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別低頭皇冠會掉

任是誰也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會接聲應下,蔓生同樣沒有。

林憶珊望向來人,只見是這樣一個美男子,她張口結舌一下回不了神。

林父和高長靜,也同樣錯愕於他此番聲明。

然而林父終究還是闖蕩商海的長者,定睛一瞧道,“你就是那位公司新聘的獨立董事?”實則說起印象,林父對於此人委實不多,只是也已經從林逸凡口中得知詳情。

“董事長,您好。”尉容微笑應聲,“您的記性真好,昨天只匆匆見過一面,沒想到您竟然還有印象。還有董事長夫人,您好。”

雖然只是一面,但高長靜還是對於此人的長相印象深刻,“不用這麼客氣。”

“哪裡,初次登門拜訪兩位,本來是該事先請示一聲,但是聽林小姐說要回來探望,我就想着也一起過來。”尉容微笑着,這樣有禮的說,“所以,今天也是我冒昧。”

“請兩位諒解。”尉容歉意說着,又是扭頭望向林憶珊,“還有二小姐,也請你諒解,並非有意打擾。”

任是誰面對這樣一位彬彬有禮的君子,都難以再面紅耳赤相對,林父道,“不礙事,你能來家中做客,我很高興。本來昨天就該好好和你見一面,今後你是公司不可缺少的一員,許多方面都還需要仰仗你。”

“能有機會到林董事長?下,纔是我的榮幸。”尉容回道,“當然,也是林小姐給了我這次機會。”

蔓生適時開口,“爸,靜姨,我來介紹。”

“他是尉容,公司新聘的獨立董事。”蔓生道出他的姓名,更詳細談起他的學識以及事蹟。

最詫異的要屬林憶珊,面前這個男人畢業於斯坦福大學,還是雙學士學位,更任聘於多家公司爲高層,這樣一個集容貌與才幹於一身的男人,毫無疑問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不過,林憶珊也更加困惑,“可是你剛剛說,你就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話一出口林憶珊也驚覺不對。但是爲時已晚,“我只是想知道剛纔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尉容笑應,“我當然明白,所以二小姐不需要對我感到冒犯。反倒是我,纔要再次向二小姐致歉。”

“因爲一些誤會,從而讓二小姐在外受到旁人的詆譭污衊,這樣的事,我實在是感到很抱歉。”他緩緩說道,一句話將責任全都攬在身。

林憶珊又是問道,“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纔會引起這樣的誤會?”

尉容似有些懊惱,所以眉宇微皺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林小姐約我去餐廳用餐,但是不巧,預定的席位是莊小姐平時一直會去的那一張。於是。我們就有了一些誤會。”

“後來,我還一直很懊惱,爲什麼當時沒有直接把那一桌讓給莊小姐?雖然她開始退席不要,但總歸是她先預定過。”尉容真似煩惱說,“其實哪怕莊小姐不爲我們買單,我也是該讓給她。畢竟,莊小姐也是早就認識的友人。”

“你和莊宜認識?”林憶珊愈發糊塗。

尉容道,“有次溫少東設家宴,那晚我也有去。也就是那天,我遇見了林小姐。”

“林小姐,你說是麼?”說罷,他問向林蔓生,像是要將她一起拉下水。

雖然都是事實,可這番話怎麼聽都會讓人誤以爲他們初次相見就是在那場晚宴,蔓生應道,“是,那天我也有去。”

林蔓生是溫尚霖的太太。雖然夫妻關係不好,可她會前往,倒也不是稀奇的事。

高長靜點頭,“原來是這樣。”

“莊宜要爲你們買單?”林父問道。

“她也是好意。”尉容諒解的說。

莊家那位小姐,林家哪一個人沒見識過。因爲溫母疼愛,又仗着是溫尚霖表妹的關係,所以性格很是張揚跋扈。林憶珊早就和她不對盤,也因爲被欺負過好幾回。

“她哪裡會是好意!”林憶珊在此時道,“根本就是仗勢欺人!自己定的桌子退了不要,然後又霸着不放,還反咬別人,簡直沒天理了!”

“那後來又是怎樣了?”林父接着問,對於林憶珊所說,像是?許認同。

尉容回道,“本來可以離開的,不過是一張桌子,實在是沒必要爲了這樣一件小事和莊小姐起爭執。畢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但是,林小姐當時沒有答應。”

“其實我也是很意外,林小姐平時總是輕聲細語的,很好說話一個人,可那天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尉容像是陷入回憶,他一邊道一邊說,“後來我問她,她告訴我,別人怎麼說她不要緊,但是說林家的不是就不行了。”

蔓生已經愕然,那天她有這樣說過?

細細去回想,分明沒有過,可他說的煞有其事,如真的一般,讓林父以及高長靜母女信服。

“你那天又是怎麼和莊宜溝通的?”林父朝林蔓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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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生只記得那天,面對莊宜的羞辱和指責,她非常的生氣,但沒有一個字有涉及林家,此刻餘光瞧見他微笑,他安撫一般催促着道,“林小姐,既然事情已經是這樣,家人都知道了,你也不要再隱瞞了。”

現在,他是要她說謊?

已經被逼上梁山,蔓生遲遲開口道,“那天我和尉先生一到,莊宜看見我們就指着我們痛罵,然後請我們離開,讓我們滾。”

“我請她不要這樣,大庭廣衆,就算她不顧及我和她的關係,也該爲她的表哥着想,影響實在不好。”蔓生用簡單的字句陳述過程,“但是,她完全聽不進去。”

偏偏這樣簡短的解釋,倒是讓人生出無數的遐想來,林憶珊憤憤道,“我都能想到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她是把我們林家都罵了一通吧!”

“其實也是因爲我的關係,”尉容沉嘆道,“纔會讓莊小姐誤會了林小姐也誤會了林家。”

“抱歉,林小姐,那天害你被潑了一身水。”此刻他朝她道歉。

蔓生也記得那一杯水,潑過來的時候確實毫無預兆。

“她瘋了嗎!”林憶珊簡直氣瘋,“竟然還敢朝人潑水?”聽到經過後,她再次扭頭朝父母道,“爸,媽,你們也聽到了?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昨天也因爲我有好些朋友在場,她纔不敢對我怎麼樣!要是私底下,沒準她也用水來潑我了!”

昨日林憶珊不在家,出門和友人出行了。沒想到偶遇莊宜,結果就發生衝突起了爭執。今天她剛一回來,就來朝父母報告此事。

“爸,你的女兒被人在外面這樣欺負,難道你都不說句話?”林憶珊現在是實打實的理直氣壯,像是自己所言得到驗證,“她欺負我,我也就認了,可她這樣看輕我們林家,我實在忍不了!”

“還不就是她的表哥是溫尚霖?”林憶珊想起莊宜怒罵她的情形就一團火,“可大姐還是她的表嫂,她從來也沒有放在眼裡過!”

“憶珊,好了!”高長靜及時制止女兒在外人面前談論家事,林憶珊雖然還在氣悶,卻也知道自己不該收了聲。

林父聽過所有事情後,他沉聲說,“事情我也已經瞭解,誰是誰非,就這樣過了吧。”

“爸!”

“難道你被蛇咬了一口,也要反咬它一口?”林父凝眸問,林憶珊一下止住。

“尉先生。”林父望向尉容,一雙深沉眼眸注視着他,“出門在外總是會遇到許多不便,請你也不要自責。只是,那位莊小姐也是名門閨秀,好端端的,她又怎麼會誤會你的身份?”

果然,有閱歷經歷過風雨的長者不會被旁人的話語帶偏思緒。

尉容道,“剛纔也有說過,我和莊小姐是在溫少東的家宴相識。其實開始的時候,莊小姐熱情開朗,待我很友好。後來因爲襯衣不小心被灑了酒,所以我只能事先告辭離開,從而也不小心婉拒了莊宜小姐的邀舞。”

衆人一聽。當下只以爲是莊宜對他動了心,但是奈何旁人無意。

“誤會發生後,我又想大概是因爲莊小姐不知道我的身份,當時我任職於華豐。”尉容無奈笑了笑道,“畢竟,我這張皮相,好像很容易引人誤會。”

聽到此處,衆人都很是一致的往他那張臉去瞧,真真是好一個貌賽潘安。

蔓生卻是沉?看着他,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她也是被他出衆的外貌晃了神,一錯下去就一直錯認許久。

“這相貌都是天生父母給的,哪裡能怪?要怪就怪別人自己不長眼,沒有這個好眼神。”林父最終道,像是也被信服。

高長靜和林憶珊也是在旁說笑起來,林憶珊更是不住稱讚他。

蔓生聽到父親的話語,她心想可不是,要怪就怪自己,沒有好眼神。

“坐吧,怎麼還站着?”林父這才邀請他們入座。

顯然這第一關是安全過了。

之後高長靜和林憶珊暫時離開,因爲林憶珊的行李還在腳邊,再加上林父也同他們有話私下要說。

午後清茶一壺,林父道,“你出任公司獨立董事,我沒有意見。但是我也有疑問,以你的資質,完全可以留在更好的公司,你爲什麼要選錦悅?”

“董事長也知道,我現在受聘於錦悅,但還身兼其他幾家公司。原本其實我近期不打算再接任新公司,因爲太忙碌,也有些想清靜一段日子的打算。但是因爲和林小姐相識,當時她勇於尋求樑小姐合作的執着精神,讓我覺得她很有膽識也很不懼怕被拒絕。”尉容娓娓道出原因,談及自己,也談及林蔓生。

“有天樑小姐在忙,我看她等的太辛苦,所以想勸她還是先回去休息。”尉容提到那一天,蔓生也還記得。

林父直接道,“怕不是在忙,而是沒時間也不想見吧。”

“董事長您見多識廣,什麼也瞞不了您。”尉容道,“當時我也不忍心,所以我告訴她,像林小姐這樣長着一張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臉,實在是最好騙了。”

“可是您猜她怎麼說?”尉容低聲問,林父的目光挪向林蔓生。

被父親突然注視,那目光不是冷漠的亦或者命令,蔓生有些失神。

“她卻問我,”尉容道出那日她所言,“如果我真有這樣一張這麼好被看穿的臉,那別人和我談生意的時候能不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記憶尚未被封塵擦拭,所以一如昨日,那時她的母親還沒有過世,那時在她眼中只是男公關,那時她真是這樣單純的好欺騙。

林父聽聞,眼中一明,似有所觸動。

“董事長。”尉容尊稱,又是詢問,“試問這樣一個簡單實誠的回答,又怎麼能不打動人?”

當真是被問住了,所以林父看着林蔓生許久,也沒有回聲。

蔓生也沉?不言語,卻在這一刻彷彿聽見自己心中的渴求,那是想要被稱讚被認可的渴求。

半晌後,林父只是說,“她從來沒有出去工作過,當然好被人騙了。”

剎那,那份渴求再次被打落。

不過是她奢望。

蔓生只安靜坐在一側,看着父親和尉容在交談,也聽着他們所談及的話題,上至古今下至時政,跨越的區域如此之廣。漸漸的,蔓生髮現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跟上他們的話題,所以她選擇靜靜的退出。

蔓生離開後院瞧見了江叔,江叔望着正聊得熱絡的那兩人道,“大小姐,老爺好久都沒有和人聊的這麼開心了,您帶來的這位客人不得了。”

蔓生微笑點頭,“江叔,靜姨在哪裡?”

“太太應該在二小姐的房間裡。”

林憶珊的房間在三樓,蔓生往樓上去。樓梯上方,她遇見了剛巧折出的高長靜,蔓生道,“靜姨。我想和您談談,去我以前住的房間吧。”

三樓最盡頭轉角的那一間房,那本來是蔓生的房間,只是她已經出嫁,所以就改爲客房。

房內的佈置一切都已經改變,找不到當年半點痕跡,好似她和母親早就消失不復存在。

瞧見林蔓生將門半掩住,高長靜漂亮的麗容沒有了笑容,冷着道,“你找我是要說什麼?”

“也沒有什麼。”蔓生道,“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不用說了,你想讓我答應,不可能!”高長靜一句話拒絕,“你父親的太太現在是我,早就不是你的母親!”

“是啊。”蔓生應聲,“早就不是了,您是他的第三任太太。”

第三任太太幾個字,讓高長靜心生不悅,像是一根利刺,“林蔓生,你不要以爲你是家裡的長女,就可以這樣對我沒規矩!”

“靜姨,雖然我們之間相處一直都很平常,也算不上太愉快。”蔓生說,“但是我一直都很尊敬你。”

關於這一點,高長靜也無話反駁,確實如此。

“對你,我沒有什麼要求,只有那一件事。”蔓生又是開口,被高長靜再次拒絕,“絕對不可能!”

“是麼。”蔓生輕聲應,她望着高長靜的眼睛直視她道,“那麼我只想請問你,在我母親生病前,你到底有沒有去過馮家老房子?我母親到底是因爲什麼一病不起?她又爲什麼不小心從樓梯上摔倒?母親生病後,江叔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又是誰讓他這麼做的?”

“我母親的死,到底是久病難愈,還是有人故意,恨不得她立刻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靜姨,人在做天在看,我母親現在都沒有入土落葬,她的骨灰還擺在我的公寓裡!”蔓生輕輕說着,可是那女聲卻越來越低沉,直到最後一句,驚的人心神俱顫,“——你就不怕她半夜來找你!”

高長靜一下心驚,險些站不穩,她急忙扶住桌子才又定住。只是一擡頭,又對上她那雙眼睛。

這樣的銳利鋒芒,透着肅殺的冷,猶如古佛面前的青燈,對她審判!

……

林父與尉容一聊就聊了許久,期間林憶珊興沖沖下來了,她就座一起談笑。談完公事,林憶珊問道,“尉先生,你這麼優秀,身邊一定很多女孩子吧?瞧我,我應該問,你一定是已婚人士了吧?”

尉容微笑道,“二小姐,我還是單身。”

“怎麼會?”林憶珊的確是吃驚,只是還有一絲竊喜,這樣一來,他豈不是?金單身漢?

“可惜,我真的是獨身一人。”尉容再次應道。

林憶珊笑道,“一定是你眼界太高了……”這邊談的正是興致盎然。後邊林蔓生折返而回。

“大小姐。”江叔喚了一聲。

本是興高采烈的林憶珊,瞧見林蔓生回來,當下麗容驟變,那眸光裡又滿是怒意。

蔓生一對上林憶珊滿是憤怒的目光,想着她大概已經從高長靜口中得知近日的一切,就在剛纔上樓後。

“爸。”蔓生上前呼喊,林父淡淡“嗯”了一聲。

“剛纔見你們聊的太開心了,我也插不上話,就離開了一會兒。”蔓生又是道,“不過現在也不早了,尉先生,我父親身體剛剛好,所以還是不要聊太久。”

“我正好也要走。”尉容會意,“董事長,董事長夫人,還有二小姐,今天能來拜訪,我感到很高興,也希望董事長身體康健。”

“我有一份小禮物,剛纔已經送上,等空了的時候還請董事長親啓。”尉容有禮說完,他告辭起身。

林父也沒有挽留,倒是高長靜道,“尉先生空了常來。”

“可不是,爸爸和你聊的很開心呢。”林憶珊也是笑着喊。

尉容這邊就要走,蔓生道,“你先回去吧,我再陪陪我父親。”

視線對上一眼,尉容微微一笑,頜首離開。

……

“老爺,那位尉先生已經走了。”江叔送完客人後回來稟告,他的手上還有客人送來的禮盒,“這是他送給老爺的禮物。”

“是什麼東西?”林憶珊好奇打開來瞧,衆人也是低頭去看。

蔓生只知道是茶具,想着是他選的,應該是很精緻的一套。

只是一打開後,江叔稱奇,“老爺,這茶具真是好,上等的青瓷啊,製作的這樣精良!”

父親對這些器具很有研究,江叔常年跟在父親身邊更是耳濡目染,江叔又是道,“這套茶具,價格不菲!”

林憶珊好奇問了問價格,江叔比了個數,她驚歎,“這麼貴?”

“一套好茶具,不是用錢來衡量的。”林父對這茶具十分中意,他的臉上有了笑容。

蔓生也是一愣,她沒想到會是這樣離譜的價格。想起來時路上她詢問的時候,他雲淡風輕的回答,不免嘆息。只是下一秒,她收起那一絲情緒,望着三人道,“爸,我今天來這裡,是想和您談談。”

方纔的愉快驟然消散,只在衆人凝眸以對裡,蔓生道,“不爲了公事,今天就只爲了我們父女之間的事。”

林父的神色顯得愈發沉?,蔓生又道,“爸,您知道,直到今天媽還沒有入葬。”

“你媽媽到今天還沒有入葬,難道不是你的原因嗎?”林憶珊提起這件事。她就大爲惱火,“明明可以入土立碑,你自己非要不肯能怪誰?”

“是要入土立碑,但不是在一個有那麼多外人的地方!”蔓生迎上林憶珊道。

“這麼多死掉的人都會葬在公墓裡,偏偏你媽媽一個人就不行了?”林憶珊怒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把你媽葬到馮家去!”

“爲什麼?”蔓生的聲音輕淡,但是目光卻冰冷而灼灼。

見她還有理由詢問,林憶珊朝她怒喊,“你媽媽早就和爸離婚了!她已經不是爸的妻子,憑什麼你還要讓她葬到林家墓地裡?”

誰也沒有忘記,在林蔓生的母親去世後,她所提出的要求。當時馮若儀的遺體已經火化,可林蔓生卻告訴衆人,她的母親不能葬在別的地方,她要葬在林家的墓地裡!

那是林家祖祖輩輩安葬的地方,唯有林家人才能葬在此處。父親死後會在那裡,現在父親的妻子是她的母親高長靜,等到百年之後,也是該她葬在那裡纔是。

所以當時林蔓生提出此事後,遭到林憶珊和林逸凡兩姐弟一致反對,也從而和林蔓生林書翰兩姐弟鬧的不可開交。後來,林書翰被父親強制送出國,林蔓生則被溫尚霖帶回溫家。

可林母馮若儀的骨灰,卻也因爲她的固執遲遲沒有落葬。

現在舊事重提,林憶珊態度依舊堅決無比,“不行!我堅決不會同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重要的爸同不同意。”蔓生回道,繼而看向另外一人,“還有靜姨,她同不同意。”

“你什麼意思?我媽她怎麼會答應?”對林憶珊而言,這是屈辱,更是對母親的不敬。她扭頭望向母親。也是詢問,“媽?”

高長靜從起始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一言不發不表態,可她的沉?已經代表她不接受,兩個子女的反對也證明她是在抗議。然而此事,她幽幽開口說,“葬在林家,也不是不可以。”

林憶珊驚詫無比,“媽!你在說什麼!”

“憶珊,死者爲大,就讓你馮姨安息吧。”高長靜朝女兒說,她的手覆上林家棟的手又道,“老爺,不管怎麼樣她也跟了你那麼多年,你如果是顧慮我,那我這裡的意思是,我尊重你的選擇,絕對不會抱怨一句。”

林憶珊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蔓生還看着父親,父女兩人對視着,像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

上一回,她說:爸,我想媽葬在林家墓地,可以嗎?

此時,她再一次說,“爸,媽該葬在林家。”

……

“容少,是林小姐。”車內,是宗泉的聲音忽而響起。

尉容擡眸側目瞥了一眼,透過車窗,果然瞧見一道身影從那道大門裡出來。宗泉下車去迎她,不過一會兒,她已經重新坐到他身邊。

車子平緩駛離林家,一切都是安靜的,如同來時那般。

等過兩個路口。林家已經遠到再也瞧不見,蔓生纔出聲問,“你不是走了?”

他爲什麼還在?

他微笑說,“你都在這裡,那我一定要在。”

這不是當時她對他說的話?蔓生一怔,復又聽見他道,“想着今天也許又會不歡而散,這裡的車也不好叫,還是等一等吧。”

所以,他等到她了,蔓生動了動脣,“謝謝。”

這一刻,蔓生感到安寧,卻也有些疲憊,她不禁閉上眼睛。

突然,誰的手碰觸她,將她的頭輕輕撥向一邊,無意識下,蔓生已經靠向一個寬闊肩膀。她的眼睛睜開,瞧見的是前方的車景,他輕輕撫着她的頭髮說,“到了我喊你。”

蔓生的身體僵了下,沉?着再次閉上了眼睛。

……

公寓的臥室裡,蠟燭還燃着,在母親的骨灰盒前。自從有了燭火後,就不曾熄滅,總有人定時續上一支。

回家第一件,蔓生入內,在母親面前焚香禱告。

尉容在身側不遠處,看着她虔誠上香,聽見她望着她母親的骨灰說,“今天我回去,不是爲了公事。”

尉容瞭然,“那麼你的私事。圓滿解決了?”

“嗯。”蔓生應聲,不僅是對着他說,也是對着她的母親說,“媽媽她終於可以回去了,明天我就會讓她入葬。”

尉容聆聽她的話語,她終於道出那最後歸處,“她該葬在林家墓園,而不是任何一個別的地方,那都不行。”

她喃喃囈語說出,像是不可碰觸的另一道傷痕,那永久的夢境裡,是那個女人癡傻的一生,葬在一片情海里。

“那就好好辦葬禮吧。”尉容開口,他沉聲說,“辦一個風光的葬禮,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母親是這樣美麗的一位夫人。”

那是母親的遺像。年輕時的照片,蔓生找出來供在香火燭火前。

她笑的這樣溫柔美麗。

……

當天夜裡,林家與馮家都有人來應門,那是林蔓生派人送出的白色請柬。請柬上寫明日期,邀請他們前來出席她的母親馮若儀之葬禮。與此同時,公司諸位股東以及兩家的親眷都有收到這份白色請柬。

次日就在林母生前所住的馮家洋房內,蔓生身披?衣頭上戴白,爲母親送葬。

已經是上午過十一點,可是還沒有一人前來。

冷清的廳堂裡,只有燭火還燃着,那樣孤單單的亮着零星燈火。

蔓生已經跪了許久,等到午時,趙媽前來呼喊她起來吃些東西,不然身體要是受不住纔是不好。

蔓生聽從起身,卻沒有什麼胃口,少許吃了一些,她又要前往靈堂守孝。

這個房子真安靜。靜到好像只有她和母親。可是從前,也有歡樂的時刻。那時外祖父和外祖母都還沒有離去,他們會帶着她去看戲,會給她買她喜歡吃的糖果,會在她貪吃的時候囑咐她不要吃太多。

還有書翰,他總是鬧的屋子裡都是聲響,沒有片刻的安寧,爲此還惹來外祖父不滿,時常都要挨訓。可訓歸訓,他還是照舊如此。

外祖父沒轍,只得念上一句:這麼頑劣,以後怎麼成大事?

外祖母卻會說:男孩子總要會鬧騰些,女孩子纔要安靜溫柔,瞧我們蔓生,多乖巧呢。

那時候,父親偶爾也會來小住,她的家人們都還在。

可如今。真像是隻有自己一人。

蔓生的步伐一停,她馬上就要走入靈堂,卻覺得這份孤獨讓人壓抑的想要哭。

媽媽,這樣漫長的寂靜和孤獨,你一個人又是怎樣守下來的?

蔓生竟無法再往前,她的眼淚盤踞在眼眶,雙眼紅的像是要滴血。

媽媽。

蔓生無聲呼喊。

她僵直了脊背,緊握的雙手都像是要讓自己不哭泣,可眼淚好似根本不由自己做主。

就在一剎那,誰的手從身後探出,是那樣一雙溫涼卻溫柔的手,一下覆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見任何的事物,也讓她的眼淚全都淹沒在他的掌心。

尉容站在她身後,迴廊裡他似擁着她。

耳後是他清楚的男聲,他低低傳來一行英文。

“lift—up—your—head—princess,if—not。the—crown—falls——”

那是曾經看過的電影,《romanholiday》裡那個男人這樣說過。

他說:請擡起你的頭,我的公主,不然皇冠會掉下來。

哪怕此刻只有她一個人,哪怕從來不曾被認可,她也要永遠記得。

所以,所以別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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