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多遠距離能愛幾回

蔓生愣了下,溫尚霖卻再次道,“不要再看他——!”

瞬間被驚醒一般,蔓生終於清醒過來。

他的氣息離的這樣近,幾乎一低頭就會吻上她!

蔓生本能往後退,亦是將他的手拉開,隨即輕聲說道,“我只是剛好看見。”

溫尚霖直接反握住她的手,冷不防一句,“你和他已經分手了!”

蔓生微笑道,“你不用提醒,我自己也知道。不然,你以爲我會站在這裡,去看這場音樂會?”

溫尚霖又怎會不知,以他們之間的關係,對於彼此而言不過是前任,若她身邊還有尉容,他們還不曾分開,她又怎麼會同意這場被安排的約會,而那個男人又怎麼會允許這樣的安排。

可是她的目光,卻是掩藏不住的愛意,他該如何那這份愛意抹去?

猛地,溫尚霖眉宇一擰道,“他的身邊早就有了別的女人,你更應該知道,現在你和我在一起,他根本就不會在乎!”

話音落下的同時,溫尚霖抓住她的手,步伐也是一動,他高大的身影終於退去,站到了她的身側。前方的視野又再次明亮寬闊,來回喧譁的陌生人,那些人影晃動中,遠處那一男一女還在原地。

容柔安靜坐在長椅上,尉容依舊站在她的身旁,像是守衛的騎士。

但是他的目光,卻也直視而來,穿越遙遠人羣筆直對望。

蔓生對上他,他看見了她,更看見他們在一起,甚至是方纔那樣親密的舉動。

他的姿態安靜,英俊的身影在廣場裡像是一道風景線,來回的路人在注目,他卻如此靜怡無謂。

縱然是有些殘忍,溫尚霖還是想讓她面對,讓她明白她的愛戀永遠也不會有結果,“他正在看你。”

“也在看你。”蔓生動了動脣道。

溫尚霖回望着尉容的方向,這一刻他輕輕頜首,隔空示意,算是打了個照面。

下一秒,尉容也頜首回敬。

隨後。兩人瞧見容柔似出聲呼喊,大抵是畫展即將要開始,所以急於前往。她不曾發現他們的存在,立刻起身輕輕摟過他的手,便往展廳高興而去。他亦是轉身,陪着她走出人羣,也走出了她的視線。

雖沒有隻字片語,但已經徹底了斷,溫尚霖低聲道,“你現在都清楚了?”

蔓生一瞬沉默,不疾不徐掙開他的手,揚起脣道,“溫尚霖,你錯了,不是我和你在一起,他不在乎。而是我和任何一個人在一起,都不需要在乎。我也同樣。”

聽到她輕描淡寫的話語,溫尚霖心間一凝。

哪裡是同樣,這哪裡是了?

“蔓生姐,你們等很久了嗎?”耳畔,忽然傳來楚映言的呼喊。

正是王燕回接了楚映言抵達。

王燕回方纔瞧見他們兩人有些僵持,當下懷疑是否有異樣,然而林蔓生卻笑着應聲,安然無事的模樣,“還以爲你們不來了,悄悄去二人世界……”

當天的音樂會,是一場熱鬧繽紛的盛典,熱烈的掌聲吶喊聲,全都給予開唱的歌手。

這一刻,好似能將一切都忘卻,蔓生和楚映言坐在一起歡笑着,不斷揮舞着手中的熒光棒。

王燕回以及溫尚霖坐在兩個女人身側,瞧了她們一眼。發現兩人已經全情投入。

不知不覺中,音樂會臨近了尾聲,等到了最後一首歌,歌手和歌迷們玩了一個互動遊戲,手中的球拋到哪一位歌迷手中,對方就可以任意選一首歌曲讓歌手演唱。

瞧着球被拋出,到了一位陌生歌迷手中,那些激動的喊聲開始四起。

樂聲已經零星響起,出乎意料之外是一首十分安靜的歌曲。

那個女歌手,她靜靜站在舞臺上唱着,“有多久沒見你,以爲你在哪裡,原來就住在我的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

畫展展廳內十分安靜,前來參觀的人就連交談都是放輕了聲音。

此次展覽是國內新派畫家的展出,音樂環繞於周遭,是極舒適的輕音樂。就像是來到了一處世外桃源。

容柔慢慢行走在展廳裡,她的身旁是尉容陪伴。

不時的,會駐足於一幅畫前方,容柔輕聲詢問,“尉容,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尉容站在畫作前方細賞,“畫風很新穎,也很有創意。”

“你喜歡這樣的風格?”容柔又是問道。

尉容低聲道,“可惜太過注重創意,這份新穎就顯得有些刻意。”

“這幅畫的畫家好年輕,纔剛剛二十歲。”容柔微微彎腰,瞧着畫框旁的註解文本。二十歲的畫家,能夠有這樣的大膽風格,雖然稍顯刻意,但也已經難能可貴。

兩人繼續遊走在展廳,前方處一行人散去,一幅畫作映言於眼前。

那是一幅風景畫,容柔上前停步,被這幅畫所吸引,“是天鵝……”

尉容也走到這幅畫作前方,畫里正是天鵝,在翠綠的湖岸邊戲水。

容柔仔細在看,像是在一一細數,尉容出聲問,“你在瞧什麼?”

她的手指一一點過,突然揚起笑臉,那樣高興道,“真好,這幅畫裡的天鵝都是成雙成對!天鵝是一夫一妻制,要是少了一隻,那剩下的一隻要怎麼辦?”

尉容突然凝眸,半晌沒有出聲。

容柔狐疑回頭望去,瞧見他的目光落在畫上的天鵝,是他帶着淺淺笑意說,“天鵝太傻,幸好人不是天鵝,還能重新再找一個。”

容柔卻覺得他此刻所言,這樣虛無,這樣落寞。

她不願意再留下去,拉過他道,“欣賞完畫展了,我們去看看別的展會……”

走出畫展展廳,中央處室內廣場內,巨型屏幕正在展出方纔結束的音樂會,女歌手所演唱的最後一首歌曲,歌曲太動人,歌詞更是讓人勾動心絃,所以來往的人停住步伐。

容柔正盯着屏幕在看。

尉容不經意間回眸,茫茫人海中定格於四人一行的身影,他們正離開廣場。

歌聲卻清楚傳來,“有多遠的距離,以爲聞不到你的氣息,誰知道你背影這麼長,回頭就看到你……”

……

離開音樂會展廳,四人走在海城街頭,附近是熱鬧的鬧市區,週末人潮洶涌。

王燕回出聲道,“蔓生,映言,你們餓了沒有?”

楚映言望向林蔓生,想着她做決定就可以。

蔓生笑道,“不如找家餐廳吃點東西,然後再去看場電影?”

王燕回並沒有意見,他應聲道,“可以,你們選餐廳,再定看哪場電影。”

溫尚霖一直沉默在旁,又聽見林蔓生開口笑道,“不是我們,而是你和映言!”

楚映言一怔,她和王燕回?

“已經看完音樂會了,接下來是不是也該分開行動?”蔓生徑自說着,已經鬆開楚映言的手,將她交還到王燕回的手上。

王燕回愕然凝眸,“蔓生,四個人一起不是挺好?”

“我也想和溫尚霖單獨走走。”蔓生卻直接道。

溫尚霖卻似乎已經料到會如此,他回聲道,“那我陪着蔓生,你們也隨意。”

王燕回想要阻止,可是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再阻止,她有權力選擇,他不能強求,那是屬於她的人生,甚至是戀愛婚姻……

楚映言望着林蔓生和溫尚霖的身影遠去,直至消失在人潮盡頭。再一回頭對上王燕回。發現他正緊盯着兩人離去的方向,這樣的專注,還有一絲憂慮在其中,“燕回大哥,他們已經走了。”

她出聲提醒一句,王燕回這才收回視線,“映言……”

“沒關係。”楚映言立刻應聲,他的遲疑猶豫,那不忍心傷害的模樣,讓她只感覺更加難受,在他開口之前,她寧可自己先說,“如果你還有事要忙,那就去吧,我自己散步走一走也挺好。”

王燕回不曾想她會這樣說,終究心中還是存有一絲歉然,“我已經告訴楚伯父,今天用過晚餐纔會送你回去。”

所以,他要繼續陪她?

其實她心裡知道,他之所以會同意今日四人約會,只是因爲想要看着林蔓生和溫尚霖兩人,楚映言微笑道,“他們已經單獨走了,你真的不用再陪我,我一個人也沒事。我剛好有家想去的餐廳,自己用了晚餐回家也剛好……”

她說着那些體貼的話語,不曾苛求,也不曾糾纏,然而王燕回自小的家教讓他無法將她一人丟在這裡,“哪家餐廳,我陪你去。”

她的話語被他突然打斷,楚映言眼眸一睜,他還是要繼續陪她去?

“不願意?”王燕回又是問道。

不!

她怎會不願意,哪怕知道這大概只是出於禮貌,可她終究還是沒有辦法拒絕徹底。

因爲哪怕是沒有結果的相處,她也想着留下一些記憶,留下一些片段,在這個人的生命裡,哪怕只是來過,來過也好……

她復又揚起笑容,“走吧!”

……

另一邊,遠離了熱鬧的鬧市區,兩人漫步前行。

走過街角,又走向一處可以觀景的大道。大道附近有一座索橋,兩人來到橋中央,看着河水從橋底下而過。

陽光是溫暖的,風都帶着幾分溫柔,蔓生站定在那裡。

溫尚霖站在她的身旁,此刻他們並肩而站,這樣的寧靜美好,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近,她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輕輕出聲,柔和的女聲隨即傳來,“溫尚霖,你說你忘不了我?”

是她突然一問,讓溫尚霖剎那間像是回到那日會所再次相逢。是他由王父邀請前來後,初次再見到她。

當他們見面的一瞬間,他像是驚覺一切。

在分開後的這些日子裡,溫尚霖試圖不去記憶,更不去回想。他確實沒有再去打擾她,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他寧願遠離,都不再靠近。直到那一刻,他站在她的身邊,那麼近的距離,他瞧見她美好的模樣,哪怕沒有展現笑容的臉龐,卻都是如此鮮活,讓他覺得這真是……

太好!

他才發現,才肯去開口承認這份想念,一如此刻他凝望着她的側臉道,“你不信?”

她並不回答他,只是說道,“我只是好奇,自己究竟哪裡好,能讓你忘不了?”

溫尚霖不禁皺眉,她又是幽幽道,“我和你雖然有過五年婚姻,可究竟是怎麼開始的,都一清二楚。那五年裡,又是怎麼過來的,更是心知肚明。當結束的時候,鬧到那樣的不痛快,每一樁每一件,都能數得出來。”

當真像是能夠細數這一切。讓溫尚霖忽然無言以對。

“我和你,能算是夫妻?”蔓生突然問,溫尚霖的眉宇愈發緊皺,她卻已經給了回答,“其實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

遠比陌生人還不如的關係,因爲他不過也是曾經一個傷害過她的人。

早在當年,那場婚事不過是兩家權宜之計下的促成。而在事後,其實早已經無法挽回,更因爲從一開始,他就錯了,方式錯了,認知錯了,對待她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是錯……

可她從來都是清醒無比,總是這樣冷靜對待,哪怕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嘲諷奚落,從來都不曾怪罪過他一句。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彌補,或許他也不想再去彌補,因爲他只想要現在,“蔓生,如果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蔓生側目瞧了他一眼,他正凝眸望着自己,這種認真的眸光,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心跳,他是這樣得天獨厚的溫家大少。

可是,蔓生只是笑了笑,“你知道麼,曾經有一個人,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他說他忘不了我。”

是尉容?溫尚霖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他,可是轉念又想到了另外一人,前者根本就不曾回頭,而後者卻在先前一直留在宜城,他終於念出那人的名字,久違而陌生,“——顧席原?”

蔓生揚起脣微笑,她再次問道,“是不是失去了,纔會感到後悔?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不如你告訴我,我究竟哪一點好,我改,行了麼?”她用輕緩的女聲在訴說,像是談及和自己絲毫不相關的事情,但是眼中的決絕卻讓溫尚霖驚心。

他彷彿聽見,那最後一次的機會,開始破碎的聲音。

……

此刻,那場婚姻的始作俑者,溫尚霖也已經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得知分曉。

其實並非是林父。

而是這個名叫顧席原的男人!

他卻也同樣回頭,因爲忘記不了,而來尋找她。

她早就經歷過一次,比起他而言,顧席原纔是那個年少時期留有懵懂情感的對象,纔是她喜歡了一整個年少的少年。

他又算什麼?

溫尚霖越想越焦灼,“我一直很後悔,也很懊惱。”

後悔着,爲什麼當初沒有開口問過她一句,爲什麼在她想要回答的時候,他卻將她打斷。爲什麼從來沒有真正好好去看一看身邊的她,每當醉酒歸來的夜裡,她爲自己用熱毛巾擦臉的時候,他竟然將那份溫柔當作是手段。

其實顧席原又有什麼要緊,當他開始認識她的一剎那,他們已經是全新的開始。

是他沒有把握住,是他將她一直拒之於外……

“雖然溫家和林家的聯姻,我和你都是無辜,可我畢竟是當事人,而是你事實上纔是真正唯一的受害者。”她這樣冷靜理智的言說。將那些關係全都抽絲剝繭理清楚,“所以,你不用感到後悔和懊惱。”

“我想了想,如果我是你,突然被迫娶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還有可能是用了手段。結果,後來又發現這個女孩子還懷過一個孩子……”她微笑着說,淡淡一句,“我也接受不了,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他也是其中一個?

不過是芸芸衆生之中的一人?

她是那樣的客觀,又是那樣的現實,溫尚霖卻分明感受到她的變化,比以往更沉靜的心境,當真讓人捕捉不到的遊離在外,像是一縷青煙要消散。

但是下一秒,她的笑容一冷,愈發冷酷的話語道出,“儘管是這樣,你也是因爲利益答應了這門婚事。”

“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雖然不是罪魁禍首,但也不過是在我的身上加了一筆。”她眼角的餘光落向他,此刻陽光溫暖,卻照不暖她的眼底。

冰冷的目光,帶着不知對誰的恨意,如此昭然若揭。

她又是道,“我之所以會同意坐你的車去楚家,只是覺得麻煩。今天我會同意出來,也不是爲了約會,而是想要告訴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不要讓我看見了,就想到從前,讓我這樣厭煩!”

厭煩……

這真是太過可怕的一種情感,溫尚霖一下怔在原地,瞧見她轉身就要離去,他一下想到過往種種,本能邁開步伐追了上去,從身後輕輕擁住了她!

“難道在那五年裡,你一點也沒有喜歡過我?從來也沒有?哪怕是想要靠近我的念頭,也從來沒有過?”溫尚霖的雙手環過她的身體,她的秀髮散發着清香,他低聲不斷追問。

“爲什麼在我應酬回來的夜裡,你要擠了熱毛巾給我擦臉?爲什麼總是爲我留着一盞燈?爲什麼要爲我做那樣多的事情?”溫尚霖提起這所有一切,在事過境遷過後,那些點點滴滴洶涌而來,早已將他吞沒。

而最關鍵的是,溫尚霖依舊那一日,“爲什麼要來我的公司,給我送雞湯?林蔓生,你敢說你從來都沒有心動過——!”

……

蔓生忽然定住不動。因爲陽光太過斑駁,所以才讓記憶開始閃現。

溫尚霖卻清楚記得那一日,她初次前來公司爲他送雞湯。而那時候,是他發現她懷過一個孩子之後的事情。那一天去醫院,是因爲她腹痛難忍,醫生爲她做檢查。

正是那一天,讓溫尚霖終生難忘,是醫生質問他:這位先生,你太太疼的說不出話來,你知不知道她曾經流產過?

後來,溫尚霖才知道,其實不是曾經流產,而是那個孩子還已然在人世,她卻並不知曉。

直至多年後今日,她才和孩子重逢。

可是彼時,他又哪裡會知曉這些,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於是再一次狠狠嘲諷她。他唯一記得的,是她最後慘白的一張臉,還有一雙通紅望着自己的眼睛。

再之後見面,他對她亦是沒有過好臉色。

然而她卻還是爲他送來了雞湯,當有過一個孩子的事情被揭開之後。

那時不明白的,不曾懂得的,直至今日方纔明白,其實是她踏出了最艱辛的一步,是她在這場原本不應該開始的誤會婚姻裡,邁出期待的一步。

蔓生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車來車往,她開口道,“如果當時讓你誤會,那我感到很抱歉。我只是感謝而已,你沒有將孩子的事情來嘲笑我。”

他是沒有,從來不曾有過。

爲何嘲諷的時候,沒有帶上那個孩子?

或許也是因爲。她受傷的眼睛幾乎要落淚。

“不只是這樣!”溫尚霖喊道。

“是你自己不相信!”蔓生冷凝的聲音,蓋過了他,“是你不相信,而不是我!”

縱然她全盤否認,可溫尚霖的感覺卻那麼強烈,不是沒有過那一絲希望,他可以這樣確信。

她的手就要鬆開他,反被他按住肩頭,一下反轉正對自己,溫尚霖朝她道,“你現在會說這些,是因爲你心裡面根本就還沒有忘記他!”

她看他的眼神,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可旁人卻能夠瞧得清楚……

“林蔓生,你還愛着他!”溫尚霖又是道。

還愛着他……

耳畔像是“嗡——”一陣響,蔓生只覺得周遭的車飛速而過,心中卻像是狂風過境。

她怎麼會還愛着他?

她又怎麼能還愛着他?

蔓生失神在想。想着那有關於這份痛苦之愛,卻像是漩渦,幾乎要將她吞噬。

頭疼卻猛地發作,竟是一陣鑽心刺痛。

“可是他根本就不愛你!或許他從來就沒愛過!”溫尚霖扶住她,他想要讓她徹底走出那段過去,他有這個自信,他相信她能夠愛上他,他們之間唯一缺少的是時間,是許許多多需要陪伴共度的時間,他不顧一切朝她道,“你還可以重新開始!如果你願意,終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

然而——

她卻是一笑,彷徨而茫然,放棄抵抗一般喃喃出聲,“你以爲,一個人一輩子能愛幾回!”

……

週日午後,海城一家高爾夫會所內,球童在身旁陪同,鍾叔亦是跟隨。

前方處兩道身影正沿着綠蔭草地行走。

又是一杆好球,溫尚霖不禁稱讚,“王伯父,您的球技真好。”

“我是閒着沒事,所以一空就來打球,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你這樣好的球技。”王父倒不是謙虛,若是論年歲,溫尚霖的球技的確更勝他一籌。

溫尚霖笑道,“那我要多練練,才能趕上您。”

兩人繼續往前方慢慢行走,朝球打落的位置而去,王父忽而問道,“昨天怎麼這麼早就散了?”

聽聞王燕回是在夜裡才送楚映言回家,但是林蔓生卻一早就回了暢海園,所以王父可以確信。他們是在看過音樂會之後就分別。

溫尚霖微笑道,“蔓生身體不大好,容易頭疼,所以我就送她回去了。”

對於林蔓生的病症,王父也深知難治,“她那個病,也是多思憂慮引起的,她也需要有人在旁邊照顧,總是讓她大哥看着也不行。”

“是,他還要陪着映言。”溫尚霖也清楚,王家和楚家的聯姻是得到了兩家家長的認可。

王父接着問道,“你和蔓生之間怎麼樣了?”

溫尚霖沉默了下,卻像是要在此時不遺餘力付出渴求,“王伯父,我的心意不會改變,我願意娶蔓生。只是也請王伯父不要太着急,我想我還要再和蔓生相處一段日子。”

王父聽見他這樣請求,倒是感到滿意,“你們第一次的婚姻也不是很愉快,她又經歷了那樣多,會猶豫遲疑也實屬正常,只要你不是心思不定。”

“我既然已經許諾,就絕對不會反悔!”溫尚霖鄭重應允。

王父欣慰頜首,沉聲又道,“等以後娶了蔓生,你就是我們王家的女婿了。一家人不說二話,現在的形勢你也清楚。到時候該怎麼做,你也明白了?”

倘若真能成婚,溫尚霖自然成了半個王家人,爲了林蔓生,也爲了王家,這一份力也自當要出。到時候少不了在緊急時刻補給資金,才能夠爲王家奪下保利。

只是這樣一來,她卻又捲入了無止盡的鬥爭裡……

溫尚霖有些不寧。面上安然無恙,他應聲道,“您請務必放心!”

“老爺!是楚老爺還有容少爺……”此刻,鍾叔上前提醒。

兩人一擡頭望去,瞧見另一片草地的盡頭,是另外兩道身影,身旁亦是跟隨着兩名球童。

這個當下,連溫尚霖都覺得太過巧合。一想起先前楚家家宴,又聯想今日,一時間倒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故意。

“老爺,是王老爺還有溫少東……”那一處,楚父後方的下屬回道。

尉容也望了過去,果真對上王父以及溫尚霖。

“這麼巧,他們也來打球,那我們過去打聲招呼。”楚父笑着應聲,方纔的話題被巧妙帶過終止。

然而尉容卻明白了,今日根本就是楚家和王家的精心安排。

實則今日。尉容相邀楚父一聚。

有關於保利的未來,楚家也是至關重要的一脈所在,在楚家和王家聯姻一事上,尉容代表尉家前來,只爲日後一戰預先埋下警醒。

楚父言談中雖不曾有定奪,表示自己以和爲貴。但現下王父一現身,倒也像是立場鮮明。

……

當下,兩方人終於碰面,兩位大家長笑盈盈談笑。

作爲小輩,自然也是擺出場面話。

這邊王父道,“楚兄,難得球場上見,你今天可要和我來一局。”

“我也正有這個意思!”楚父笑應。

眼見如此,尉容回聲道,“那我就和溫總來一局。”

原本的組合被拆散,兩位大家長一組開局,而尉容則是和溫尚霖頃刻間成了對手。

溫尚霖對於和誰打球都不在意。只是接連幾日都遇見他,尚未平息的心緒又開始掀起驚濤。

幾乎是不由自主,想到了林蔓生,想到了她所說的話語……

“沒想到今天又遇見尉總,還真是緣分。”溫尚霖笑着出聲,“昨天太匆忙,所以都沒來得及去和那位容小姐問候一聲。”

尉容握着球杆揮杆,球劃過空出落下一道完美的拋物線,他這纔不疾不徐回道,“論緣分,哪裡比得上溫總。”

“其實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不如好好對待。重新追求一個女人,又是和自己有過一段婚姻的前妻,沒有那麼容易。”他微笑揚脣,幽幽瞧向了他。

有些情況他一定不知曉,比方此刻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溫尚霖笑應,“說不容易是真。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知根知底的人不多,那段婚姻再不濟,也總是彼此清楚對方。”他微眯起眼眸道,“我和蔓生早該去聽一場音樂會,昨天她很高興。”

她很高興……

一剎那,眼前閃現那一幕,是人羣之中,他忽然上前俯身於她…… •ttκa n•¢ 〇

尉容握住球杆道,“那就恭喜,你終於贏得了她的心!”

如果一切真是這樣,那這聲恭喜縱然是嘲諷,溫尚霖也會欣然無比,可事實並非這樣,卻又聽見他道,“溫總,奉勸一句,既然你們要重修舊好。不如就這樣回去宜城生活,豈不是更好?只怕她不肯,那就真是難了。”

他這算什麼意思?

是在出謀劃策,還是在故意激怒?

不管是哪一種,溫尚霖都無心去理會,眼前浮現起她那雙沉眸凝視的目光,讓他忍不住發問,許是爲了她在打抱不平,許是想要求證她的付出是否真有得到迴應,“尉容,你到底有沒有真的愛過她——!”

尉容一下怔住,像是有千軍萬馬來襲瞬間碾壓而過,全身上下無一倖免。

這個瞬間,溫尚霖記起昨日最後,他看着她,那神情分明不是不願意重新開始,不是不想再遇見一個人再開始一段情感。

可是——

而立之年,芳華難復紅顏漸老,人生三分之一光景都已逝去。那些憧憬終究也會淡去,竟連重新相識都成難事。

分明是她在問:你以爲,一個人一輩子能愛幾回!

其實是,情至刻骨,能有幾回。

對於愛有幾回這個問題,我想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或許開始的時候,我們都期許着一生只愛一回。但是後來發現只愛一回十有八九是辦不到的,於是又告訴自己,在遇見這個人的時候就一心一意去愛。但是,我想一生刻骨銘心又有幾回,愛的定義其實是這樣寬泛~ps:妞兒們明兒繼續見,呼呼,繼續推薦繼續呼喊鑽石,感謝妞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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