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心有餘罪人各有命

“二小姐,您請!”下一秒,程牧磊貫徹林蔓生的命令行事。

林憶珊明顯一怔,她被人強行帶離押走,拼力回頭之際,還在不斷喊,“林蔓生!你這麼心狠手辣也不怕有報應——!”

尖銳女聲在會議室的大門被關上剎那,終於徹底消失。

可是在座諸位除了負責人依舊冷靜之外,皆是面面相覷,錦悅二小姐林憶珊爲什麼會突然過來,又爲什麼口口聲聲喊大小姐林蔓生趕盡殺絕,軟禁父親,對繼母出手,是真還是假?

就在當下,霍雲舒也是有些失神,卻聽到那道女聲再度緩緩響起,“抱歉,舍妹情緒有些不穩定,所以纔會突然到來,打擾了今天的會議,也讓霍董事和尉總受驚。”

霍雲舒微笑應道,“不要緊,會議也是纔剛開始。”

端坐在另一側的尉容,鳳眸一擡,卻是忽而笑問,“林副總,令妹的確看起來太緊張,她大概是病了,所以纔會妄想?”

這個場合下,三方人馬都在場,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卻分明是要她給一個說法。

然而家醜不可外揚!

餘安安側目望向一旁的林蔓生,她安然而坐,目光直視道,“不是妄想,而是接受不了。”

“我父親,也就是林董事長,這段日子病了很久。在照顧父親的安排方面,事先我已經和我父親的太太靜姨商議,決定輪流照看。前陣子,父親就是由靜姨打點一切。只是這陣子,輪到我這裡,憶珊她想念父親,纔會誤會了。”

“只是靜姨,大概因爲父親病情反覆甚至惡化,認爲是自己照顧不周導致,精神有些失常,結果自己去了醫院接受治療,我想也是怕讓我那兩個弟妹擔心。”

“因爲父親和靜姨的雙重打擊,舍妹纔會接受不了。”蔓生作出總結,凝眸說道。

她直截了當的回答。莫要說旁人,餘安安也是愕然!

本是茫然的衆人,在聽聞這一席話後,忽然像是幡然醒悟!

可是林董事長夫人居然真的去了精神病院?霍雲舒自然清楚錦悅現狀亂作一團,雖然她說的有理有據,但其中真相,卻依舊會讓人揣測。

尉容沉?聆聽後,他沉聲回道,“沒想到會發生這樣不幸的事,還請林董事長保重身體,也希望董事長夫人早日康復。”

“多謝尉總關心,也多謝霍董事體諒。”蔓生笑應,歉然眸光掃過衆人示意。

只見林蔓生如此坦然,衆人雖分不清真假,卻已對於林憶珊指責林蔓生趕盡殺絕的言詞產生質疑,不再完全聽信。

他究竟是要趁勝追擊,還是助她洗刷清白……

結果這般撲朔迷離。霍雲舒不禁側目望向兩人,聽見尉容出聲呼喊,“霍董事,請繼續。”

……

上午這一場會議,便在三方接洽中持續進行。由於此次保利投資巨大,單是設立宜城這一板塊,就已經不容小覷。

霍雲舒對於項目理念,以及各項事宜編排,事先都準備充分。會議中一共發放了三份重要文書,就地塊全程開發,設備引進接洽,包括聯繫市政方通過審批方案,全都一應俱全。

蔓生看着這些文書,讚賞的笑意落向霍雲舒。

這一次可謂是找不到絲毫破綻。

果然,在一陣沉?深思後,尉容發話道,“宜城板塊的項目。可以交給惠能以及錦悅合作。”

得到他的首肯,霍雲舒終於因爲落實而感到放心。

蔓生卻在靜待中,微笑的臉上沒有絲毫迫切,似是早已料到不會這樣簡單了事。

“只是,地皮方面還是由保利買進!”尉容隨即提出合作條件,“三方合作在任何一家大型集團內部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勢必會在利潤配額上產生歧義,不知道霍董事和林副總有什麼看法?”

霍雲舒也早有應對,“保利是項目總負責,一切按照規矩來。”

如此一來,這邊就剩下錦悅一家!

尉容再度對上林蔓生,沉眸等待她開口,她卻道,“錦悅這次和保利合作,所產生的利潤分配,一半將歸屬保利!所以,恭喜尉總。也感謝尉總給錦悅這次機會!”

霍雲舒又是一驚,三方分配上,惠能和錦悅已經不佔優勢。而今,林蔓生居然將一半回撥給保利?

蔓生平靜笑道,“之前保利注資錦悅,有些賬還沒還清。”

她真是會謀算!爲錦悅奪下項目的同時,竟然拿保利的投資去相還!霍雲舒瞠目不已,卻也是稱奇。

尉容定睛看了她一眼,“林副總的記性,大概是恢復了。”

“賬本上的事,我一件也不會忘。”蔓生不疾不徐回道,又是問了一聲,“尉總,霍董事,現在可以籤合同了嗎?”

立刻的,預先準備的合同也被呈上,一式六份,三方簽字,每家公司留底兩份。

合同一落實,會議室內高層要員全都退出,只剩下三位負責人,還在等待各家公司錄入回執。不過多久回執已到,霍雲舒開口相邀,“這麼快就到中午了,不如就讓我做東,宴請尉總和林副總。”

“霍董事,我很樂意,可是公司最近實在太忙碌,今天怕不能相陪。”蔓生委婉拒絕,“不過我已經在半島酒店安排包廂,兩位可以移步前往。”

尉容並沒有挽留她一句,只是問道,“林副總現在又是什麼名堂?”

“我只是道謝。”蔓生有條不紊道,“一來是感謝兩位給了錦悅這次機會,二來也是特意感謝尉總,幫了錦悅不少的忙。”

霍雲舒不解,除了項目,他還幫了她?

“如果不是尉總派人通風報信,恐怕有些人就要跑了。雖說方秘書是尉總手底下的人,但總是在錦悅因公受傷,所以多謝。”蔓生道明緣由,卻坦誠的讓人生畏。

尉容那張俊美無暇的臉上,一貫是從容不迫,可此刻卻眼眸緊凝。

霍雲舒感受到了林蔓生的坦蕩和無畏,可此刻還有她在場,她卻毫不顧忌。

彷彿,她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不能夠對着旁人說的話了。

除了公事,再無私情。

……

蔓生回到錦悅的時候,辦公室內林書翰已經久等。

實則林書翰這次也覺得意外,這樣的情況下,她居然會同意和保利合作,但是接下來勢必就會有牽扯不清的往來,“姐,不如我接手?”

蔓生緩緩走近,放下手提包坐下道,“你不用擔心我,有利可圖纔是最重要的事。”

林書翰一想商場上成大事者,的確不該拘泥於小節。

“聽說你一回公司,就被逸凡請到總經辦。”蔓生則是道,“不用理會,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事。”

“所以,後來就沒音訊了。”林書翰也知他們不敢再異議,卻在同時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姐,高長靜進了精神病院,你知不知道?”

有些消息無法瞞住,聽聞的時候更是震驚無比,當下林書翰瞧見林蔓生神色安然道,“她不去精神病院,難道是想去坐牢?”

聽見她這麼說,林書翰真是狐疑,“你見過她?”

“就在今天早上凌晨五點不到,我在庵堂裡和她見了一面。”蔓生如實道。

對於此事,林書翰並不知情,“你和她說了什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當着菩薩的面,問了她幾個問題。”蔓生回想庵堂裡的一切。

林書翰彷彿已經會意,“她承認是她派人在車子上做的手腳?”

“她那樣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她會承認?”那一番糾纏,可是費了時間,其實蔓生早就想過,要和高長靜私下見一面。但在沒有一絲證據之前,她只能按兵不動,直到今日到來。

蔓生凝眸又道。“如果不是見到陳暉,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陳暉任職錦悅已經許多年,由林逸凡親自指派給林蔓生,再後來又在他的手底下辦事,林書翰將事情始末一聯想,不禁憤怒道,“我平時待他也不薄,他竟然被高長靜收買!”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蔓生笑了笑道。

“既然已經有了證據,那爲什麼不交給警方處理?這樣高長靜就會被判刑,林憶珊他們也逃不了!”林書翰想到那起車禍,火光中差一點斃命,仍是心有餘悸。更何況,方以真至今還躺在醫院裡。

蔓生望着他,女聲幽幽道,“我倒是也想,但是證據不充足。”

“陳暉不就是最有力的人證!”林書翰眉宇一擰。

蔓生應道,“他的確是人證,但他同時也是共犯,被金錢收買的犯人之一。就算他現在當着我的面,保證會供出事情真相,可上了法庭,難保他不會翻供。就算他不翻供,高長靜他們也可以反告我們買通陳暉作僞證。”

“再來,最關鍵的是物證。”這也是最難的關鍵,蔓生凝聲道,“陳暉欠下一大筆賭債,高長靜給了他這筆錢還債。但是這些錢全是現金,還給債主後早就不知道轉了幾手。就算要查銀行流水號,也查證不到。高長靜大可以否認,反正沒有憑證。”

竟然是這樣周密!

林書翰氣悶道,“既然這樣,那陳暉爲什麼還要在你面前承認?”

“誰說他承認了?”蔓生卻是反問,林書翰感到愕然,“他難道沒有?”

蔓生回想昨夜夜半時刻,夜審陳暉的場景,“他只是告訴我,有人在你的車子上動了手腳,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是他自己!”

但是那所謂的有人,其實心知肚明,正是陳暉本人!

……

林書翰這才明白,“他這是要自保!”

“沒錯,陳暉的確是想要自保。”蔓生同意這一點,又是詢問,“你知不知道他又爲什麼會跟着我去庵堂指證高長靜?”

林書翰?然沉思,冷不防道,“他其實害怕!”

蔓生微笑道,“是!他不只是害怕,心裡邊早就慌了!討債的人追債到家裡喊打喊殺,他的父母也不得安寧,這種情況下他纔拿錢做事!但是緊接着,欠錢的債主是打發了,可又欠下了一筆命案!”

“但是陳暉這個人,性格上還是有些剛烈。姐,你又用了什麼辦法,讓他肯配合你?”根據林書翰對陳暉的瞭解,此人這樣謹慎,不會輕易就範。

蔓生卻道,“我只說了一句話。”

“哪一句?”林書翰好奇不已。

蔓生道出真相,“我對他說,今天高長靜會收買你來殺人,改天她也會收買別人來殺他!”

這是要殺人滅口!

林書翰一聽,忽然覺得一下心生惡寒。的確是如此,陳暉也不得不害怕,因爲他就是被利用之人!

良久,林書翰都不曾出聲,等他回神才道,“難道高長靜就一點也沒有懷疑?”

以高長靜的心機,她不會這樣束手就擒纔對。

蔓生揚脣道,“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就不怕鬼敲門,她的心虛讓她咎由自取!所以,她纔會自己同意去精神病院,承認自己精神失常需要治療!”

心有餘罪,撩火自焚。

這是自生自滅,也是活該,可操控了這一切,步步爲營的掌權者,卻布了一局太過精彩狠辣的棋局。

林書翰再次怔住,卻聽見她喚道,“好了,一起吃飯吧,不談這些了。”

接過林蔓生遞來的餐盒,林書翰??開動。甩開那些陰暗,他問了一聲,“姐,我看爸爸最近身體不大好,晚上我會去看他,你也一起去?”

蔓生捧着餐盒,輕聲回道,“爸爸現在就算見到我,也不會高興,我還是不去了,你陪着他就好。”

“可是……”

“反正董事會議遲早會來,到時候爸爸也會出席。”蔓生回聲打斷他,她的態度明顯。

林書翰只得收了聲,不再言語。

蔓生見他神色不似方纔晴朗,不禁問道,“書翰,你害怕?”

他是在怕嗎?林書翰並不清楚,卻對上她一雙堅決冷凝的眼眸,“你也該長大了。”

心裡像是被這一切撞擊着,林書翰卻清楚,自己其實不是害怕,而是覺得有些陌生。

這一刻起,他對她,他至親的姐姐,不再是敬重。

而是敬畏——!

……

這已經是高長靜進入精神病院的第四天!

林憶珊簡直是度日如年,她整晚整晚睡不好覺,公司的事情已經顧不上,她一次一次前往那家安定醫院,想要看望高長靜,但是卻被拒絕。因爲院方表示,病人情緒十分不穩定,以防加深病情,所以暫緩看望一事。

更重要的是,病人自身拒絕接受親人看望!

對此,林逸凡憤怒到幾乎要將這家醫院砸毀!

最後時刻,林逸凡更是提出要報警,直到林憶珊阻攔,“不要報警!逸凡,我們再想辦法!”

最後姐弟兩人只能先離開醫院再從長計議。

在此期間,林逸凡一邊要負責公司,一邊還要關注母親的事情,顯得十分慌忙急躁。

林憶珊想盡了一切辦法,試圖要解救母親出來,可都被一一駁回。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關鍵,還是院方告知的那一點,“很抱歉,林小姐,高女士不願意見任何人,我們深感遺憾。”

林憶珊任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數日下來她已是憔悴不堪。

今日傍晚時候,林逸凡突然一通電話過來,“姐,院方剛纔打電話過來,同意我們去看望媽媽!你快準備好,我現在就開車來接你!”

兩人抵達安定醫院的時候,天色還有一絲微亮。由院方人員接待,再帶着他們前往病人入住的大樓會客室。

林憶珊從未進入過精神病院,此刻走在迴廊裡,只聽見女聲詭異傳來,伴隨着陰冷空氣溼冷光線,讓她整個人毛骨悚然,她緊緊摟住林逸凡的手臂,感到十分害怕。

林逸凡是富家子弟,他也從未來過這樣的醫院,雖然從前有過一些聽聞,但是真當自己進入的時候,還是不免會心驚。

一想到母親就住在這裡,兩人更是無法安寧。

過了片刻後。兩人終於被帶到一間會客室。

當門被一打開後,就瞧見高長靜穿着藍白條紋病服,套着一件巨大的外套,她的長髮早已枯萎,不復從前的光澤,隨意被挽起,卻凌亂的落下無數縷碎髮。她的神情枯槁,沒有半點光彩,眼神空洞無比,更顯慌張恐懼。

她的腳上,穿着一雙拖鞋,此刻坐在椅子裡,將身體縮成一團。雙手不斷揪緊衣襟,彷彿這樣就可以禦寒。

“媽——!”林憶珊和林逸凡同時呼喊,兩人一下奔了過去。

高長靜聽到呼喊聲,她恍然看向來人。許是因爲燈光太過刺目,所以她睜不開眼睛。

兩人卻已經來到她身邊,林憶珊一下就哭了,“媽!你怎麼成這樣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是不是那些醫生不讓你走?”

“媽!你別怕,我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林逸凡作勢就要扶起高長靜。

高長靜已經瘦的不像樣,突然她喊道,“我不走!我不會走!”

林逸凡更是驚愕,“媽!你在說什麼?你爲什麼不走!”

“媽……”林憶珊哭到抽噎不止。

“我不離開這裡,我哪裡也不去……”高長靜卻一遍一遍重複,彷彿有誰前來帶走她,就好似要將她帶入地獄。

林憶珊握住她的手不放,林逸凡驚慌喊道,“媽!你難道連我和憶珊都不認識了?”

高長靜極度緊張恐慌的臉龐上,更爲着急迫切,突然定睛望向兩人,仔細去瞧,又伸手去碰觸他們,像是要確認一切不假,但是稍稍一碰後,又立刻將手收回,像是會腐蝕他們腐蝕自己。

“逸凡!憶珊!”高長靜猛地開始喊,兩人都是一喜,林逸凡問道,“媽,你認得我們了?”

高長靜蜷縮着自己的身體,再一次伸出手,當下卻好似用盡所有力氣,狠狠抓住他們道,“聽我說,不要鬥了!不要再鬥了!沒有什麼比你們更重要!我都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還給馮若儀,還給林蔓生,還給林書翰……”

她不斷念着要償還,喊着不要再鬥,不斷的重複再重複,像是陷入一個魔咒之中。驚的林憶珊手足無措,林書翰同樣震驚失聲。

……

時鐘指向六點過半,早已過了下班時間。

高進敲門而入報告最新消息,“副總,林總和林二小姐他們已經去了安定醫院。”

蔓生不曾擡眸,還在審批文件,“就讓他們去吧,總該見一面。”

其實就在今天午後,林蔓生一通電話打到醫院,而後聯繫上了高長靜。雖然只是簡短几句話,但是高長靜就同意見了林憶珊和林逸凡,只是高進也有不明朗的地方,“副總,爲什麼要等到今天?”

“高進,你沒進去過精神病院。”蔓生合上文件道,“可是我進去過,如果意志不堅定。不發瘋也難。”

所以,在間隔四天之後才放行,只爲了徹底摧毀意志?高進整個人也是一凜,見她擡起頭望着他道,“同情她的時候,就想一想她的所作所爲!”

再想到高長靜作惡多端,高進便也沒了聲。這邊高進就要退出,可是餘安安卻急忙進來,“副總!來人了……”

蔓生有些意興闌珊問道,“又是誰來了?”

“是保利王首席——!”餘安安這一聲話語實在突然,蔓生當下定睛去瞧,瞧見餘安安又將辦公室的門拉開,那道身影便不疾不徐而入。

正是王燕回忽然出現,朝她笑道,“林副總,這麼晚了還在加班?”

蔓生起身招呼他,“王首席怎麼會突然過來?真是意外!”

“錦悅最近又簽署了這樣一起大項目。我總要過來恭喜。”王燕回走近她笑道。

“我看是來視察。”蔓生揚眉道,“你可是這起項目的負責人之一,所以王首席是要參觀錦悅?”

王燕回不禁揚眉道,“你怎麼這麼沒有情趣?一陣子不見,就成了工作狂?”

“那請問王首席,大駕光臨到底是想怎樣?”蔓生輕鬆笑問。

王燕回卻道,“也沒什麼,只是想來給你添堵。”

蔓生忽而沉?回望他,王燕回已經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不曾反轉,唯有背面對着她,“有沒有興趣看一看,那位容柔小姐到底長什麼樣?”

……

很顯然,王燕回手中拿着的這張照片,正是容柔!

蔓生望了一眼,卻是笑問,“這真的是容柔小姐的照片?”

王燕迴應聲。“當然,我不會拿一張陌生女人的照片來矇騙你。”

聽他的語氣倒像是認真,蔓生頜首道,“倒是值得相信一回。”

“爲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我可是特意拿來給你欣賞。”王燕回又是故意道。

蔓生有些無言,“到底是滿足我的好奇心,還是你?”

“我對她有什麼可好奇的?”王燕回反問一聲,蔓生回道,“原因可以有很多,但最關鍵的一點,她能讓他悔婚,就足以讓你好奇!”

“你要是這樣認爲,我也只能承認。”王燕回不再否認,順着她的話道,“現在,你到底要不要看?”

王燕回望着她,等待她的下文,她究竟會拿過,還是拒絕。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已經朝他伸出,手指慢慢接近那張照片,終於握住照片一角。

王燕回的手也輕輕放開,將照片交到她手中。

然而誰知,她在握住照片之後,也不反轉來瞧,竟然直接放入他的西服前襟口袋裡,輕巧的完整放入。

“還是那句話,我沒興趣。”蔓生微笑道。

“原來你不喜歡看照片,那麼如果是真人呢?”王燕回又是問道,蔓生已經往大班桌的方向返回,“這位容柔小姐要是真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看也不行。難不成,要挖了我的眼睛?”

王燕回當真是被她的話語惹笑,“不用挖眼睛。真有那麼一天,大方看就是了。”

蔓生徑自穿起外套,又將手提包拎起,“我看你纔是別有用意,對這位容小姐想入非非。”

“怎麼說?”王燕回再次看着她走近。

“據我所知,你現在沒有訂婚,好像也沒有明確的女友,一個單身男人,成天把一張女人的照片貼身攜帶。不知道的,都會以爲你是暗戀成癡。”蔓生笑着,有些憐憫同情道,“王首席,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竟然被她反過來取笑?

王燕回道,“人各有命,就算是單戀一枝花,難道還不許了?”

“許!怎麼不許!”她已然走回到他身邊。

王燕回瞧見她衣着整齊,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你這是要去哪裡?”

“既然你不想參觀公司,那我只能收拾東西走人,難不成和你在這裡聊一個晚上?”蔓生一邊點頭,一邊往大門的方向走,“就算你覺得沒問題,我還要回家睡覺。”

王燕回邁開步伐,朝她走去,“到了你的地盤上,不該請客做東?”

“你可是堂堂王家大少,好意思來找一個女人,讓她請客?”蔓生已經將門推開,回頭說道。

王燕回亦是走到門口處,停步應道,“我要是不這麼說,你會答應?”

看來今夜是躲不過了。

罷了,蔓生也不想再拒絕。“那就走吧。”

……

結果就連餐廳,都是由王燕回定下直接前往。當司機將車停在那座大廈的時候,蔓生不由得定睛,“海天大廈?”

居然會來這裡?

蔓生已然察覺到一絲異樣,卻見王燕回已經先行下車,“下車吧,林副總。”

待蔓生下車,她擡頭望向這座高聳入雲的大廈,在夜色燈光襯托下,顯得更加遙遠而不真實。

“聽說這座大廈是宜城的標誌性建築,九十九層的旋轉餐廳,是欣賞夜景的最佳場所。”王燕回微笑說道。

“王首席來宜城之前,一定是做了遊玩攻略,才能這樣清楚。”蔓生不着急進去,而是問道,“該不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燕回並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怎麼?怕了?我倒是聽說,錦悅的林副總現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難道只是傳聞?”

“你應該知道,激將法對我不管用。”蔓生並不會爲此所動,但她還是邁開步伐,朝着大廈入口處而去,“不過,既然今天說了要做東,我也不想留到以後。畢竟,王首席也是大忙人。”

王燕回信步跟上她,兩人一同入內。

九十九層的旋轉餐廳,的確是宜城首屈一指的招牌。但是不知爲何,今夜整座餐廳都被包場。

蔓生到來的時候,便從餐廳經理口中得知了此事,“抱歉,這位小姐,餐廳今天被包場了……”

愈發覺得蹊蹺,王燕回特意定在這間餐廳。竟然被人包場。然而此刻他就站在蔓生身旁,如果是包場之人正是王燕回,那麼經理不會不知情。

卻在此時,依稀有動人的音聲傳來。

那琴聲不知是小提琴還是鋼琴,清靈,遙遠,勾人心絃。

王燕回的視線掠過經理,望向餐廳內。只見燈光影影綽綽中,一桌席宴上,坐了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女人由於是側身而坐,所以一下就可以認出。

“是楚映言?”蔓生也認出這一位,視線又是落向另外兩人,她忽然凝眉。

因爲他們是——

那一個男人的背影,縱然是王燕回,都能夠斬釘截鐵認出。

正是尉容!

而另外一個男人,只露出了一個側臉,王燕回卻看清了對方是誰。那是雲商副總蕭從澤!

爲什麼此刻,他們三人會在這裡?蔓生感到疑惑,卻又被那琴聲所吸引。

幾乎是不由自主,尋着音色而去,前方遠處隔了無數花朵環繞,那本是餐廳樂手演出的舞臺,垂落着珠簾以及薄紗緞帶,那道身影愈發模糊不真切。

但是卻發現,原來不是小提琴也不是鋼琴,而是一架豎琴。

女人環着豎琴彈奏。

可她又是誰?

難道,難道是——

餐廳的水晶燈一如過往璀璨無比,甚至比從前更加華麗,卻全成了陪襯。那個陌生的女子,不曾轉身也不曾回眸。

衆人都注視着同一處,彈奏豎琴的女子,就像是希臘神話裡的繆斯。

一切如夜月朦朧,場景似傳承的壁畫。

命運的齒輪猛然停留在這一刻。彷彿在緩緩訴說着古文明的輝煌。

萬載孤獨,卻遺世美麗。

蔓生忘卻了一切。

其實這不是故事的開頭,而是結尾,適逢其會,竟是如此猝不及防。

書翰在聽聞蔓生的佈局後,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對於姐姐,他心生敬畏~終於敲定項目,但是林憶珊姐弟兩人會罷休嗎?王燕回的突然到來,卻帶來了另外三人,旋轉餐廳內彈奏豎琴的陌生女子,她是否是那位容柔小姐~命運終於相撞,但這好似是她故事的結尾,可依舊會感到猝不及防~ps:妞兒們明兒繼續見~月末倒數第五天,月末呼喊鑽石,妞兒們還有鑽石滴砸來吧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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