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似輕狂似傲視一切的話語清楚傳來,林憶珊的步伐也是一止。
隨即,她的視線定睛於前方,也瞧見那兩道身影佇立。
除了蕭從澤之外,尉容竟然也在!
一看到此人,林憶珊就更爲惱火,“你還真是有本事!都已經悔婚了,還能讓對方爲了你出手打壓!林蔓生,你爲了贏簡直不折手段沒有底線!”
寒風不斷在吹,冷如刀刃,蔓生只感覺額頭一陣刺痛……
“我倒是奇怪,你是用了什麼辦法,能讓他這樣幫你?”林憶珊冷笑道,“一定是看你可憐,所以纔會同情你,當作是抵債了!不然,難道你又睡到他的身邊去?”
“反正,你和他早就躺在一張牀上過了!睡一次,睡兩次又有什麼差別……”林憶珊還在說話,又見林蔓生兩道冷厲眸光掃射而來!
疼痛被強制壓下,蔓生笑着道,“不錯,我就是不折手段,也沒有底線!所以,才能讓他爲我出手!”
“不管是什麼辦法,我想你應該清楚,保利集團的總經理,這位尉氏容少,他是站在我這邊!而不是站你和林逸凡那一邊!你不要羨慕,我還能拿同情和可憐當籌碼,而你就連這樣的籌碼都沒有!”她輕聲說着,那樣的放肆適然。
“……”林憶珊被她反駁到啞口無言,又是怒道,“林蔓生,你不要囂張!我會成爲蕭家三少奶奶!”
“我的好妹妹,以後你要是真的嫁給了他,能夠成爲蕭家三少奶奶,那我一定準備厚禮送給你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蔓生開口道喜,“只怕你沒這個本事!”
“你就睜大眼睛等着這一天!”林憶珊麗容鐵青,這彷彿是她此刻唯一能夠傲氣的資本。餘光望向蕭從澤的方向,瞧見他正在朝自己招手,她立即邁開步伐前行。
但是誰知,卻被林蔓生擋住去路!
“就這麼想走了?”蔓生微笑詢問,林憶珊蹙眉道。“你還想怎麼樣?”
蔓生望着她道,“天氣太冷了,我的手都凍僵了,也動不了。”
林憶珊秀眉緊皺,等到她的話語卻是,“你就自己識趣一些,不用多,打兩下就好。”
她輕緩放話,林憶珊不敢置信瞠目,“你瘋了!”
她竟然要她扇自己耳光!
“憶珊,我早就告訴過你,我這個人現在沒有多少好耐心,偏偏你又來惹我煩。剛纔那幾句話,是你該對我這個姐姐說的?”蔓生微笑反問。
“我說了又怎麼樣!”林憶珊直接就要繞過她。
“也不會怎樣,只是我突然想起來。靜姨好像還在安定醫院,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醫院裡那些病友,有沒有欺負她……”蔓生輕輕說道,“我之前在襄城的時候遇險,也被關在一家精神病院裡,那些人把我按在浴缸裡,水還真是冷呢……”
她的笑容淡然卻詭異無比,林憶珊一顆心狂顫!
“放心,我替你擋住了,不會有人看見。”蔓生果真攔在她的面前,將後方的注視全部遮擋,她不禁蹙眉,疼痛果然會讓耐心耗盡,“動手吧。快一些,讓我聽到聲音。”
若是從前,林憶珊又怎麼會肯!
可是此時此刻,一想到母親被關在那家醫院裡不知是否安好,林憶珊咬緊牙關,一擡手就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啪——啪——!”兩聲耳光聲在寒風中而起,迅速消散,遠處根本就一點也聽不見,唯有蔓生親眼目睹。
她伸出手,將林憶珊臉頰旁的髮絲撫去,“再有下次,可不是這樣簡單了。”
說完,她竟然直接摟過她,往那幾間磚房走了過去,“好歹也是姐妹。應該攙着一起走。”
林憶珊掙脫不得,整個人幾乎像是凍僵。
……
磚房前方,尉容??抽菸。
蕭從澤瞧見兩個女人越走越近,忽而低聲一句,“只是一通電話,尉總就過來了,還真是放不下!”
那一絲顯而易見嘲諷的隨着風聲散去,尉容並不作聲,眼前是林蔓生挽着林憶珊前來。
蔓生步伐一定,林憶珊也立刻停了下來,蕭從澤的詢問聲迎面而來,“憶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蕭從澤看見林憶珊的臉龐,已然緋紅一片。
指間還燃着煙,尉容也瞥了一眼。
“這裡實在太冷了,憶珊不抗凍,臉都被凍的這麼紅……”蔓生輕聲回道,“要不進屋去暖一暖?”
蕭從澤分明看清,臉頰上的紅痕分明有着五指痕跡,他不曾點破,只是說道,“憶珊是穿得太少,進去烤一會兒火。”
林憶珊卻立刻道,“不用了!我想先回去!”
她說着,趕緊掙脫林蔓生,走到蕭從澤身邊後,輕輕摟住他道,“從澤,你送我回去吧。”
“林副總,今天就暫時先到這裡,辛苦你陪我走這一趟,那我就先和憶珊走了。”蕭從澤笑着應允,離去時又朝尉容道,“我就不打擾了。”
這最後一句卻是別有用心,此刻這片天地之間本是光明正大,他卻故意將兩人染上色彩,彷彿他們是來幽會。
眼看着蕭從澤帶着林憶珊離去,蔓生開口道,“不知道尉總今天也會來,不過好像項目暫時也沒有需要商議的地方。尉總要是想參觀,我也不打擾了。”
蔓生轉身就要離開,但是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猛一回頭,來不及回神,他竟然直接拉着她往那間磚房徑自走去。
“高進——!”蔓生急忙呼喊,遠處正前來的高進。
高進一聽到呼喊,只見林蔓生被尉容拽入磚房,他疾步奔跑追來。
他一開始奔跑,任翔也以極速追上。
但是兩人的速度再快,也趕不上他們,尉容一下拽着林蔓生進了磚房——
磚房內爐火溫暖,蔓生卻有些頭暈目眩,他拉着她進來後,將她拽到一張椅子前方,手在肩頭一按下,她被力道趨勢,整個人也坐了下來!
再一擡眸,蔓生看見他正凝重了一張俊彥,“你這張臉簡直白的像鬼——!”
……
白的像鬼……
倒是好像哪裡聽過。
額頭又是一陣猛烈刺痛,蔓生緊凝眉間,直直望向面前這人,她動了動脣道,“我天生臉白,難道不行?”
“你剛纔只差沒昏過去!”尉容微眯眼眸,緊緊盯着她道。
在荒地裡走了那麼久,蔓生早已經渾身冰冷。縱然她穿得厚實,卻還是難擋寒冷,恐怕真是蒼白如鬼。
然而他此刻的言行,卻讓蔓生覺得荒唐,“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尉容沉眸一瞬,凝聲說道,“到時候別人不知情,還以爲是我對你做了什麼!我是百口莫辯,就算解釋也說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他倒是振振有詞。
蔓生揚起脣道,“尉總不必擔心。就算我剛纔在外面昏了過去,也不會有人找上你,指責你半句話!畢竟,今天邀我來這裡的是蕭副總,而不是你尉總!”
“我的屬下,我的秘書,都能夠作證!他們不會憑空捏造弄虛作假!”蔓生正說着,同一時刻,高進卻已經將門“咚咚”敲響推入,“副總——!”
高進目睹剛纔一幕,實在是擔憂,他趕緊奔來瞧個究竟,卻見林蔓生坐在椅子裡,而尉容則是站在她面前。
任翔也跟隨高進一起前來,見兩人相安無事,只是氣氛實在微妙。
“您怎麼樣?”高進急忙追問。
不等林蔓生出聲,尉容又是強行道,“難道你沒有看見她一張臉白的像鬼!”
高進方纔一進來就發現林蔓生臉色慘白,此刻再仔細一瞧,真是如鬼府幽魂,“副總,您是不是不舒服?”
“瞧瞧,倒是讓高組長和任專務緊張了。”蔓生打趣一聲,更是笑應一聲,“我沒事。”
但是臉色確實蒼白如紙,任翔也有一絲擔憂。
“高組長,你過來。”蔓生喊了一聲,高進就要往前,卻被尉容阻止,“站住——!”
高進突然不動,蔓生也還坐在椅子裡。
任翔更是感到困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尉容收回視線,目光落定在她身上,突然說道,“你現在要是自己能站起來,走出這間屋子,那你就走!”
蔓生一下擰眉,更抿緊了脣,卻一動不動。
高進和任翔都齊齊望向林蔓生,發現她真坐在椅子裡沒有起身。
可他是如何得知?
此刻的她,沒有力氣,也站不起來。
因爲頭疼欲裂,冰凍的身體更像是癱瘓了一般,本來想要讓高進扶她走,現在竟是被識破。
“副總……”高進又是詫異呼喊。
尉容出聲道,“手腳凍僵了,她需要在這裡休息。”
……
這一間屋內,任翔沉?站在窗前。
高進將火爐往她的身邊挪了位。
火爐一靠近自己,暖意像是襲身而上,冰冷的身體像是慢慢回暖,蔓生靠在椅子裡閉目休息,突然身上一沉,她睜開眼睛一瞧,卻見他已將身上的?色大氅脫下,覆在了她的身上。
頃刻間,是他的氣息縈繞而來……
這一舉動,讓蔓生不悅,“尉總,我怎麼好意思借你的外套?”
尉容復又入座道,“只是感謝你,將髮夾送還。”
那枚白梅髮夾……
蔓生想了起來,她輕聲道,“不需要感謝,因爲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她說着,就要將大氅拿開。
他皺眉直接道,“你要是現在不領情,那我就還是欠你一個人情,她不會高興。”
她還真不能不領情了?
“不披件外套,半天你也不會暖。”尉容又是道。
高進正用鉗子往爐子里加炭火,發現她身上冒着寒氣,“副總,還是披着吧,身體要緊……”原本想將自己的外套借出,可是他的大衣也太薄,尉總這件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保暖功效也佳。
的確是身體要緊。又何必爲了一件外套非要較真?
蔓生靠在椅子裡復又閉上眼睛,垂下手道,“那就替我告訴容小姐,這個人情現在已經還了。”
罷了,不過就是一件外套。
她需要禦寒,這樣才能儘快離開。
炭火一加上後,任翔突然道,“高組長,不如外面練練拳腳?”
屋子裡太過寂靜,實在是悶得發慌,高進瞧見林蔓生安然在休息,聽見她道,“任專務這樣熱情相邀,就不要讓他掃興。”
高進應聲而起,跟隨任翔走到外邊去。
蔓生依舊閉着眼睛在休息,不知道靜坐了多久。終於手腳不再冰涼,身上也暖了起來,好似徹底重活。
她終於重新睜開眼,光明一剎那映入眼底,卻也瞧見他正望着自己。
彷彿,他一直坐在對面這樣注目。
用一種深沉驚心的專注目光。
蔓生凝眸出聲,“尉總是有話要說?”
此刻她氣色轉好,雖然不曾紅潤,但也不再慘白駭人,尉容忽而道,“我該不該恭喜你,錦悅這一仗你暫時勝出。”
蔓生低聲回道,“謝謝尉總預祝成功,也謝謝你的外套。”說着,她已經將那件大氅扯開放到一旁。
她作勢就要離去,尉容一揚脣道,“林蔓生,你只是一個女人,何必還要爭權奪位?”
“不如走吧!”下一秒,他又是沉聲道,“一走了之,落得個輕鬆自在!省得最後結果如果是輸,旁人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你!”
他似是說教一般,又好似在嘲弄,蔓生微笑對上他,“我還會怕被當成是笑話?”
“旁人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又爲什麼要去理他們。”蔓生輕聲回道,“就比方是現在,尉總好意來對我說這番話,也不過是一個旁人。”
尉容沉眸道,“哪怕最後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她卻猛地定睛於他,那一句話語從她口中道出,讓他一瞬失神。
她已經起身,推門呼喊高進離去。
是她說,“今天如果是你,難道就能一走了之輕鬆自在?”
“容少……”任翔走了進來,瞧見他望着窗外那道遠去的身影。
依稀之間,聽見他念了四個字。
——我也不能。
……
近日宜城商界紛紛流傳着有關於錦悅的內部鬥爭。
聽聞,其實這場政變早有預兆。
有關於林董事長膝下兩位夫人的兒女就繼承人之位相爭不下,而今已經到了冰火不相容的地步。
兩方勢力更是斗的不相上下,高層董事會議也將會在三日後召開。
等到召開之時,便是由所有股東高層發起公允投票,選定繼承人花落誰家!
就在這三日之內,公司猶如狂風過境,兩方人馬四處拉攏人心。只爲在最後一日投票之時能夠一舉獲勝。
第一日,由董事股東馮啓振帶頭彈劾董事長,提出另立新任董事長。但也疑似傳聞,林氏長千金林蔓生將代替其父董事長位置,成爲代理董事長。
長公子林逸凡以及二小姐林憶珊奔走於其餘股東之間,一場激戰拉開序曲。
二公子林書翰則是招兵買馬,宣佈公司最新一輪員工福利。倘若他能夠成爲繼承人,那麼公司上下都可獲得新福利。
第二日,有關於林逸凡以及林憶珊名不正言不順的消息已經爭相而走。內部早就傳聞,他們並不是正牌夫人所生。早在當年,是林父惹下的風流債,後來纔會贏取現任董事長夫人。
流言不利於林逸凡,林憶珊爲此大爲惱火。可事實勝於雄辯,有些真相無法掩蓋,比方他們的年歲,不過是和林蔓生相差一歲而已。
這一場苦肉計,將林逸凡以及林憶珊推向了風口浪尖!
以至於後期林憶珊試圖將形勢扳回都無濟於事,世人最痛恨第三者!
第三日,卻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日。
這一日裡,林逸凡相邀各家公司盟軍,聚集爲其壯大聲勢。
林憶珊揚脣笑了,因爲她確信,林蔓生不會再佔先機,畢竟放眼望去,有名望之人,十有八九都在名單之列。
可是同時,林書翰卻悄然無聲奪走了一半的盟軍陣容。半數盟友倒戈相向,這讓林憶珊措手不及。
緊接着,林蔓生更是直接帶來了另外兩位震撼人物。
——一位是襄城恆豐集團總經理顧席原!
——另一位則是海城保利集團首席執行官王燕回!
而原本的盟軍,卻在聽聞這兩人之後,一下動搖渙散。
其中一位更是道,“林總,這兩家集團的兩位負責人,都站在令姐這邊,你就不要再鬥了,見好就收!聽說保利的尉總,也是因爲令姐才收手,他們也算是對你仁至義盡……”
面對如此敗勢,林憶珊極力安撫道,“逸凡,不要擔心,決勝票一定會落在你的手上!”
……
茶坊包廂裡三人商談飲茶,不過是片刻時間,消息已經傳揚。
“今天真是高興,又能在這裡見到顧總。”一番談笑後。王燕回放下茶杯,望向兩人道,“只是時間不早,我先告辭,下次有機會再聚。”
“王首席慢走。”蔓生微笑相送。
顧席原在旁也是應聲送別。
王燕回的離去,倒是留給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蔓生卻也發現異樣,她望向顧席原道,“你好像不是太樂意見到他?”
杯中的茶水輕輕泛起漣漪,顧席原擡眸道,“蔓生,你不要和他太接近。”
“理由是什麼?”蔓生詢問。
顧席原?了下,終是說道,“他是王家的人!”
“我早就知道他是王家大少,你又爲什麼要刻意提醒我?”蔓生冷聲追問,一雙眼眸是審視。
顧席原緊握住茶杯。最後只是道,“那個孩子曾經也是王家的孩子!”
“他不姓王!”蔓生一句話回了過去,“大哥,你多慮了。”
……
午後三點,宜城朗廷五星酒店會議室內,楚映言翻看完手中文件道,“我想回了海城以後,就可以選定下一個城市進一步落實項目計劃。”
尉容抽着煙,漠漠頜首。
“今天錦悅林副總約了王首席和恆豐顧總一起會面。”楚映言以職稱稱呼他們,可見是公事相談,“我以爲在這個時候,她不會相邀。”
近日裡錦悅內鬥風波,就連她一個遠從海城到來的異鄉人也有所聽聞,只因戰局實在激烈。楚映言雖然不暗商場,可林蔓生的爲人處事。理應不會希望和王家扯上關係。
尉容神色淡然,依舊波瀾不興。彷彿他已知曉,又彷彿他根本就不曾關注。?了下,只是低聲道,“有些原則只是愚蠢的堅持,如果是我,就會用盡一切辦法!”
他鮮少會將話題談及自身,楚映言忍不住詢問,“那你是希望她贏,還是輸?”
此刻他們早就不復從前關係,他又到底是怎麼想?
楚映言感到好奇,見他不疾不徐彈去一截菸灰,卻是說道,“當然是贏。”
這下子,楚映言更是詫異。“爲什麼?”
尉容擡眸望向她道,“對外而言,她還有另一個身份。”
“……”楚映言一怔,卻像是恍然醒悟。
當婚事被煙消雲散後,他們之間卻依舊存在這一層關係。縱然無人提起,縱然他們二人可能也不會承認,但旁人卻永遠認定知曉。
因爲他們是曾經公之於衆的師徒!
楚映言卻感到有一絲焦灼,“那麼容柔小姐,對於你而言又是什麼人?”
雖然已經見過容柔,可是楚映言依舊不曾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更重要的是,遠在異鄉的海城,楚映言凝聲道,“容表哥,你真要和她在一起,老太爺不會同意你們結婚!”
如今在老太爺的心底,唯有林蔓生纔是他認可的孫媳婦人選!
老太爺不管對誰說明的時候,都是同樣一句認定話語,已如誓言!
此時究竟又會如何,他們不可能一直在外,總有歸去的時日。楚映言望着他,等待着他的話語。
但是就在無聲裡,卻聽見他淡然道,“那只是一張紙。”
楚映言料不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
所以,爲了那位容柔,他寧可不婚,也要和她在一起?
一紙婚書,竟蒼白如此。
……
今日是錦悅內部票選繼承人的最終之日!
頂層整座會晤大廳,已經坐滿了董事股東,以及公司高管。投票以不記名方式進行。最後再由統一當衆計票公佈結果。
當庭在座,一側是林書翰爲首,林蔓生次位。
另一側是林逸凡爲首,林憶珊次座。
這座大廳是大樓最重要的會晤廳,曾經更是作爲禮堂存在,聽聞董事長林家棟當年就是在這裡獲得所有股東認可成爲錦悅決策人!
此處是一個象徵,是權力集中的至高處,是定局一家公司未來的成交所。
發放投票的職員已經將紙條給予到每一位手中,除了候選人林書翰以及林逸凡以外。
“現在開始請各位選出自己心中錦悅所合適的繼承人,請在名字下方畫圈……”司儀是在前方出聲。
衆人開始執筆。
“下面請各位依次排隊投票……”司儀又是一聲提醒,衆人紛紛起身,走向投票箱,將那決定命運的一票投入。
“現在開始計票!”司儀沉聲說着,另外兩位計票員上前,陪同一起開始計票。
前方液晶屏上,也開始跳動數字。
“長公子林逸凡一票——!”
“二公子林書翰一票——!”
司儀的聲音交疊而來,屏幕數字不斷跳動,卻是死咬住不放。
等到三分之一的票數讀取時,林逸凡已經皺眉,“姐,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蕭從澤答應你……”
今日股東之中,應該會有三分之二的票數投向林逸凡!
可林書翰的票數竟然被緊追不放!
林憶珊也是錯愕定睛,她慌了,因爲情況怎麼會是這樣。他明明答應了,他是答應了……
然而,兩方票數還是緊追不捨,林逸凡根本就沒有預想中將差距拉大,更沒有遙遙領先!
眼睜睜就到了最後兩票!
而林逸凡此刻只需要再有一票,他就能夠絕對勝出!
就要贏了……林憶珊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喉嚨口。林逸凡更是緊盯屏幕。
另一側的座椅上,林書翰正襟端坐,蔓生始終是從容不迫。
最後兩票相繼由司儀報處結果——
“二公子林書翰一票——!”
“二公子林書翰一票——!”
此項結果一出,衆人皆是不敢置信譁然無比,因爲投票結果竟然是持平!
最終誰也沒有勝出,誰也沒有敗北!
不等衆人出聲,林憶珊急忙道,“各位!這樣的情況下,就該依照公司任職期限決定!林逸凡才最有資格成爲繼承人!”
林逸凡揚起了脣,他彷彿看見勝利的旗幟已經升起。
可是下一秒,衆人卻瞧見林蔓生開口道,“還有一個人沒有投票!”
林逸凡止住笑容,林憶珊更是狠狠望向她,“林蔓生!所有人都在這裡,還會有誰!”
一片寂靜中。衆人似都在等待,卻突然聽見敲門聲驚心而起,“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緩緩推門而入,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衆人一致望了過去,可來人究竟是誰,有人認出,有人卻不曾。林憶珊一下僵在原地,林逸凡更是驚愕瞠目。
因爲此刻這一位,卻是最意想不到,也最無可能的一個人!
那是林家從來不曾有過存在感,更是一向卑躬屈膝寄人籬下的一個人!
這個人,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但是此刻卻真真切切出現!
“在座各位,上午好。”他落落大方出現。儒雅書卷。
“是文和少爺……”有人終於認出他,驚異喊了一聲。
不曾有錯!
此人正是林董事長兄弟遺子,一直寄養在林家的林文和!
……
林文和來到衆人面前道,“抱歉,各位,因爲早上有重要的課,所以來晚了。好像投票已經結束了,我也不需要再不記名。”
衆目睽睽之下,他已經走上主席臺,來到了司儀身旁。
林書翰朝他微笑。
蔓生更是投以奪定目光。
在衆人注目之下,更在林逸凡和林憶珊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只聽見林文和在這一刻宣佈道,“我以手中持有百分之一錦悅股份爲資格,現在將最後一票投給林書翰先生——”
這“叮——”一聲裡,屏幕數值已經改變!
是林書翰以一票之懸摘取王冠!
林逸凡像是前功盡棄一般。坐在原位沒了聲音。
“啪啪——!”馮啓振已然開始率先鼓掌,隨即掌聲更如雷鳴般響起!
“太卑鄙了!”林憶珊開始大喊,但是她的聲音被淹沒於掌聲中,“林蔓生!你這麼卑鄙!你竟然用林文和當最後一顆棋子——!”
蔓生卻只是微笑,隨衆人鼓掌。
這一刻,她爲林書翰鼓掌,卻亦是像爲自己。
然而,林憶珊還在喊,“我不會讓你坐上代理董事長的位置!你休想——!”
可是在座所有人,無一人再去聆聽再去理會,林憶珊直接被人強行請離。
“下面有請林書翰先生上臺致詞——!”司儀又是一聲呼喊中,林書翰就要起身上臺。
“哐——”卻又突然,會晤大廳的門再次被推開,衆人全都止住聲,只因爲又瞧見有人到來!
而這一次。前來之人卻是董事長林家棟的親生妹妹林付娟!
遠在北城的林付娟突然到來,這讓所有人感到意外,林付娟一上前就是道,“打擾各位,會議暫停五分鐘,因爲林董事長之前親口交待了我一些事情,就請在座諸位元老留下!”
衆人雖然不明所以,卻也因爲林付娟的身份而不敢有異議,紛紛退了出去。
“蔓生,你也留下——!”林付娟又是道。
蔓生本要而起,此刻倒是坐定不動。
林書翰一瞧如此,他也同坐不起,可是林付娟卻道,“書翰,你們都要一起出去!”
這下林書翰只得起身,與林文和一起離開。
隨即會晤廳裡變得格外寬敞,也格外寂靜——
馮啓振對上林付娟,卻有一種莫名的慌忙預感,而後聽見林付娟吩咐一聲,“派發給在座每一位!”
助理立即上前,將文件發放給在座幾位董事元老。
蔓生手中也有了一份。
衆人翻開一瞧,發現這竟然是一份股份授權書影印件!
而這份文書的甲方乙方,分別是董事長林家棟本人,以及長千金林蔓生!
就在衆人一片茫然匪夷所思之時,林付娟猛然而起的女聲驚動心絃,“根據文書第一條第一列!林蔓生沒有資格繼承其父林家棟名下股份——!”
轟然一下,雷鳴閃電都及不上此刻驚天駭地,衆人紛紛望向手中文書!
蔓生的視線也落在那第一條第一列。
白紙?字清清楚楚,一目瞭然唯此一句——非親生子女無繼承權!
旁人總是說的輕易,換作自己卻也無法做到一走了之~三日公司最後內鬥中,終於迎來投票選舉,這一局裡,這最終一顆棋子,卻是出乎意外,授權書第一條第一列,已將一切證實,不知蔓生還能撐得住嗎?ps:妞兒們節日快樂,明兒繼續見~呼呼,終於走到這裡,父輩一切即將揭開,搖旗呼喊推薦撒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