麗非凡,只消看上一眼也知道不便宜。
然而裙子後背處,卻是染了一大片的灰漬。這樣一瞧,十分顯眼難看。
又聽見曹雅瑩道,“你們都看見了?不是我故意刁難,而是你們這裡的酒店設施實在是太糟糕!這條裙子是剛拿到手的還沒穿過,結果放在櫥裡,竟然就變成這樣!”
“真的是很抱歉,讓您的禮服變成這樣,我們非常理解體諒。您看,要怎麼處理您這邊會比較滿意?”爲了確保不再惹對方發怒,蔓生先詢問對方的意願。
曹雅瑩倒是先看了看溫尚霖,溫尚霖笑道。“林總監既然問你,那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就照實說。”
曹雅瑩也不再客氣,“這件禮服是法國定製,高訂款,價格二十一萬美金,除去其他費用,包括我親自幾次前往量身定製以及住宿等等,這些零頭都不要了,我直接算二十萬美金。”
二十萬美金!
摺合兌現那就要一百多萬!
哪怕已經知道這件禮服昂貴,可這樣百萬的價格還是讓在場一衆人詫異。
蔓生維持着冷靜,這樣離譜的天價,她不是沒有聽聞過,因爲莊宜前年的畢業禮上,作爲禮物,溫母就特意爲她去國外定製了一件超百萬的禮服。只是現在。一百多萬的賠償,這對於酒店是不可能辦到的。
“曹小姐,我們實在很抱歉,但是二十萬美金,恐怕不大行。”蔓生也是直接說。
曹雅瑩怒氣又是上染,“那你剛纔還問我怎麼處理滿意?你是明擺着來耍我的?”
眼下又要開始上演一通怒罵訓斥,在旁的溫尚霖打斷道,“想必林總監也需要時間好好考慮,要怎麼才能合理解決。你有一天時間,晚上再接着議。”
曹雅瑩這纔想起還要出行,已經出了氣,倒也不再急於索要結果,“晚上回來以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兩人離去前,蔓生聽見溫尚霖笑着留下一句,“林總監。辛苦了。”
“金主管,送溫總和曹小姐。”蔓生微笑回道。
……
“溫總,曹小姐,兩位慢走。”由於已經得罪客人,金主管這邊更是不敢怠慢。一路相送至酒店門口,又是親自爲他們開車門,護送兩人上車目送車子駛離。
曹雅瑩摟着溫尚霖笑的那樣開心,“尚霖,今天幸虧有你,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被人欺負呢。”
溫尚霖望着前方,他的視線沉靜。
曹雅瑩還沉浸在喜悅裡,她又是笑道,“對了,你不是說來不了嗎?怎麼又突然過來了,一定是想我了吧?”
身旁女人嬌柔的詢問着,溫尚霖這才淡淡回道,“正好來開會,所以就來看你。”
曹雅瑩纏着他說,“你來了就是好。”
相對於女人的興致高昂,溫尚霖卻一直都是平靜相對,只是他微揚的脣,有一絲冷冷的笑意。
……
“林總監,已經送他們出去了。”金主管折返一趟回來道,“只是客人自己的衣服放在房間裡都是由自己保管,我們一概不負責的。就算是因爲酒店的原因毀壞,那也是依照慣例賠償少部分,二十萬美金的賠償金,這筆數目實在是太大了,要是上報到總部,那一定會被審查的……”
蔓生的思緒也是微亂,“你先去忙別的,我想一下再說。”
“那這件禮服?”
“先送到我辦公室裡去,還有,把這裡打掃乾淨。”蔓生命令道,“記住,每個房間的衣櫥尤其要仔細清潔。”
……
辦公室內蔓生坐在椅子裡看着那條禮服,卻也有些沒方向。
“林總監,您說現在要怎麼辦?”小秘書碰都不敢碰那件裙子,只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會搞髒。
不好得罪的人其實並不是那位曹小姐,而是她背後的溫尚霖。
蔓生吩咐道,“餘秘書,去餐廳部請任助理過來。”
……
雖然說任翔現在任職於餐廳部的西餐師傅,但是他仍舊執意讓所有人稱呼他爲任助理。所以在他的堅持下,稱謂也沒有改變。
任翔進來後,就瞧見了辦公室裡突然橫空出現的禮服,“林總監,您要出席晚會?”
“你來看看吧。”蔓生喚道。
任翔走近一瞧,發現問題所在,“泛潮弄髒了?”
蔓生也是起身走到他身邊,“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讓裙子變成像新的一樣?”
“我只是一個小小助理……”
“你不是專業的高級珠寶鑑定師?”
“可我不是服裝設計師啊。”任翔這下是無言,“雖然都是爲女性服務,但是珠寶和服裝可是兩個類別。”
蔓生當然也知道,不過能想到的也只有他,“這是酒店一位客人的禮服,但是因爲放在房間裡的櫥裡泛潮弄髒了。”
“那酒店這下可栽了。”任翔道,“一般女人都難搞。”
“這位顧客提出要賠償。”
聽見林蔓生這麼說,任翔上前又看了看,他說道,“這是法國高定parisspring,應該在二十萬美金左右。”
“二十一萬。”蔓生說出精確金額,“那位曹小姐提出讓酒店賠償,她好心去了零頭。”
任翔往後退去,只怕自己染髒禮服,靠着櫃子道,“天氣原因造成的損壞,就算是買了保險,有些原因也不能申報,我想酒店的規章制度裡也有這一條吧。”
“如果每位客人都像任助理一樣這樣明事理,那我現在就不用這樣頭疼了。”蔓生微笑,“有沒有辦法,找到相同款?”
“不是應該先找可以清潔禮服的店?”任翔倒是驚訝於她的反應。
“清潔當然需要,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就算酒店這邊提出這樣的解決辦法,顧客也不會滿意,時間上有些趕。再加上她是一位模特,需要出席活動,一定希望是全新的。”蔓生思量道,“如果能找到相同款,先應付過去也好。”
這倒也是個解決辦法。任翔讚道,“林總監反應很快。”
“只是可惜我對禮服高定沒有研究,能不能借用一下任助理的智慧?”蔓生笑問。
任翔倒是和她聊上了,“據我所時,parisspring的所有時裝及配飾都是爲私人客戶設計製造,按訂單生產,純手工完成。在巴?有工作室,至少有十五個專職人員爲你服務。每年都會參加法國高級時裝協會舉辦的兩次時裝發佈,每次發佈作品不會少於三十五套,其中包括日裝和晚禮服。每年至少對顧客做四十五次不公開的新裝展示,全球限量。”
“一件禮服從設計到趕製,起先會將速寫初稿和構思草圖交給工坊,並從此開啓一段漫長的進程,直到製作出完美無瑕的高級訂製裙裝。第一遍由設計師先用白色坯布進行勾畫試穿討論改動。然後再來第二遍,設計師的想法就這樣,從無到有逐漸顯形,再開始挑選面料,製成樣衣,最後送到挑剔的設計師面前。”
任翔緩緩訴說着,他笑問,“是不是很神妙?”
“佩服設計師以及每一位工匠。”蔓生不禁讚歎,“不過我的重點是,能不能找到同款?”
這廂說的正是起勁,突然頓住,任翔道,“同款是有,但是太難了。第一,一家合格的高定公司,不會透露給你購買此款禮服的買家。第二,就算你知道誰有同款禮服,又怎麼能找到那一位讓她借給你。第三,就算你知道這家公司還保留有同款禮服,但是依照規矩不會輕易外借。”
“當然,除非是一線明星或者模特,又或者是知名企業家名媛,主要一點,就是要有名。”任翔道,“這位模特小姐,是世界頂級超模?”
“你認爲呢?”蔓生反問。
任翔會意道,“那肯定就不是了,平城不是一線城市,雖然說也不是完美沒有可能讓超模來,但是文華只是四星酒店。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住五星六星酒店。可是從剛剛那位小秘書的口中,我知道那位模特小姐很能說會道。國籍超模,這樣的水準好像不夠。”
他一番分析真是頭頭是道,讓蔓生眼眸一亮,“任助理,如果你不是他的手下,我還真想撬牆角。”
任翔一愣,下一秒“哈哈”大笑起來。又見她犯難的模樣,任翔道,“那位模特小姐說這件禮服是全新的?”
一定是餘秘書來時的路上有告知,蔓生點頭,任翔卻道,“不是全新,至少不是一次也沒有穿過。”
“你怎麼知道?”蔓生困惑。
“靠感覺。”任翔道,“這件禮服應該淋過雨,沒有及時處理乾燥,所以放在櫥裡纔會染色。”
突然,蔓生想起尉容來,“你和他都有第六感不成?”
“我可不敢和容少比,一千種香水,他都能分辨清楚。”任翔自認不敵。
那一天在宜城射箭館,當樑瑾央讓他瞧一瞧溫尚霖手裡的箭弓,他也是讓人爲之震驚的道出那一串複雜而且專業的名詞。
她難以忘記,他閉目輕嗅空氣的一幕,就像是在聞香識美人。
“嗯,難道你們都是屬狗的?”蔓生至今覺得不可思議,可不知他竟然這樣厲害。
任翔又是大笑,“哈哈,您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
“林總監,那位溫總帶着曹小姐回來了!”臨近晚餐時間,大堂經理前來報告。
蔓生立刻往套房去,也特意準備了一份甜品。甜品是讓任翔親自烹飪,那是一瞧就會讓女人歡喜的可愛甜點瑪卡龍,口感細膩清醇。
由余秘書端進房間內送到客人面前,蔓生笑道,“曹小姐剛回來,一定是累了。您先和溫總用些甜品,我這邊再和您商量解決的方案。”
溫尚霖還是一如早上時瞧見的那般,對於送來的吃食,他連正眼也沒有給一個,“既然是林總監好意,那你就嚐嚐吧,也好給林總監一些意見。”
曹雅瑩拿起盤裡的小蛋糕嚐了一口,香郁口感清甜,讓她忍不住驚喜,可是立刻,她將叉子放下,餐巾擦拭着道,“就這樣吧,一家四星酒店的甜品廚師能好到哪裡去?只能說普普通通,沒什麼特色。”
“還不拿下去?”曹雅瑩冷聲喊,蔓生朝小秘書使了個顏色,餘安安立刻上前端走。
曹雅瑩又道,“甜品也嘗過了,現在可以說正事了?林總監,這件禮服對我而言很重要,我真的沒有時間和你再繼續兜圈子!”
禮服已經重新被送回到套房裡,蔓生道,“當然,我也不想浪費兩位寶貴的時間。”
“根據酒店專業人士覈實,這件高定禮服是由法國品牌parisspring所出,也確實價值二十萬美金左右。現在裙子因爲放在櫥櫃裡的原因而染色,我們酒店也的確需要擔負部分責任。”蔓生道,“不過,不是全責。”
這話讓曹雅瑩不悅皺眉,“怎麼不是全責?”
“曹小姐,您說這件禮服還沒有穿過,是全新的?”蔓生問。
“當然。”曹雅瑩肯定回道。
“可是我們這邊由專人看過,這件禮服因爲淋浴後沒有及時處理,放到櫥裡後纔會染色。”她忽而說明,直視對方。
曹雅瑩美麗的臉龐上那神情儼然是被人揭穿,所以回不了話。
蔓生又是微笑詢問,“曹小姐,請問您有沒有試穿的時候不小心沾到水?或者是某個時候您自己有穿過,但是由於衣櫥裡的禮服太多,所以一時忘記了?”
溫尚霖在旁點了支菸,他一邊抽着煙,一邊注視着林蔓生。她的側臉,還是依舊安寧如舊。卻也忽而發覺,不過是短短几日不見,初任的總監的她,似乎有了些許變化。至少,在處理事情上不似他想象中急躁莽撞,她很有條理,而且懂得給人臺階下。
曹雅瑩支吾着,此刻她一口咬定,“我沒有穿過!”
“那我們可以找專業人士來驗證,當然,是找酒店以外的。”
“就算是有過,我也沒印象。而且,我對自己的禮服都很小心,一件百萬的裙子,你覺得我會隨隨便便扔到一邊?”曹雅瑩強辯道,“總之裙子是在你們酒店弄髒的,你們就要給我一個交待。”
“尚霖,你說是不是?”眼看站不住腳跟,曹雅瑩扭頭求救。
幽幽吐出一圈白色眼圈,溫尚霖笑道,“如果裙子真是因爲自己不小心而造成今天這個狀況,那是自己是該負部分負責。不過。誰又能證明?”
“而且,活動怕是無法出席。”溫尚霖朝曹雅瑩道,“違約倒是不怕,大不了就是賠償一些錢。”
哪怕違約他都願意爲她撐腰,這讓曹雅瑩格外高興,他又道,“不過,缺席活動總要有個原因。”
“如果林總監不介意登報上新聞,文華酒店因爲套房設施欠佳,所以造成禮服毀壞,從而讓知名模特曹小姐缺席活動,那我倒是也不介意。”溫尚霖微笑着說,但他話裡行間都是在威脅!
“平城就這麼大,好久沒有轟動的新聞了,文華想上一次頭條?”他笑問一聲,卻讓蔓生覺得脊背發僵。
她早就知道,他不會有好心!
“咚咚!”有人敲門,是模特隊帶隊的教練,他低頭哈腰的進來,向溫尚霖問候,又是朝曹雅瑩道,“曹小姐,晚飯前要練習,您要是有空,就當首席走個位。”
曹雅瑩剛想拒絕,溫尚霖道,“去吧,我和林總監好好溝通一下。”
曹雅瑩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可也不敢違抗他,所以只能跟着教練離開。
“我倒是真不知道,文華這樣一家四星酒店,還有對於禮服有研究的專業人士。”溫尚霖笑着道。
蔓生回道,“溫總只住五星酒店,平時不會下榻低星級的,所以不瞭解現在的四星酒店也很專業。”
“那麼林總監,這樣專業的酒店現在就只能找顧客的原因來搪塞解決問題?”溫尚霖抽着煙問。
“當然不會。”
“不就是一百萬,林氏又不是拿不出。”溫尚霖又是道,“就算是不願意拿,你身邊不是還有人會付?那位尉董事,難道連區區一百萬也拿不出,你林蔓生現在連這點錢都不值?”
蔓生不禁問,“嘲諷人奚落人,難道是你的愛好?”
溫尚霖眼眸一沉,他不回答她,只是問,“他不是你聘請的獨立董事?你一個人被派到這裡來管一家半死不活的酒店,他不該來幫你出謀劃策?還是。玩夠了,就甩手走人,走個過場就算。”
“林蔓生,你現在被人利用完,就被甩了?”溫尚霖低聲笑問。
“不好意思,溫總,私人問題我不會回答。”蔓生不願意再和他糾纏,“至於有關於曹小姐禮服的事情,我想酒店方面一定給出答覆。距離活動展還有一週時間,請耐心等待。溫總,就先不打擾您休息了。”
溫尚霖沒有再多言,只是道,“林總監,等到一週後,文華就會上頭條,你還能在平城留多久?”
耳後是他輕蔑的男聲。蔓生帶上門離開。
……
餐廳廚房後堂裡,任翔對於被送回的一盤甜點感到十分不滿意。
任翔一下拿起甜點,就堵上了小秘書的嘴,餘安安被猛地塞了一個瑪卡龍,滿嘴的甜香,倒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嘗味道,她不住點頭,又拿了第二快來吃,“味道很好啊!”
任翔當然對自己很有信心,“那人的舌頭是沒有神經線的嗎?”
小秘書沒空搭理他,又開始吃第三塊,“是那個曹小姐故意的啦,她就是不想和解,而且啊,她還有靠山的,好像很了不起!”
“靠山?”任翔狐疑。
小秘書道。“溫氏嘉瑞你知不知道?以前和我們公司也有過合作,不過聽說後來解約了……”
溫氏嘉瑞?任翔一想,那不就正是林小姐鬧離婚的對象嗎?
……
宜城——
九點的夜色正是最佳時候。
林憶珊悄悄望向身旁的男人,他走在自己身側,迎面而來的路人特別是女人都會忍不住多瞧他一眼,她感到臉上更顯光彩,笑着喊,“尉董事,什麼時候空了來我家做客吧,上次你和父親很投緣。”
“空了一定會去。”尉容應道。
用過晚餐後,林憶珊就提議在附近走走,而他很是溫柔的同意。此刻走在路上,雖然沒有牽手,卻讓人感覺像是一對情侶。
林憶珊越和他聊,就越是覺得他體貼迷人,“美國百老匯的劇院。我也很喜歡呢,之前和我母親去的時候,看了好幾場……”
“尉董事最喜歡哪一齣?”林憶珊不禁問,但是一擡頭,卻發現他的視線望着馬路對面不遠處的前方。
尉容道,“遇見了一個認識的人,過去打聲招呼。”
等到走近後,林憶珊才發現他口中這個認識的人,自己也是相識的。
“怎麼是你?”對方一瞧見她,非常不耐問。
林憶珊更是冷哼道,“我纔要說,怎麼會是你?”
邵璇瞧見兩人走在一起,也感到詫異,“你們在一起?”
“憶珊小姐約我吃飯。”尉容回了聲,而林憶珊則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邵璇最看不慣林憶珊了不起的樣子,“自己大姐不在,就想方設法來撬牆角。”
林蔓生前往平城出差的事情,邵璇和曾若水當然也有知道。今日聯想到之前在蔓生母親落葬那日,所以斷定是林憶珊在使手段。
林憶珊笑道,“他是我們公司的董事,哪裡來的撬牆角?”
邵璇懶得和她說,尉容則是微笑詢問,“邵小姐在這裡做什麼?”
“喔,我來取東西的。”邵璇回了聲。
正是說着,邵璇身後原本已經打烊的店裡,突然有人走出來,將紙盒捧出,“檢查一下吧,都已經洗乾淨了,沒有留下痕跡。”
尉容垂眸,眼中閃過一些什麼。
一旁的林憶珊也是去瞧,“這不是我大姐的婚紗嗎?”
邵璇將婚紗收好。“你眼睛好尖啊。”
“她讓你拿婚紗來洗?”林憶珊笑道,“這樣一件婚紗,還留着做什麼?反正她又沒穿過。”
“關你什麼事?”邵璇回了一聲,她立刻道,“尉先生,我先走了,改天空了約。”
“好。”尉容應允,邵璇捧着紙盒攔下的士離開。
林憶珊望着她離去的身影道,“我大姐對姐夫還真是有感情,一件沒穿過的婚紗,這都好幾年前了,還留着。不過,現在也是前任姐夫了。真不知道她這樣算什麼,既然放不下爲什麼還要離婚……”
往前方又走了一陣,林憶珊又是問,“尉董事,你還沒有告訴我,百老匯的演出你最喜歡哪一齣?”
尉容卻是微笑說,“時間不早了,憶珊小姐也該回去。這個問題,我想需要留到下次再來回答。”
夜色下他笑容格外惑人,林憶珊被迷住,不由自主的應聲,“……好。”
……
車子往海天大廈走,沿路宗泉道,“容少,剛剛任翔給我來電了。”
提到任翔,他現在已在平城暫時任職廚師,尉容笑問,“有狀況?”
“他那裡沒有狀況,不過林小姐出了點意外……”宗泉如實將那位女客人禮服的事件相告。
尉容聽完後道,“這只是正常情況。”
“是。只不過這件禮服的價格是二十萬美金,而且那位女客人還有位靠山。”宗泉將任翔相告的事轉述,起始聽聞時自己也有些意外。
尉容注意到他語氣裡的變化,“認識的?”
“是溫氏嘉瑞的溫總。”
那位溫少東,可是林小姐的前任先生,這樣的關係,還真是有些亂。
車後方沉?着,卻沒有出聲。
等回到海天大廈後,方以真迎上來,“容少……”
“如果是林小姐的事,容少已經知道了。”宗泉道,“剛纔任助理有聯繫我。”
方以真道,“關於禮服的事,林小姐再次請求您幫忙,也請您過去。”
“只提到禮服?”尉容忽然問。
“是……”方以真倒有些莫名,難道還有其他?
尉容走過迴廊。往最深處的房間而去,“方秘書,你準備一下。”
……
今夜格外悶熱,蔓生坐在辦公室裡,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許是因爲溫尚霖的出現,讓她不復平靜。更許是因爲提起尉容,讓她有些煩惱,爲什麼他說了幫她,卻一直不肯過來?
難道他有事在忙?
突然,響起鈴聲,蔓生還以爲是方秘書回電,低頭一看卻是邵璇。
“小璇?”
邵璇在那頭道,“你讓我幫你去拿的婚紗,我今天去了。”
“有洗乾淨嗎?”
“當然了,若水推薦的店能不給你洗乾淨嗎?老闆娘說幸虧只是一點點水漬,不然就難了。而且這種緞面紗質的。打理起來最?煩……”邵璇這麼說着,她忽然道,“對了,今天我去取婚紗的時候,你知道我遇見誰了嗎?”
蔓生當然是困惑,又聽見邵璇說,“居然是林憶珊,還有那位尉先生!他們在一起!看林憶珊得意的,我打賭她是看上他了……”
“喂喂?你在聽嗎?”邵璇催促了兩聲,蔓生回神道,“我在的。”
“大概是公司裡遇見了吧。”蔓生也只能這麼說,邵璇卻道,“我都不信!”
……
縱然是這樣簡單直白的邵璇,都不會相信是偶然。可這只是他的私事,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多問?
蔓生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旁的,禮服一天不搞定。就一天沒辦法定下心。
這一晚她有些難以入眠,隔天也就起的晚了些。正在梳洗,餘安安打來電話說,“林總監!宜城來人了,您快來酒店吧!”
“是誰來了?”蔓生不禁追問。
小秘書回道,“是尉董事的秘書方小姐!”
方以真都來了,那豈不是他也有來?
蔓生掛了線立刻前往酒店,然而當蔓生見到方以真後,聽到的回答是,“林小姐,容少派我過來協助您。”
“他呢?”蔓生問。
方以真道,“容少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有過來。”
他有點忙。
蔓生當然知道他不是閒人,可是他所要忙的事情裡,原來也有關於林憶珊。
蔓生終於也意識到,這場交易裡真正自由的那個人。其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